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展启天将车子停在了政法大楼的地下车场里头,拿着公文包进入电梯。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按了办公室所在的7楼按键,掏出手机来看。
屏幕上只有一句话,看完后,他皱起了眉头,将手机收起……同时,“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走出了电梯,展启天打开办公室的大门,反手将门关上,公文包放在办工作上后,他才开口问,“来了怎么都不叫人?”
在办公室关上的大门旁边,站着一个人,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裤,比起以往的衣冠楚楚,显得稍微凌乱和随意了些。
“病好了?”展启天回头看他,“怎么随处跑?”
对方没有说话。
展启天无奈,拿起电话,“我通知玉堂来接你吧。”
“咔哒”一声,大门被锁上。
展启天拿起听筒也发现没有任何的声音,低头一看,就见电话线被扯断了。
“你准备谋杀我么?”放下电话,展启天有些无奈地看眼前缓缓走到沙发边坐下的人,“锦堂?”
坐在沙发上,抬眼看着展启天的,正是白锦堂。
良久,他才开口,“我要知道真相。”
展启天走到一旁倒了杯茶,问,“什么真相?”
“全部。”
“我不太明白。”展启天摇头,“你说具体点。”
白锦堂看着他,突然笑了,“我都记起来了,我只是给你们机会解释而已,不解释,就是说我可以相信我看到的么?”
展启天一愣,最后只得放下了被子,皱眉,“你看到的只是表象,并不能代表全部,更不是所谓的真相。”
“所以你告诉我。”
……
“真相就是,没有真相。”
展启天低声回答,“这个真相永远不被发现,才是最好的结局,直到我们都死去,没有任何人再知道。”
说话间,就听到门口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白锦堂看门口。
“是我的助手。”展启天道,“我的工作性质特殊,如果大白天锁着门,他会怀疑。”
白锦堂冷眼看他,摇头,示意不相信。
“我只是交代他几句,不会跑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么。”说着就要去开门。
白锦堂皱眉,走到门边挡着门。
展启天摇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跟你老子一个德行。”
展启天说这话的时候,白锦堂看到他眼里闪过一阵异样,同时,门背后传来了轻轻的咔哒一声,没被打开。
白锦堂一愣,想回头却见展启天手突然一挥,白锦堂超强的反应能力让他本能地被这一个普通人几乎都不能发现的瞬间引开了注意力,而同时,他脖颈后部,传来一阵刺痛。
展启天皱眉,就见白锦堂眼中闪过了一丝了然,还有意思不解。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展启天想要解释。
然而此时,白锦堂只是缓缓地回头,身后的一个人影却是已模糊,但即便只有一团影子,他也知道那人是谁……
很快,白锦堂失去了意识,展启天伸手扶住,皱眉看身后拿着电击枪的人,“你有病啊!不能用温和一点的方式?这是你儿子!”
白锦堂身后偷袭他的,正是黑着一张脸的白允文。
收起电击枪,白允文无奈,“你以为我想?!温和制服他的方法你倒是教我!”
“你跟我生气干嘛。”展启天脸色也不好看,“我是帮你心疼儿子。”
“呵呵。”
两人正在争吵,门口却传来了一声冷笑。
两人齐齐望出去,就见赵爵双手Сhā兜靠在一旁,问,“好了没有啊?”
展启天将白锦堂交给了白允文,走出去问赵爵,“真的没有风险?”
“哦,那个我不敢保证啊,说不定从此成了疯子,或者痴呆……”
白允文沉下脸色冷眼看他,“那你跟他一起死!”
“哇……”赵爵摇头,“都多少年了,你怎么性子还是那么火爆啊允文,现在义正词严有什么用啊,有本事小时候就救他啊。”
白允文的脸色更白,牙关紧要。
“别吵了。”展启天着急,“接下来怎么办?”
“给我一个房间,这种事情要单独做。”
“不行。”白允文怀疑地看他,“单独相处谁知道你会做什么。”
赵爵一笑,无所谓地说,“那你去叫那只小猫来做吧,这世上就我和他能坐到而已,你二选一啊。”
展启天赶紧摆手,“行了,楼上有空的房间。”
说着,打开电梯门,让几人进去,白允文将白锦堂也带了进去,电梯门关上,上了顶楼。
楼上有空的房间,是休息室,也有床铺,陈设简单但是很干净。“
将人放下之后,赵爵摸摸下巴,问,“是将所有的记忆都抹去?就像小时候一样重头再来?”
