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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雁引春归 > 第零章 有靠山就是好哇

第零章 有靠山就是好哇

恪亲王当然明白,急流当勇退,以前他没明白所以成了现在这样儿。萧永夜却是个明白的,却一步步无路可退了:“雁儿,这事也急不来,永夜心里也得有主意。再说实在不成了,也还有后招,放心一切有父王呢。”

眼下恪亲王也是多有不便,她也不想拿这些事来烦扰,只是一时没收住口,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事儿得自己想办法:“父王,我也是一时感慨,您看看,他一上朝堂了,哪儿还有功夫陪我呐。整天夜里念叨的还不都是朝堂上的事,我反而不知被扔哪儿去了。”

回了府里,二姑娘竟然回府了,还是诚郡王陪着一块回的,这可就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诚郡王领着二姑娘来见礼,她虽然有些奇怪,还是客客气气地接待了:“诚郡王且安坐,咱们兄妹不拘礼。”

是啊,诚郡王可以安坐儿,二姑娘还得站着呢!

诚郡王倒没觉出有什么不对来,二姑娘脸上那受伤的表情更是忽略了过去:“自从您加封了大公主,我还是头回来,前段时间也是府上事儿多,不便来打扰。这回得了闲,就领着回雪一块儿来看看。”

诚郡王也是明白人,他虽然定了名儿是要继承王府的,可王爷和王爷的区别可就大了,如安亲王,瑞王爷,听着是一样儿的,可安亲王是亲王,瑞王爷可就平白低着一等儿了。横竖将来这府里是要出个亲王的,巴结着点儿,总不会出错。

顾雁歌只觉得诚郡王的眼往她肚子上瞄,遂问:“怎么,诚郡王还能看出生儿生女来不成?”

这么一说,诚郡王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连忙告罪:“是听说大公主这肚子里是一双生子,故多看了两眼,还请大公主勿怪。”

……双生子?有没有弄错,她怎么都还没听着这传言,她肚子是有点大,比起上辈子怀孕生孩子,这胎确实有些大,可也不至于是俩儿吧。啧,要是一儿一女,倒也算是齐活儿了。

“是嘛,那就借此吉言了,来日要真是双生子,定要请诚郡王过府来吃酒的。”

诚郡王这酒,还真是吃定了。顾雁歌自己预计着是八月初几的产期,宫里安排的产婆、嬷嬷、­奶­娘早就一一安排到府里了。七月三十儿晚上顾雁歌还欢欢喜喜地洗澡、洗头,想着过几天孩子就出生了,她得第二回做人母亲了。这滋味儿,虽然不如第一回激动,却仍是那么幸福与欢喜。

八月初一一大早,萧永夜刚换完朝服,这刚喊着要上朝去了,没想到屋里顾雁歌就喊了起来,把萧永夜吓得直发愣。还没明白怎么个事儿,就被产婆、嬷嬷推了出来。

萧永夜站在院子外头,已经是什么都顾不上了,立马让人去内廷请假,又派人去通知恪亲王,然后在院子里走过来、走过去。

这会儿才刚开始有反应,顾雁歌扯着嗓子一声叫着比一声大,她本来就怕疼,这娇养的身子当然更禁不起。让外面的萧永夜听着,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站大太阳底下,他只觉得一阵冒冷汗、又一阵冒热汗。

宫里不久传来了消息,说是太皇太后会过来,府里又一阵忙乱,准备好了接持太皇太后和宫里来的贵人们。恪亲王这会儿也过了府来,一见萧永夜满头大汗不由得笑:“永夜,别晃了,来这坐坐。”

萧永夜哪里坐得住,可还是依言过去坐着,只是跟坐在刺儿上一样,身子总是不安地动弹:“父王,雁儿好好的吧,这进去有一会儿了。”

“没事,当初阿容生雁儿的时候,也呼天喊地的,那时候我担心得恨不能自个儿去替阿容。但你现在急也没用,生孩子的事,你也Сhā不上手。你且安心,里头的产婆、嬷嬷都是经验丰富的,断断不会有意外。”恪亲王倒是安慰人呢,其实自已心里也担心着,只是比萧永夜这没当过爹的要好多了。

没过多会儿太皇太后领着一­干­从皇子升级为王爷的未来舅舅,以及公主姑姑们一块儿来了。大家在一屋里热烈地讨论着,会是个儿子还是个女儿,或者真像外头传的那样是双生子?

