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威离开后,恩同走到傅思俞的面前,把傅思俞环在胸前的手拉了过来,柔声道,“大姐,我和洛威不是要惹你生气,是因为我们都很担心你。”
傅思俞凝视着妹妹关心的脸庞,心头固执的冷硬,渐渐柔软了下来,最后语重心长地对恩同道,“我知道你们是在担心我,但我真的觉得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们根本就不需要担心我。”
恩同叹息了一声,“大姐,你是太沉浸在这段感情里无法自拔,所以才会不想面对现实。”
傅思俞正色地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现实……现实就是易宗林他爱我,我也爱他,我们在一起很快乐。”
“大姐……”
“他脑子里所有的记忆都是关于我的。”
“大姐……”
“这个世界上只有傅思俞一个人,并没有傅思翎。”
“大姐!!”
在恩同最后一次扬高声音的呼唤中,傅思俞终于停止了继续说下去。
而这一刻,傅思俞的双眸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泪水。
恩同赶忙把傅思俞抱住,哽咽地道,“大姐,我也爱过人,我知道当你爱着的人爱的是别人时,你心底会承受着多少的痛,也知道当你明知道这个事实,却为了要跟这个人在一起,假装什么都不在乎,心底又会承受着多少痛苦……这些我全都知道。”
傅思俞的眼泪开始扑簌簌地跌落,再也无法在妹妹的面前佯装坚强。
恩同让她靠在她的肩膀上,让她继续放声哭泣。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当她的哭声渐渐停止,恩同才慢慢地放开她。
她走到落地窗前,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才沉淀下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说道,“恩同,我知道你们所担心的,也很清楚我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如果有一天,谎言被揭穿,以易宗林的性格,他必定不会放过我……但是,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在那一天没有到来之前,我只想跟他无忧无虑地走下去。”
恩同走到她的身后,沙哑地道,“哪怕他最后得知事实的时候,连想杀你的心都有,你还是要坚持?”
“是。”她脸上洋溢起一抹悲伤的笑,缓缓地道,“我想我如果做不到天长地久,就只能期盼曾经拥有。”
恩同把她的身子扳了过来,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赤红的双眸,“可是你现在还很年轻,你有很多的选择,你还有一个很优秀的男人爱着你,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条注定只会是‘曾经拥有’的路呢?只要你愿意尝试,你是可以去爱别人的。”
“恩同,你知道吗?其实我比思翎更爱他,因为第一眼看到他,我就知道我做不到去伤害他,可是思翎是在跟他交往以后,才选择不去伤害他……我比思翎爱他,你知道吗?”
看到傅思俞刚刚干涸的眼睛里又溢出了泪液,恩同跟着红了眼眶,心痛地道,“大姐……”
傅思俞流着眼泪,继续说道,“我已经拒绝过很多次,很多次,但是我还是做不到……恩同,你知道吗?”
恩同的嘴里再也无法逸出任何字眼,这一刻,她的眼泪跟着傅思俞一起从眼角跌落。
“如果思翎还在这个世上,我绝不会对他有任何的贪恋,我甚至会祝福他们……但是思翎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如果我把这个事实告诉他,他也许会因此痛苦一辈子……或许这是我为我的自私所做的辩解,但这一生
,我只想自私这样一次……”
“大姐,你不要说了……”
这一刻,恩同把因抽泣而颤抖的她紧紧抱住,“好了,好了……我们不再劝说你了……”
傅思俞靠在恩同的肩膀上,依然沉浸在悲伤里无法自拔。“我只是相信,老天有一天会眷顾我的,它不会每次都那样残忍的对待我的……”
“是我们想错了,大姐……是我们没有站在你的立场替你考虑……”恩同抱着她,不断地自责道。
半个小时后,洛威进来,看到她整个人瘫在了恩同的肩上,洛威没有再说什么。
然后,洛威和恩同把她扶去了房间休息……
她是真的很累很累……
人一挨到床上,眼皮就盖了下来
……
傅洛威和傅恩同从房间里出来,两人皆沉默着。
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着在楼下玩着玩具的Prince,傅恩同哽咽地开口,“洛威,我们不要再逼大姐了好吗?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看到大姐流泪。”
傅洛威的眼睛里也有隐隐的湿润,他不再说话。
傅恩同转身回房,静静地坐在了床沿看着傅思俞的睡颜,而后拿出手机,跟占至维发了一条短信——
“占总,我想我做不到劝说我姐了……因为我不想再看到我姐流泪。”
占至维回复她,“如果你现在做不到,在不久的将来,你会看到你姐流更多的眼泪。”
傅恩同用力摇了一下头,然后把手机摁成了关机。
大床上,傅思俞沉静的睡颜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傅恩同轻轻把傅思俞脸上的泪痕拭去,想到傅思俞刚刚看到他们时所展露的欢喜笑颜,傅恩同才知道,原来,傅思俞一直把自己伪装得那样的欢乐。
眼前的熟睡的人才是最真实的傅思俞,因为,在宣泄委屈和痛苦之后,傅思俞暴露了她这些天所有的疲累……
……
傅恩同一直坐在床边守护着傅思俞,直到傅思俞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傅恩同未免手机声吵醒傅思俞,连忙把手机从傅思俞的身上找了出来。
傅恩同本来是按着静音的,可是在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易宗林的号码后,傅恩同却轻轻地叫唤傅思俞,“大姐,大姐……”
傅思俞自睡梦中醒来,模模糊糊看到傅恩同的脸,睡眼惺忪地问,“恩同……怎么了?”
傅恩同把手机递给傅思俞,“大姐,是姐夫打来的电话。”
傅思俞听闻,即刻清醒,坐起身,迫不及待地从傅恩同手里把手机接了过去。“喂……”
“思俞,我已经在美国,跟你报一声平安。”
傅思俞抬眼一看,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晚上,而她整整睡了十几个小时。“好……你在美国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我处理完事情就回去。”
“嗯。”
易宗林准备挂电话。
“等等,Kingsly……”傅思俞喊住了他。
“怎么了,宝贝?”
“没什么,我只是想跟你说……”
“嗯?”
“我爱你,老公。”
易宗林笑了一下,“傻瓜……乖乖等我回去。”
傅思俞很不舍得,才把手机放了下来。
傅恩同微笑地看着傅思俞,“大姐,等姐夫回来,我们四个一起吃餐饭吧!”
傅思俞笑了一下,把手机放下,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傅恩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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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知道,他第一眼就已经对她动心
? 第一百五十三章
法国。
一间阴暗潮湿的暗房里。
易宗林坐在房间背光处的柔软沙发上,他修长的双腿交叠,右手端着一杯不知名的液体,他懒懒地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一个年迈男人。
男人头发非常凌乱,膝盖因为刚刚被人推着跪在这里,已经磨破渗血,布满皱纹的脸庞上满是被殴打过的伤痕,他浑身因为恐惧而颤抖着,苍白的唇颤颤地吐出,“少爷,您……您饶了我吧,当年是我恩将仇报,利欲熏心,但是我真的只是为傅氏夫妇偷取了一些文件,其他的我真的没有做过,我什么也不知道……跫”
站在一旁的东方倾在此刻狠狠踢了地上的男人一脚,“少爷也是你叫的?”
“是,是!”男人踉跄地爬起来,继续如狗一样地跪在易宗林的面前,“易总,易总……我真的只是拿了傅氏夫妇的一些钱,帮他们偷了几份文件,其他的我的真不知情……播”
东方倾又给了那男人一脚,“不知情你这些年怎么有钱在法国挥霍?”
“我怕易家破产的时候会查到我,就拿着傅砚清给我的钱逃来了法国,因为投资了几个比较有发展的项目,就在法国赚了些钱……”
东方倾把男人的衣领揪了起来,狠狠地道,“在老板面前,你居然还敢满嘴谎言……你是把你自己想得太聪明,还是把我们想得太愚蠢……这些年你根本没有做任何的事,你拿着当年从傅砚清那里得到的钱,躲在一些不容易被人注意的法国小镇里恣意的挥霍,直到最近你的钱挥霍光了,你为了生计才在马赛冒出了头!!!”
