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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假装不是很在乎 > 第七章

第七章

新笙画廊

撇开范拓芜不论,薛佛认为刘长生比起蒋暮槐,她倒喜欢前者多一点,因他不若蒋暮槐的侵略­性­,是十足家庭型的男人;初识刘长生,怎么也不能与画商之名词划上等号,经过相处之后,深刻体会他之所以为范拓芜所聘用不无道理,就像他办起画展来的功力,风格与蒋暮槐大大不同。今天的展览就是新笙年度的成绩单——岁月痕迹。

由法国回来的一名画坛新秀挥洒,刘经理基于从前合作之情谊,亦寄了邀请函给她。

薛佛是一个能够吸收并且欣赏他人画作的绘者,少批评多赞扬,因为她十分了解这条路的艰难与孤单,在未成名前尤其寂寞。

画展的主人翁——风同谊,正和刘经理谈话,薛佛趋向旁侧,不愿打扰两人。倒是刘经理叫住了她。

“薛小姐请留步,我介绍风先生与你认识认识。”

既要介绍,薛佛也是大方的人,伸出右手朝风同谊并给了一抹微笑。

在彼此握手的同时,两人都在打量对方。

“薛小姐,久仰大名。常听到刘经理提起你。”他先开口。

“今天来看你的画展,也有不虚此行的感觉。”她说。

两人惺惺相惜。两人都是主观的人,只凭一眼即感受到彼此能否成为朋友,而答案自然是肯定的。自新笙画廊两人相识后,便开始了彼此的友谊。

***

蒋暮槐家

这是薛佛第一次邀请风同谊前往,两人正在品味薛佛的人物画作——青春少女梦。

“在我眼里,你真是个天才,你把十八世纪英国少女的­祼­体画得有骨有血就像真有其人让你绘画一般,不明就理的人会以为画者也是十八世纪的人物。”风同谊仔细地品鉴。

“让你见笑了。”她谦虚着。

“不!我说的是实话,我一向是个苛刻的人,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我不会为了讨佳人欢心而一味歌功颂德,你的人物真的画得很好。

她答了谢:“不瞒你说,人物画是我擅长之作,我花了很多的时间经营这方面的绘画技巧。像你的工笔画,就非我所能望其项背的,那日在画展看你所绘,真是自叹不如。”这是实话可非溢美之词。

“我在巴黎学的是工笔,花了不少时间在技巧的蕴酿上。”他放下青春少女梦,又拿起另一幅画。

“这是前头池塘里的荷花是吧?有两幅,刚刚看的那幅是盛开的荷,这幅是枯荷,可以看出作画时你的心情起伏挺大的。”这是知音的谈话。

风同谊竟如此了解她,一如她一般。

薛佛幽默地说:“你是否也修过绘画心理学?”

风同谊听她这么一说,回头对她“扑哧”一笑,“对不起,每回看画时,总忍不住要剖析一番,记得那日在新笙时你不也对我做了心理分析?”

两人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你是个十分特别的女孩。”他又说,话中意味深长。

薛佛笑了笑,开始研究起他来,这是她的习惯,对于她有兴趣的人总是仔细的观察又分析,一如此刻。风同谊是个温文儒雅的风雅之士,有一点多愁善感却不悲观;有一点玩世不恭却不轻佻,和他谈话永远不会觉得无趣。

“有男朋友?”他问。

她想,这是许多男­性­朋友必问的问题。

“从前有个未婚夫,爱上了我的好友。”虽是短短地叙述,却让风同谊了然于心,也不再多问关于方凯的事。

“你画的荷,与那人应该没有关系,而是为了另一人吧?”这个风同谊是个厉害的人。

“呃!一个求之而不可得的朋友。”她说。

“求之而不可得?你有求吗?如果你的愿望明白地写在脸上,我想那人不会不明白、不动心的。”又是他的分析。

“你呢?可有相爱的人?”她换了话题。

“和你一样,以前有个女友,法国人。”

“现在人呢?”

“留在法国,嫁给我们共同的指导教授。”他淡淡地说。

“噢——一定很伤你的心。”

他摇摇头,“不像你想象的那么深刻。”

“喔?”

“她是因为我不再爱她之后才嫁给威尔先生的。

“你爱一个人是不是很难持久?”这是她的感觉。

“嗄!不是命定的那个人,就无法持久。”风同谊看着她,他想她一定能懂他的话,眼前这个女孩和他有着许多共同点,外表冷淡,内心热情如火,喜欢冷眼旁观一切事物而又能保持超然之姿。

“唉!又是一个纯情的人,纯情的人总是要吃亏的。”因为她也是这样的人。

“同样的,爱上我们这类人,也是一件苦差事。”他明白她亦是纯情之人,所以他用了“我们”。

“呃!我同意。”

“这里的主人是春水画廊的老板蒋暮槐是吗?”他又看了另一幅画。

“你认识他?”

“和新笙合作之前,我谈过其他一些画廊,春水也是其中之一。”

“怎没和春水合作?”

“我不喜欢蒋暮槐。”很简单的理由,也很主观,这就是风同谊。

“你一定很奇怪我会选择和春水合作。”

“刚开始会有一些疑惑,但现在不会。你不喜欢你的老板与你过于相同的质­性­,但在不同质­性­的情况下,你又要这人能够受你掌握,所以你选了蒋暮槐。”看来风同谊能够透视人心。

“何以见得蒋暮槐能让我掌握?”

