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你我初见时,我望着你作的那幅画所说的话么?"我侧头回想,"那曲折的葡萄藤让我想到一条蛟龙,一条年轻的蛟龙。它看似纹丝不动,却是醒着的,它矫捷、翩然,是一条伏卧在深潭的大蛟……"
"当然记得!只可惜,如今蛟龙被困浅滩,恐怕这一生再难有所作为了。"王伯当凄凉一笑,"我遇魏公,以为毕生所学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能够制订政策、治国安邦,不再是一个只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武夫了。我以国为重,却渐渐与众兄弟以义为重不相容,如今更是为了礼法,忠义两难全……"
"伯当大哥,魏公这个人虽然刚愎自用、心胸狭窄,但平心而论,他对你却知之甚深,认同你的胸中抱负、治世之才,所以才换来你的一生相随。"我听后心中一震,更深一步体会到了王伯当的无奈,文武双全的他最终竟会报国无门,落得忠义两空的结局,又怎会不叫人痛心,"应该说,李密是最了解你的人,他最知你心最懂你才。男人们不是总爱说 "士为知己者死"么?伯当大哥你埋没半生,终逢知音,愿意全心回报他的知遇之恩,这是无可厚非的。"
"倘若他们都能像你这样想便好了。"王伯当的眼眸忽地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这么多年的兄弟,竟无一人愿意站在我这边!可悲,可叹。"
我知道王伯当如今十分苦恼,这种落魄与悲凉比起当年在二贤庄落草为寇做个二当家恐怕还要强烈百倍。但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开解他,只能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没事的,明,我没事的……"王伯当故作轻松地笑了,长袖一甩,一支木笛由袖中滚落到石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嗯?"我弯腰捡起那支木笛,它表面黑漆枯干,毫不起眼,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木材做成的,掂在手里沉甸甸的,"伯当大哥,你常吹的不是一支玉笛么?这支木笛我倒是从未见过。"
"这木笛是我亲手做的,"王伯当偏头看着我,"但不是留给我自己,而是打算送人。"
"送人?"我转了转眼珠,打趣道,"莫非是打算送给意中人?"
王伯当悠悠叹道:"是意中人么?我想自己并未爱上她,只是偶尔会想起她,只是偶尔会梦见她,只是想将这木笛送与她……"
"如此多的"只是",那就不是偶尔啦。原来你和罗大哥一样,也是"闷骚"型的。平日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心中却早已有了意中人。"我忍不住大笑起来,"能让伯当大哥朝思暮想的女子,一定非同凡响。她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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