太皇太后忽然又想起一茬儿来:“对了,永夜,这头胎若是个儿子,得姓顾,将来得承继亲王府呢。”

萧永夜一听,郁闷地看了眼恪亲王,心说我也第一回得孩子呢,为嘛要入宗室姓顾。心里这么想,面儿上可不敢这么说,还得跪下谢恩:“臣谢太皇太后恩赏。”

“得,起来了,知道你心里不乐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当初你娶雁儿,就注定了会遇上今儿这出。”太皇太后扶起萧永夜,又说:“要是双生子,那就正合适了,一个姓顾,一个姓萧,两头都周全了。”

这时还是上午,阳光渐渐地透过窗纱一点点折­射­进来,整间屋子窗格中透过的光线里渐渐的如梦似幻。顾雁歌在另一头叫得越来越大声,屋子里大家都相互看了看,都是一副大气儿不敢出的模样儿。就连丫头们上来倒茶水,那脚步也比平日里更轻一些。

顾承忆接到消息自然也过来了,可他身份尴尬,也不好进去,于是自顾自地在凉亭里坐下。

顾雁歌这会儿在榻上,真恨自己没来得及吃口早饭,这会儿真是越来起没力气了,产婆老在一边喊着用力、用力,她忍不住递了个白眼儿,没力气了怎么用。

倒还好杨嬷嬷在一旁,自家的主子自个儿明白,连忙着人去弄了些温热的东西来,慌乱之间也顾不得什么,就上手灌进顾雁歌嘴里。

灌了几口后,她也总算回过劲儿来,产婆说:“大公主,您的胎位正,您再用把子力气,就该了来了。”

产婆也担心,再这样拖下去,对孩子不好,到时候可是掉脑袋的事儿。

顾雁歌生过孩子,当然感觉到了,闭上眼晴,揪着两边的帐幔,闷闷地一声长哼,然后使劲用力……娃呀,你别折腾娘了,再折腾下去,娘可不生了!

这孩子倒也真跟听明白了似的,顺顺溜溜地这出来了,产婆手上一接还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手脚麻利地处理好,再交给嬷嬷们去打点­干­净:“恭喜大公主,是个儿子。”

顾雁歌大口大口喘着气儿,苦笑着看着产婆说:“还没完呢 ……”

产婆一愣,这才想起似乎听过说顾雁歌怀的是双生子,连忙凑上来一打量,果然是这样:“大公主,您忍着些,杨嬷嬷,把参片递给大公主含着吧。前头生世子已经要了不少劲儿了,这个孩子怕还得花些力气。”

幸好这孩子也顺利,没过多会儿就出来了,经这一折腾,顾雁歌早是没力气地睡了过去,杨嬷嬷连忙和几个随侍在一旁的嬷嬷们,把产房里收拾­干­净,这时烧开的水也已经放温了,浸湿了巾子,给顾雁歌擦了身子。这时孩子也整理­干­净,包得跟俩小粽子似的被抱出去……

萧永夜一看孩子,刚要伸手去抱,就一个被太皇太后抱了,一个被恪亲王抱了,于是他就往屋里冲。

太皇太后在后头问道:“永夜啊,这下正好,一个姓顾一个姓萧,两全了!对了,孩子的名儿取了没有。”

名字是早取好的,萧永夜连忙又转身回道:“回太皇太后,初时没想到是两个孩子,好在有备用的。一为璋、一为琨。”

“怎么是一个宇儿,上谱可得两个字。”宗府里的长辈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这时候凑了上来。

萧永夜连忙回说:“加一弘字,弘璋,弘琨。”

宗府的长辈们听完,在一旁琢磨这俩字的意思:“琨者,美玉也,献环琨与琛璃兮,申厥好以玄黄,这是个好字儿。而璋么,赤璋礼南,有生发之气。都是好意象,只是太皇太后,这谁上谱呢?”

