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我再给你上一课,打人不一定靠手的。麻子脸还想占本姑娘便宜,简直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占她便宜,多学着点吧。
“你说我麻子脸!”他气愤地说。
“本来就是,你看,这里,还有这里,你肤质真差。”如果没这几点,还真是不错啊,芳儿心里想到,或许凭她护肤多年经验,要是她来料理,他还有得救。
“少爷,我抓了一只野鸡和山兔。少爷,你怎么了,没有事吧。”糟了来帮手了。
“公子……姑娘,你终于醒了。”来人一幅斯文的样子,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看上去很舒服。
“曹寅,你来的正好,给我把这女人绑了。”他呻吟着说,她吃什么长大的,力气这么大,出手这么狠。
芳儿咻地闪到树后面,“你们不可以欺负一个弱女子啊。”弱女子,那男人冷笑一声。
那个叫曹寅的男人微笑一下,架了火,准备烤肉。芳儿躲在树后面,嘴巴舔得吧唧响。
“江南织造曹玺是你什么人?”刚才他叫他什么,曹寅?不是曹雪芹的爷爷,乖乖的隆!活宝啊。
“姑娘认识家父?”曹寅很意外,将烤肉翻了一面。
中了。这回发财了,古人,古代名人!等等,曹寅是康熙的伴读,他叫这个男人少爷,他不会是康熙吧。自己不会是打了皇帝两巴掌吧,不会,皇帝怎么会这德行?应该是像陈道明那样才对。
空气中散发出香味,芳儿肚子呱呱地叫了起来,很明显,连旁人都听到了。湿衣服贴在身上,风一吹,她不由得发抖。饥寒交迫啊。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呢?
“姑娘,你一定饿了吧。”曹寅撕下一只鸡腿,芳儿眨巴眼睛,简直快把曹寅当成救命恩人了,她忘记了自己刚才怎么对救命恩人的了。
“曹寅,回来!”一声重喝,希望就破灭了。芳儿看了男人一眼,他得意地抬起了头,脸上是胜利的微笑。
“你他妈的怎么这样啊。”芳儿见吃的没了,声音都带哭腔了。
“你说脏话?”男子很诧异,正经人家的女子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说又怎么样,一个大男人怎么这样欺负人啊,你他妈的,你他妈的,我就骂。呜——”好想吃饭啊,芳儿你真是没有骨气。
“曹寅,给她吧。”
“是。”
芳儿破涕为笑,立刻吃了起来。男子皱了皱眉,真是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吃相。
“喂,混蛋。你叫什么名字啊?”吃饱了她立刻恢复了活力。
“你嘴巴就不能放干净点?你他妈的想知道?我不告诉你。”话音一落,曹寅扑哧笑了出来,什么时候主子也说脏话了。
“不说算了。”芳儿站了起来,独自走到树前,“我睡觉。”
这男子就是康熙(按通俗小说习惯,我在这里用年号),不过他对赫舍里一直印象不怎么样,因为太皇太后有立她为后的意思,他一直很不喜欢赫舍里。再者,赫舍里的性格是出了名的贤惠,他是怎么也不会把两人联系在一起的。芳儿这个冒牌赫舍里自然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所以他们都没有认出对方。
周围发出野兽的嚎叫,风冷冷地吹。芳儿独自睡在角落冷得发抖,哪里睡得着。她眼睛朝康熙方向一看,他坐在火堆旁边,曹寅给他披上了紫貂皮衣,火烤得他脸通红的。不能让他看扁了,虽然睡不着,芳儿故意发出熟睡的鼾声。
女人睡觉这么打呼噜的,康熙摇摇头。将衣服脱了下来,递给曹寅,嘴巴朝芳儿的方向一努,示意他给她盖上。
“皇上,您真的打算太皇太后不让香香姑娘进后宫就不回京。”曹寅见芳儿睡着了问。
“哪个香香?”康熙问道。
“就是,就是皇上您坚持要娶的那个青楼女子啊!”他居然不知道香香。
“同意立赫舍里为后朕已经是退步了。”康熙冷言道,真不知道赫舍里那女人怎么会进宫让太皇太后给她做主,简直不是大家闺秀干的事情!