男人听闻惊恐地瞪圆了双眸,眼底的恐惧更甚了。
东方倾忍不住用力地挥了一个拳头过去,男人顿时血肉模糊地倒地。
东方倾把男人揪起来,准备再挥拳过去的时候,易宗林轻声开口,“够了。”
东方倾得令,愤愤咬牙地提住男人的衣服,让他无法逃避地跪在易宗林的面前。
男人听到了易宗林没有任何危险的声音,连忙求饶,“易总,求你放过我吧,我在当年只是一个小喽啰,我并不是迫-害易家的元凶……看在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的份上,求你饶了我这个脚已经一半踏进棺材里的老人家一命吧……”
易宗林执着酒杯的手闲适地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慵懒地看着地上的男人,“世叔,我也记得我小时候你能疼我,还经常背我父母买糖给我吃,那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了……”
“是啊,是啊,易总……你还记得……”刘世华颇为欣慰,一副老泪纵横的样子。
易宗林随手把杯子放在扶手上,静静地凝视着杯子里所剩无几的威士忌,笑了一声,“我当然记得……我父亲当年那样的器重你,做每一单生意都会询问你,把你视作他此生最好的朋友,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妈经常叫你来我家吃饭……”
这一刻,刘世华痛哭了起来,“我对不起老板和老板娘,我对不起易家,我……”
“好了,这些事既然已经过去了,我也就不想再提了。”
“是,是!!”刘世华感激涕零道,“易总,这些年我一直都活在悔恨和痛苦之中,我每天都有为天上的老板和老板娘祈祷,就期盼能偿还一些罪恶……”
易宗林表情认真地点了下头,“世叔,总算你还有心。”
刘世华松了一口气,终于敢正眼看着易宗林。“幸好,老天待老板和老板娘不薄,让易总您如今这样的出类拔萃……”
易宗林又是笑了一下,“世叔,我就是一个做生意的人,杀人放火的事我怎么会去做呢?”
刘世华用力点头,“我就知道……易总您遗传了老板和老板娘的大度和善良。”
易宗林轻轻转动着沙发扶手上的酒杯,笑着说,“不过,世叔,你可能不知道,我和小时候有一点不同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要当艺术家的天真男孩了,这些年在生意场上,我学会了很多不好的个性,比如不择手段或是心狠手辣,所以,我本人是不做杀人放火的事的,我通常都是叫我的手下去做的。”
刘世华刚刚才呈现在脸上的慈善笑意,瞬间如被寒冰掠过,脸庞僵硬了起来。
直到这一刻,易宗林才转过头,正眼看了刘世华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世叔,你别害怕,我也就是想问你两个问题,你只要如实回答我,不再把我当年轻的小孩子一样好骗,我或许一高兴,就让你将功抵过了。”
这一刻从易宗林幽暗眸底迸射出了阴冷眼神,让刘世华不寒而栗,联想到这些年外界对易宗林的评价,刘世华瞬间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是……易总,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刘世华抖着唇说道。
易宗林点了下头,“那就直接开始我要问的第一个问题吧……”他唇角勾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道,“告诉我,这十年来,傅氏夫妇还有联络过你吗?”
刘
世华露出悲苦的表情,“易总,你这不是说笑嘛……傅砚清夫妇不是早就跳楼自杀了吗?”
易宗林好整以暇地看着刘世华脸上的疑惑,然后嘴角的笑意更深浓了。“世叔,看来我刚刚说的话,你并没有放在心上,我说了,你得给我说实话。”
易宗林明明带着笑的脸庞,却让此刻的刘世华感觉到了阴骇,他欲辩解的声音顿时咽进了喉咙里。
“对不起了,世叔,我需要你的配合。”
易宗林这句话刚落,刘世华就发现东方倾已经提着一只汽油壶走了过来。
等刘世华意识到危险的时候,东方倾已经把刘世华摁倒在了地上,掐住他的喉咙,而后把汽油壶里的液体猛地灌进刘世华的口中。
这期间,易宗林正悠然地抽着一支烟。
在刘世华被液体呛得无法在开口说话、咳嗽不停的时候,东方倾把地面上一块已经湿了布盖在了刘世华的脸上,然后继续把汽油壶里的液体倒在那块布上。
刘世华已喊不出声,痛苦得用力挣扎……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刘世华已经没有气力再挣扎,肺腔里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东方倾把他脸上的湿布拿了开来……
刘世华此刻只能用渴求生存的羸弱目光看着易宗林。
易宗林闲适地吐出一口烟后,开口,“世叔,我想你应该还有力气回答我的问题。”
刘世华的嗓音已经沙哑无力,“我……只……知道他们……没……死,但…………他们只有……在易家出事的……第三年联络……过……我,后来,真……的……没有。”
“很好,第二个问题。”易宗林跟刘世华笑了一下,“世叔,你依然要如实的回答我。”
刘世华连跟易宗林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能弱弱地看着易宗林。
易宗林沉静道,“当时傅氏夫妇是要你去见他们的大女儿傅思俞,并让你交了封信给傅思俞,是吗?”
“是……他们给了我……很大的……一笔钱,让我……我去见傅思俞……
“所以,你跟傅思俞在a市见过一面?也告诉了傅思俞她父母没有死的情况?”
“是……”
易宗林满意地点了下头,“好,很好,世叔你终于学会了配合我……现在问最后一个问题,你真的不知道傅氏夫妇现在在哪里吗?”
“我……真的……不……知道……”刘世华已经把自己身上所剩无几的力气用完,此刻,已经无法再吐出更多的话。
东方倾看着眼皮已经快闭起来的刘世华,恭敬地问易宗林,“老板,现在,如何处置这个人?”
易宗林扣着西装扣子站起身,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刚才承诺过他会考虑放过他,所以,把他送到他家里吧,记得给他留点钱在他家的保险柜里,也算我报答世叔小时候疼爱过我。”
东方倾听闻勾起了嘴角,“是。”
而躺在地上的刘世华听见易宗林所说,恐惧的瞳孔却在慢慢地放大……
要知道,刘世华是因为欠了地下钱庄的赌债,被地下钱庄的那些黑社会人士追杀,才从小镇里跑了出来,欲从马赛逃到国外,如果现在被送回小镇上的家中,后果……可想而知。
……
易宗林刚准备上车,西装袋子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看到易宗林皱了一下眉,东方倾已经知道打电话来的人是谁。
只见易宗林选择直接按下拒接键,而后上车。
东方倾恭敬地替易宗林关上车门。
车子行驶在前往机场的路上。
易宗林一上车就闭起了眼,靠在椅背上想着事情。
东方倾知道易宗林最不喜欢想事情的时候被打扰,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壮着胆子问了一句,“老板,是傅小姐打来的吧?”
在后视镜里看到易宗林皱了一下眉,东方倾就后悔他此刻不应该多嘴问的。
幸好,易宗林没有回答他,也没有责备他。
东方倾然后不敢再说话了,专心致志地开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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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恩同抱着prince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傅思俞站在落地窗前,有些失落的样子。
“大姐……”
听到傅恩同的声音,傅思俞转过身,脸上漾起了一抹微笑。
傅恩同抱着prince来到傅思俞的面前,问,“你刚才在跟姐夫打电话吗?”傅恩同眼尖地看到傅思俞刚刚把手机Сhā进了裤袋里。
傅思俞从傅恩同怀里把prince抱了过去,说,“他估计在忙吧,没有接我电话。”
prince嘟起嘴,“妈咪,prince也好想爹地,爹地什么时候回来呀?”
“妈咪也不知道,不过你爹地回来之前,肯定会跟妈咪打电话的。”
“妈咪,爹地好忙喔,妈咪已经给爹地打过好几次电话,爹地都没有接。”
傅思俞捏了捏prince的小鼻子,笑着说,“小笨蛋,妈咪跟你说过,不能抱怨爹地,因为爹地要管理一个很大很大的公司,是很辛苦的,知道吗?”
“哦。”
傅思俞把prince放了下来,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疼惜道,“乖,去玩吧!”
prince抱走傅恩同手里的玩具车子,乖乖去沙发上玩去了。
傅思俞满足地看着prince,感慨道,“这小屁孩,现在越来越不好哄了,昨晚kingsly没打电话来,他一直闹着要跟kingsly打电话,怎么哄也哄不了……”
“那你怎么不让prince跟姐夫打电话呢?”傅恩同问。
傅思俞耸了下肩膀,“kingsly这两天肯定很忙,我不想kingsly在百忙之中还要抽出时间来哄小家伙。。”
傅恩同笑了一下,伸手拉住了傅思俞,“大姐,你对姐夫,真的好体贴。”
傅思俞窘迫地瞪了自己的妹妹一眼,“请问你是在取笑自己的姐姐吗?”
