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率正常，血压正常，机体功能平稳。”刘义清理完溃烂的皮肤，宣告这次手术的结束。女人的全身差不多都被缠上了厚重的纱布，周擎苍定定地看着她的头部。

“把她转移到ICU，定时查看。”李言命令道。

急诊室的另外两个实习医生推着刚做完手术的女人离开了，只剩下李言、刘义、周擎苍三个人，李言还在批评刘义刚才消毒伤口步骤不够妥善的问题，看到周擎苍失神地站在那里，“周医生，你怎么了？”周擎苍并没有听到。“周医生，”李言拔高了声调，“是不舒服吧？真是辛苦你了，本来今天也不是你值班，麻烦你了，你可以走了，让小刘收拾就可以了。小刘，好好清理，别忘了步骤。”说毕便颐指气使地走出了急诊室。

周擎苍看都没看李言一眼，仍在出神地在原地想着什么。急诊室里剩下了刘义和周擎苍两个人，刘义正在对清理一次­性­需要扔掉的手术用具，把其他手术器皿放在托盘上准备去消毒，周擎苍转过头时刚好看到刘义把其中一颗完好的子弹和另一颗的子弹碎片装进透明的袋子里，那颗完整的子弹晃过他的视线的时候，他的记忆仿佛被打开了一道闸门，模糊的片段一帧帧闪过，他认得这子弹！而且很熟悉！

周擎苍的喉咙发­干­，他用沙哑的声音叫这个实习医生，“我来收拾。”

“那怎么能行呢，周医生你已经很累了，而且李医生特意嘱咐我让我把这些清理好……”刘义不知道为何高高在上的周医生突然提出要帮他清理，弄得他受宠若惊。

“你去休息，我来弄。”

“那怎么好意思呢……我……”小实习医生话音未落，目光对上周擎苍不容置疑的冰冷眼神，紧张地挠了挠头，“那……好吧……辛苦周医生了……”

急诊室的门上，周擎苍独自在里面，他把装子弹的透明袋子拿起，仔仔细细地观察这枚子弹，为什么我对它如此熟悉，好像与我有着极大的关联，可我并没有枪械，这个奇怪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他旋转着透明袋子，他发现了弹尾的地方刻着数字，极小极不起眼。隔着袋子看不清楚，周擎苍用镊子小心地把子弹夹起，端详上面的数字，“624”，这一串数字……似乎在哪里见过，周擎苍又一次跌入了经常会发生的眩晕状态，就算是最负盛名的外科医生也无法根治自己突如其来的眩晕症状，那些画面又一次出现了，深不见底的黑暗，无尽的虚空，还有那些人……

周擎苍过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他摇了摇头迫使自己清醒。他快速地拿笔把这串数字记了下来，在抄写的过程中，他发现最后一个数字“4”有一点奇怪，有一部分像是后刻印上去的一样，他不自觉地用手摸了一下数字“4”的凹痕，确实和其他平整的地方不同。

周擎苍把记好的数字小心翼翼装进口袋里，把子弹装回原处，清理了医用残留。

眩晕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需要出去透透风了，周擎苍抬头的时候，发现急诊室门外——有一个黑影，在透过门缝看向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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