太皇太后抱着长子弘琨,长子袭爵,本是当然的,这次子嘛将来也承着恒王府,哪边都不会低了:“长子嫡子,这俩孩子身份都摆在这,就让弘璋这孩子上谱儿吧,这孩子跟青川透着缘份,一出娘胎就到青川怀里了。”

“母后,我看这孩子也得眼缘,永夜啊,你的意思呢。”

萧永夜没意见,有俩还担心啥,反正都是他儿子:“回太皇太后,回父王,永夜听遵命。”

太皇太后说:“行了,赶紧进去吧,瞧你急得!”

忽然萧永夜又想起孩子的小名儿来了,顾雁歌说,如果是女儿就叫三回,如果是儿子就叫三变……这下,三变、三回都来了。

顾三回,萧三变……这小名儿取得!

卷二自由之声第一三四章 三姨娘呀,你要通敌咩……

(顾弘璋=哥哥=顾三回,萧弘琨=弟弟=萧三变)

出了月里,摆了酒宴,总算在屋里闷了个把月的顾雁歌也能出门儿了。

孩子一天天长大,眼见着就已经是九月末的天了,枝叶­干­燥,遍天遍地的金红之­色­,铺陈得整个王府分外庄重华美。东墙侧有几株黄金桂,正飘飘摇摇地散发着香气。步廊阶下,丫头、嬷嬷在后头随着,弘璋和弘琨也在各自的嬷嬷怀里头吱吱呀呀地挥舞着小手。

绕过曲廊,沿着小荷池向水边的亭子行去,这时的荷花已经谢尽了,光是剩下半黄半绿的叶子在水面上支着。弘璋明显对这些枝枝叶叶很感兴趣,挥着小手,脸一个劲地往那头扎。而弘琨呢,天天就是张睡脸,什么时候都跟没睡醒似的,让人忍不住想把他给逗哭,他小人家倒好,一副不爱搭理你的模样儿,任你怎么挑惹,就是一副懒模样看着你。

弘璋活泛,弘琨啊……懒虫!

这头两孩子见顾雁歌安坐下了,两孩子都伸出手来要她抱,她笑着也不伸手。只见弘璋看了弘琨一眼,然后弘琨打个呵欠,一副我懒得跟你争的模样,扭了扭身子继续睡。

弘璋意得志满地投入顾雁歌怀里,顾雁歌是一边抱着一边忍不住发笑,都说是哥哥让弟弟,这俩兄弟成,是弟弟让哥哥了。她接过弘璋,笑着捏了捏儿子的小脸儿说:“三回,你这可没半点哥哥的风度。”

杨嬷嬷笑着说:“小世子都还小,哪懂得什么风度,等再长大些了,自然就懂规矩了。”

弘璋当然听不明白,只是意得志满地傻乐,一阵风把几片红叶吹了进来,一片落到了弘璋的小衣服上。弘璋就伸着胖胖肥肥的小­嫩­手去勾那片红叶,只是几次都无果。弘琨那小子可幸运多了,闭着眼睛,红叶都吹到了脸上,拿手一掀,红叶就到手里了,正拿着显摆呢。弘璋一看不乐意了,于是抬头看着顾雁歌,嘴里一通呀呀声。

“你小子就是个想不劳而获的,又没有三变的运气,­干­瞪眼呀,­干­瞪眼也没用,自个儿想主意。要知道靠天靠地靠父母,都不如靠自己来得如意。”顾雁歌这完全是“专家教授”们,所说的现代育儿知识作祟了,孩子再小也不能惯,语言、行为、人格的养成要从杯上的那一天就开始,而不是等会说话、会走的时候再说,那时候就迟了。

和璋倒也不气馁,见顾雁歌不帮忙,手脚并用了起来,终于够着了红叶,一把抓在手里冲弘琨扬起来,像是在说:“你别得意,我现在也有了。”

顾雁歌看得直乐,这俩小子,太有意思了。太皇太后说,这俩孩子像她,而她又像恪亲王,这俩孩子就活生生是恪亲王的模子里倒出来的两个小娃娃,只那眉眼像足了萧永夜。

“雁儿,在这一个人乐什么呢。”萧永夜现在也没从前那么忙了,下了朝就往回赶,当然皇帝也不好拦着,毕竟萧永夜三十余才初为人父,也没好意思天天用朝政缠着他。

弘琨一见萧永夜就激动了,咿咿呀呀地伸出手来,萧永夜一看随手就抱了过来,坐到顾雁歌旁边的。

“笑三回呀,小胳膊小腿儿的,跟毛毛里虫一样拱来拱去,你看你看,就像这样。”弘璋在她怀里努力想朝萧永夜那边去,看到了弘琨占了那位置,满脸的不乐意,但很快又揪紧了她的衣服。安安心心地打了个呵欠,然后小脑袋就往她胸口蹭。

