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捧着他的脸,看着他,直视他#黑的眼,「你只是想办法活下去,你让汤姆也活下来了。」
他的脸在瞬间扭曲。
「因为我,他身上的每一处骨头几乎都断过,内脏也曾多次破裂,到了后来,他连走几步路都会喘,但他们还是逼着他接客,逼着他去忍受那些性虐待狂,甚至当他发烧到四十度时也一样,那些人会因为他的病容而更加兴奋。而且这一切还因为他能够控制我,永远不会停止。」
他额冒青筋,鼻翼歙张,痛苦的看着她嗄声问:「告诉我,那样也算活着吗?如果是你,你还愿意活着吗?」
不,她不会愿意。
然后她知道了,那个领悟就这样脱口。
「汤姆自杀了。」
「是的,他自杀了。」他黑眸一黯,痛苦的点头说:「他想死,但我救了他,可他想死,他会再试的,我知道。」
「你做了什么?」
她悄声再问,他一定是做了什么,才改变了这一切。
他舔着干涩的唇,道:「那一年我十八,汤姆二十,我已经在那里待了十年了,但事情从来没有好转过,只有变得更糟,我知道这件事永远不会结束,所以我……我杀了那两个怪物,我听话太久,他们没想到我会反抗。」
她知道,事情没有他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如果那么简单就能解决,他不会等那么久才动手,那两个变态控制着这些孩子和少年的行动,恐吓、威胁、伤害他们,不只身体还有心理。
所以,他才会变得如此不信任人,如此不愿意和人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每一个他认识的人,都有可能变成另一个汤姆,被拿来威胁控制他。
汤姆为他承受了太多苦痛,他无法放着汤姆不管,他不敢拿汤姆的性命做赌注,但汤姆不想活了,那改变了一切。
他为了汤姆,挺身反抗那两个变态,反抗那个在那十年间,变得更加巨大的走私人口和卖淫集团。
她一直知道他有秘密,但她不晓得的是,在十八岁之前,他一直活在地狱的深渊里。
她不想再继续问,他的过去是如此悲惨,让人不忍听闻,但她知道她必须听下去,她必须让他说出来,他不该自己再承担这一切,没有人应该。
所以,她含泪哑声再开口。
「为什么……你自由之后,为什么继续当小偷?」
他眼角微抽,说:「汤姆病得很重,他得了爱滋,需要静养,我们需要钱。」
「汤姆的家人呢?」
一瞬间,他的脸沉了下来,双手握得更紧,说:「他们是政治世家,不愿意相信失踪的儿子成了男妓,还染上爱滋,他们宁愿当他死了,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他的父亲要管家把我们挡在门外淋雨,连门都不愿意让他踏进去。」
天啊……
她捂住唇,喉头一哽。
「所以我带他离开那里,那时我已经有些名声,有些人、有些客户知道我,所以我开始自己接案。」
忽然间,一切都变得如此清楚明白。
「你照顾了他七年。」
他一怔,不知道她为什么知道。
「你五年前退出了,收了手。」她悲伤的看着他,轻声问:「因为汤姆死了吗?」
他屏住气息,没有眨眼,没有点头,但滚烫的泪水,依然缓缓满溢而出,从他眼角滑落他僵硬苍白的脸庞。
天啊,他付出了那么多,他为那个情同手足的人付出了那么多,那个人最后却还是死了。
她想告诉他,汤姆的死和他无关,但那并不是无关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减轻他的伤痛,所以她只能用她唯一知道的方式安慰他,她伸出双手将他紧拥在怀中。
天啊,她的怀抱如此温暖,她的气息那么教人想念。
他气一窒,浑身一僵,几乎想伸手回抱她,想将脸埋入她肩头,但是——
她感觉到热泪穿透了她的毛衣,浸湿了她的肩头,但他虽然抬起了没有被铐住的右手,却没有环抱住她,更没收紧长臂,他只将拳头紧握在半空。
「你要知道,偷那些东西,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他冷声说。
男人僵硬的身体,冷酷的话语,和不敢有所响应的行为,都让她心更痛。