“曹寅大胆问一句,皇上一定要香香入宫,真的是喜欢香香吗?”
“世界上有值得朕喜欢的女人吗?再说,朕和她根本就不认识!” 康熙说道。
“皇上既然不喜欢香香,那么为什么?”
“朕就是不想什么都令人摆布,在朝中是鳌拜,现在连婚事都不能做主,这皇帝也太没意思了!”康熙语气是气愤。
“如果皇上只是想气气太皇太后,为什么要找香香。她是汉人,而且是青楼女子,太皇太后自然不肯让她进宫。”
“正因为她是青楼女子。”他的话点到既止,不过芳儿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只是想用一个妓汝来抗争!愤怒!想不到他竟然是这种人!
“你什么时候醒的?”康熙发现芳儿坐了起来冷冷看着他,惊问,“你听到什么了?”
“你们这些肤浅的男人还配不上妓汝呢!”芳儿将身上的衣服丢在康熙脸上,“玄烨,你真他妈的混帐!”她走到树边,解了马的缰绳,上马,“驾——”眼不见为净,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康熙将衣服从脸上扯了下来,曹寅早呆了。莫名其妙!不可理喻!他看着自己的衣服片刻,突然笑了出来,“曹寅,她刚才叫朕什么?”还没有人这样指着他鼻子骂过他呢。“这一夜也折腾够了,曹寅牵朕的马过来,我们去西边看看。”
“皇上,她刚才骑的是您的马。”曹寅紧张地说。
“什么!不早说!”这女人!
“去什么方向?”
“京城。”
“把你的马给朕,走。”该死,怎么会这样。
“去哪?”
“回京。”
“回京?”皇上不是不愿意回去吗?怎么现在。
“你愣着干什么,她出了事惟你是问!”曹寅突然醒悟,骑御马罪犯欺君,被抓住就难办了。
——第三章完——
遇强臣马背逞英雄 斥恶奴索府
“驾——,驾——,吁——!”芳儿拉紧缰绳,马一抬腿,发出一阵嘶叫。芳儿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人,这些不是强盗,而是官兵。马在原地踏着步子,转着圈。
“什么人?”守城官问道,这匹马是上等的好马,但是马上的人却神色慌张,而且浑身是泥土,甚是狼狈,他不禁起疑。
“我……”怎么办,自己是赫舍里,但是现在却是男装打扮,应该想个什么身份呢?她快速搜索以前看过的清宫戏,希望找到些线索。
“鳌大人。”突然有一人从人群中出现,他身穿黑缎官靴,藏青色朝服,双目炯炯。身上散发出天然的威严,令人不敢怠慢。他凛冽的目光扫过芳儿,芳儿不禁打了个寒战,芳儿一贯的机灵现在仿佛都空了,她紧张地看着此人,大气都不敢出。可以说他样子并不凶神恶煞,甚至可以说年轻时一定很好看,但是却有一种霸气。芳儿见到了康熙史上最凶神恶煞的官人能不发抖吗?
“你的马是哪里来的。”鳌拜问道,语气很平静。
“我,我……我朋友的。”真是个烂借口。
“朋友?哼!”他冷笑一声,面色更加冷酷,“姑娘如此装扮所为何事?”