“怎么可能!”白允文皱眉,“就把他小时候的记忆都抹去就行了,这几年的保留着。”
“呵。”赵爵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坏笑着道,“你当我是橡皮擦啊,想擦哪儿就擦哪儿?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你没办法?”
“记忆都是从后往前消的。”赵爵微笑,“我看,就把从意大利回来之后的都消去就行了。”
展启天有些为难,“锦堂最幸福的记忆可能也就是这几年了,把公孙那段留下不行么?”
赵爵一笑,“这个有难度啊,也有可能消得不干净,他自己又想起来了。”
……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
“就这么办吧,快点。”白允文说完,转身出去。
“允文!等等”展启天追出去想组织,但是白允文将赵爵的房门关上,拦住展启天,“……这是唯一的方法,你懂的。”
展启天眉头紧皱,“如果一切结束呢?留给锦堂的是什么?前后加起来总共十年的时间,你用什么赔给他?”
白允文不再说话,但是显然主意已定,不会动摇。
展启天叹了口气,颓然站在一旁。
房间里,赵爵看了看大门,啧啧了两声,“唉……真狠心呐。”
说完,他走到了白锦堂的床边,伸手拿出了手机,很快地按了几个按钮,一条短信发出去。
收起手机,盯着床上的白锦堂看了看,赵爵蹲下,压低声音道,“连电击都没法让你失去意识了么?果然是成功品。”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原本应该昏迷的白锦堂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转过脸,看赵爵。
“哼哼。”赵爵单手托着下巴坏笑了起来,“你真坏,有意看他们洋相么?”
白锦堂看了他一会儿,问,“你刚刚给谁发短信?”
“嗯……很有趣的人啊。”赵爵伸出手指戳了戳白锦堂的手背,“我在报复,准备一会儿看好戏。”
“你不给我催眠?”
赵爵笑了,盯着白锦堂,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咱们拉钩?你不说出去,我也不说出去,就像那时候一样,嗯?”
白锦堂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伸手。
“嗯。”赵爵满意点头,跟他拉钩。
“告诉我真相。”白锦堂松开手后,问赵爵。
“嗯。”赵爵托着下巴认真地考虑了起来,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看到的那些东西?”
白锦堂缓缓点了点头。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赵爵道,“在你看到的全部里面,有一样,是大家都想知道的。”
白锦堂皱眉,转脸看赵爵,“是什么?”
赵爵耸耸肩,“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搜寻了你所有的记忆,却没有找到答案。”
白锦堂开始回想。
“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赵爵轻轻摆了摆手,笑道,“我或者那只喵咪告诉你可以想的时候,你才能回忆,特别是碰到某些记忆空白时,千万别强求,如果你不想再一次忘记你家亲爱的的话。”
白锦堂一愣,立刻想起了公孙。
“哎呀……”赵爵笑着道,“这种眼神真叫人嫉妒啊,你们白家两个小的比大的有爱多了,果然说儿子都是像妈妈的么?”
“那些空白是什么?”白锦堂疑惑。
“嗯……”赵爵想了想,“你觉得,藏一串密码,最好的地方是在哪里?”
白锦堂想了想,“自己记住?”
“聪明。”赵爵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将东西藏在人的脑袋里,然后让那人忘记记住了密码这回事,这是最好的保险箱了!”
“我不明白。”白锦堂问,“谁在里面藏了什么?”
“一个很重要的人,藏了一个很重要的密码进去。”赵爵微笑,“有空悄悄告诉那只喵咪吧,他一定会兴奋得全身的毛毛都炸开。”
白锦堂皱眉,“你们不卖关子都会死么?!”
“我们知道的也不多。”赵爵站了起来,看了看手表,“差不多了,我们说好了的,你一会儿可别拆我的台啊。”
白锦堂脸色稍微缓和了下,问,“最后一个问题。”
“嗯?”赵爵看手表,催促他快问。
“当年,他为什么那么做?”
“他?”赵爵笑问,“你说允文?”
白锦堂点头。
赵爵笑着凑过去,“不告诉你!”
白锦堂皱眉,赵爵低笑,“你自己慢慢想吧。”
说话间,就听门外传来了“叮”一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
赵爵脸上一阵兴奋,“来了来了,有好戏看了!”