「你也要知道,我不是汤姆。」她退了开来,抚着他泪湿的脸,看着眼前这顽固的男人,心疼又生气的道:「我不是孩子,而且一点也不虚弱,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他瞪着她,用那渴望又痛苦的眼神瞪着她。
「你有可能死在那里。」
如果那真的发生,他不认为他有办法接受那样的结果。
屠欢深吸口气,含泪看着他说:「你要我相信你,我说我不能,因为没有证据。」
这句话,让他瞳眸收缩,下颚再度紧绷。
她凝望着他,颤声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可以呢?假如我说,我愿意无条件相信你,只要你愿意用同样的方式相信我呢?若是我说我需要你……」
再一次的,他无法呼吸,恐惧和奢望满布他英俊的脸庞。
「如果我告诉你……」她抚着他仿佛在瞬间静止冻结的脸庞,看着他幽黑深邃的眼,悄声道:「我爱你……」
那句话淡淡的响起,在空气中逸去,却不断回荡在耳边,在他无法运转的脑海里。
他没有办法动,无法思考,只能看着她湿润的瞳眸,看着她红溜的唇轻启:「那么……你愿意爱我吗?」
她轻柔的语音微微颤抖着,然后他才知道,一开始她表现出来的愤怒和责备,只是一场戏,只是她强硬戴上的面具。
她一直看起来很镇定,气愤但保持着冷静,可那一切都是她佯装出来的。
此刻眼前缺乏自信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他可以感觉到她的不安与忐忑,他记得他狠下心离开她的那一天,她的伤心与痛苦。他记得她穿着白袍、赤祼着双足,在医院追着他,不顾背上的伤,不顾旁人的视线,不顾兄长的拦阻——
他能听到她慌张的呼唤,他能看见她在看到他留下的手机时,脸上的表情。
他清楚记得泪水滑下她没有血色的双颊,他也清楚记得她转身望着她父亲时,她背上白袍染上的血迹,他更清楚记得在那朗朗晴天下,她痛哭的声音。
他背靠在树上,听着她的悲泣,用尽了所有力气,才没让自己朝她走去。
他从来没想过,她会有可能爱他,他从来没敢真的奢求这样的奇迹会发生。
但那一切,历历在目;而她的话,犹在耳边。
热气上涌,氤氲了黑眸。
他不懂,在了解一切之后,在她清楚他遭遇过什么样的事情之后,她怎能还有办法接受他。
他是如此肮脏、污秽,不值一顾。
没人能接受他们这样的人,汤姆的家人不能,戴维的亲人也不能,没有人能。
曾经他们都是洁白无瑕、天真可爱、俊美漂亮的男孩,但他们被人带走,被人棱辱玩弄,他们脏了、黑了、残了——
他们别无选择,只能继续沉沦,继续待在黑暗的世界中。
他以为她知道真相后,会觉得很恶心,也许会同情,或许会可怜他,可她绝不会,不会再愿意碰他。
但是她……这个女人……
他吸着气,喉紧心缩的看着眼前这个教人心颤的女人。
「你应该……要恨我……」
屠欢歪头看着他,扬起嘴角,笑了。
「我做不到。」晶莹的泪水滑落她弯弯的眼,她沙哑的说:「从来没有人抛弃我,没有人有胆抛弃我,你要是真想让我忘记,就该等我玩腻,等我厌倦你。」
那玩笑般的话,只教他心更痛。
他无法开口,不知道要说什么,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再次将她推出怀中。
她温柔的抚着他的脸庞,哄问着:「告诉我,你为什么把那些珠宝名画还回去?」
他说不出口,那是他的奢求,他难以启齿的盼望与渴求,只是他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
「你不需要这么做,但你还是这么做了,武哥说他不懂你为何退出江湖这么多年后又重新开始行窃,你不缺钱,你已经不缺了,我知道,你有工作,正当的保险调查员工作,那么你为什么要再次开始?刚开始我也不懂,直到你说你是想把东西还回去。」
他不该那么说,他不该告诉她。
他眼角抽搐着,哑声说:「我在说谎。」
