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向郊区驶去,来到一栋别墅前,金总的父母就住这。我们下了车进去,他父母出门访友去了,只有一个保姆在,她好奇的上下打量着我。
金总带我到楼上书房,打开保险柜,拿出一卷东西,剥开几层包装,拿出了一个小卷轴,小心翼翼的展开了。
我看到了画像的全貌,为全身坐像,那张照片只翻拍了一部分。
画上的女子穿着很随意,还光着脚,右膝屈起,左足从椅子上垂下。右手轻置右膝上,拿着一枝月季,左手在往下扯花瓣。再加上不耐烦的面部表情,整个人物表达的信息就是“我很烦”。
这样的画像既不端庄又有失恭敬,别说卫琳琅,就是皇后也没胆弄这么一幅画像给皇帝看,要换成我去倒是有可能,或者根本就是我?可若真是我,又是怎么画出来的?
我带着疑问找画上的题字,看能不能有所提示。没有名称,没有落款,只在边上题了句诗:蓬莱易到人难见,香火无凭空有愿。却是玄烨的笔迹。
难道画的真是我?玄烨,他还没看开吗?我心中思绪万千,轻轻叹了口气,一抬头却见金总正盯着我,审视我的表情。
我赶紧摆出专业的样子,用很冷淡客观的语气说:“这笔迹可以肯定是康熙的,至于画像,我不太懂,你再找别人鉴别吧。”
金总没在意我的鉴别结果,只是问我:“你看到这幅画有什么感觉?”
我扯扯嘴角强笑一下:“没感觉,我真的不懂画。”我敢有感觉吗?我现在已经没资格和别人扯孽债了。
“是吗?”他显然不信,“你不觉得她和你很像?”
“应该是巧合吧?世上人这么多,有一两个相像也不希奇。”怎么说我也要撇清了。
“真的只是巧合吗?”他的目光在画上流连,满脸的惆怅,没再深究下去。我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有人敲门,“小烨,你在里面吗?”然后一人推门进来。
金总抬头,“妈,你们回来了。”
他妈妈却没理他,只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我赶紧拿出礼貌打招呼:“阿姨好!我是林子清,米蕾的朋友。”
他妈妈笑眯眯的过来拉我的手,一个劲的说:“好,好!”那灼热的眼光看得我浑身不自在。真够奇怪的,金总那么有城府的人怎么有个这么热情的妈?
就在我陪笑笑得快要肌肉抽筋时,她终于转过头对金总说话:“你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你要回来,不然我也不会出去了。诶?你怎么又拿出那画了?你还不死心?咦?”她的视线在我和画像之间来回,“像,真像,居然真让他找到了。”
他妈妈更热情了,一串的问题向我抛来,“小林啊,你多大了?哪儿人啊?干什么工作啊???????”
我赶紧挑最要紧的回答:“我娘家在镇江,婆家在北京。”
他妈妈的话瀑布一下截流了,“婆家?你结婚了?”
“是啊,孩子都很大了。”
他妈妈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我还以为??????”
这时金总收好了画,过来拉他妈妈,“妈,我们到楼下去喝茶吧!”
到了楼下,见到了他的爸爸,问了好。
他妈妈沏好茶,也重塑了热情,又开始询问我:“你是双胞胎吗?”
“不是。”
“有姐妹吗?”
“没有,我是独生女。”
“那堂姐妹?”
“没有。”
“表姐妹?”
“没有。”我尴尬极了,觉得我二十多年的一枝独秀真是对不起金总他妈妈。
她的热情火焰又一次熄灭了,看着我只是叹气,弄得我坐立不安。
金总爸爸瞪她一眼,“你干嘛?别吓着人家了。”
金总看我浑身不自在,终于站起来解救我,说:“爸,妈,我们还有事,先回市区了。”
告别出来,我感觉他妈妈哀怨的目光一直跟着我,车子驶出很久后,我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一点,长长的吁了口气。
金总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事,有点累。”
他说:“回去还要两个小时,你把椅子放倒睡会吧。”
我现在也不想面对他,有些事也需要想想,就斜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车开得很稳,春末的暖风吹得人昏昏欲睡,我感觉他的目光不时过来,动也不敢动,后来就真的睡着了。
我梦到玄烨抱着我,满脸哀伤的问我:“要是下辈子我们还能遇见,你会认我吗?”他的眼泪一滴一滴滴在我脸上,让我心里也充满了悲伤,忍不住啜泣起来,“玄烨,你不要这样。”
然后我醒过来,发现车子停在路边,金总正怔怔的看着我,眼中有种感情似要倾泻而出。我也呆呆的看着他,一时不能区分他和梦里的玄烨。
我们对视着,我艰涩的叫一声:“大哥!”将我们的关系定格在兄妹之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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