门外,冲出电梯的正是白玉堂和展昭。
他俩其实后来就一直没睡着,焦急地等着,刚刚展昭收到了一条短信,让他们来他爸爸办公室的顶楼,于是两人飞快地赶来了。
白允文和展启天看到了两人,脸色也是一变,都暗地里骂了赵爵——那个混蛋,唯恐天下不乱!
“大哥呢!”白玉堂走过去问。
白允文皱眉,“回去,这儿没你们的事。”
白玉堂脸色不善,头一次违抗白允文的命令,展昭看向白允文所站着的地方,后面是一扇紧闭的房间门,门牌号显示的就是赵爵告诉他的那个号码。
和白玉堂交换了一个眼色,展昭问展启天和白允文,“爸爸,白叔叔,大哥是不是在里面。”
两人都说不上话来。
白玉堂要进屋,白允文拦住,“站住。”
话音刚落,就见大门缓缓打开。
展昭和白玉堂抬起头,只见赵爵表缓缓地走了出来,对两人微笑。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就见房间里面,白锦堂一脸茫然地坐在床上。
“大哥!”白玉堂冲了进去,白允文想拦都没拦住。
赵爵一挑眉,“我走了。”转回身,和展昭打了个照面。
展昭看了一眼房间里的白锦堂,有些怀疑地看赵爵。
赵爵给了他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走了。
白玉堂进屋到白锦堂身边,“大哥,你怎么样?”
白锦堂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摇头,“这里是哪里?”
白玉堂脸色变了变,缓和了一下,才道,“大哥……回去吧,公孙等你呢。”
白锦堂依然疑惑,“公孙?”
白玉堂瞬间脸色苍白,展昭在门口看得清楚,双眉微皱,就见白玉堂站起身,回头看门口的白允文。
展昭吓了一跳,头一回看到白玉堂这种眼神。
白允文也受不了了,转身要走。
“你别走,你凭什么这么做……”
“玉堂!”白锦堂拉住白玉堂,问,“怎么了?”
“大哥……”
白玉堂急又上火,就觉得脑袋嗡嗡直响,展启天赶紧拉着脸色难看的白允文,“走吧。”
白允文被拉走,临走时,就听展昭问,“这样真的是好的选择么?”
展启天将白允文推进了电梯里,回头说,“别这么说,你日后会了解的。”
……
“别走!把话说清楚!”房里,白玉堂想要出去拦住众人,但是白锦堂抓着他的胳膊往回一拽。
“大哥……”
白玉堂想让白锦堂别拉着他,却对上了白锦堂的双眼,那眼神,白玉堂一顿……
“你,没……”
白玉堂话刚到嗓子眼,白锦堂就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
白玉堂愣住。
门口,电梯“叮”一声关上,白允文和展启天离去。
展昭走了进来,靠在门口问,“装的?”
白锦堂从床上起来,整理了一下袖子,“不像么?”
“嗯,基本上没什么破绽。”展昭耸耸肩,“赵爵想要干嘛?”
“看好戏吧。”白锦堂不紧不慢地回答。
“果然。”
“回去吧。”白锦堂出门。
展昭要跟出去,就见白玉堂站在原地不动,皱眉低头。
“玉堂?”
“嗯?”
“走了。”展昭拉起他的手往外走,到了停车场,载着白锦堂回了别墅。
“你们先进去吧。”到了别墅门口,白锦堂对白玉堂和展昭道,“帮我把公孙叫出来。”
“你们要出门?”白玉堂似乎不放心。
“我记忆恢复了。”白锦堂一笑。
展昭和白玉堂无奈,只好回去,叫了公孙。
公孙跑出门,就见白锦堂站在车边,对他微笑。
“没事么?”公孙赶紧上下打量他。
“没事。”白锦堂嘴里叼着烟摇了摇头,拉他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那你记忆……”
话梅说完,白锦堂借着给他系安全带的动作,按不住吻了上去。
……
展昭回了别墅后,一转眼却没了白玉堂。
“玉堂呢?”
“好像往后面去了。”阳阳指了指后头的院子。
展昭赶紧往后走,果然,就见白玉堂站在后院的花房里。
着花房是之前马欣她们几个女孩子一起弄的,在里头培育了很多精良的花卉,郁金香、蓝玫瑰、百合……都是些好看的品种。
阳光透过玻璃洒下来,白玉堂穿着一身白,站在一个花架旁想着心思……展昭轻轻一扬眉,心说,若不是眉宇间的那一丝愁容,还真是白马王子得一塌糊涂啊。
走过去,靠近,展昭伸手拨弄了一下阳光下泛着浅棕色光辉的黑发,问他,“刚刚,是不是大哥跟你说了什么?”
