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兄长身旁,安沐附语调似调侃似欢愉,“大哥,表妹她这回过府,居然都没去找您?”虽是问话,却是陈述的语气,面色轻松,不见了方才的失落
安沐阳眼神犀利,从曹妈妈身上移开后复又变得温和,语气淡淡道:“六表妹过府,自然是来寻母亲的”
声无波澜,不喜不怒
安沐附则有些深思,暗恼着责怪自己,想着六表妹难得过府,竟是还给错过不过,虽没见着想见的人,却因她过府再不是如过去般只知围着大哥转而感到意外,竟觉身心舒畅了不少
安沐阳负手而立,将幼弟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神色如常
……
沈嘉芫回到府郜首先便去了颐寿堂复命老夫人听得回话,宠笑着拉过孙女,赞许道:“芫姐儿辛苦了”
“没有,孙女这趟过去可是有口福,姑姑给了好些吃的”沈嘉芫似顽皮稚嫩的少女,笑容纯真无辜,“对了,姑姑还给了我好些蜜饯,说是皇后娘娘前不久赏的,祖母尝尝?”侧首对外唤了声“香薷”,眼角余光清晰地注意到老夫人容色片刻僵硬
果然,她的猜测没错无论是禁苑内的安皇后和沈贵妃,还是朝堂上沈延伯和安襄侯,必然出现了变故
可惜,试探无果,这等事她们不会告知自己
“芫儿留着自己吃,祖母不用”
老夫人潜退端着食盒进屋的婢子,慈祥地摸着眼前少女的发丝,侧首对葛妈妈玩笑道:“瞧,咱们芫姐儿都知道疼祖母了”
“六姑娘素来孝顺”
几句话,便将话题从安襄侯府上移开
沈嘉芫不好坚持,坐了会便离开拐出墙角,正见着四姑娘领了婢女朝这走来,想着对方上次的争锋相对,不愿同她闹出不快,脚步方侧正欲改道,那方的人却已经提高了尖声唤起“六妹妹”
“是四姐姐啊”待对方近身,沈嘉芫浅笑招呼
沈嘉萱并未感怀是得眼前人说情才免了禁足,反倒责怪起对方,因其连累才受老夫人惩罚≯神轻蔑地扫过对方肌肤如雪的手背,音调怪异道:“姑姑给的雪肌膏到底效果非凡,妹妹这手丝毫都瞧不出被烫过的痕迹”
沈嘉芫哪能听不出对方话中的酸意,从容地看着对方,低答道:“时间久了,疤痕自然就浅了”
“呵,我倒是给忘了,妹妹自幼眼光极高,怕是再珍贵的东西,都入不了你的眼”似乎有些责恼对方轻视贵重膏药,又隐约含着羡慕,眼神落在六妹妹身后婢女捧着的食盒上,瞥了眼不远处的颐寿堂,四姑娘眸中更显嫉妒,“妹妹和咱们就是不同,每每来给祖母请安,都能有好东西赏下”
“姐姐误会了,这是从姑姑府里带回来的”
话音落下,沈嘉芫暗道不好,四姐姐怕是要将自己想成是故意显摆了抬眸,果不其然,正对上是眼前人咬唇忿忿的表情,忙再添道:“姑姑给了些蜜饯,让我给姐姐们分去”
进府时原是想让香薷直接送回清涵院的,然她心底藏着好奇,欲在老夫人跟前借蜜饯引出皇后娘娘,继而试探下安沈两府目前状况想着将蜜饯带在身边走遭颐寿堂并非什么大事,谁曾料到会遇到四姑娘?
“得了吧,有你在跟前,姑姑能记起我们?”
四姑娘是个直性子,又因二夫人在府里是出了名的护短,言辞间并不知收敛,“六妹妹近来倒是繁忙,在祖母跟前卖乖不说,现在又跑到姑姑府里去了只是,你这样分不得身,竟是还有心思差人往琼琪院去?”
近前两步,沈嘉萱目光不掩探究,“姐姐倒是有些不明白,六妹你怎会把心思动到五妹妹身上去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过去可是都不爱同她说话的”
“五姐卧床,我只是让人去探视她,有什么不对的吗?”
故作没听出对方话里的讽刺和嘲讽,沈嘉芫淡笑凝望,眉宇间丝毫不见恼怒都是沈家的姑娘,难道因为五姑娘是庶女,便要轻视吗?沈嘉芫不过想令府人对自己改观,忘却过去原主留下的跋扈印象,且在她看来,送两盘点心过去问候,本就没什么过分的
怎么就恼了眼前的人了?
望着四姑娘,她脑海里回想起原主那咄咄逼人的口气与嚣张的神情,暗道怪不得府里人都说自己和四姑娘不合,每每见面说话都夹枪带棒的果真,如原主那类没受过委屈又不知忍让的性子,在见得沈嘉萱挑衅时,哪里能忍得住不发作?
二夫人胡氏并非是个精明的人,过去孔氏为世子夫人时,她不断讨好,甚至还着急地定下大爷沈令含孔氏女的亲事现今三房风光了,她又见风反在母亲跟前献殷勤,见识简陋了些将女儿惯成这样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虽然沈嘉芫对母亲的印象还处在疑惑迷茫阶段,亦不能否认蔡氏身为主母的精明,她可非那些短了见识的妇人到底是出于怎样的缘故,要将长女宠至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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