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的代价(06/10)

吸血鬼的军队在第七日驻扎进入了骑兵队位于魁北克的营区，这一事件让后来的人感到十分惊讶——似乎吸血鬼可以与人类相处，并肩作战。

社会学家甚至把那段时间称为吸血鬼和人类的蜜月期，不过，在一开始的时候，事情并不像所有人想象的发展的那么顺利。

首先，反对是来自于军队内部的。

“我才不要跟什么见鬼的吸血鬼在一支军队里，你疯了吗？Boss！？”诺曼忿忿的跟着詹姆斯身后跟了一早上。

“我不喜欢，但是，我们没有其他选择，这是命令。”

“让命令见鬼去！绝对的隔离难道不是这支军队的初衷？在我们还没有完成什么见鬼的任务之前，我们都会死在这群戏谑的怪物手上！”

“我不在乎，如果不想留在这里，诺曼，你可以随时离开。”詹姆斯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抱怨，“我还有事情要做。”

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他很空闲？

詹姆斯有些郁郁的想着。

诺曼不是太麻烦对付的人，相比之下，保罗忽如其来的邀请让他感到诧异，直到对方冷漠的开了口。

“如果不是有上面的人要见你，我更愿意杀了你然后把你的尸体藏起来，这样或许会让我的工作更轻松点。”

所谓上面的人，就是给詹姆斯迄今为止制造了无数麻烦的罪魁祸首。

“抱歉，我不想影响到你工作什么的，但相信你也知道，我对文书上的活不是很熟悉。”

穿着一身白大褂的李苍昊从实验室里走出来，保罗站直身体，敬了一个军礼。

詹姆斯没有敬礼，甚至连点头都没有，只是冷冷的看着李苍昊。

“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男人冷冷的道。

“你……”保罗的脸­色­变了。

“你可以走了，施密特上尉。”李苍昊摘下了手上的塑胶手套，“我想，你不需要担心我的安全。”

“……当然了，长官。”保罗嗫嚅了一句，他并了并步，转身走出了建筑。

“希望你喜欢我的地方，我说过我会邀请你来做客的。”

“我觉得你只是喜欢惹我不爽。”詹姆斯淡淡的道。

李苍昊似乎笑了笑，“为什么我要这么做？”

“我也想知道，可惜我跟你说的语言不同。”詹姆斯移开了视线，声音冷淡。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少校，我对你的事情并没有太多兴趣，我所有做的事情都只有一个原因。”黑发少年声音平静。

“费奇诺？”

李苍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轻轻的拨弄着桌上的圆珠笔，“我想要你带领一支军队。”

“吸血鬼的军队？”

“……我不相信人类，少校，这包括你在内。”

“在我看来你也不怎么相信吸

血鬼，准将，”詹姆斯将圆珠笔抓起，拍下，“你只相信你自己，我猜在这个世界上，你在乎的人大概也只有你自己。”

李苍昊轻轻的笑了，带着点危险的味道，“别以为你了解我，少校。”

“我不确定我想要了解你，长官，你看上去只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詹姆斯的回答平静。

李苍昊一瞬间消失了，再出现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詹姆斯的面前。

他们两个相距如此之近，詹姆斯几乎可以感觉到吸血鬼身上冰冷的气息。

“别做蠢事，少校，”少年轻轻的道，“如果你觉得激怒我，我就会对你失去兴趣，你就错了……”

吸血鬼轻轻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嗅着男人身上的气味，声音里像是透着寒意。

“……你不会想要惹我生气。”

詹姆斯站在那里，沉默的。

李苍昊轻轻的笑了笑，甚至很是亲昵的拍了拍詹姆斯的肩膀，“说说你对施密特的想法。”

“我并不很了解他。”

“真遗憾，我觉得你是个聪明人。”

“……他似乎对你很忠诚。”

