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丞相自然不糊涂,正所谓千年王八万年龟,加之龟丞相属于妖兽中极少数拥有无行之力的存在,寿命自是无比悠久,虽然极少离开这东海水域,有些见识还是相当独到,早在第一代金鲤王时便已追随左右,无论辈分还是资历绝对是东海水族中最为拔尖的存在,只要不谈及政务,历代金鲤王在其面前甚至还要躬身行礼,眼下这种局面能拥有发言权的除了龟丞相便只有敖澈仅存的儿子敖睦,可就敖睦目前的心性和阅历注定无法胜任。
“你们把我的父王怎么样了?”敖睦声嘶力竭地质问道,眼角已然被泪水占据,但这样做的确有些徒劳,龟丞相立刻反应过来将敖睦拦下。
“四爷,这东海溶洞可是历代金鲤王长眠的地方,恐怕这样做不合适吧?”即便这是一场内战,在不触动东海水族威仪的情况下,他还是无比稳重的。
“现在陛下生命垂危,你们难道想看着他也就此长眠吗?”敖清这一刻没有丝毫的冷静,厉声喝道。
“这……”龟丞相犹豫着,他想不明白敖清的反应为何会如此强烈,这一切的变化来的有些太不可以思议了。
“相爷,您亲眼见证过我们金鲤一族的潮起潮落,莫说是我,我们祖祖辈辈在您面前都只是晚辈,可以说除了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以外,我们都是您的孩子,小四今天知道这一百年来做错了许多事情,无论能否得到您的原谅都希望您能以大局为重!”敖清的身形还算健硕,但就这样一个中年汉子突然跪下的那一刻,即便是深处大海之中中,隐隐间都能听到铿锵的声响,看到如此情景,所有族民的目光都已经将他们的战意带走。
“小四……”龟丞相的确为之动容,正如敖清所言,他在东海水族的地位可以说是超然存在,只要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历代金鲤王都无权横加干涉,更不要说是其他族民,那是绝对的信任和尊重,如果他愿意,这场战争甚至都可以避免,但是这仅仅是他曾经有过的一种想法而已,随着时间流逝也逐渐改变,历史的教训告诉他有些事情若是强制引导反而会违反大自然的规律,看似拥有好的结局不过也只是昙花一现罢了,这只有当拥有像他这样悠久寿命后才能看透的事物的本质了,他所作的事情更像是一个领路人,无论历代金鲤王有何决定,他所要做的就是以最平常的喜怒哀乐去引导金鲤一族如何延续,族群不灭就是他的底线,这也是他对初代金鲤王的承诺,此生无悔的承诺,即便是用永恒的生命去无数次重复的承诺。
“相爷!”敖清没有抬头一副恭敬的样子,这不是矫情更不是做做,完全发自内心,即便曾经站在敖澈的对立面时,他都没想过去动龟丞相一分一毫,不仅仅是他,这一直也是金鲤一族不成文的规定,只是从来没有谁认为这个规定存在不合理的地方。
“陛下在哪里?”龟丞相有着自己的尺度,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既然敖清已经低头,就说明这一代的恩怨已经化为乌有,至少在还没有面临更糟糕的结局前已经收尾,只是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没有谁会再去追究,因为战争带来的其他矛盾自然会留到后面去处理,眼下即便是仇深似海也没有谁会再去主动挑事,即便是残破不堪的金鲤一族也永远是东海水族的掌权者。
敖清不再拖延,同为金鲤一族的他最为清楚敖澈如今的状况,一旦金鲤逆鳞失去光辉等同于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然而想要短时间令金鲤一族脱离死亡的边缘最好的方法便是向金鲤逆鳞中输入足够的灵气,可是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目前一个没有,敖烈、敖战和敖清的情况本就比敖澈稍好一点,虽然可以通过自我疗伤来恢复,若说到为敖澈疗伤那无疑是泥菩萨过江,而已敖睦目前的修为加上之前也投入在内战之中,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不用尝试,那样做跟无非是准备白白送掉自己的小命。
“相爷,烦劳您随我火速前往!”敖清起身间再度用一种强硬的口吻对其余族民呵斥道“在陛下和我们没有回来之前,停止一切争斗!由四殿下统一调度!违令者!死!”(因为敖澈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并不知道敖和的事情已经被敖澈获悉,故而称呼敖和为四殿下,即便如此,按照制度只也只有当敖澈正式将敖和死亡的讯息公布后才,敖睦才能进位东海一族的太子)
这一刻的敖清透露出的威仪可比身为金鲤王的敖澈更像金鲤王,而敖睦就在这短短的片刻之间长大了似的,还真就按照敖清所说的准备调度尚有些混乱的族民,这并不是盲目的听从,而是如同破茧成蝶的蜕变。
或许不是因为金鲤一族那种守旧的体制,就不会有今时今日的麻烦,但如果不是因为金鲤一族那守旧的体制,或许今时今日会更麻烦,所以事物总是相对的,有些时候甚至都不止两面,很有可能是多面的。
在场所有的族民自然没有一个反驳,都短暂地愣在那里,生在东海一族就注定他们的命运始终被安排着朝一个特定的方向发展,其实不止是东海一族,但凡来到世间的生命又有哪个不是如此,只是其中一部分找到了这场巨型游戏的规则或者说是窍门,能更轻松地去面对即将到来的事实而已。
敖清总算没用去太多时间将龟丞相带到敖澈身边,见到龟丞相出现,敖烈和敖战稍微平静了些许,各自闭上眼睛来了次深呼吸后恭敬称呼道:“相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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