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老人就是这样,不管你的处境怎样,不管你的心情如何,它就像一台不知疲倦永不停息的印刷机,把日子一页一页地翻过去了余哲是在一种孤苦而劳累悲愤而不平思念而期盼的心境下,一天接一天地打发着日子2m
他一连给林若梅写五六封信了,但件件都是石沉大海,接不到她的一封回信他不知道她现在是怎么的了,为什么连一封信都不回呢?难道我写的地点错了,这绝不可能,它比自己的出生日还记得牢要不是她病了?或者是搬家了,即使是这样,难道写封信的时间都没有?恋爱期间一方不理另一方,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变心了然而对于这一想法,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可他又分析不出她不回信的原因
余哲对他的新生活早以适应了,除了挨批斗外,每天和社员们一起下地干活风吹日晒一点一点地改变了他的面貌:脸庞癯瘦而黝黑,双手粗糙的像错刀,挠痒痒再不用手指甲,手掌拍到痒处,来回拉动两下即可;瘦长的五指,长满了厚厚的膙子,如同鸡爪一般,干活时也不用的被什么剌扎着,除非是老硬蒺藜,一般幂是奈何不了他的他已完全适应了农村的一切劳动,最初那种腰酸腿痛混身像散了架子似的难受已经过去;批斗已成家常便饭,造反派已经把他当成踢一脚像棉花套,扎一针不出血的癞皮狗对此他很欣然,这要比一头猪好,猪要是踢它一脚或捆绑起来会死命地嚎叫,结果招来更严厉地捶打或挨上一刀造反派也絮烦了,对他批斗的次数越来越少
他学会了生火做饭,拆洗被褥,这都要感谢老张头的闺女兰子,没有她手把手地教,还不知道要吃多少顿夹生饭和那半生不熟的窝窝头他还记得第一次做菠菜汤时,先倒进半锅凉水,再把洗好的菠菜放进去,然后点着灶火,过了半个小时,他估计也该熟了,当掀开锅盖时,别说是菠菜叶,就连菠菜梗都不见了,是一锅浑沌沌的绿色粥兰子听后,笑得直喊肚子痛
张大爷有时叫余哲到他家去坐坐,一来二去他觉得这家人家挺好,尤其张大娘,去了说什么也得叫他吃点啥,不吃就不高兴一次闲唠中,张大爷不知怎的就提到《三国》里的张飞,余哲就给他们讲了一段“张翼德怒鞭督邮”的故事,哪知这一开头,可就拢不住了,不是张大爷来叫,就是打发兰子来请,讲完张飞讲关公,讲完刘备讲诸葛亮……张大爷听得入迷,对余哲越来越赏识一次当着余哲的面对大娘和兰子说:
“你们睢睢还真是念过大书的人,肚子里装的东西就是多”
大娘听了这话却不敢苟同,她白了张大爷一眼说:
“看你说的,那肚子里能装东西吗?能装锅碗瓢盆和桌椅板凳吗?”
张大爷不服气反驳地说:“我说的不是那些东西,好像你比我知道的多似的,那么你说,他肚子装的是啥?”
张大娘得意地说:“那还用问,肚里装的全是‘字儿’呗”
兰子听了看着余哲就抿着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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