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乖,发现村后面的草堆里,每天都有鸡在那里下蛋。你把蛋拿了回来,用我们带来的糖煮糖水,大家才渡过难关。”
“真奇怪,那几只鸡,每天去草堆里下蛋,没人知道。”
海茜说完和余主任笑了起来。卢依娜听到她妈妈说得很新奇,也开心地笑了。
“海茜,我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在我年青时,我在上海一家医院工作。那时,我的男友是医院的外科医生,有一次他发现一个病人死了,便和护士把他抬到太平间。第二天早上,专门打扫太平间的那个妇女像往常一样去打扫,突然那个死人抓紧她的手,瞪着眼望着她。她吓得大叫一声,慌忙挣脱了死人的手。她逃出太平间,见人便说‘有鬼’……医生护士走进太平间,发现那个死人还没断气,抬回急诊科抢救,最后那‘死人’还是死了。我男友成草菅人命的医生,红卫兵每天批斗他。他最后忍不住折磨,用手术刀割断了股动脉,跳进医院的古井死了。所以,我就离开了上海,来到了珠州市。我是逃避那段伤心的往事……我这辈子没能力把握住缘份,我希望下一代能够能把握。我不希望过去的痛苦延续下去……你明白吗?”余主任擦了擦眼泪。
海茜听了,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了,我不会难为女儿的。”
“你这样说,我放心了。”余主任拉她的手。
海茜陪了一天余主任,依依不舍离开了珠州市。临走时,她对卢依娜说:“妈妈这几天有点想不开,伤害了你,希望你原谅我。你们的婚事,就交给铭宇爸妈吧,一切由他们按排。只要按排好,告诉我们就成了。”
傍晚,卢依娜含泪望着她爸妈的车队风一样离开了珠州市。她马上打电话告诉铭宇,她妈妈同意他们结婚了。铭宇本来看到薇软电子厂门口跟医闹一般的恶性事件,心情压抑,听了卢依娜喜讯,不愉快的心情荡然无存。
铭宇刚挂了线,朝岚打电话给他说:“铭宇。爸爸叫我跟你说,薇软电子厂的高总问你能不能帮他一个忙?叫你打电话给市府的骆秘书,告诉他村民在工厂门口闹事,请市领导出面解决。高总说,他打了几个电话给北庄村委主任,以及石子区区长,他们都说尽力解决,但不见行动,厂的司机被村民捉住,警察也不解救,也不把尸体搬走……他希望市领导出面解决。”
“可以。我试一试。是的,朝岚你现在怎样呢?”
“很好。听说依娜准备给你结婚啦?”
“是的。其实,其实我最爱你。”
“别胡说了,善待她,善待自己吧。我挂线了。”
朝岚说完挂线,铭宇感觉心一阵抽搐。他感觉自己糊里糊涂跟卢依娜结婚的,而他心上还装着朝岚。
三
翌晨,铭宇再乘救护车来到薇软电子厂门口,村民与黑社会的人还在闹事。让铭宇心寒的,那个司机已经被黑社会的人强迫跪尸20多个小时了。司机在风中摇摆,头往下坠落。铭宇想,他快休克了。警察来了20多人,原地待命。大货车依旧横在马路,交警昨天把马路两边封住了,所有车辆绕道行走。围观人越来越多,警察要驱走他们,他们也不走。有的围观者还用手机拍摄现场。
铭宇让实习生在救护车上守住,自己从电子厂后门进去找高董事长。铭宇来到高董事长的办公室,见他如热窝上的蚂蚁,围着茶桌转来转去。他一见铭宇,眼前一亮,慌忙拉住他的手,叫他坐下来喝茶。
铭宇呷了一口茶说:“高总。我昨晚打电话给骆秘书,把你厂的事情告诉他。他说立一个专案小组来解决这事情。他说一定要保护台商的利益!”
“区长与村长也这样说呀,也不见行动。我的司机被村民捉了,跪在尸体旁边一天一夜,别说吃的,连大小便都不准拉!这样人会疯掉呀。还要我的货车,十多万元呀,怎么能说抢就抢,警察在干吗?”
“骆秘书最后说,最好能赔些钱解决。”
“要我赔钱,不是钱的问题!赔偿要有法律依据呀,你说我违反合同法,可以去劳动局、法院告我呀。判我违约,要赔钱,我赔多少都愿意。如果不弄清是非就赔钱,那等于承认我厂有错啦。”
“我们医院还不是一样,医生没错,病人家属一闹就要赔钱!这不够,还要禁锢医生,侮辱医生,砍杀医生。现在医生连人格、生命都没有保障呀。我父亲叫我出国,帮他打理生意。我又不愿意放弃医生的职业。”
突然,一个妇女冲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保安。那妇女一进来,就跪在高董事长面前,呼天抢地哭了起来。一个保安一脸为难地对他说:“高总。她是司机的老婆,她一定要见你,我也拦不住呀。”
高董事长安慰她说:“起来吧。我会想法救你老公出来的。”
突然,那妇女从口袋里取出一把小刀,架在脖子上对他说:“高总,如果你不救我丈夫,我死在你面前。如果你不救他,他肯定会死。不如,让我先死!”
大家吓呆了,高董事长挥着手说:“你别激动,先把刀放下再说。我说过,我一定会救你丈夫呀。你先把刀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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