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白糖回来得很晚,我问她上哪儿去了,她说她上夜班。我说你最近怎么总是上夜班啊,她说上夜班奖金高。
我说,你身体还没有恢复急着上班干什么,我给你们领导打电话,给你续假。
白糖突然很紧张,她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用,是我自己愿意上的,我感觉已经好了。
她的紧张让我提高了警惕,接着我又闻到了她头发上陌生的洗发香波的味道。
我的心掉进枯井里,我想上去撕碎她,但我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死孩子掉井里,白糖没救了。
跟踪是可耻的,不光明磊落的,但是我必须要把她抓个正着,我让她有口难辩,之后分道扬镳。我跟着她走进了娱乐中心,我看到她随几个人进了电梯。我不知道她停在了几层,三楼是餐饮,四楼是练歌房,五楼是康体,六楼是桑拿,我在几层楼之间穿梭着,最后我停在了桑拿那一层,我在那里嗅到了白糖头发上洗发香波的味道。我在公共座椅上吸烟。我想象着白糖脱掉了衣服,那个男人也脱掉了衣服,白糖像当初给我撒娇那样给那个男人无耻地撒娇。我手上的烟卷掉在了地板上。
突然女浴房的门开了,一个女人挽着另外一个女人出来了,另外的那个女人是白糖。我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那个女人说,白糖你不能这么不要命的,你身体还很虚弱,钱是慢慢赚的,听说你老公是有名的外科大夫,你们家也不靠你赚钱---脸色苍白的白糖看见了我,她惊得张大了嘴。那个女人看着我说,这是你的熟人吗?白糖说,这是我老公---的朋友。那个女人说,啊刚好,你告诉白糖的老公,她刚做完手术怎么能这么干活,自己的老婆自己不心疼让谁疼啊。麻烦你送她回家吧。
我接过白糖,白糖的身体软得像一团棉花。我搂着她跌跌撞撞地下楼,我的心疼得直打哆嗦。
白糖,我误解了你,我不应该那样对待你,我不应该对你做子宮切除的处理,我应该想办法保全你的身体---我像一个醉了酒的人断断续续地对白糖说,一遍一遍地说,我把我当时的丑恶心理和盘端出。
白糖一直没有说话,她靠在我的肩头好像睡着了。但是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凉下去了。
白糖,你为什么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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