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我又问父亲,新闻简报里马科斯的老婆,你知不知道?
父亲为我能提这样的问题感到高兴,他说,马克思的妻子叫燕妮,马克思给她写的信,等你再大一点,我会让你看的。
我说,不是马克思是马科斯,她的老婆叫伊斯美尔达,她好像没有穿裤衩。
父亲很失望,他说,少管那么多闲事儿。
听说江青安着假ρi股,不知道那是用啥做的。
父亲说完少管那么多闲事后,转过身捂住了我的嘴。他把我拎到书桌前,扔给我一本新华字典说,每天给我背十个字背不会不要吃饭。不让吃饭在当时是天大的一件事情,我宁可让痛打一顿,也不愿意失去吃饭的机会。人要是不吃饭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那时家里没有什么别的书,我开始背新华字典。后来认识辛曼,我又开始背成语词典。
在我嘴里念念有词的岁月里,辛曼这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由我父亲的学生变成我的继母又变成了我的女人。
父亲带着我到学校食堂吃饭,总会碰到辛曼。她和我的母亲一样,捂着嘴笑的样子很好看。辛曼快高中毕业了,比我高半个头,是学校文艺队的骨干。
辛曼在大礼堂演《红色娘子军》舞剧里的吴青华的时候,父亲拉着一把二胡为他们伴奏。他摇头晃脑的样子,活像电影里的王连举。“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的冤仇深。打碎铁锁链翻身闹革命,我们娘子军扛枪为人民。”在雄纠纠气昂昂的节奏中,辛曼来了一个高难度的大跳,这一跳不要紧,辛曼的一只鞋子甩出去落进观众里。辛曼真可以说是胆大心细遇事不慌,她干脆甩掉了另外一只鞋子,接连又来了两个大跳,还气喘吁吁地唱“五指山五指山,为什么不把五指攥成拳,打死南霸天打死南霸天”。
她和父亲对接眼神时有一种异样的东西,这种东西让我心里发酸。在我的感觉里,叫“曼”的女人是妖娆的,大部分都是女特务,可哪一个男孩子不暗中喜欢女特务呢?女特务甚至白骨精都是我们的梦中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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