“我,一个……我……”难道说是她打了皇帝一顿又骂了他几句后骑走了他的马,昨天晚上的事情说出来不是找死吗?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女子?好恐怖啊!芳儿不知道鳌拜阅人无数,看身段力道猜出她是女儿身并不难。
“你可知道骑这匹马的后果?”鳌拜笑着说。他听说皇上赌气出京了,特地来追寻,没有想到却遇见这可疑女子。
“不就是一匹马吗?”干什么小题大做?他笑的样子更恐怖,芳儿声音不由得没有了底气。
“一匹马,可以判你弃市。”鳌拜依然面不改色,不过他同样很意外,这个女人并没有害怕求饶,而是瞪着一双晶莹的大眼睛天真地看着他。
芳儿不是不怕,她只是没有听明白鳌拜说什么。弃市,到底要把她丢到什么市场呢?还有这么可爱的刑罚?她要是知道擅自骑御马,是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弃市并非把她丢到菜市场,而是要砍她的脑袋,她早吓得从马上摔了下来。见她毫无畏惧,鳌拜竟然有些佩服这个女子了。就是男子听到这个,能够完全面不改色也是很难的。看来历史学得差没常识也是有好处的,不然芳儿就要尿裤子,丢尽脸了。
“来人,拿下。”鳌拜一声喝道。
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住手!”身后突然有一个声音喝道,空中似乎飞来了一个人,稳稳地落在了芳儿的马上,坐在了她身后,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抓住了缰绳,“是朕叫她骑的。”那股讨厌的气味,那个恶心的声音又来了!芳儿挣扎了一下,有些气恼。
“臣鳌拜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拂了拂袖子,叩拜道。随即周围一片跪倒,万岁万岁地叫了起来。芳儿咽了口唾沫,这排场!
“可以放行了吧。”这女人在他怀里一点也不安分,总扭来扭去的。芳儿拼命想踢他一脚,可惜他在自己身后,怎么也踢不到,最后累得没了力气。
“皇上要带这来历不明的女人进京?”鳌拜丝毫不客气。什么来历不明,芳儿心里不高兴,她可是赫舍里。
“她不是来历不明的女人,她是朕的女人!闪开!驾——”他放的是什么狗屁!在这么多人面前毁她清白。康熙骑马冲了过去,鳌拜迅速退到一边,动作老练。
“臣恭送皇上!”哼,如此任性,看来不用他鳌拜动手,他的皇位就要断送在他自己手里。
“放我下来,玄烨!放我下来!”难道要和他共骑一马进城?
“不要吵,嗷——!你!”踢不到他,芳儿眼珠一转,灵机一动,手在他大腿狠狠地掐了一把。没有掐很多肉,夹住一点,狠命掐,果然她听到了‘动听’的惨叫。
“放本姑娘下来!嗷——,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竟然把她丢下来,痛死了。
“浑蛋!”她低声骂道,摸摸ρi股,康熙早已经骑马走了。
“你为什么敢叫我名字?”走到一半,他突然掉转马头问。
“不叫名字还取名字干什么?”她想也没想回答,爬起来头也不抬地走!
康熙点点头,对呀,名字不用来叫还取来干什么,他不自觉笑了,“驾——!”
“小姐,小姐。”好不容易走到家,突然听见墙角有人喊她,小桃红。
“小桃红,你怎么不进去?”
“小姐,你没有事就好了。小姐摔下山,小桃红没有脸回索府。在这里求菩萨保佑小姐没事。如果小姐有什么三长两短,小桃红,小桃红……呜——,小桃红也不活了。小姐,你受苦了,呜——”她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你——”芳儿看着她,她竟然对自己这么好。
“哟,这是谁啊?哎哟,是小姐啊!昨儿个一晚上没见着人,瞧瞧,大清早的这身打扮,敢情是唱戏去了,这演的是哪出啊?”刚进门就听到一个尖利的声音,“这还没过门就夜不归宿了,这没脸没皮的事要是传了出去,不要说你了,就是这索府也要被人笑话没有规矩了。”
“春花,你说谁没脸没皮。”小桃红气愤地说,春花是专门伺候索额图的丫鬟,索额图对她异常宠爱,还打算收了她做偏房。她平日里常以主子自居,赫舍里生性温柔,对她也颇为忌惮。芳儿是宁可和男人打架也不愿意和女人吵架的脾气,见她不过也是一可怜女子,也不愿和她计较。只是今天被气饱了,心里郁闷正没处发呢,这春花可是挑错时候耍威风了。芳儿冷笑,看来要告诉她谁才是这里的主子了。
“这索府里没规矩的事儿多着呢,不新鲜。不过这奴才拦着主子说三道四,问这问那的,到是头一回,稀罕着呢!今儿叔父还没收你呢,改明儿你做上了姨太太,怕是连太老爷都不放在眼里了吧!”芳儿回敬道。
“你……你敢这样跟我说话。”春花气得打颤,指着芳儿的鼻子,“你……你这是在教训我……”
“就你这话,就该打你。不过打你本小姐还嫌手脏呢!小桃红,给我掌嘴!”