「是啊,你说谎。」她苦笑承认:「我不是没这么想过,但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说谎?你说你是冤枉的,我们的人证明你是冤枉的,那么在这件事情上,你为什么要说谎?」
曾经,她拥有过这个男人,他曾走入她怀里,告诉她真相,求取她的信任,但她听不进去,然后戴维绑架了她,提醒了他,过去的罪愆和苦痛。
她不怪他远离她,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都有原因,有因为所以,他宁愿承担那些误会,宁愿让她伤心,都只为了一件事。
过去那八个月,他不曾靠近她,却一直持续同样的事情,而那件事,揭露了部分的真相,给了她希望。
「我认为你没有,你没说谎。」屠欢抚着他的唇,看着他的眼,悄声道:「你是偷了东西没错,但这一次,你只是把东西物归原主,你闯进博物馆、潜入豪宅,不是为了偷东西,是为了把它们还回去。」
他闭上眼,无法忍受看着她眼里的脆弱。
眼前的男人,像是太想吃糖却不能吃的孩子,努力的忍耐着,所以宁愿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心疼难舍的,她将小手搁到他跳得飞快的心口,再问:「有很多东西,人们甚至不知道它们失窃了,就像希望之星,你大可以把它留着,据为己有,没有人会晓得、会察觉,那么,你为什么要把它还回去?把它们都还回去?」
「因为……我不缺钱……」他浑身紧绷,粗声说:「就像你说的,我不缺钱。」
「你是不缺,但那不足以让你大费周章、千里迢迢的,花了两三年的时间,一个个把那些你偷窃过的失物找回来,再还回去,不是吗?」
这女人太聪明、太执着,让他再次无言。
「杰克,拜托你,告诉我……」
她恳求着,那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甚至哽咽,让他心疼,且抖。
「我不能……」他喘了一口气,痛苦的试图挣扎:「我没办法……」
「你可以的。」她泪眼蒙胧的看着他,说:「你没有放弃,我知道,你一直想着同样的事情,才会把东西还回去,才会试图修正曾经犯下的错。」
他闭着嘴、合着眼,可她的幽香就在鼻端,渗心入肺,她肌肤的温暖辐射而来,包围着他,而她轻柔的言语,悄悄、悄悄的钻入耳里。
然后她再次开了口,抚着他粗糙的脸庞,开了口。
「我爱你。」
这一回,她的话不再是假设性的话语,没有如果,没有假如,没有若是,再也没有那些掩饰的话语,有的只是再坚定不过的肯定句。
他浑身又一震,停止了呼吸,抬起湿润的瞳眸,震慑的看着她。
「我爱你。」双手捧着他的脸,她又说了一次,水漾的黑眸,深情款款的凝望着他,柔声要求:「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把东西还回去?你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真正要的……是什么?」
他想她知道,这个女人知道,知道他的渴望,他的奢求。
所以她才出现在这里,质问、逼迫。
他闭上眼,眉头微拧,青筋凸出,半晌,终于抬起自由的手,覆住她在他脸上的手,松了口。
「我想……我想要把错误修正过来,所以才把东西还回去……我知道那不能改变什么……它不能弥补我曾经犯下的过错……但你是那么……那么美好……你让我自惭形秽……你让我想要变得更好……想成为更好的人……让我想要……能够配得上你……」
屠欢不自觉屏住了呼吸,眼前男人沙哑的声音极小,但她没有错过,她看见他张开了嘴,听见他终于承认。
「我不该,但我想要……我想要你……我要你……」
她松了口气,哭着笑了出来,忍不住倾身亲吻他干涩的唇。
天啊,她是如此温暖,那么美好,这般不可思议。
喉头一哽,情不自禁的,他伸手拥抱她,虽然那副手铐限制了他的行动,他仍尽力用单手,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深深的吸气。
他不应该因为她逼迫而就范,可当她将姿态放得那么低,当她把自尊都抛在脑后,当她经历这一切,还愿意和他在一起,甚至……爱他。
他如何还能抗拒?