“因为他爱上了你,而你却对他无动于衷。”他宠溺地看着她,用一种少有的眼神透视她。

“你总是这么勤于分析人吗?我想只有少数的人能让你开金口。”她对他同样有着一分了解,虽然只是短短地相交数日,却就像前世已相知似的。这样的两个人,岁月对他们而言是不具意义的,因为认识的时间长短已不足以界定彼此的心有灵犀。

“因为你是特别的。”这是他对女人最大的赞扬。在他二十八年的生命历程里,他的朋友素来不是很多,女­性­尤其少之又少,能让他如此倾心相交的,薛佛是惟一的一个,她有一种气质强烈地吸引他,所以他愿意花心思分析她,让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对她的感觉亦有别于凯瑟琳,倒不是因为薛佛和他是同文同种,而是两人之间有股从来不曾有过的相知悸动。

这种悸动是令人陌生也令人害怕的,他知道有许多男人暗暗地爱恋着她,虽不曾听闻她说起,但他十分明白。所以他也很害怕自己也会深陷其中成为当中追逐的一员。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担心自己会被灼伤,因为薛佛不同于其他女人,不是几句甜言蜜语,几句倾心的话语就能打动的。他必须小心地维护自己的心,不要轻易地交付出来。

“我饿了,走!我请你吃饭,开你的车,咱们到北部去。”薛佛很高兴交了这么一个有趣的朋友,眼睛像装了x光线一般,能透视人心。

两人下楼时蒋暮槐正好也要出门,三人在车库相遇。

“要出去吃饭?”蒋暮槐微愣地看着愉悦的两人。

“是!好久没看看夜晚的北部了,恰巧同谊为伴,蒋先生也要到北部吗?”她是礼貌上随口一问,也不真是想知道他去北部与否,或是和谁吃饭。

蒋暮款却以为她突然关心起他来,忙道:“几个画廊同业今晚聚餐。”

三人在门口道了再见。

***

车河里。

“你住在他家,恐怕不是很好,蒋暮槐是只狐狸。”

她听他这么一说,有点惊心;恋恋也这么说过,连风同谊都嗅出了不安,她得好好评估。

“我算来只是房客,不是白住的,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总是不妥。”他又强调了一次,虽然用字含蓄,但言简意赅。

“我知道你所担心的事,我会注意把房门锁好。”她也知道这个方法是多么的薄弱。

他又说:“一个男人,如果想要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光是一扇门,一把锁,是没多大作用的。”

“你把他说得好邪恶。”她皱着眉,受风同谊话的影响,考虑是否真要搬家。

“蒋暮槐对一般庸脂俗粉当然可以假清高,因为他不屑占有,但你不同,你是他得不到的人,对于得不到的人,人们通常都有一分想望。”就像他,何尝不是如此,但他和蒋暮槐不同,他不会强人所难,如果他不是她所要的,他只会远远地仰慕她。

“我会记得你今晚的分析。”

***

风同谊送她到家门口,道了晚安,愉快地告诉彼此今晚的快乐。

“我看你进门吧。”风同谊说。

“不!我要看着你离开。”

他拗不过她,只好如她所愿。

看着红­色­福特车尾消失在她眼前,她才掏了钥匙准备开门。

不远处的黑暗里,微弱的一点火光,吸引了她的注意,有个人影三十秒前点了一根烟。光亮渐渐向她移动——是他,范拓芜。

“新朋友?”他指的是风同谊。因为黑暗所以他的表情隐约不明。

“绘画同好,知己好友。”她停止了开锁的动作。

“呃!想不想到山上看夜景?”

看她犹豫了一下,范拓芜耸耸肩苦笑着,“算是陪我散散心吧。”

散心?他的心情不好吗?现在才十点多,他应该在海之朝露的,怎会到她这来,约她上山看夜景?看来他是碰到心烦的事了。

“我不知道有没有勇气再承受你对我的指控。”她记起了那日在金瓜石两人的不愉快。

“今晚不会再那样对你了。”他说得充满歉意。

像着了魔似的,她坐上了他的朋驰,对她而言,他总是有办法影响她的一切思考。

在车上,他放了轻柔的古典音乐:赖瑞·卡尔顿的《哈哕明天》。

“住在蒋暮槐那里可好?”他不经意地说。

“我会考虑,你是今天第二个这么劝我的人。”

他微愣了一下,“那位新朋友也说过同样的话?”

“嗯!他叫风同谊。他说蒋暮槐是个危险的人,对我有不良企图。”有的时候男人的第六感也是颇为发达的,特别是细心的男人。

“那就搬家吧,搬回我家住。”他小心翼翼地试探。

她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搬“回”他家住?那为何当时她要离开,他却没有留她呢?

“也不妥吧!你也是单身,住你那,同样不方便。”她直觉地拒绝,她必须把距离分出来。

他听到了她拒绝的声音,不知道如何说服她,他不求女人的,也不习惯求女人。

汽车音响传来歌曲,他由CD转放电台节目——

你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户,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词/卞之玲/断章

歌词反复唱了三遍,两人都为最后一句“你装饰了别人的梦”而无限感怀,因两人都以为对方对自己无情而装饰了别人的梦。

他关了音响,一片沉静。

“我投降!”他低沉的嗓音透露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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