“是!”小桃红平时就受够了气,难得今天小姐竟然敢和她对着干,她伸手啪啪就是两个巴掌,下手又狠又快,春花被甩了两巴掌愣是没反应过来。
芳儿不过两句气话,听见这耳边清脆的响声,见春花的脸立刻红肿起来,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见小桃红的手又举了起来,立刻拉了她的手,对着春花说道:“今天就到这,小桃红,我们回房!等等,今天的事,你最好管好嘴巴!”
爽快!一天的气都顺了!
——第四章完——
俏芳儿巧舌辩叔父 痴小姐冷眼
““小姐,我打听过了。昨夜太老爷和老爷都被传进宫里了,整晚上没回来,咱们的事没人知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都漱了一上午的口了!”小桃红看着芳儿。
“快再拿两壶茶来,”芳儿咕嘟咕嘟荡着口。
“你要是吃过比牛粪还臭的东西,你也和我一样。”该死的混蛋,居然强吻她!
“过比牛粪还臭的东西?是什么啊?小姐,昨晚你发生什么事了?”小桃红一脸疑惑。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快给我准备洗澡水,不知道那家伙身上有没有跳蚤。”
“小姐,你都洗两回了,花瓣都放了双倍。小姐,到底你昨晚遇见什么了!”小桃红笑了笑,“小姐该不是紧张吧,听说出嫁前的姑娘都会这样的。”
芳儿咕咚将漱口水咽了下去,“出嫁,嫁谁啊?”
“当然是皇上了,奴婢听说了。太老爷这次进宫就是为了选秀女的事。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如果这事成了,小姐就不用嫁到遏家了。”
芳儿这才记起来今天那个家伙是他未来老公!嫁给那个混蛋?不嫁的话就要嫁给另一个更混的混蛋?搞什么啊!
“芳儿。”索尼进来。
芳儿立刻起身,请了安。
“爷爷。”她眼睛一瞟,看了看索尼身后一脸怒色的索额图,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看你干的好事,索家的脸都给你丢光了。你竟然跑到慈宁宫让太皇太后把你许给皇上,大臣都笑我们索家讨皇后做!你……”索额图看见她,忍不住就骂了起来。芳儿可怜巴巴地往索尼身后一缩。
“住口!”索尼一声重喝,看了眼芳儿,叹了口气,“芳儿,你这是何苦?”
“爷爷,芳儿问您,太宗皇帝和世祖皇帝对索家如何?”