「我应该要离你远一点……」
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她耳畔,可虽然他这么说,却没有松开手。
「不,你不该离开我。」她哭着笑着,捧着他的脸凝望着这个让人心疼的男人,告诉他,在他唇上厮磨。「你最不该做的,就是离开我。」
他抬起泪湿的眼,凝望着她,终于不再掩饰渴望,喑哑的说:「因为我,你才会遭遇到那种事……」
「你离开我。」她知道,她早就知道了,她含泪笑看着他:「但你仍然在归还那些东西,我知道你一定想和我在一起,我想不出别的原因,合理的足以解释你开始归还那些东西的原因,无论你的理智怎么说,在你心里,你想和我在一起。」
胸膛在那一瞬间,热了起来。
是的,他想和她在一起,即便知道不可能,纵使晓得那样做没有太大的意义,但他依然希望能将自己变得干净一点,他知道他不可能完全把自己漂白,不可能将自己的过去洗刷干净,他知道——他永远不可能拥有她。
她就像太阳之女,总是站在阳光下,而他却是黑夜之子,只能待在暗影里。
可是……可是他需要……需要怀抱一点小小的梦想……
就算只是梦,那也是他黑暗中唯一的光亮,让他在这世界上继续苟延残喘活下去的生存意义。
然后或许有一天,当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人记得他、记得那个在暗影里游走的幽灵,或许当那一天来临,他可以偷偷去看她。
也许那时他已经老了,她也已嫁作人妇,但他能和她一起喝杯咖啡,笑说当年,告诉她,他其实没有那么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
只要能够这样,他就已经甘心。
他从来没想过要告诉她真相,告诉她所有那些丑陋的过往,更从来没想过要把藏起的真心说出口,没想过此生竟然有一天,能对她说出口。
可是她来找他,找到了他,对他伸出了双手,拥抱着他,说她爱他。
在发生了这一切之后,她依然说爱他。
不觉中,热泪又湿了眼眶,他将脸埋在她颈窝,紧紧的搂着她,几乎以为这是场梦。
可她如此温暖,那么真实,他可以感觉到她的体温,她的心跳,她的呼吸,甚至她脸上的泪。
如果这不是奇迹,他不知道什么才是。
深深的,他吸了口气,将她的气息,吸入身体里,让她存在他每一条血管、每一个细胞里。
「我爱你。」他哽咽沙哑开口:「乔依,我爱你。」
她知道,但听到他说出来,听到他愿意承认,那感觉真的很好,她笑着哭了出来,将他难能可贵的爱语,刻印在心。
「我不叫希闵,杰克是我的名字,我真正的名字。」他告诉她,澄清:「我出生时就有的名字。」
「我知道。」她环抱着他,心疼不舍、万分抱歉的说:「我知道你叫杰克,对不起,我不想那样叫你,但我需要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虽然武哥查到了一部分,但你的过去是个谜,只有你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很抱歉……」
他摇着头,只哑声再说:「我不晓得戴维接手了一切,不晓得他继续了下去,如果我晓得……」
将这宛如奇迹般的女人紧拥在怀,他吸着气,喑哑的道:「如果我晓得,我会阻止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她点着头,稍稍退开,看着他的脸,望着他的眼,温柔的说:「我相信你不知道,你和那个戴维不一样。你不会再让另一个孩子,遇到和你同样的事,你没有变成虐待者,你选择保护汤姆。」
「有时候……」他沙哑的说:「有时候我觉得他宁愿当年就那样死掉。」
「他有这样说过吗?」
缓缓的,他摇了摇头。
屠欢握着他的手,柔声再问:「在他生命中最后那七年,他笑过吗?」
他一怔,想起汤姆生前那段日子。
那七年,他让汤姆拥有最好的医疗,住在南法靠海的房子,因为那里有辽阔的天地、宽广的海洋、灿烂的阳光,和那个他们长年待的绝望又黑暗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如果有空,他每天都会推着轮椅带汤姆出去绕一圈。
汤姆笑过吗?
