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见识,胡老板。”我说,“你这回看走眼。”
“是吗?”胡月海发动汽车说,“那你得让我再看看。”
“想请我吃饭吗?”我灵机一动,今晚老妈老爸不在,暑假里安子的课也都安排到了白天,阿朵又没空陪我,我正愁晚饭没着落呢。
“想去哪里?”他看上去好象很高兴的样子。
“随便。”我说。
“喜欢吃什么?”
“也随便。”
结果他带我去的地方叫“香逸渔港”,才开的一家店,不算是非常高档,却很有特色,以海鲜为主。
我第一次跟男人出来吃饭,本意是想蹭顿饭吃,但下了车来和他一起走进饭店再走到包厢里的时候我就觉得气氛有些说不出来的暖昧,恨不得揍自己两拳才好。
那里的老板好像和胡很熟,又是递烟又是送茶又是盯着我看。
胡倒是镇定自若,我把脸拉得老长。
好不容易点完菜,送走那个聒噪的老板,偌大的包厢里只留下我们两个人,胡月海忽然笑了,然后他说:“你好像有点紧张。”
“我紧张什么?”我硬撑着说,“掏钱的又不是我。”
他又笑。于是我开始报复:“其实该紧张的是你。”
“哦?说说为什么?”
“你没听说吗,这年头小红帽比狼外婆厉害。”
他一定觉得我这个比喻挺有意思的,哈哈大笑,笑完后摇着头说:“难道,非要这么形容吗?”
“你平时也这么爱笑吗?”我问他。
“哦?”他说,“不。”
“这证明我很幽默。”我说。
“是的。”他却不笑了,认真地对我说:“这一点我第一次见你就发现了。所以,我一直希望你可以到我公关部来工作,我一直在找一个像你这么能说会道的员工。”
“是尖酸刻薄吧。”我刻薄自己。
“也可以这么说。”他回答我。
跟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斗嘴并不见得是我的长项,于是我出去上洗手间。我没有想到竟会和王乐平狭路相逢。他们一行人刚好进来,那个实习的小丫头也在,就跟在王乐平的身后。我有些惊慌,但瞬间安定下来。
王乐平显然比我更惊慌,他说:“嘉璇?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朋友请吃饭。”我说。
“是阿朵吧。”王乐平说。
我正想着怎么回答他呢,他一把把我拉到边上低声说:“嘉璇,你是在跟踪我?你不会变得这么俗气吧?”
我狠狠地甩开他。低声说:“滚。”
“今天做成一笔大买卖,所以请客户吃一餐。”王乐平跟我解释。
我很不高兴地说:“你去陪客人吧,我要上洗手间。”
“那我明天约你。”王乐平死要面子,当然不会当着他朋友跟我发生争执。只好跟着那几个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我回到包厢,胡月海说:“怎么搞的,出去一下脸色就这么差?”
“没什么。”我说。
“这里空调开得太低,你喝杯开胃酒暖暖胃。”他把酒杯推到我面前。我推开说:“我从不喝酒。”
王乐平就在这时推门而入,他看看我,再看看胡月海,厉声说:“嘉璇,他是谁?”
“朋友。”我恨死他。
“朋友?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王乐平气势汹汹地盯着我,没有风度到了极点。
服务小姐赶紧带上了门。
“请你出去。”我说,“这里不欢迎你。”
胡月海并不说话,只是低头喝茶。
王乐平上前来拉我:“我们走,有什么事出去再说!”
“别对她那么凶。”胡月海说话了,“她今天是我请来的客人。”
“她是我的女朋友!”王乐平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知道是你的女朋友,你急什么?”胡月海微笑着说:“不如坐下来一起喝一杯?”
王乐平并不理他,而是问我说:“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出去!”我甩开王乐平。
王乐平看看我,再看看胡月海,终于铁青着脸拂袖而去,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我强作欢颜跟胡月海说:“干杯!”
“他很爱你。”胡月海说:“可惜的是年轻人总是不懂得呵护爱情。”
“吃你一顿而已,”我敏感地说,“你可别在我面前卖什么老。”
“是。”他说,“嘉璇小姐请。”
对,他已经知道我叫嘉璇,我索性大方到底:“叫我童嘉璇。”我说,“让胡先生看笑话了,真是不好意思。”
“什么话。”他说,“我年轻的时候比那小子更冲动。”
狡猾的胡月海,可是我打算比他更狡猾,于是我埋头吃菜。不再和他说一句话。
吃完了,他送我回家,我下了车,他忽然喊住我说:“嘉璇!”
“嗯?”我回头。
“我再等你三天电话,你再考虑一下?”
“胡先生,我不会去的。其实你并不欠我什么。”我很诚心地跟他道歉说:“你已经请我吃过饭,现在是我欠着你。”
“你是个奇怪的女孩。”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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