傅恩同笑着摇了下头,“我是觉得,我很喜欢看到姐姐你现在这个样子。”
傅思俞感到一丝内疚,歉意地道,“恩同,那天,我是不是吓到你和洛威了?”
“不,大姐,那天的你,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你。”
“哦?怎样不一样的我?”
傅恩同深凝着傅思俞道,“那天是我第一次看到大姐你哭……在我印象里,你从来就没有哭过。”
傅思俞轻轻叹一声,轻笑着说,“我也没有想到我那天的情绪会那样爆发出来,真的好丢脸……我根本不应该在你们面前流泪的。”
傅恩同疑惑地问,“为什么?”
“因为这样脆弱的我,以后还怎么在你们面前树立姐姐的威仪呢?”
傅恩同被傅思俞的话逗笑,过了好几秒后正色道,“大姐,我想你以后都不用再在我们面前树立你的威仪了,因为我和洛威已经长大了,我们再也不会不听你的话,再也不需要你来保护我们……从今往后,你将由我和洛威,当然,还有姐夫来保护你。”
傅思俞紧紧握住妹妹的手,满足地道,“所以我现在很幸福……我所爱的人都在我身边。”
……
从车上下来,傅思俞仍旧在犹豫,“我想我还是不去见他吧……我相信你们已经把我想说的话,转告给了他。”
傅恩同紧紧挽着傅思俞,道,“大姐,池意哥他真的很关心你,如果没有见到你,他不会安心的。”
“我知道他很关心我……但我希望,他能更关心他身边的人。”
傅恩同疑惑,“什么身边的人?”
“就是现在在跟池意交往的女孩啊……上次池意跟我说,他已经视那个女孩为结婚对象。”
“天呐,大姐,你不会真的相信池意哥所说的话吧?”
傅思俞错愕。
傅恩同吁了口气,道,“这样的话,池意哥就是说给我和洛威听,我们都不会相信,而大姐你,居然会相信。”
傅思俞陷入了久久的呆滞。
傅恩同轻轻叹了一声,“大姐,池意哥这两年根本就没有停止过对你的关心……哪怕是曼哈顿第二天会降温,他也会从中国给我打来电话,让我记得第二天提醒你要加衣服……试问,这样的男人,他可能会爱上别人吗?”
傅思俞远远就已经看到坐在窗边的池意。
他是一个外形俊朗的男人,吸引了咖啡厅里很多女士的目光。
可他的目光,从她踏进咖啡厅,就一直亭在她的身上。
恩同没有进来,说是有些东西要去买。
她的心,在看到池意的时候,就已经揪了起来,丝丝的疼痛此刻正从她的胸口蔓延。
池意一如既往的绅士,替她把椅子拉开。
她坐了下来,却无法抬头面对他。
池意见她低头不语,关心地问,“思俞,你怎么了?”
她摇了下头,过了很久,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微微赤红的眼眸望着他。“没事……恩同说你有事一定要见我,是什么事呢?”
池意因为有重要的事迫不及待想要跟她说,所以没有注意到她此刻的双眸。“恩同跟我说,你已经打定主意要留在易宗林身边。”
“是。”
池意深邃的眸子掠过了一丝沉重,“思俞,我知道你做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但是,你必须离开易宗林。”
“池意,难道连你也无法理解我吗?”
“我并非无法理解你,而是你根本就不清楚你现在选择的是一条通往万丈深渊的路。”
“为什么你们不能往好的方面去想呢?”傅思俞的声音微微哽咽,“他第一眼见到的人是我,不是思翎,如果不是第一眼就已经对我动心,他后来又怎么会跟思翎交往呢?所以,我为什么不能认为是他把思翎当成了我呢?”
“你现在只是在强词狡辩。”
“我没有强词狡辩,这只是可能存在的事实……毕竟,谁也不是他,谁也无法猜到他心底真正的心思,不是吗?”
“就算他为了温清影,纡尊降贵跟史密斯合作,跟占至维化敌为友,你也不觉得他是被温清影吸引?”
“我相信他不是纯粹为了温清影而做出这些商业决定,他一定有背后的考量。”
“如果你还要否认的话,那这个呢?”池意将一叠照片,突然放在了傅思俞的面前,“这些照片,是否能动摇一下你现在的决心呢?”
池意毫无预警就把照片放在了她的面前,她的目光没有来得及逃脱,就已经看到照片上男女。
是易宗林和温清影。
画面的背景是易宗林的私人机场,易宗林搂着温清影的腰,一起走向他的私人飞机。
在上飞机的时候,易宗林把温清影抱了起来,温清影手勾着易宗林的脖子,那样的娇媚害羞。
池意深深凝视着此刻脸色苍白的傅思俞,“这些照片并不是我雇人拍到的,而是有人交给我的……照片上的时间很清楚,就是五天前易宗林出差的那天早上,在易宗林的私人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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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谢谢亲们送的咖啡,鲜花和荷包,感激。
他说:我的耐性已经用完了……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傅思俞头晕目眩地看着这些照片,这照片里的画面,仿佛清晰地在她的眼前播放。
她的呼吸开始有些困难,连伸手去把这些照片拿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现在,她再也无法逃避——
他爱的是思翎……他真正爱的,是思翎跫。
她一直不肯相信,一直抱着侥幸,却原来,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傅思俞的背开始发麻播。
这样的事实是她早就料到的事实,她甚至早就做好面对这个事实的准备,可是胸腔里却像是憋了一口气,叫人透不过气来,几近窒息。
他对她这样的好,好到令她的心底生出了奢望,她知道她不该,但她已经努力远离他了,他还是不愿意放过她。
既然老天千方百计安排他们在一起,又为什么要让她面对这个残忍的事实?
难道老天真的要惩罚她的贪婪吗?
可是,这样一个为了所爱的女人可以连仇恨都放下的深情男人,如果能够不叫她贪婪?从他跟她表白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像只飞蛾,明知道前面是火,还是愿意飞扑过去,只为那一刹那灿烂的燃烧。
起身,不顾池意的叫唤,她冲出了咖啡厅。
……
把门反锁,不顾一直在外面敲门的恩同,她靠在门板上,呆呆地望着眼前的房间。
这是她和易宗林的房间,房间里仿佛还残余着他的气息,是她一直恋栈的气息。
她很喜欢这里,喜欢这个房间里所有跟他气质相符的布置,喜欢这个房间的每一处都有他生活的影子,喜欢所有所有他碰触过的东西……
生平第一次,她失去理智,失去自我,只想,留住眼前所拥有的。
可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现实生活中有很多残忍的事实,就算你不想面对,不想被人拆穿,你依然还是无法磨灭这个事实的存在,到最后,你终究要面对……
在以后的日子里,易宗林或许仍然会以十分的爱对待她,但他同时也会仍然无法抵御温清影对他的吸引……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会在温清影的身上慢慢找到似曾相识的感觉,然后知道温清影曾经做过心脏移植手术,最后不需要太深入调查就能知道温清影的心脏来自思翎……
到了那个时候,也就是池意他们所说的那一天——他将会毫不留情地抛弃她,并且深恶痛绝她的欺骗,他将永远都不可能原谅她。
她是否真的做错了这个决定?
两个人在一起,是不能够靠虚伪和遮掩维持的,就算她能隐瞒他一辈子,就算他能做到不被温清影吸引,等到他们白发苍苍的那一天,当她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听着他跟她说我爱你三个字时,她的心还能坦然,还能一丝内疚都没有吗?
