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泊中的那人伸出一只残存的手臂,握住老人的手腕,嘴唇嚅动,似乎在说着什么。老人浊泪纵横,几次就要昏倒。祭司跪行了两步,在老人耳边低声耳语了两句,似在请示。
老人脸上显出极其痛苦的表情,看了看伤者,又看了看祭司和村民,伸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胸口,不住喘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虽然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大家都已猜了个大半,只有一种痛苦能如此折磨一个人——那就是他正面临着一项极其为难的选择。
血泊中的伤者头歪了歪,似乎在鼓励老人。
老人一声重重的悲叹,手在空中停了半晌,终于向下挥了挥。
祭司向老人和伤者跪拜了三次,拿出一瓶淡红的液体,交给老人。
老人的手颤抖不已,但还是接过了,所有的土人都深跪在地上,将脸埋入尘土,静静等候着。老人将脸转到一旁,瓶中的液体从他手上倾泻而下。
伤者发出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一股腥臭的浓烟从地上升起,片刻之后,伤者所在之地就只剩下一汪血水。
老人发出一声呻吟,仰天晕倒在地。几个村丁立刻过去扶起他。祭司将一些粉末撒在那汪血水上,一股火苗窜出,须臾,地上的鲜血都化为了灰烬。
相思紧紧扶住窗棂,脸色苍白异常,她低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杨逸之微叹一声:“那是墁俊,墁彝也死了,不过没能爬得回来。”
相思惊道:“你是说这就是老人的那两位亲人?”
杨逸之点了点头,清明如月的脸上浮起一丝深深的悲悯:“正是。”
相思嘶声道:“可是他们刚才还在这里!怎么可能就已死了?”
杨逸之摇头道:“不知道,似乎是在为我们打猎的时候遇到了野兽。”
相思脸色剧变,道:“你是说他们因我们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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