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月荣老人说:“我这是叫花子送礼,一边送,一边取!”
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吧!田梅无奈地这样说,我也无奈地这样想。
蒋市长走后,到梅花村参加首发式的大部分乡镇党委书记、乡镇长和县直部门负责人中午并没有离开,而是镇政府在“一剪梅”安排了三桌饭招待他们。成书记、李镇长和金书记三位镇领导陪着,我们清理完会场后,就各自回去了。
“哎,晓得蒋市长不来我们创业园,我们也不会折腾这么长时间。”一回到创业园,王平安就发牢骚说。
“领导有领导的事,越是大领导,他们越是忙,不过经过这次整理,我们创业园的环境也进一步变样了,再加上村部搬到创业园,创业园的人气越来越旺了。”我说。
“其实,蒋市长来梅花村参加首发仪式,县、镇两乡选的参观点都有看头,一个是外出成功人士创业,一个是女‘大学生村官’创业,再一个就是新村示范建设,个个都有含金量。尤其是迎春新村建设,如果按现在这个规划建下去,再过两到三年,我们村可真是大变样了。今年,我俩把房子建成了,明年,我们就在新房内把婚结了,到时,我们居住的条件比县城还好。”王平安说。
“我也感觉这个新村位置好,有山有水,周围又开阔,比较适合居住,现在县城的许多小区,开发商建设时为了赚钱,没有绿地,没有广场,到处都是房子,一排挨着一排,有的连门前道路留的也不够,比起迎春新村差远了。”我说。
“董姑娘,董姑娘在吗?”正说着,一个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我走出房门一看,是冯月荣老人。
“老奶奶,你怎么来了?”我惊奇地问。
“二妈,你来了。”王平安也跟了出来和冯月荣老人搭腔。
“还不是今天市、县大领导给我们这些‘老朽’发本(养老证)来了。如果不是董姑娘你帮忙,我这个老太太哪能弄钱交儿子、儿媳的保险费。”冯月荣老人说。
“我刚才咋没有看见你呀?”我问。
“哎,人老人,就糊涂了,记性也差了。今天早上,我想趁开会的时候,带几个我家母鸡下的蛋给你,就跑到村部去了,见村部没有人,我就在村部等呀等,一直等到日头升多高了,也没有人来。”冯月荣老人说。
“我们村部要建敬老院,早搬菜地来了。”我说。
“就是呀,我跑出来一问,他们都说村部搬这里来了,我再到发本的地方,人都散了。董姑娘,你看,我一个老人也没有东西送给你,这是我家母鸡下的几个蛋,你就拿去吧。”冯月荣老人把一个装有鸡蛋的塑料袋往我手上塞。
“老奶奶,你家里本来就困难,平日伙食又差,你把这些拿回去补补身子吧,我可不能要。”我把她的鸡蛋往回推。
“二妈,我们不缺这个,你还是拿回去吧!”王平安也说。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要是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这个老太太!”冯月荣老人说,她仍是把鸡蛋往我手里塞。
“要不是这样,你说多少钱,我们把钱给你。”看来不收是不行了,我接下鸡蛋采取折衷地办法说。
“你提钱不是折杀我吗?我就是送几个鸡蛋给你,还提什么钱,董姑娘,你这不是看不起我吗?”冯月荣老人说。
“老奶奶,好,你这鸡蛋我收下了,你进屋喝口水吧,中午就在我这里吃饭。”我把她往屋里扶。
“不了,我家的猪中午没有人喂,我要回去喂它。”冯月荣老人见我把鸡蛋收下了,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
“王平安,你赶紧进屋去把冰箱里那块肉提出来把老奶奶带回去。”留不住老人,我想起冰箱里放着昨天买的二斤多猪肉还没有吃,就吩咐王平安把它送给老人。
“我不要,我这段时间有肉吃。”冯月荣老人听说要把肉给她,就要离去。
我死死拉住老人的手。
王平安很快进屋把肉提出来了,硬塞到老人手里。
冯月荣老人接过猪肉,嘴里不住地说:“我这是叫花子送礼,一边送,一边取。董姑娘,你真是大好人,这个人情叫我怎样还你!”
“老奶奶,不用还,只要你有吃的,有穿的,有住的,我就放心了。”我说。
送走冯月荣老人后,我和王平安又感慨了一番,然后就一起动手开始煮午饭。
吃过午饭,田梅忽然打电话问我:“你在干什么?”我说:“不干什么,准备睡午觉。”她说:“别吃了睡,睡了吃,以后长得像猪似的,你到镇里来,告诉你一件事。”我说:“什么事,这么神秘?”她说:“你来就知道了。”我说:“晓得了,我立马就来。”于是我挂了手机叫王平安骑摩托送我。
来到镇里,镇里干部大部分都在午休,办公室除了黄超勃值班外,其余工作人员也不知去了哪里。我径直到了田梅的住室,她住室的电脑开着,人却聚精会神地看书,她身边一台小型电风扇“吱拉吱拉”的转着。
“你在看什么书,看的这么认真?”一进门,我就问。
“公共基础知识。来,快坐下。”田梅示意我坐床上。
“这时候还看这种书,都过时了。”我说。
“没有过时,我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让你也看。”田梅说。
“最近有什么考试吗?”我问。
“没有具体消息,只是听说,前天,章朗的舅过生日,他到市里给他做寿,他的舅在市农村信用联社工作,是副主任。章朗听他舅说,省联社准备近期在全省范围内招录200名信用社职员,通告虽没下发,但招录方案基本出来了。他舅提醒他抓紧复习,准备考试。”田梅说。
“全省招录200名,名额到市、县就少得可怜了,竞争力太大了。”我说。
“章朗听说这次招录的200人,面向社会100人,面向农村信用社系统内部50人,面向‘大学生村干部’50人,把我们‘大学生村干部’单列出来,目标就明确了。”田梅说。
“就是这,竞争力也不小。”我说。
“别挑三拣四的,有这样机会就不错了。”田梅说,“现在我们‘大学生村干部’都有什么出息,三年后,还不照样面临工作的选择。现在不管有什么考试,我们抓住机会就要考,首先解决身份问题。现在我们在镇里工作,就很尴尬,干部不是干部,农民不是农民,人家都看不起我们。”田梅说。
“我不是挑三拣四的,而是怕竞争力大了,分数考低了,丢人。”我说。
“反正章朗说他要拼一下,争取考出去,他叫我也考。”田梅说,“章朗听说后,已经请了一个月的假,准备在家复习。”
“请一个月的假?要这么长的时间?你呢?”我问。
“现在考试通知还没下来,待通知下来,再报名,也得这长时间。我也准备找金书记请假,争取先请一个月的,你看,我成天在办公室里,材料又多,打也打不完,如果不请假,哪有时间复习?你呢?”田梅说。
“我们工作快一年了,还不到一年,我们有没有这个资格?”我问。
“听章朗说,我们有资格报名。”田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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