不……
这样的爱情从来都不是她此生所要追求的爱情。
梦……就算再美好,也不能由着自己一直沉浸在梦里,因为梦,始终是要醒来了。
就算她能说服全世界帮她隐瞒这件事,她也永远都无法逃脱事实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的心头上。
梦,真的应该醒了。
人这一生本来就应该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永远都不属于你。
打开门,看到洛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正准备用肩膀撞门进来,而恩同早已经双眸湿润,急得在那里哭泣。
两人看到她平静且安好地站在他们的面前,他们顿时用力将她抱住。
“大姐,你吓死我了……你半天不开门,也不说话,我被你吓死了……”恩同紧紧地抱着她,哭得稀里哗啦。
洛威有力的大手箍着她,仿佛要将她紧紧保护在他们的羽翼之下。
她像是失去知觉的人,没有任何的表情,靠在自己弟妹的身上,觉得身体是那样的冰冷。
……
十多分钟后,她站在二楼的露台上,平静地看着易宗林别墅所在的这个山顶。
这里虽然不是她和他曾经一起看星星的地方,却跟那个地方一样的清静,美丽。
从背后她能感觉得到,洛威和恩同此刻都在忧伤地望着她,显然,他们已经知道照片的事。
最后一次将这里美好的景色收入进自己眼底,她转过了身,已经褪去赤红的眼睛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弟妹。
洛威想要开口说话,被恩同阻止了。
于是,现场依然是沉默的。
她凝视着自己的弟妹,终于开启有些干的唇瓣,“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刚才只是想要静一静。”
恩同看着她,虽然点了一下头,眼睛里的担忧却丝毫都没有减弱。
“prince呢?”她问。
恩同回答,“佣人陪他在花园里玩。”
她点了点头,“他肯定又要玩得满头大汗了,我去花园看看他
。”
她正准备离开露台,洛威的手伸了出来,把她纤细的手臂攫住。
她身子怔住,脸上依然的平静。
“大姐,我和二姐答应过你,不会再干涉你的选择,但是,我们所顾虑的,现在就已经……”或许是顾虑到她的心情,洛威没有再说下去。
恩同一向是心思细腻的人,她从小就懂得设身处地地为别人着想,所以,恩同虽然没有洛威的头脑,却从来都不需要她操心。
若是从前,恩同此刻是绝对不会附和洛威的话的,因为恩同比洛威更知道顾虑她的心情,可或许是真的太担忧了,恩同在此刻沙哑对她道,“大姐,你说过,姐夫答应你,不会再跟温小姐有联络,可是,他在机场跟温小姐那样的亲密,我们甚至不难猜出他是跟温小姐一起去美国的……是的,我相信他回来以后一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也相信你依然能说服姐夫不再跟温小姐见面,但是有了第一次的违背承诺,就一定有第二次,你确定你以后真的要在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中度过吗?”
恩同所说的,她刚才在房间里就已经想到了,可是她的心,依然还是被恩同的这番话扯痛了。
“大姐,不如就按池意哥所说的,趁着易总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回美国吧……”恩同的声音里充满了心疼。
洛威接着说,“我相信没有人比大姐你更了解易宗林……他是个对任何人都可以残酷无情、心狠手辣的人,就算你曾经跟他在一起过几年,他也不会有半点的怜惜的。”
恩同和洛威都在这一刻没有再叫易宗林为“姐夫”,说明他们对易宗林这个人,从来就没有信心。
她闭起了眼,想象着未来没有易宗林的世界,她的心头传来一股锥心般的疼痛。
过了许久,她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眼睛里虽然已经湿润,但她并没有允许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她沉静而认真地说道,“我会跟你们去美国……但在此之前,我要跟他谈谈思翎的事,还有prince的抚养权问题,我也必须跟他达成一致。”
恩同和洛威听闻,同时怔愕地瞪大双眸。“大姐,你……”恩同惊恐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转过头,清澈的瞳眸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看着自己的妹妹,“我一直觉得,我如果把思翎已经过世的事告诉他,他心底一定会承受不住,但我现在知道,我这样的想法,根本是我自己太自私我为了跟他在一起,所以努力找出一个可以说服自己去隐瞒他的理由,但其实如果我真的是为他好,就应该在我发现他依然难忘旧情的时候,就把思翎的事告诉他,那样,他就能早点开始新的生活,而不是这么多年,一直在思念着那个已经过世的人……如果不是我的自私和贪婪,他现在就算被温清影所吸引,他也可以大大方方跟温清影在一起,延续他和思翎的前缘,而不是在这里跟我这个根本就不相干的人纠缠……”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所以,我不能再自私的说走就走,我要跟他把思翎的事说清楚,不管他是否会原谅我,哪怕真的要对付我,我也必须跟他说清楚……他这辈子背负了太多,应该让他最终有一个好的结局。”
洛威无法苟同她的话,说,“大姐,易宗林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放下仇恨,但他能做到这样,全是因为他无法放下思翎姐,如果他知道你不是思翎姐,他埋葬在心底的仇怨便又会被挑起……那么,在跟他谈完之后,你面临的可能就是他给你制造的无尽痛苦,你觉得他那时候还会放你走吗?”
她平静地道,“傅家亏欠易家的,注定要有一个人来还,他如果真的要对付我,就当我是在为爸妈赎罪吧……何况,他知道思翎的心在温小姐身上后,他也不会再花费那么多的精力跟我纠缠,就算他跟我提出离婚,我也不用担心,因为我和他曾经签过协议,谁提出离婚,孩子就将归属被提出的那一方。只要prince的抚养权在我这里,他要怎样对我,我都无所谓。”
“大姐,你如果还要选择跟易总坦白,那我和洛威劝说你这么久的意义何在?我们无非是想你在伤害来临前,可以脱身,而你却选择承受这样的伤害。”恩同无法理解地道。
她深深吸了口气后道,“谁说他一定会伤害我?也许他看在我跟他坦白的份上,看在prince的份上,看在我们这段时间的相处份上,他会选择放了我呢?”
“大姐……”
洛威还来不及劝说,就已经被她打断,“好了,你们都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这样做……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跟你们去美国的。”
恩同和洛威知道她的固执,再也无力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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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泰集团总裁办公室。
池意坐在办公桌后,刚刚结束跟洛威的电话。
沉思了片刻,他拿起手机,快速播下一串号码。
p>“占总,请你告诉我,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如果你是想追求思俞的话,我认为你派人跟踪温清影从而拍下温清影而易宗林在一起的照片,也实在是有够卑劣的!!”电话一接通,池意便冷肃对里面的人说道。
手机那头的占至维,此刻正站在一扇落地窗前,他的一只手Сhā在裤袋里,悠远的目光,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高楼林立,“我以为我说过,我的目的和你一样,只是想要保护她。”
池意冷漠疏离地道,“我今天会把你交给我的照片给思俞看,不是因为你信任了你这个人,而是因为这些照片让我无法再放心把思俞交给易宗林……我希望你明白,我不管你接近思俞有什么目的,但如果你心存的是对思俞不利,我发誓,我绝不会放过你!”
占至维沉声道,“如果有时间在这里说狠话,不妨告诉我,思俞她做了什么决定?”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你当然有必要……因为,思俞如果做了离开的决定,只有我能让思俞在这个世界消失,永远都不被易宗林找到。”
占至维平和的说着这样的话,却对池意有着极强的说服力。
池意倏地沉默了下来,然后,过了几秒,他在迟疑中回答占至维,“洛威跟我说,思俞准备跟易宗林坦诚。”
占至维在沉默几秒后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思俞对易宗林的感情。”
池意也陷入了一阵子的沉默。
蓦地,占至维道,“我想你们既然不想思俞再遭遇任何的伤害,是不会允许思俞跟易宗林坦白的吧?”
“我已经交代恩同,晚上在思俞喝的牛奶里放一些有助睡眠的药,我相信直到上了飞机,她也不会醒来……所以,如果你有你说的能力,能够让思俞离开后不被易宗林找到,现在就是你实施你能力的时候了。”
“晚上?”占至维似乎对这个时间不太满意。
“我们不得不选择晚上,因为只有晚上,我们才能躲过别墅里那么多的佣人和保镖。”
“我的人,可以帮你们处理好那些人。”
“就算能处理好那些人,我们依然还是要选择在晚上……prince是个太聪明的小家伙,如果不趁着他晚上睡着,我们怕prince会横生枝节。”
占至维思考了片刻后道,“算了,温清影会拖住易宗林的时间,相信他今晚是不可能回来的……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吧!”
……
易宗林正在巴黎恒集团旗下六星级酒店的顶楼餐厅,独自享用着午餐。
两名女性侍者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沉浸在易宗林的非凡俊逸中。
突然,易宗林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划破安静的用餐环境响了起来。
易宗林拿起方巾雅致地拭了一下嘴,把手机放在耳边,另一只手悠然地执起桌上的红酒。
手机里传来温清影好听而温柔的嗓音,“kingsly,很抱歉你在美国的公事还没处理好,我就让你来巴黎陪我,而我现在居然没有时间陪你。”
易宗林笑了一下,嗓音比平常更低沉了些许,“温小姐倒是开始懂得知书达理了,知道跟我说声不好意思。。”
温清影笑出声,“好啦,知道你一个人吃午餐很郁闷,可是这个活动是我第一次被人受邀来做代言耶,我真的很看重的……所以,只能先对不起你喽,晚上我再过来陪你吃晚餐,好吗?”