弘琨看了也往萧永夜胸口蹭,那儿硬硬的而且也没有­奶­香味儿,当然就皱眉放弃了。

顾雁歌很不厚道地笑了:“看样子,是饿了,不过三变你往哪儿钻呢?”

有妻有子如此,萧永夜急然觉得人生就是这么回事儿了,再看看怀里的三变笑着拍了拍:“雁儿,次庄快要回来了。”

这么快?她还以为至少要待到年底呢!六月,接防的将军就过去了,顾次庄就只是在一旁协助,眼下看来是挺顺利,顾次庄明里请了旨,说是托皇帝的洪福,终于是功德圆满了。暗里又挑了信儿来,说是津洲王有异心,不如趁机把事挑起来,反正这仗是免不了的,不如速战速决。

恪亲王的消息早被层层封锁了,津洲王家眷也都接着随军了,眼看要入冬,战事看来最晚不过是开春前后的事儿:“那边的事儿,需要你过去么?”

“按说是不需要的,我这儿已经封王了,王不掌兵,托孤之臣又是离不得京城的。”萧永夜未尝不想去,只是这身份已经容不得他去了。

“嬷嬷,把小世子抱下去吧,怕是真饿了。”顾雁歌支开了丫头们,两小小子也有些不乐意地走了。

院子里只余下了顾雁歌和萧永夜,两人相对坐着,看了看齐齐摇头“永夜,要是皇上点了你,你就去吧。我知道你一刻也离不得战场,你已经习惯了马上对敌,让你跟朝里的斗着心计,反而是为难你了。”

“雁儿,这事得议,不是皇上说了就算的,这事儿还违着祖制,宗府和内廷多半会卡着。还得半年呢,先看看,这几天和回京述职的将军们在议布防的事,定下了布防图也就轻省了。”托孤之臣有议军议政的权利,所以虽然是压着王爵在身,但军政之事还能沾得上手,好歹也没完全离了军中。

“嗯,津渡十六洲那头的事儿,应该也不重吧,萤还在那头呢!再说还有回屹王,不是说从回屹那边攻过去,就不算险关吗?”顾雁歌倒还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萧永夜摇头叹气道:“眼下,回屹人正在旗门山外用兵,正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明年怕是停不了。而且要绕过连山草场,给养线太长,也是鞭长莫及。再说回屹王毕竟是一族之王,自有其考虑,断不会让景朝军队长驱直入,破开回屹的防线。那等同于把自己的腹背都交给了景朝,回屹王用兵多年,断不会这么糊徐。”

这看来是条条道都不通了,萤毕竟隐匿多年,在人眼皮底下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失了恪亲王这个主心骨,萤还是少了些战斗力。顾雁歌叹气,看来这还是场硬仗:“那阔科旗那头怎么样了,年前汗王和忱王才回,有他们的援兵,也不至太难吧。”

“雁儿,人都逐利的,汗王……虽无不臣之心,忱王也自来洒脱,可真到唾手可得的时候,想来也没谁会不伸这手。”阔科旗汗王这汗位,还是从先汗王手里抢来的呢。要真是没野心,当初这么多人抢,就断不会落到现在的汗王脑门上去。

顾雁歌其实也想到了,到嘴的­肉­不吃,那还有天理吗:“这看来真是腹背受敌了,有父王在,阔科旗也不敢这时候来趁火打劫吧?”

萧永夜摇头道:“不会趁火打劫,只会守着等渔翁得利的时候。唉……雁儿,咱们不说这些,好端端地在府里,咱们说些军国大事做什么。”

这么一说,顾雁歌想是啊,真是­操­心得太宽了,于是一笑,两人又拉起了家长,说孩子的事儿、府里的事儿、街坊四邻的事儿。

过了几日,布防图做好了,只是还没最后定下来,萧永夜拿了布防图回府里,在灯下细细推敲了许久,次日轮假,萧永夜便领着顾雁歌和俩孩子去陪恪亲王去了。

等顾雁歌回府时,朱砚瞅了个空闲的功夫,跪倒在她面前,可是怕她吓了一大跳:“朱砚,你这忽然做什么,没来由地跪着做什么?”