泪水再次上涌,溢出。
他想起那在朝阳下,汤姆迎着风与阳光的苍白俊脸,刚开始汤姆是不笑的,他的笑与泪,早在那一天被父亲拒于门外时,就已经用光了。
悲愤自嘲的笑,绝望心死的泪。
但是,有一天,他确实……确确实实的,开始笑了。
「是的,他笑过……」杰克看着身前的女人温柔的抬手,替他拭去脸颊上的泪,沙哑的开口和她说:「那七年,他真的笑过,很多次……很多次……」
「那很好,不是吗?」她瞧着他问。
那美好却短暂的回忆让他含泪扬起了嘴角,哽咽点头,「是的,那很好。」
原来,他和汤姆也是有快乐的过去的,因为一个人孤单太久,他都忘了汤姆是笑过的,只记得那些不开心,那些黑暗悲伤的回忆。
「你有一个生死相交的好友,他救过你,你也救了他,你让他自由了。」她吻去他的泪,亲吻他的唇,悄悄说:「所以不要难过,不需要伤心,他这一生,最后的时光是快乐过的……我相信他一定很高兴能够认识你,就像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她轻柔的语音,安慰包裹着他的心。
「你说我让你想变得更好,但事实是,你也让我想变得更好……」
她的泪水沾上了他的脸。
他抬手抚着她湿透的双颊,再无法压抑的响应了她的吻。
安慰与思念交缠的吻,很快就变了质,他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拥抱她,原以为此生只能拥抱着那七天的回忆,但她却再次回到他怀中,那么柔软,如此热情。
过去这段日子,他没有一天不想她,想她是否还会为他哭泣,想她是否已经忘了他,想她是否很恨他,想她会不会以他为耻,将他从生命中抹去,把和他有关的事物全都毁灭丢弃……
他是如此想要她,想要再次拥有她,想得几欲发狂,有好几次,他梦到她在他怀里,和他在一起,醒来后却只有他一个人,痛苦的面对黑暗的现实。
但她在这里了,真的在这里,和他在一起。
他需要和她在一起,需要再次感觉她,感觉这个奇迹。
所以他让她跨坐到腿上,当她扯着他上半身的毛衣时,他正扯着自己的腰带,两个人的手差点打结在一起,然后她抽手脱去她的上衣,露出她完美雪白的酥胸。
火光下,她美得不可思议,像异教的女神,教他屏息
。
他不由自主的倾身膜拜她,亲吻她,吮吻她颈上的脉动,爱抚她胸前浑圆的饱满,她仰起头,叹息出声,当他将她粉嫩的蓓蕾纳入口中时,她嘤咛着低咒。
「天啊,我真的真的好想念你……」
她是说真的,她几乎在同时,急切的抽掉了他的腰带,拉开了他的裤头,将他的紧绷的男性释放出来,然后握住了他。
他喘了一口气,差一点在那一秒发泄在她手上,他拉开她的手,在她跪立起来时,伸手去脱她黑色的皮裤,那皮裤太贴身,不好脱,而他只有一只手是自由的,他试图让另一只手帮上忙,甚至拉动了原木的沙发椅,然后她抓住了他的手,帮着他一起脱掉了那碍事的皮裤和内裤。
下一秒,她回到了他怀中,将他硬挺的火热纳进她甜蜜温暖的身体里,那感觉是如此美好,他忍不住握着她的腰臀,往上更加挺进,她环抱着他的脖颈,几乎在同时往下坐得更深。
他呻吟喘息出声,听见她也在呻吟。
「天啊……」
她的战栗让他也战栗,他不敢动,怕伤了她,但她没有那个顾忌,她太想念他了,她需要确定他是真的,确定这不是一场梦,确定他不会像幽灵一样消失在她怀里。
所以,她亲吻他的唇,急切的挪动着腰臀,更进一步的完全将他占据。
她是如此湿热紧窒,紧紧的包裹着他,他又吸口气,浑身紧绷,但他和她在一起了,再次紧密相连,合而为一。
屠欢可以清楚感觉到他,心跳、脉动、汗水,热得发烫的肌肤,甚至是他皮肤下,那快速奔流着仿佛已经沸腾的血液。