“好……我等你。”
“嗯,不见不散。”
易宗林刚刚结束跟温清影的电话,手下东方倾的声音就已经从他的身后恭敬传来,“老板。”
易宗林早就知道东方倾的到来,放下手机,清冷地道,“说。”
“半个小时前,傅小姐跟池意在咖啡厅见了一面。”
“把话一次性说完。”
“是。”东方倾正色道,“傅小姐离开咖啡厅的时候脸色很不好,一回家就把自己的关在了房间里……经过手下的调查,是您和温小姐在机场的画面被人拍到了。”
易宗林轻轻摇了摇手里的红酒,然后执起酒杯闻了一下红酒的酒香,这才开口,“prince今天乖吗?”
东方倾点头,“因为傅先生和傅恩同小姐的到来,prince这两天的心情都很好。”
易宗林点了下头。
东方倾见易宗林无动于衷的样子,忍不住问,“总裁,您这两天都没接傅小姐的电话,傅小姐肯定已经很失落了,如果傅小姐知道您跟温小姐在一起,她……”
易宗林依旧在嗅着红酒的香气,“你是觉得她会听池意他们的劝,离开我?”
“以傅小姐的个性,很难说。”
易宗林挑了一下眉,把酒杯放在桌面,闲定自若的样子,“你觉得你了解她?”
东方倾忙低下头,感到惶恐地道,“属下不了解傅小姐,属下只是……只是觉得照片的事,可能会影响到
傅小姐。”
“你小瞧了傅思俞,她是一个心思缜密、临危不乱的女人,也许她此刻,正在想着如何让我跟温清影断了联系或是让温清影不再有机会出现在我面前。”
东方倾道,“傅小姐能把父母的秘密藏了那么多年,也的确是个心机很深的人。”
“不过,不管她现在是何种心思,她都应该开始考虑自己的后路了,因为……我的耐性已经没有了。”
东方倾怔忡,慢慢抬起眼睛看着自己老板面无表情的脸庞。
“两个星期后是我爸妈的忌日……每逢爸妈的忌日,我就会想起十年前的那起车祸——我载着我爸妈,出去散心,尽管我当时心不在焉,可我仍然看到前方的车并非是失控而朝我这边开来的,而是前方车上的人突然往这边打方向盘,事后尽管查出对向开来的车子是由于刹车失灵而导致失控,但当时那一幕,早已经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里……我实在无法相信,我曾经尊敬的称为傅叔叔的人,居然会这样的赶尽杀绝。”
东方倾的脸上露出了沉痛的表情。
“所以,现在不管傅思俞是什么心思,我不想再跟她浪费时间了……她必须告诉我,她的父母现在在哪里?!!”说完这句话,易宗林执起餐桌上的红酒,一口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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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爱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转瞬之间,灰飞烟灭……
? 第一百五十五章
眼皮好重,好重,她很用力,依然还是无法撑开。
可是,鼻息里有易宗林身上好闻男性的气息……
她想看见他,好想,好想……
长睫微微颤抖了几下,慢慢睁了开来跫。
视线起先是模糊的,只看到雪白的天花,渐渐的,一张棱角分明的男性脸庞在她的视线里逐渐的清晰起来。
然后—播—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身,不敢置信眼前所看到的这张熟悉脸庞。
宽阔的额头,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唇瓣,还有刀削斧刻般的俊逸下巴……
这些完美的五官组成了她脑子里心心念念的那张英俊脸庞。
她呆呆地看着这张温和的脸庞,有些不敢相信,最后用力搓了一下眼睛。
确定他就坐在床沿,跟以往一样幽深的黑眸温和的眼眸注视着她,她陡然鼻子一酸,无法控制地,伸手抱住他,“kingsly……”
他明显有锻炼的身体很是健硕,让她抱着很温暖,她恋栈地嗅着他好闻的男性味道。“你回来了……”
这一刻她忘记了睡觉前脑子里所想的所有的事,她只记得,他去美国出差,而她已经两天没有联络到他,她好想他,好想他……
易宗林任由她抱着,却没有回抱她。
傅思俞并没有觉察到,她靠在他宽阔厚实的肩膀上,思念如潮水般涌来,迅速让她漂亮的明眸染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她知道她已经抱了他很久,可她还是不愿意放开他,一直靠在他肩膀上低声抽泣。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恍然忆起了睡觉之前脑海里所想的事,理智逐渐的恢复,然后,她身子怔了一下,慢慢地从他的肩膀上抬起头,手也慢慢地松开了他。
对于她的反应,他嘴角勾了一下,问,“怎么了?”
她抬起眼睛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抓着被子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凝视着她的黑眸,逐渐的幽暗起来,却依然噙着一抹笑意在嘴角,“我以为我回来你会很高兴。”
“我当然很高兴,我……”她发现,人一旦心虚起来,就没有办法好好说话。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她没有勇气直接就冲口而出早就准备在心底想要跟他说的话,于是避开他幽深的目光,扭头看了一眼落地窗,顿时一愣,“外面在出太阳?”
易宗林跟着她看了一眼窗外,点点头,“是的。”
这时候,她突然感觉头有些晕,手扶着额头,将身子靠在床头上,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茓缓解晕眩。
“现在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
“上午十一”傅思俞错愕,惊讶地看着从落地窗穿透进来的阳光,怔忡了一秒,“我昨天什么时候睡着的?怎么一觉睡到了隔天中午……”
她只能想起她昨天睡着的时候很困很困,好像一辈子都没有好好睡一觉一样,眼皮困得都撑不开。
易宗林笑了一下,“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睡得比平常更安心。”
她听闻,面露窘迫,“不是这样……但我也不知道我昨晚怎么会那样困。”
易宗林但笑不语。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昨晚吗?”
“嗯。”
“对不起,你昨晚回来我也不知道……居然睡得跟只猪一样。”傅思俞忍不住责备自己。
易宗林维持着嘴角的淡笑,“没关系。”
她看着他俊逸脸庞上所呈现的淡淡笑意,突然脑子里想起了那些照片里他跟温清影笑的样子,竟和此刻一模一样。
想起他和温清影,她顿时心头一窒。
这时候,他起身走了开来。
她不知道他准备去做什么,可是看他要走,她立即就出声喊道,“等等,kingsly。”
他背对着她,汀了步伐。
她掀开被子下床,无意间发现,她身上的衣服居然没有换,她昨晚是穿着衣服睡觉的。
很困惑她昨晚是怎么睡着的,但现在,没有时间让她去理会这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忙走到了他的面前,头还有些晕,问,“你要去哪里?”
易宗林回答她,“你看起来不太好,让人给你端一碗醒神的汤来。”
虽然他的脸上现在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她还是因为他这句话而感觉到贴心。
她本能地去拉他的手,如最近这段时间那样的亲密,可手伸出去以后,她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手慢慢又缩了回来。
最后,她只带着一抹微笑对他说,“不用了,我没事。”
易宗林也没有坚持,目光落在她此刻有些泛白的精致脸庞上。
她从以前就很怕易宗林专注的目光,此刻因为心虚,脸颊有些
僵,竟然越发的苍白起来。
“下去吃点东西吧!”他跟她说。
她摇了下头,抬起一直不敢直面他的双眸,鼓起勇气吐出,“我有话想跟你说。”
天知道,她此刻在心底一直警告着自己——
傅思俞你不能这样,这些美好,都不属于你,你继续这样自欺欺人,你会万劫不复的。
梦,只是个梦,它终究是要醒的。
易宗林靠在了左边的矮柜上,双臂交抱,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说,我听着。”
“我……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继续,我在听。”
“我……”
她的声音终于无法再做到刚才的冷静,一瞬间犹如颤抖破碎,她灼涩的眼眸,无法直视他的目光。
她太想跟他坦白了,所以没有发现,他今天跟平常也有很大的不一样。
她是真的不想破坏眼前他们所拥有的美好,可是,人是需要直面现实的,像她之前所做的,其实是错误的,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隐瞒他……但她也不是故意要隐瞒她的,直到跟他结婚,她都是没有选择,只是在他跟她表白了之后,经历过他的一番深情和在乎,她渐渐无法自拔……
她是真的不是一个自私和贪心的人。
“怎么不说了?”他问她,目光如以往般清湛柔和,却莫名给她一种寒冷的错觉。
她的身子颤了一下。
“你很少这样吞吞吐吐的。”
“我……我还有一个妹妹。”她终于跟他说出这句话了,那样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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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上是她预料到的神色。
只见他眉心微微蹙了起来,凝视她,“妹妹?你是说恩同?”