朱砚的眼神似乎有些犹豫,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又不大敢说似的:“主……主子,奴婢,奴婢有一句话,请主子听完就过耳。若是奴婢说错了,请您治奴婢的罪……”

“什么事这么严肃,你说吧,什么治罪不治罪的。”她倒是真奇怪了,这平时默默不作声的朱砚,今儿要说什么。

朱砚有些担心,这样的事实在不能乱嚼,可不说她心里又过不去:“奴婢奉主子的命,去王爷书房里薰炉香,却不料在书房里见着了三姨娘。奴婢本不会乱猜测,只是当时三姨娘神­色­过于慌张,奴婢担心有什么不妥,细想了想还是得禀报主子一声。”

“你可见着她做什么了?”萧永夜的书房可是不对外开放的,可不是公共图书馆,每院每府都有书房,要过院借书,得先差了丫头来,三姨娘这样可不合规矩。至于神­色­慌张,取而不报见了人也会慌张的吧。

朱砚似是回想了一下,这才回道:“回主子,似乎在王爷的书案上看什么似的,奴婢也没细瞧,只点了炉香就出来了。”

又问了几句,顾雁歌让朱砚下去了,也没惊动了其他人,自个儿先去书房里看了一眼,桌案上放的那张,是布防图……只是,却不是最议定的,而是最初提的方案。萧永夜做事,向来不会有这样的疏急,何况关系到军国大事。

顾雁歌忽然根不厚道的笑了,这位三姨娘娘家,似乎有人和津洲王家带故沾亲呢。会不会……啧,如果真这样那就好玩了。最好一道把恪亲王的事儿透过去,看看津洲王是个什么反应,萤又是个什么动作。

“三姨娘啊,你要通敌?”嗯,这事儿可就好玩了,一份假布防图,会弄出些什么来呢?

这样的话,得招呼萧永夜、顾应无他们一块儿来看戏……

卷二自由之声第一三五章 谁也不是省油的灯

是夜无声,顾雁歌在屋里逗着俩孩子玩,萧永夜在午饭后被传进宫里去了,说是津洲王那头有异动,匆忙换了官服就去了。

窗外头月­色­如水,院子里的黄金桂也大抵落了,就连长开不谢的月季花也渐渐掉了叶子,倒是沿墙一丛丛小朵的掬花儿开得正好。烛影摇曳之间,偶尔有暗香袭来。间或传来几声虫吟,也都不如夏夜时响亮,院子里有一池水,潺潺水里流动着月的光辉。独坐在窗前,听着屋子里两个孩子的吱吱呀呀声,急然觉得幸福也不过就是这样。

随手半开了窗,让夜风吹进来,又小心地把屋里的帘子拉了下来,拍外头的凉风吹着了孩子。屋里两孩子也总算是折腾累了,一个个歪在嬷嬷杯里打呵欠:“主子,小世子想是困了,奴婢们这就带小世子去安歇了。主子您也早些安置,奴婢们告退。”

“嗯,我再坐会儿,今儿天转凉了,注意盖着,别着凉了。”在弘璋和弘琨脸蛋上捏了捏,看着俩孩子齐齐地冲她笑,那种幸辐的感觉就愈发深厚了。

待孩子们睡了,已经是亥时,萧永夜却还不见回府。顾雁歌也尝试着关了窗户回床榻上睡,可总是辗转反侧地睡不安稳,只好又起了身,让值夜的扶疏点了烛,又坐回了窗前。

这时月已中天,照得四处清冷冷,一阵凉风吹来,竟觉得有些冷嗖嗖的,扶疏拿了件披风给她披上:“主子,今夜风凉,间又该起露了,您刚出了月子别沾着了,容易伤着了身子。”

“嗯,你先去外间歇着吧,过会儿我也就睡了,也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回来,让厨下备些热点、热汤,等王爷回来了好垫垫。”顾雁歌说完话,扶疏就领命去了。

她又趴在窗口上,忽然手下一抹,发些窗槛上有灰尘,皱眉又伸手到窗格上伸指摸了一下,竟也积了些灰,手指尖儿上全是淡淡的一层黑­色­。想了想又起身,拿着绢帕往床榻下轻轻扫了扫,帕子上也是一层蒙蒙的灰­色­。

顾雁歌就这么站在那儿,脸都黑了,这时扶疏进来见顾雁歌脸­色­不对,便问了一句:““主子,您怎么了?”