“恩重如山。”
“那太皇太后急在这个时候立后,怕不是为了添几个曾孙吧。爷爷,你应该知道太皇太后的真正用意。”芳儿看了索尼一眼,索尼点点头。
“亲政。”索尼说道。
“不错,只要皇上一大婚,鳌拜就没有理由阻止皇上亲政。”芳儿很努力地把思索和很久的台词背了出来,“这一入宫门深似海的道理芳儿是明白的,但是芳儿是满洲正黄旗子弟,赫舍里·芳儿不能只为自己!如果芳儿做了皇后,鳌拜看在爷爷的面子也会收敛点。阿玛,您说呢?”芳儿盯着索额图。
“可是皇上想立香香……”索额图一时竟然想不出什么来反驳芳儿了。
“这样芳儿就更要进宫了,祖宗立下的规矩汉人是不能选秀的,何况是个风尘女子!皇上只是一时任性,但难保不会有人借机……”芳儿没有说下去,但是索尼已经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
“芳儿,你不愧是我索尼的孙女。我们索家的子孙命是皇上的,什么时候为自己想了。芳儿,不过这皇宫可不比外面啊,暗潮汹涌,处处杀机啊!”索尼语重心长地说。
“芳儿知道,不过芳儿定会把这后宫治理得和大清的江山一样稳稳当当!”芳儿真的佩服自己了,这样导演都不让她演赫舍里,真是没眼光。
“好,从今天开始,在索府你不用向任何人行礼。”芳儿还没有听明白,小桃红却露出惊喜的神色。索额图脸色发青,瞪着芳儿。
“叔父,我今天去买了些古玩孝敬您,您看看喜欢不?”芳儿拉过索额图,“还有这些字画是给爷爷您的。”
“女孩子到处逛象什么话!”索额图教训道,不过还是受宠若惊,完全没想到芳儿会对他那么好。
“咱们满人女子哪那么小家子气,再说了,您以后可是皇帝的叔叔了,房里摆些珍品是应该的。”一席话说得他恍然大悟,对芳儿赔笑起来。
……
“小桃红,你说爷爷的话什么意思啊?”芳儿坐在床上绣花,自己怎么会绣花的也搞不清楚,反正拿着针随便就会了。
“小姐,现在大家不能叫你小姐了。照祖宗的规矩,得叫您声姑奶奶!这准备入宫的秀女在府上是最大的,可以不用向任何人行礼。”小桃红兴奋地说着,“奴婢听说了,太皇太后答应让香香进宫,皇上也答应立你为后,以后你就是娘娘了。”说着听见门外锣鼓声一片。
“有什么热闹看吗?”芳儿从床上跳起来。
“是使臣的纳彩队伍来了,老爷今天一直在准备纳彩宴,有两百桌呢。小姐,小姐,你干什么啊。”
芳儿已经换了男装,这个时候全家都在忙,不出去什么时候出去。
“小桃红,你在这里给我遮掩着,我走了。”说完,打开通向后院的窗户,跳了出去。小桃红急得直叫,但她已经走了。小桃红又怕叫得大家都听见,急得直跺脚,这小姐怎么醒了就变个人似的!
芳儿摇着扇子,四处逛荡。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老婆的皮肉钱你也拿去赌?”一个女人撕天喊地的呼叫声传来,芳儿停住了脚步,在醉香楼的门口,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死死抱住一个男人的腿,男人踹了几下,啐了口唾沫道:“你少拦这老子发财!”
女人的哭声吸引了一群围观的人,人们指手画脚地指责男人,男人恼羞成怒,狠狠地踢着女人。芳儿看得不由得火起。拨开人群,冲男人就是一拳,使不怎么标准擒拿式将男人胳膊一扭,男人没有预备,还被芳儿偷袭成功了。“欺负老婆,你还是不是男人?”她喝道,另一只手夺过男人手中的银袋。
“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打老婆!”
她走到女人面前,将钱袋交给她。女人拿过钱袋,看了芳儿一眼。
“嘿嘿,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芳儿笑道。突然女人推了芳儿一把,芳儿没有防备,差点摔倒,摇晃着好不容易站稳。
“你打我男人,我……我和你拼了。”女人伸手就往芳儿脸上抓过来。芳儿大惊,也顾不得形象了,惊慌闪躲。
“我在帮你。”芳儿边躲边说。
“咱们两口子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人群里一阵骚动,指着芳儿议论纷纷,芳儿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鼻子一酸,就差眼泪掉出来了。这时听见楼上有人冷笑一声,芳儿抬头,看见醉香楼窗户口有一个人影,正是香香。
“这位公子,我家姑娘有请。”就在芳儿眼泪快要出来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怒为红颜。红颜流落非吾恋,逆贼夭亡自荒宴。……”刚进门就听见悲戚的歌声,只见香香抱着琵琶,扣弦而歌,歌声寂寞空寥。
“……尝闻倾国与倾城,翻使周郎受重名。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全家白骨成灰土,—代红妆照汗青。君不见馆娃初起鸳鸯宿,越女如花看不足。香径尘生乌自啼,廊人去苔空绿。换羽移宫万里愁,珠歌翠舞古梁州。为君别唱吴宫曲,汉水东南日夜流——!”最后一句,她尾音悠长,久而不断。
“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芳儿重复着那句唱词。
“都说她是红颜祸水,一个任人摆布的女子,怎担待得起如此的千古骂名?祸水是假,薄命是真。逃不脱的终究‘女人’二字。”香香放下琵琶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看刚才那个女人,那男人嫖也好,赌也罢,都是她的丈夫。这两口子过日子,就一个‘忍’字。忍得了就百年好合,忍不了就一拍两散,不过这忍与不忍,做主的都不是咱们女人。”香香继续说。
“你,知道我是女人?”芳儿吃惊道。
“从第一次看见你就知道,男人看我的眼神不一样。”她放下琵琶,走到芳儿面前,冷笑道“他们见到我,巴不得立刻就往炕上去!”