她看着他的眼睛说,“不是恩同,是思翎。”
她看到他眉间的褶皱更深了。
深深吸了口气,她鼓起勇气继续往下说,“你曾经跟我说,我的性格不如以前活泼了,其实我的性格从我出生到现在,根本就没有变过,因为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活泼开朗的人。”
听到这里,他凝视着她的目光比刚才更幽沉了。
未免自己下一秒又没有勇气说出口,她低下头,逼着自己接下去,“我跟你这样说,是想让你知道……没错,我其实不是你当初所认识的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那个女孩叫傅思翎,是我的双胞胎妹妹,而我叫傅思俞……”
“当年由于我死活都不愿意接受爸妈的安排去接近你,爸妈便在你我见过一面后,把从小就抱给我姑姑养的妹妹找了回来,让妹妹代替我去接近你。”
仍然没有听到他说话,她忍不住,抬起头,看着他。
他是一个冷静的人,但他此刻却比以往更加的冷静,除了阴冷的眸光和冰冷的面庞,他并没有其他的表情,比如愤怒。
尽管这样,她的声音依然还是颤抖的,“从来没有想要顶替思翎的身份跟你在一起,但事情的发展,往往不由人的控制,我……”
“继续说下去。”
他终于发出声音,尽管语气低柔,阴沉的目光,却完全没有感情。
“我……”她紧缩的喉咙,说不出话来。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这一刻,却还是感觉到了害怕。
“这个世界有一个跟傅思俞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在多年以前用傅思俞的身份跟我谈了一场恋爱,而多年以后,傅思俞爱上了那个一直对傅思翎旧情难忘的男人,堂而皇之就把自己当作是傅思翎,竭尽所能的扮演傅思翎以前的样子和习惯,跟这个男人在一起……这是不是就是你想要表达的?”他的口气是冷漠蔑视的,却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的,没有使用会伤害到她的气息,仰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直面他的存在。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欺骗你……我一直、一直都在逃避你。”虽然他没有伤害她的动作,但她依然感到惶恐,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那你为什么还要接受我?”他一瞬也不瞬地注视着她,“说。”
他突然又很轻很轻地放开了她,像个根本就不会责备任何人的人,这一刻,甚至连轻蔑都没有在他的眼睛里出现了,他英俊的脸庞上,只剩下了往日的喜怒不形于色。
“我不忍心把真相告诉你,思翎她……她已经过世了。”她没有理会他现在的波澜不惊,总觉得在他风平浪静的眼底,隐藏的是波涛汹涌,她抖着声继续往下说,“思翎是自杀的,我的爸妈当时并不肯让她再去找你,她无法接受跟你分手。”
她不敢去看他此刻的目光,她猜想就算他没有极寒极冷极阴森的看着他,此刻也一定在心底想着接下去要如何对付她,,毕竟,她现在所提到的已经过世的人,是他那么深爱的人。
因为傅思俞没有抬头,所以她并不知道,他看似平静的眼睛里,除了隐藏了她猜想的那些极寒极阴森的情绪,还存在着一丝鄙夷。
“在你第一次跟我表白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过要告诉你,但我最终说出口,只因为……因为我在乎你。”
“十年前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所以我不管父母如何的威逼利诱,始终不愿意去接近你,因为我知道那终究会伤害到你……”
“没有你消息的那几年,虽然知道你在美国,却一直担心着你的安危……直到你以‘恒集团’总裁的身份重新出现在我的视野,我无法置信,同时又感到欣慰,替你开心,感激老天对你的不薄。”
“如果不是我弟弟误会我始终在期盼跟你相遇,设计池意出事,我根本就不会去找你……我此生都没有想过跟你有任何的交集。”
她低着头,想象着他下一秒愤怒的表情,她哽咽地说完,苦涩的胸口荒芜一片。
她曾经问他是否会是一见钟情的人,其实是想试探他是否是因为第一眼就喜欢上她,进而跟思翎交往的。
她认为一见是可以钟情的,因为她就是这一类人,在第一眼见到他,心底就有了悸动,明白了,这就是爱情。
“你现在所说的一切,不过是你在为你的自私和贪婪找借口罢了。”
他轻描淡写的声音,像一柄利剑精准地刺进了她心脏最脆弱的地方。
当疼痛在她的胸口蔓延时,她终于忍不住抬起头,凝视着他的脸。
她不知道他是一个愠怒到了极点却会表现出比平常还要冷静的人,还是一个根本就没有任何事能惹怒到他的人,或者是他根本就已经感觉到她和以前的“她”是不同的,所以此刻听到她这样说,反而在心底大大地松了口气,总而言之,他此刻的表情极其的平静,一丝慵懒靠在矮柜前,就像在欣赏一个跳梁小丑,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她咬了咬唇,才开口,“我承认,从你跟我表白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开始自私了。”
“你以为你现在说这样的话,就能让我觉得你这人还是有可取的地方,从而原谅你吗?”
“不。”她摇头,跟他解释清楚,“我鼓起勇气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始终还是做不到欺骗你……我知道,我一直隐瞒你下去,对你也是一种伤害,毕竟,让你跟一个其实对你来只是个陌生人的女人在一起,你如果有一天知道,毕竟会痛苦无比,我……”
他打断了她的话,“你既然都清楚,却执意还是选择跟我在一起,这只能说明,你骨子里就是一个卑劣的女人。”
“卑劣?”
她颤抖地问,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会突然跟我坦诚,恐怕是因为你知道谎言已经兜不住了,你害怕我会像从前那样恶意的报复你,所以不得不来到我的面前,希冀用摇尾乞怜的样子为自己找一条活路。”
他残酷的结语。
她的心,像被利剑穿透了一样,受伤的心脏,淌着血,一片一片地摊了开来,在她的眼前,鲜血淋漓。
原来跟他相处了这么久的她,在他看来,只是一个卑劣和会跟他摇尾乞怜的人。
这段日子跟他拥有的所有的甜蜜画面,在这一刻,都染上了她破碎心脏所流出的潺潺鲜血。
她没有想过,他会这样看待真实的她。
就算他勃然大怒,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掐死,也好过他现在冷静自制地对她所做的一番评语。
她的确不是他所爱的思翎,可在过去和现在相处的这些日子里,他就真的感受不到她的一点点真心吗?
“你现在所形容的……”她哽咽地问他,“真的是你此刻脑海里对我最真实的评价吗?”
她在他平静无波的脸庞上,找到了答案。
“所以,不管是两年前我们相杀的时候,还是现在相爱的时候,一旦我失去了你爱人的这重身份,对你来说,我就是一个卑劣和会摇尾乞怜的人,而过去我们所拥有的美好回忆,根本也不会在存在于你的脑海里或是你的心底,对吗?”
傅思俞喃喃自语,眼睛里泪液已经在打转,但她已经在用全身所有的力气控制,不让眼泪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原来,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根本就不可能看上她,他是完完全全把她当成了思翎,才会这样的对她好,这样的深情对她……
她的根本从未拥有过他,她只是活在了妹妹的世界,在妹妹的爱情世界里走了一遭。
现在梦醒了,彻彻底底的醒了,心却变成了一块一块的碎片。
身体渐渐冰冷了起来,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失去意识,也失去了温度。
这里,再也没有她留下来的必要。
转过身,不愿意让他看到她此刻脆弱流泪的样子,她一步一步的,背对着他,走向房间的房门。
“你要去哪里?”