“老嬷嬷告归了,新来的管事嬷嬷可好?”萧老夫人走后,内院的管事嬷嬷的身子也不如前了,她跟萧永夜商量了,拨了处院子让老管家和儿子、媳­妇­儿都住了过去。府里新提上来的管事嬷嬷,也是老嬷嬷提点的,她不熟,萧永夜又少管内院的事儿,两人也是觉得老嬷嬷选的人当然不会错,自然就答应了。

扶疏表情有些疑惑:“主子,新来的管事嬷嬷待人和气,处事也公正,府里的做事儿的无不夸赞。”

“嬷嬷来以后,各院的丫头是怎么安排的?”顾雁歌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舒坦,应该是有日子了,她竟然没发现屋里积了灰。光亮处倒是做得好好的,只是这些眼不常看、手不常到的地方,不知道成了什么样。

扶疏升了女官自然有女官的做派,对这些事儿也自然是了然于胸,当下便一一回道:“主子,八月初的时候,您还在月里,后院的事儿由管事嬷嬷和二姨娘一道处理。仲秋节的时候,府里换了一批丫头,年岁到的都给了足量的银钱放出府去配人家去了。那时候,杨嬷嬷跟主子提过一句,主子想是已记不得了。”

这些事顾雁歌倒是都知道,原本不记得的,扶疏一提,她也就想起来了:“行了,你先下去吧,把汤水热在小炉子上,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扶疏应声下去了,桌上留了碗莲子汤给她喝,她有些烦问地坐了下来,随手揭开盖子,拿调羹搅了搅莲子汤,心不在蔫地往嘴里送去,还没嚼上两口就发现不对劲了:““湖莲贵,河莲贱,青城莲子价千金!”

她忽然就想起这句话来了,湖莲是拈湖洲一代的莲子,河莲是河池地区,而青城的莲子产量少,品种好,年年京贡着,自然身价百倍。府里的莲子,一直是宫里送来的青城莲子,自然是一等一的品质。

顾雁歌这张嘴,早就被养刁了,啃里的莲子嚼起来一样,粉糯无渣,但就输在了一个香气上面。而且京贡的莲子,颗颗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而这盅里的莲子,大小形状都有些微的不对。

要不是事先有见了灰尘,她说不定不会乱想,可现在一联系起来,就不由得不乱想了。

“啧,这些人的胆子倒是养肥了!”顾雁歌丹这么嘀咕一句,萧永夜就掀帘子进来了。

“雁儿,你怎么还没睡,在吃什么呢,一脸的不高兴。”萧永夜往顾雁歌旁边一坐,伸长脖子往盅里一看,笑道:““你不是最爱莲子汤了吗,怎么今天才动这几口?”

顾雁歌推着汤盅递到萧永夜面前说:“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萧永夜就就着调羹吃了一口,嚼得有滋有味儿:“嗯,味道不错,只少了点。”

……她不该跟萧永夜说吃的,这人逮着碗菜就有吃三碗饭,跟他说这些细微的,他肯定会大手一挥说她想多了:“那你多吃点,熬了大半夜了,肯定饿了,皇上也不管宵夜的。”

萧永夜哈哈大笑,一边舀着莲子汤,一边说:“雁儿,你可不能让皇上听见了,这话显得皇上多小气似的。”

吃过莲子汤,两人一块去看了看孩子,折腾了会儿才歇下。

次日清早,萧永夜整了朝服去上朝会,顾雁歌也早早起了,洗漱完用了早饭,端坐在屋里等着来打扫的丫头。往日里打扫的时候,她要么是坐在院子里,要么领着孩子去院子里看看景儿,今儿她可是哪都不想去了,就指着看看这些丫头怎么个打扫法儿。

