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阳光灿烂,很是灿烂!
今日的气温实在有点高,有许多的行人都是先在自己家里面脱下两件外衣才出门的,而几只趴倒在路边的公狗,也都在手忙脚乱地给姆狗扒虱子了。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发生得很突然很奇怪,你完全没有一点理由去说出个所以然来——青天白日之下,一些丑恶之物竟然堂而皇之地外出,四处寻找着能够让它们栖身的容器,真是岂有此理!
只见一堆成群结队的苍蝇,刚“嗡嗡”地飞了过去,又“吱吱”地也不知是从哪里一下爬出了三只肥壮的街鼠来。猫已死,老鼠的胆子自然就大了起来!
确实——在西站的出口处,一个垃圾桶上面不知是谁把一只离家出走死掉了的猫儿扔在那里,已经高度的腐烂起来。
一只谁家的老狗,跑到一棵开花的树下面蹲下来“汪汪”清吠了两声。
披风和张三九还在西餐厅里用饭。
西餐,披风是一向都吃不过来的,他只要一拿起那些古怪的食具就别扭,只想胡乱发一通脾气。现在,披风却也突然变得没脾气了。
是啊!谁叫张三九姑娘喜欢一个正正经经具有绅士风度的男人呢?
饭叉在闪光!房间里亮着几盏明暗不一的日光灯,还有一只壁灯坏了,嫌它忽明忽暗的来得不厌其烦,服务员提前把它一关了事!
这个包厢实在好热。披风的脸色在悄悄起着变化,一下子青一下子红又一下子紫了。
张三九却在点歌机上很不合时宜地要了一首名曰《热》的歌曲——“天气这么热”!
歌手极其讨厌生活的不满情绪,随着疯狂似群魔乱舞的调子,淋漓尽致地宣泄着!
点歌机上的魔音一出现,披风本来还死盯在叉子上的眼珠子就立马转换目标。
“干嘛呢?看什么看。”张三九娇嗔着。
“热。”披风终于从嘴里面干巴巴地蹦出这个字眼,听着怪歌他心底下先是冒出一股寒气,接着产生了一种叫“回热”的现象,之后就整个人全长了白毛。也许黄的、灰的、青的、红的、黑的什么长毛都有!
已经变馊的人怀揣一颗也腐烂败坏掉的心,准备离开这个啤酒屋。
“老板,我想要一杯珍珠奶茶!”
一把甜美的女性嗓音,一头钻进披风与张三九这二人世界的防火墙之内。拥有声音的人在一个角落里的位子上坐下来,一个侍应生在她的一旁等候吩咐。
披风侧眼一瞅,就见到了这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的牛仔,是褪了色的,牛仔裤子上还戳着几个小破洞,人的两眼只要看进去就是白晰晰的腿肉了。
人群早已在无形之中形成了一个球形的仿佛真空的隔膜,隔膜里面热的程度无上,正罩在隔膜上面的热气也无处可去,听到一口说得不标准的普通话,热气似乎和冰一样完全溶解了。
“什么,你叫老板拿奶茶?这种事让侍应生去做就可以了。”
有人在球形隔膜里面哂笑,好象在通风的旷野中那么凉快,三五人回应。末了一句:“外地的?是乡下来的吧?”
这些人一向把上海以外的城市,当作村子和小镇。
“无聊!”披风大叫了一声。
众人嘘了一声,又有人在喊:“嗨,侍应生!我也来一支饮料。”
接着,便谁也不再理会那外地女人了。
外地女人嘀咕一声后,接过侍应生送上的饮料喝起来,然后向披风示意了谢谢。
披风微笑!
张三九突然捏紧披风的手,叫道:“我爱你。”
“什么,你说什么,说大声一点!”
“我、爱、你!”张三九差一点没喊起来。
(二)怪狗阿飞
一个猎户肩膀上沉沉地扛着一头刚被枪杀的野猪,缓步行走,很快来到了一个热闹非凡的菜场里。
下了山没剩下多少力气的猎户喘着粗气,将死猪拖在水泥地上,走到一个卖馄饨的摊子上招呼老板:“给我来一碗馄饨,一定要肥的肉馅!”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个馅,绝不可能是肥肉。因为开水是那么烫!等馄饨熟了,馅也就没有了,可能早已全部都化成了油水……
暖壶里的开水本来十分烫,倒在锅里过了一眨眼的工夫便烧得沸腾了开来。在这里做生意的是一个老板娘,她十分客气地请猎户大爷就坐!
应客户提出的要求,一位站在铁锅边上打下手的小姑娘,将已包好的肥肉馄饨倒了进去。但不到两三秒钟的时间,她又赶紧全捞了出来。
馄饨原来是烫熟的,肥肉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溶化呢!
“哎!黄衣,黄大哥,点心上来了——”
原来,这猎户的名字叫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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