他淡漠冰冷的声音从她的脊背传来。
她的视线里已经迷糊一片,想到这些天彼此所拥有的点点滴滴,眼泪就无法遏止的从眼角滑落下来,沾湿她的衣襟。
然后,她没有回答他,一个人去了二楼的露台。
露台上,大风把她的衣角吹扬,也在风干着她脸颊上的泪液,可是,每一次风还没把她的眼泪吹干,更多的泪水便又涌了下来。
这么多年,即使是在两年前跟他在一起最痛苦的时刻,她也不曾这样的难受和失落过,可是现在,她那样绝望,那样的无地自容。
真实的她暴露在他的面前,却是这样一个令他憎恨和厌恶的人……亏她曾经还设想过,谎言被揭穿的那一天,可能他已经真正的爱上她……
现在想起来,这些天真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啊!
他在三楼的那个露台唯恐她跳下去的担惊样子,至今仍清晰地记忆在她的脑海里,可惜,这并不是属于她的回忆,这一切的回忆,都该是属于思翎的……
恩爱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转瞬之间,灰飞烟灭……
终究还是她贪心了……
如果她没有一点的自私和贪心,今天就不会面对这样残忍的后果。
该是收拾行李,离开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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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谢谢几位亲送的月票和荷包,感激了,亲们一定要相信冰,会诠释好此文的。另外,冰说过此文重点在婚后,所以,女主这次走不走,你们应该知道,而现在才是此文的高-潮,是虐是宠,后文来评判!
不惜牺牲自己的婚姻和色相,精心设计……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傅思俞回到房间的时候,易宗林已经不在。问过佣人得知他去了书房。
她站在房间里久久凝视着这个房间,脑子里所有在这个房间里和他有过的恩爱画面如幻灯片般开始一遍遍在她的脑海中播放……最后,她沉痛地闭了闭眼,走出了房间。
很奇怪,明明眼睛很灼涩,每靠近书房一步,她都感觉眼泪开始要在眼眶里凝聚,可是,她终究还是做到了把这些眼泪收进眼睛里,在心底说服自己,不能在他面前落泪,因为这样只会显得她更加的难堪。
可能是他预料到了她会来找他,所以书房的门并没有关跫。
她走进书房后,看到他,她的猜想被得到证实。
只见他靠在办公桌前,双手闲适交抱,黑眸深不可测地看着她,显然早就在这里等她播。
她在看到他的时候,鼻子还是忍不住一酸,幸好,她从小到大都坚强的性格,让她此刻没有在他的面前流露出这股难受。
男人生来就比女人坚强,还是他控制情绪的能力,强于一般人太多太多,为什么此刻的他,在遭遇她的欺骗之后,却还能够如此悠闲,如此的平静,正常人,此刻不是应该满肚子的冲天-怒火吗?
这是不是说明,他在得知这个事实以后,反而松了口气,因为他现在已经有了感兴趣的女人。如果她此刻把思翎的心脏在温清影的身体里跳动的事实告诉他,他此刻是不是会欣喜若狂?
“我们商量一下prince的事吧?”她很庆幸,此刻面对他的时候,她能够做到把自己所有悲伤的情绪全都压抑在心底,丝毫不显露在他的面前。
他依然闲适地看着她。
她因为他此刻没有任何情绪改变的脸庞,心头感到被刺了一下,平静地望着他幽深不见底的黑眸,继续道,“我打算走,当然,如果你觉得我的欺骗,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你可以要求我为这件事承担责任,我不会有任何怨言,不过,如果你愿意让我离开的话,我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因为你和温小姐,也不愿意我再继续参合在你们中间,不是吗?”
易宗林不知为什么在此刻弯了一下嘴角,令她无法弄懂他此刻的态度。
“如果你无法原谅这件事,执意要我为我的欺骗付出代价,我只想说,我可以承担所有你对我的惩罚,只要你把prince留在我身边。你应该很清楚prince对我有多重要,所以你的惩罚如果是让我失去prince,我想,除非我死。”
他脸上悠闲的神情不变,在沉默许久以后,不疾不徐地开口,“思俞,你知不知道,每一次你为了弟妹而表现出的深浓亲情和为了prince表现出的母爱,都非常感动着我,可让我有些不明白的是,这样注重亲情的你,为什么在看待别人的亲情时,却可以如此的淡薄?”
她微微怔忡,拧起眉心看着他,不理解他这番话的含义。
她看到他此刻的眼睛那样的讳莫如深、琢磨不透,眼底有着一股她以往都没有发现过的阴森冷鸷。
她感觉到一阵寒冷袭来,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发现他是一个这样可怕的人,温和悠然地跟她说着话,却可以散发出一股渗人的气息。
这渗人的感觉,突然让她想起了那晚——她无意间撞见他跟东方倾在楼下说话,当他转过身来跟东方倾说话时,她在他当时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也感受到这股渗人的诡异气息。
突然她发现,她好像不太理解他,因为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弄清楚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这让她第一次感觉到,他是一个极其深不可测的人。
一股极寒的冷意凝聚在了她的心头,让她此刻全身都冰冷了起来。
“我听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这么跟你说吧……”易宗林终于迈开了绅士优雅的步子,走到她的面前,讳莫如深地看着她,“思俞,我已经没有耐性再玩下去,我想,我是时候该把我的网收起来了。”
傅思俞一点也听不懂易宗林此刻所说的话,她的秀眉蹙成一团,惶然的目光看着他此刻阴恻恻的脸庞。
易宗林精明的目光看着她,“还是没有听懂是吗?”
他深不可测的黑眸在这一刻迸射出的凌厉,让她的身子颤了一下,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在她的心头。
“宝贝,我还以为你很聪明,现在看来,我高估了你的智商。”说到这里,他又笑了一下,“不过,我应该理解你,毕竟,恋爱中的女人总是要比以往迟钝一些的。”
傅思俞越来越听不懂易宗林所说的话,但她感觉到自己此刻正被一股黑暗笼罩,置身于极度危险的氛围里。
“你刚才不是很疑惑,我对于突然被告知一直睡在我身边的女人其实只是一个替代品,为什么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更没有对你勃然大怒呢?”
“你……”她没有想到,他那么精准就猜中了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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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看到我悠闲自在地等着你的时候,是不是心底还在难受,我怎么是一个这样薄情寡性的人,就算不爱你,但这段时间你我同床共枕、缠绵恩爱,我至少也会感觉到一丝丝的遗憾,却居然如此的淡然……你的心,肯定又被刺了一下。”
傅思俞惊惶地看着他,不敢置信他如此高深的心思,居然把她看得如此的透彻,心好像赤-祼祼被他摊开了。
“现在我告诉你,我为什么可以做到如此的无动于衷,因为……”他顿了一下,黑眸掠过一丝危险的诡谲,“对于早就知道的事实,我又怎么可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讶呢?”
什么,他早就知道这个事实?
傅思俞的眼睛慢慢地瞠大。
他凝视着她惊讶的脸庞,继续轻而缓地道,“何况,在十年前我父母过世以后,这个世上就没有一件事能再影响我的情绪,而刚才我之所以由着你痛苦心酸地跟我述说你的歉意,是因为我有些意外你居然愿意跟我坦白,毕竟,我一直以为,你会守着这样的秘密就这样顶替别人跟我度过这‘美好’的一生,不过现在看来,我是低估了你对我的感情,原来傅思俞你爱我爱得这样的深,为了我,你居然可以改变你自私贪婪的性格,选择放手让我去追寻属于我的幸福。”
傅思俞整个人已经愣在原地,感觉身子在摇摇欲坠。
他扶在了她此刻正在颤抖的削弱双肩上,脸上漾起一抹笑,“对于我所说的这些,你很意外是吗?”
傅思俞瞪圆的眼睛看着他。
他饶有兴味地道,“那我说一些更让你无法想象得到的事。”
傅思俞的脸色已经开始泛白。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我本来是打算继续跟你拥有一段甜蜜快乐的日子的,但是你有一个白马骑士一直想要把你解救出去,所以一而再的派温清影来到我的身边,试图利用温清影来影响你我的感情,我应该做好准备的,可我偏偏无法拒绝温清影,因为她的胸口跳动着思翎的心,思翎——这个世界我认为最善良的人,我真的很记挂她,只好违背对你的承诺了……按照我之前的设定去发展,接下去你会对我兴师问罪,然后我继续编造出一大堆的甜言蜜语来让你相信我对你的情意,但是很意外,其中一个我追查十年的人,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他打断了我原本的计划,让我失去了原有的耐性,再也无法这样‘温柔’地跟你耗下去。”
傅思俞的耳朵嗡嗡的,声音沙哑,“你……你从来就没有放下仇恨?”
