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住了,看着他,我说,这个我相信,米瓜那样的人你也配打她的主意吗?
我接着走,他没跟上来。我打了一个车,我想赶紧回家,我累极了。从出租汽车的靠背到家里的床上,我一直处于半睡眠状态。我看到了我熟悉的一个人,熟悉到我想不起他的脸。我摸他的额头。我如果十分爱一个男人, 就会用反复抚摸他的额头。可他的额头有一只永远长不上的伤口,它像一只眼睛注视着我。我闻到了桔子的香味,桔子一瓣瓣地想破壳而出,像一只小鸡想破壳而出,于是我叫了一声门铃同时响了。我不想睁开眼睛。继而我听到米瓜在外面大叫还用脚喘门。米瓜这人毛病够多的,她要想干什么事容不得你有半点殆慢,不然她就敢跟你以命相拚。她的声音真大,就是有个男人强Jian她她也末必使这么大劲。
我一打开门她就跳进来,她的脸几乎挨在我的鼻子上,她说,你看黄|色录像呢?
我瞪了她一眼。
她在我的两间房子里转了一圈,把狐疑的眼光放在我的脸上,说,你有过性幻想吗?
我的脸唰地红了。我有点想翻脸,把她赶出去。
可她的眼睛转到了别处。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她后脑勺对着我说,昨晚我没睡觉,在“紫金子”用威逼利诱的手段,采访到了一个性幻想的典型实例。一上午我在脑子里把它整理出来了,心情好得不得了,现在现场给你操作,和你一起分享文字的快乐。
听了米瓜的话我的心即刻软了。凑到电脑旁,搭着她的肩,看她在电脑上写她的文字。
女人是在秋天降落在吐鲁番的,去找一个在梦中死去的人。
她在蜂房前站定。这是蜂房,是吐鲁番人用来风干葡萄的房子。四面墙用土坯参差地拼成网状,蜂窝一样错落。它的表面嵌着小石子和碎陶片,璀灿着。
向前走了七步,女人走进这间蜂房。蜂房的葡萄架上晾了葡萄,晒到太阳的是玫瑰色的,没晒到太阳的是紫色的。女人站在蜂房的中央,承接着穿过蜂墙的万道光芒,她衣裙里的皮肤逐渐网格状。这时就有脚步声响起,走近,就有一双手托起宁可对女人耳语。
女人的身上重叠着一个温暖饱满的影子。
重新回到生活了几十年的海滨城市,女人愈加婉约起来。走在大街上像一束飘扬的蚕丝。最神奇的是,女人一笑,两只酒窝里就溢出葡萄酒的香味。一次体检,大夫摘下雪白的口罩说,你知道自己怀孕了吗?你知道自己怀的是葡萄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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