“无耻!”芳儿拍案而起!突然想起某人来。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芳儿闷闷地骂道。
“香香一直找一个真心人,可是男人那里有不变心的?除非我们都立刻死了。”除非死了,这就是给爱情保鲜的方法?
“那就一辈子不嫁!”芳儿说道,又不是没男人不能活!
“再过几天,我就要上花台。”香香说道,芳儿茫然地看着她。
“价高者得!”香香轻声道。
芳儿一愣,总算听明白了,拍拍胸脯道,“我给你赎身,多少钱?”
“妈妈买我是五两银子,不过现在我的身价是五千两!”
“五千两?”芳儿伸出指头数了数,瞪大了眼。
“姑娘的好意香香心领了,这不是小数目。”
“香香,香香,好事。好事!”楼梯传来了咚咚的脚步声。
“我有什么好事,没看见这有客吗?”香香说道。
“可不是好事,有人给你赎身了!”
“什么!你不是答应我让我自己选吗?”香香急道。
“人家出了一万五千两,这主到哪里找?这打开门做生意,价高者得的道理你不是不懂吗?过些日子你就没这个价了,你不愿意,把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推,你这不是坑妈妈吗?反正银子我都收了,你快收拾东西吧!”老鸨道。
“你怎么这样啊”芳儿有些气愤。
“瞧你这话,我说小哥,你要舍不得香香,那你拿一万五千两来啊!”
“你!”芳儿给她一句话堵得说不出来,“你没良心!”
“哈哈!这人啊就和这外头的鸟一样,有天上飞的林里窜的,也有关在笼子里给人看的,终逃不过一个字:命!进了这里的姑娘,心都死了,还谈什么良心?”
“你……”芳儿语结。
“你也别怨,你看看这其他姐妹,枕尽千人臂,尝便万人唇,哪个不比你苦!小哥,你要有良心,就把大家伙的都弄出去。有清白女人不做,谁愿意做表子?香香,妈妈跟你说掏心的话,这大道没有咱们走的份,咱儿也只有歪着斜着走了。快收拾东西,别人等不及了!”
香香手撑在茶几上,咬着唇,流出鲜红的鲜血,触目惊心!突然她手一挥,将所有东西摔得粉碎,芳儿吓了一跳!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弄银子!”芳儿飞奔回去。
……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急死小桃红了,你找什么啊小姐,小姐。”小桃红看见芳儿一回来就翻箱倒柜的。
怎么办,所有银票和首饰加起来不到一千两。
“小姐,老爷喊你呢。说是苏州府送来的秀女撒宁儿,要小姐过去呢。”
“关我什么事,我又不认识什么苏州人,撒什么的都和我没关系。”芳儿急得冒汗,不知香香给接走了没?
“小姐,你还是快过去吧,老爷都喊几回了。”
“知道了,烦死了!”
什么撒宁儿,她一路郁闷地走着,到了大厅,一个熟悉的背影,撒宁儿,她?
——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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