“他们SS是有这毛病，我让人从绞架上把他弄下来，不算很容易，他是个不错的士官，带着他的人在战场上杀敌，但却是个相当糟糕的指挥官。我需要像你这样的人，少校。”

“SS？”詹姆斯呆了呆，“他以前是党卫军？”

“如果你多交几个吸血鬼朋友，你会发现他们大部分都有些来历，说实话……党卫军真的是算不上什么。”李苍昊向他道，“跟我来，少校，”

“我试着不要和太多吸血鬼交上朋友。”

“那么告诉我……卡德维尔，你觉得你在做的那些事情，和吸血鬼又有多少区别？”少年淡淡的道，“我不喜欢伪君子，少校。”

李苍昊停下脚步，转过头，“事实上，吸血鬼杀人是为了生存，人类杀人却只是为了得到更多的东西。”

“能把你们那样血腥残暴的生活描述的这么美好，恐怕只有你这样的伪君子才能做到，长官。”詹姆斯声音生硬。

“知道吗？我喜欢你，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保留你人类的身份然后留在我的身边，可惜……”李苍昊叹气，“规定就是规定，吸血鬼不喜欢外面的人在自己身边四处晃悠，像你这样的，卡德维尔少校，可是头一个了。”

“……”

“我听说你把你的儿子赶回去了，这很奇怪，我记得你是为了找他，几乎什么都愿意做，不是吗？”

“我改变主意了，他或许离开我会生活的更好些。”詹姆斯淡淡的道。

“或许……人类总是喜欢在绝望的时候给自己找理由，少校……像是，或许他们会在一起的，或许他们没事……你知道，我活了这么久，最让我惊讶的是什

么吗？谎言，少校，所有的一切都是人类自欺欺人的谎言，你们已经没有什么所谓的未来。”

詹姆斯低着头，眼前美丽的少年让他并不想去直视，殊不知，在那张动人的容颜后面，是一颗何等残酷的心。

“看吧，这才是未来，新的科学仪器，新的元素，治疗从来无法被治疗的疾病……”

他并没有去留心李苍昊说了些什么，那些奇怪的科学术语大概他怎么也都看不懂，只是看着桌上各种奇奇怪怪的设备和仪器。

显然，詹姆斯的不感兴趣让李苍昊觉得索然无味，他抓住了男人的手腕，淡淡的道，“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我想让你来的原因。”

设施的尽头是一个通往楼下的通道，上面用一个坚固的铁镣拴着，李苍昊纤细的手指却只是轻轻一扯就拽了下来，地下是深不见底的走廊。

詹姆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电筒，向着黑暗的地窖里照了照，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湿乎乎的水滴滴滴答答的从生锈的梯子上滴落，下面恐怕至少有十几米深。

李苍昊微微的笑了笑，然后轻轻的跳了下去。

钢板闷响了一声，詹姆斯将手电筒咬在了嘴里，抓着梯子慢慢的趴了下去。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楚，手电筒那微弱的光似乎也起不到什么帮助，只是小心翼翼的抓着潮湿的梯子慢慢爬着。

冷不防的脚下一滑，他马上便紧紧的抓住，手电筒也啪嗒一声掉了下去。

吊在半空中的感觉并不好受，除了他急促的喘息声之外，空气中似乎传来了一声轻笑。

什么都看不见，更不知道下面到底有多深。

詹姆斯慢慢的挪着步子，只希望已经快到下面了。

耳边轻轻的一阵风，酥|麻的感觉让他打了个寒战，刚要去拔匕首，身体已经被死死扣住。

“看吧，你和普通人类没有什么区别，少校。”少年暧昧的呢喃如同情人的低语，“你也会害怕，真遗憾你看不到你现在脸上的表情。”

詹姆斯猛地推开了他，身体撞在了梯子上，他一把将之紧紧抓住，然后捡起了地上的手电筒。

“你在怕我，少校。”李苍昊的声音带着讥诮，也像是有几分揶揄的味道，“你觉得我看起来很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