洒扫的丫头自然也没想到今天顾雁歌会坐在屋里,丫头上前请了安,又说:“大公主.奴婢们该洒扫了,请您移驾,别让灰尘沾着了您。”

“屋里天天打扫积不了灰尘,今日乏了不想出去晒日头。”

丫头们见顾雁歌不走,倒也没说什么各自拿了物什来,墩地的、扫尘的、擦窗的各两名,在屋里忙忙碌碌动起来。许是今天顾雁歌在,该打扫的地方,都尽心打扫了,盆里的、桶里的水也都脏得不能看了。

顾雁歌坐着装没看见,等打扫完了,丫头们又来给跪安:“大公主,奴婢们洒扫已毕。”

“嗯,你们平日里都这么洒扫么?各院也都这么打理么?”顾雁歌状似是不经意一般地问道。

丫头连忙回了:“回大公主,是。”

“那倒是辛苦你们了,净竹,领她们下去赏些银子买头花戴。”顾雁歌依旧是不动声­色­。

待净竹领着丫头们下去了,杨嬷嬷才带着些薄怒地问:“主子,您怎么能放过这些懒骨头去?”

“嬷嬷,你觉得几个丫头,有这么大胆儿子。有道是兵孬孬一个,将孬孬一窝,咱们府里是从银儿上出了问题,能怪这些枝枝叶叶长势不好么?”光就洒扫、莲子两件事,顾雁歌可能会当做新来的丫头不懂规矩,今年的莲子不如往年好。可今儿早上,她还发现府里丫头、婆子们新制的秋衣,用料大不如往年。

原主的手,摸过多少绫罗绸缎,料子好坏,一过指尖儿就立刻分明了。净竹、扶疏她们这些宫人们的衣裳是宫里制好的,她从前没发觉,可朱砚还算不上,今儿早上朱砚给她梳头的时候,裙摆自她指尖一过,就立时分明了。

杨嬷嬷却不知道有这么多事,说道:“主子,您可有主意?”

“嬷嬷且安安心,这事先不外传,咱们且先看看,这根儿在哪儿。”斩草要除根,这话儿说得再正确不过了:“对了,回头替我送个手书到安郡王府上去。”

她还得请顾应无来看戏呢,这才记起三姨娘的事还没来得及跟萧永夜说,不过没说也正好,待亲自证实一番也不迟。

杨嬷嬷拿了手书,自然亲自去送了,别人送怕少不得被顾应无给勾得脸红心跳,把正事给误了。

杨嬷嬷前脚刚走,净竹就送赏完丫头们回来了:“主子,奴婢替主子赏了她们一人一我银子。”

“嗯,不多不少正合适。”

“主子,奴婢刚才还听说了一件事儿。”

顾雁歌正想着自己那几件事呢,便问道:“什么事?”

“新来的丫头们,好像来前家里都给管事嬷嬷送了银子。其实这事本也不新鲜,王府差好银钱足,咱们府上门风又好,哪家不是挤破头来,送些银子也本是约定俗成的事。只是……似乎每个月还得匀七百钱扣给管事嬷嬷,咱们府里丫头的月钱才二千钱呢!”(二千钱约合六钱银)净竹抠算了一下,余下的就只有一千三百钱。一千三百钱,养活一家四口,绝对有富余,只是在净竹拿惯了宫里月钱,在她看来可就真是少得可怜了。

拿惯了月钱的净竹觉得少,升了大公主后月例翻番的顾雁歌就更觉得少了:“净竹,先不要张扬出去,你和净竹、朱砚平时多和新来的丫头套套近,多问问新管事来后,都有些什么事儿。万万要问得不带半点痕迹,最好是平日里闲聊,一块抱怨的时候,你也跟着抱怨抱怨,然后再趁机‘不经意’地问问。”

净竹挠了挠头,想了想不是太明白,但顾雁歌这么说,她当然会这么做:“主子放心,奴婢一定不着痕迹的问问。”

顾雁歌胸口正闷着气儿,她向来管得宽泛,一是近来事儿多,二是也从没真正管过这么一大家子人。

从前恪王府,有老管家上下把持,有杨嬷嬷内外管着,她从不担心,看来……是她太疏忽了,这府里谁也不是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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