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青神山距平阳城近,仅仅半日,他们就到达了平阳。
“爹,平阳城人多口杂,我们还是易容入城吧。”
于是,冷默然易容成一个面目沉静的中年人,慕容婉易容成一个面容清秀的书生。
来之前平阳刚刚下了一场大雪,整个平阳城覆在厚厚的白雪中,显得冷清而宁静,丝毫看不出大战在即的紧张气氛。
两人没有到人去楼空的司徒世家,而是去了司徒世家旗下的产业泰安楼。
一见慕容婉,小二愣是没认出她是谁。
慕容婉微微一笑:“我要两间上房,速备酒菜。”
小二瞅了她半晌,又看了看冷默然:“客官是平阳人吗?”
慕容婉拉下脸:“你这小二好失礼,莫非我们不是平阳人,你就不让住店?”
小二连忙赔笑:“客官别介意,这不要打仗了吗,最近平阳来了很多生人,三殿下怕城里混入月氏细作,故而要问清楚。”
三殿下,这么说轩辕澜已经带兵来到了平阳。看来,与月氏的这一仗,是打定了。
“看来真的要打仗了?”慕容婉自言自语。
“怎么不是呢,镇国大将军与小王爷都来协助作战。这一仗,一定打得月氏狗丢盔弃甲。”小二答。
“小二,我们是玉锦坊的客人,如果夜鸾来了,告诉他我们从阿昌山官那里来,在楼上等他。”慕容婉迟疑着开口。
一听是东家的客人,小二随即满面堆笑:“两位爷,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天就剩两间上房了,这边请。”
慕容婉与冷默然随即上楼。
用过午膳,两人烤着火,坐在靠窗的位置喝茶观景。
“爹,你看,江上已经被雪覆盖,下面恐怕早已结冰。在如此寒冷的气候下打仗,如果指挥不当,势必会两败俱伤!”慕容婉目光忧虑地投向江面,江那边的月氏国早已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那得看怎么打。”冷默然道。
“依您之见,该怎么打?”慕容婉问。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首先要阻断对方的粮草补给,还要派人潜入对方军营,弄清楚对方的一举一动,来一个里应外合,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冷默然平静开口。
慕容婉意外地看着他:“您懂布兵打仗?”
冷默然摇头:“随口说说,别当真。”
慕容婉还要说什么,忽闻楼上传来一阵箫声。
箫声初听如幽涧泉水般流畅,云淡风轻般闲适,再听似杜鹃喋血般悲怆,孤雁哀鸣般绝望,令人惆怅伤怀。
不用看就知道,箫声来自三楼那间“清枫阁”。
数月前,初遇时的他们曾在此把酒言欢。
刚才从小二口中听到他的消息时,慕容婉的心就开始沸腾。此刻,熟悉的箫声令她的心无法抑制地疼起来。那种疼一点一点侵蚀着她的整个身心,就如外面刺骨的寒风钻进了骨头缝一般,刺骨的冷和疼。
原以为,放下一切,就能潇洒地离开,就如诗中写的那样,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此时此刻,她才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潇洒,没办法不去听、不去想、不去在乎、不去伤怀……
曾经,他离她是那么近,近得走进了她的心,将彼此的心里填得满满的。如今,他就在自己头顶,近在咫尺,却似远在天涯……
幸福,曾经离她那么近,她以为她抓住了,却不料,抓住的,只是一个虚幻的梦。
“枫儿,既然放不下,为何不去找他?”冷默然声音充满疼惜。
“爹,经过这么多事情后,我与他已经不可能了。既然不可能,何必强求呢?”慕容婉眨眨眼,竭力将即将滑落的泪水逼了回去。
“是爹不好,爹没保护好你。”冷漠然的声音伤感而愧疚。
“爹,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就应该承担起来。”慕容婉倔强地弯了弯唇角,目光投向了窗外。
冷默然心里一阵宽慰,女儿长大了,懂得牺牲与放弃了。
楼下,一个挑夫脚底一滑,箩筐中的蔬菜顿时撒了一地。
慕容婉似有所悟,连忙拿出纸笔,写写画画起来。
花了一个下午,慕容婉终于画完所需的东西。
傍晚,风尘仆仆的夜鸾回来了。尽管他日夜查询,依然没找到那支月氏商队。夜鸾推测,月氏商队要么已经回国,要么潜伏在平阳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慕容婉沉吟着,月氏商队回国倒罢了,如果还在平阳城中,又会在什么地方呢?
住店?显然不可能,那样目标太大容易暴露。最理想的就是在平阳城中有一座房子作为掩护。
慕容婉不觉想起一个男子的话:“玉锦坊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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