他在她身体里颤动着,他再次扯动了那原木的沙发椅,被拖动的椅脚发出刺耳的声音,他想抱她,触碰她,她知道,因为她也想用身上所有能接触他的面积接近他,但她没有空找钥匙,她的脑袋无法思考,只能想着他感觉起来有多好,她想不起来那钥匙在哪里。
然后下一秒,他的手神奇的自由了。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他解开了那副手铐,伸出双手拥抱她。
接下来,一切都变得火热且模糊,她以为他会压倒他,但他没有,他只是抱着她跪了起来,然后往后倾斜,捧握着她的腰臀,深深的往上挺动。
她几乎像是完全骑坐在他身上,她攀着他的肩,试着维持平衡,但这个姿势让他能更加深入她。
他将她抬起来,再放下,同时上挺。
「啊……」她娇喘嘤咛着,几乎难以承受,只能难耐的攀抓着他。
他再次将她抬起,放下,深入她。
「杰克……」
她不知道她叫他是想要他停下还是继续,但他又做了一次。
剎那间,她难以克制的喊了出来,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战栗收缩着,几乎在同时,他释放了自己,和她一起跃过了那高峰。
她攀着他,瘫在他身上,完全无法动弹,他则紧紧的抱着她,将脸埋在她的肩上,埋入她乌黑的秀发中。
她喘着气,神智仍有些不清,只嗅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只感觉到他胸膛急促起伏的喘息,和他在她身体里的战栗。
这感觉真好,他的味道真好,每当他和她在一起,和她合而为一,她总觉得自己变得更加完整。
无意识的,她张开嘴舔吻他的肩颈,用鼻子磨蹭着他,感觉他也如此。
「对不起,我应该慢一点……」
她听见他粗哑的声音,不觉轻笑出声:「应该慢一点的是我。」
他的胸膛震动了一下,她感觉到他无声的笑,忍不住咬了他肩头一口。
但那玩笑性的啃咬,只引起另一阵战栗,他像是又硬了起来。
「不会吧?」她娇笑着,然后下一瞬间跟着呻吟,只因他退了出去,牵动了敏感的神经,带起另一波热潮,她喘息着轻喊:「杰克?」
他让她坐在地板上,站起身来。
她全身无力的仰望着他,只看见他被她浸润的欲望在火光下颤动,那真是让人羞怯,又忍不住盯着瞧的一幕,笑意不觉消失在唇边,她浑身发烫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毫不羞怯的俯视着面红耳赤的她,缓缓弯下腰,将腿上的长裤,完全脱掉,站立在她面前。
熊熊的火光映照在他身上,制造出光与暗的鲜明对比,过去几个月,他变得更加精瘦,本来就已经不多的脂肪变得更少,只有因为必须而锻炼出来的肌肉,他看起来像一只野生的兽,饥饿的野兽。
然后他在她面前,跪了下桌。
她心跳飞快,看着他靠近,看着他的瞳眸因她而扩散,看着他抬起粗糙的大手,抚着她的脸、她微启的唇,然后倾身亲吻她。
他的吻如此温柔,动作轻柔的教她难以自己。
再一次的,他和她Zuo爱,这一回他温柔得让人心颤,他让她躺到他的毛毯上,在壁炉前,在那棵他从纽约带回来的圣诞树旁,慢慢的、缓缓的,爱她。
当她又一次在他怀中达到Gao潮时,他和她十指交握,沙哑的告诉她。
「我爱你……」
热泪无法控制的夺眶,他吻去她脸上的泪,将她紧拥在怀中。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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