“傅思俞,我当然从来就没有放下仇恨,事实上,仇恨才是我这十年来如此拼搏的动力……你或许知道,两年前是洛威故意制造远泰的危机让你来找我,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洛威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唐舒宁。我安排唐舒宁跟洛威做朋友,一直在中国跟洛威报告着你的消息,洛威希望唐舒宁每次告诉他的都是你在a市过得很好的消息,可是唐舒宁每次带给他的都是你郁郁寡欢的消息,有时候捕捉到了一些你在工作上不顺心的失落照片,她便发给洛威,让洛威误会你过得心力憔悴是因为你一直没能忘记当年的那段感情……我再告诉你,我让你逍遥地过了七年的时间,是因为我足足花了七年的时间,才让自己拥有了今天的能力,我要所有让易家家破人亡的人,全都为当年所做的事付出应有的代价!”
“易宗林……”
他微笑,“宝贝,你不是自诩了解我吗?”
这几年跟他所发生的一切,开始一幕幕的在她的脑海中播放……
她喘息着,胸口开始起伏,看着他,他的脸上居然是灿烂的笑意。
“家破人亡之仇不共戴天。”他轻轻拍着她的脸,“宝贝,你可以忘记,我却忘记不了。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个人,他生长在富庶的家庭,拥有父母的极致宠爱,幻想着长大做一个艺术家,这样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可是一瞬之间,他家破人亡,一无所有……在医院冰冷的大床上醒来的时候,他自暴自弃,几乎到了垂死的边缘,若不是老天不愿意他的人生就此终结,让他在最后的时候知道自家破产的根本原因,知道心爱女人的迫-害和利用,他根本就无法振作起来……而从振作起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发誓,他要讨回易家所失去的一切,他要让当年所有参与伤害易家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而傅思俞你,就是我展开这一切报复的开始。”
傅思俞胆战心惊地看着他此刻扭曲的脸庞,易宗林突然把她抓向了他,“傅思俞,这样重视亲情的你,是能感受得到我这十年来的心情的,对吗?”
傅思俞的唇瓣苍白如雪,她望着自己一直以来都深信不疑的男人,眼睛里开始充满泪水。
他狂烈的寒冷气息扑在她的脸上,在眼泪溢出眼角沿着脸颊慢慢滑落的时候,她嘶哑的声线,缓缓地逸出,“所以,从我们重逢开始,我抵触你,逃去美国躲避你,你来美国找我,跟我结婚,带我回中国,跟我深情告白,这全都是你为了让我无法自持的陷入你的感情里而精心设计的阴谋?”
“除了你意外怀孕是我没有料到的,其余的,没错——全都是我的精心设计。”
难怪她一直都没有想通,他既然那样爱着她,为什么当初坚决带她去医院做节育环手术,给她的身体造成那样大的伤害,甚至间接地导致了她今后无法生育……
现在回想起来,他真的没有为这件事跟她说过一句“对不起”……
“为什么……你要这样利用我?”她抖着唇问他。
他沉沉地笑着,“我为什么利用你,你难道不知道吗?”他嗤笑一声,“宝贝,你可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你父母身处何处的人,我当然要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一个又一个的晴天霹雳轰炸着她,她感到身子已经无力支撑,却被他用手紧紧地攥着。
“我记得我曾经问过你,是否愿意偿还傅家所亏欠的一切?你说你愿意,所以,我一直在等待你跟我坦白,但是,你由始至终都没有打算把你该下地狱的父母尚在人世的消息告诉我……如果一开始你就愿意跟我坦诚,这会让我以为你和思翎一样,真的只是迫不得已被当年的父母所利用,可是,你跟思翎真的很不同……思翎因为罪孽深重选择了自尽,而你选择的却是悠然度过余生,如果不是我的精心设计,你此刻恐怕已经跟你的男友池意踏入了婚姻的殿堂,心安理得的过这一生。”
傅思俞失去了所有的气力,身子渐渐地往下滑,眼泪开始一颗颗从她的眼角滑出。
原来,他这样精心设计她,只是为了找出她的父母……
他揪起她的衣领,把她几近瘫软的身子拉了起来,深色的阴沉眸子冷睇着她,“傅思俞,你是时候把你父母的行踪告诉我了……我的耐性真的已经所剩无几,我相信你不会乐意看到我失去耐性的样子。”
她望着他冷酷无情的脸庞,心如被人残忍刺穿,鲜血潺潺涌出。
为了仇恨,他那样精心设计着她的感情……
把她从一个从未奢望过爱情的人,变得以爱情为中心……
她为他拒绝了这世间对她最好的男人,为他愿意孤独终生,为他痴,为他狂,为他天真,为他不惧生命危险生下孩子……
却原来,他只是精心设计了她的情感。
这一切都只因为他要从她心底把父母在世的秘密挖出来。
他像是一个善于策划的导演,细心安排着每一幕,让她一步步走进他精心编织的陷阱里,被他随时掌控着……
“告诉我,你的爸妈在哪里?”他又一次问她,这一次却明显的失去了耐性,英俊的脸庞此刻笼罩着一股恶魔的阴影。
“你完全可以在一开始的时候就逼我说出父母的行踪,可是你这样的精心设计我,花了几年的时间,不惜牺牲自己的婚姻和色相,精心设计让我爱上你,恐怕不是要从我这里套出我父母的踪迹,因为你深知你就算如何哄我,我也不可能把我父母的行踪告诉你,你费尽心思哄我在你身边,是有别的原因吧?”她答非所问地跟他说。
没有从她嘴里得到他预期中想要得到的答案,他的脸色极度的难看了起来。
她发出喃喃的声音,“所以,我不仅是知道我父母行踪的人,我还是你的一颗棋子……而现在,我是失去了棋子的用途,才让你撕破脸,逼问我,对吗?”
她成功在他冷酷无情的脸庞上找到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恼怒,她知道,这一次她猜中了。
他攥着她肩膀的气力此刻足以能够把她的肩膀捏碎。
她痛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苍白无色的脸,此刻如鬼一样。
“你不需要知道我还有什么目的,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的父母,现在在哪里?”他终于露出阴森的本来面貌,把她的肩胛骨捏得在咯咯的响。
她始终没有哼一声,被泪液模糊的眼眸此刻失去了原有的光亮,眸光呆滞而绝望地看着他。
她依然没有回答他,痴痴笑着,问他,“如果我不告诉你我父母的行踪,你打算如何对付我?”
“傅思俞!”
他眼底的冷鸷足以把人吞噬。
“我想你不会把我杀了,去做一个杀人犯,但你一定会让我从此刻起就生不如死是吗?”
她终于看到他一点一点地失去惯常的冷静的理性,把她揪到他的面前,阴冷的眸子射出锋利如刀刃的光芒,“你现在是想求得我的怜悯吗?”
傅思俞摇了摇头,比刚才更大声地痴痴地笑着,“我怎么敢有这样的想法呢,我不过只是随便猜猜你的心思,毕竟,一个可以把虚伪的感情玩转得这样真实的高深男人,心思必定是不可以测的,我必须要提前做好预防,不是吗?”
易宗林的眸色越来越阴暗。
“我猜猜看,接下去我如果不说,你是不是又要拿人威胁我?是洛威还是恩同?”她突然笑得很大声,“哦,对,还有prince……我怎么忘记了你连对prince的父爱也是假的呢?”
易宗
林终于无法控制地,把她推了开来,冷笑看着她,“你以为在我面前装可怜,就能获得同情?”
她的身子早就摇摇欲坠,被他一推开,踉跄后退了两步,就摔坐在了地上,头不小心碰到了书房里的一个金属装饰品,额头立即就被金属上的梨花雕刻磕破,而后流出了鲜血。
易宗林依然的对她无动于衷,“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你的父母在哪里?”
额头,好痛。
血从额头上流了出来,沿着脸颊慢慢下滑,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的衣服上。哦,对,这衣服还是她搬进这房间时,他准备在衣柜里的,听佣人说,是他亲自去店里挑选让人送来的。
为什么额头这样的痛,心却比额头还要痛呢?
她靠着沉重的金属装饰品,眼睛如失去了灵魂一样无神而呆滞,缓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他们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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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别人写文可能两个小时就能写完六千字,但冰是码字极慢的一族,尤其是写到悲伤的感情戏,更是需要好好酝酿,所以才会从早上七点写到现在,很抱歉这么晚更。
柔情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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