白玉堂将漫无目的望着远方的视线拉了回来,与展昭对视,点了点头,“嗯。”
展昭稍稍歪过头,等着他继续说。
白玉堂刚想开口,展昭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嘴唇,笑道,“让我猜猜……嗯,当年开枪打他的人,并不是赵爵,是不是?”
白玉堂吃惊,“你怎么知道?”
“你看赵爵神气得都快飞起来了,就知道必然是出了什么乱子……那开枪打大哥的人是谁?”
白玉堂扶着额头,“你也说了,出了很大乱子!”
“哦,,明白了。”展昭点点头有些无奈地问,“你爸爸?”
“嗯。”
“大哥当时还小,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你爸爸虽然固执又总黑着脸,但他不是坏人。”展昭说着,拍拍白玉堂的胳膊,“大哥还说了什么?”
白玉堂沉默了一会儿,“大哥说,他脑袋里有一个秘密,一个连赵爵都找不到的秘密。”
“哦……”展昭突然醒悟了过来,“我明白为什么赵爵当年要封存大哥的记忆了!”
白玉堂一笑,“有一把锁,自己打不开,又不想让别人拿走里头的东西,所以再加一把属于自己的锁。”
展昭笑,“嗯哼,的确像他会做的事情。
“可是现在第二道锁已经解开了。”白玉堂道,“意味着……”
“有第一把锁钥匙的人,随时会出现。”展昭微笑,“当然,如果还活着的话。”
幽灵凶手 27 娃娃和古怪标志
“唉……”展昭往床铺上一躺,“好累啊……好困。”
白玉堂坐在他身边,始终是担心,“猫儿,大哥真的没事了吧?”
“放心好了。”展昭扭扭脖子选择了一个舒服些的角度,打了个哈欠点头,“除了被锁那一部分记忆之外,其他的都已经复原了,人应该也没有原来那么暴戾和容易失控,不过最好不要碰触那个记忆禁区,不然可能会引发某些痛苦,毕竟那人不像赵爵似的,采用温和的手段。”
白玉堂叹了口气,“究竟是谁那么做……”
这时候,小狮子蹭上了床铺来,大概几天没和展昭碰面了想得慌,上前先一顿乱蹭,嘴里咕噜咕噜不知道叫唤着什么。
展昭伸手揉它肚子,“面面……”
白玉堂皱眉,“什么时候又改叫面面了?前阵子不是在叫饼饼?”
“因为前阵子它喜欢吃蛋饼,但是最近你没发现么,它喜欢吃你做的意大利面。”
白玉堂望天叹了口气,也仰天倒下,靠在展昭身边。
他刚躺下,肚子上就一沉,白玉堂一看,发现是鲁班跳了上来。
白玉堂双手撑在脑后,看着它,虽然苗条了不少,但始终还是只可爱的胖猫,“鲁班,你的重量实在不是猫应该有的啊……”
“喵呜。”里斯本在白玉堂胸前打起滚来,它最近很敏感,尤其不喜欢听胖这个词。
“莉莉娅呢?”展昭伸手捏了捏鲁班的耳朵。
鲁班趴在白玉堂胸口舔自己的爪子。
“大概在陪小易吧。”白玉堂轻轻摸鲁班的毛,“小易好像很疼莉莉娅。”
“嗯。”展昭想了想,“的确啊,据说猫科动物是比较注意异性相吸的,莉莉娅是小美人,当然会被小易吸引么,小易很可爱。”
“这倒是。”白玉堂笑着点了点展昭的眉心,“猫儿,小时那会儿是没染头发的,不然给你染成金发,效果肯定和小易一样。”
“你说你自己吧。”展昭翻了个身,戳戳白玉堂的腮帮子。
两人正在对视,就有人轻轻敲门。
抬眼往外望,就见小易探头进来,果然,手中抱着莉莉娅。
展昭和白玉堂看他,笑问,“小易,怎么了?”
“我有事情想说。”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白玉堂站起来,将他从门外拉了进来,关上门,展昭对他招招手,小易就走过来了。
“说什么?”展昭很温和地问小易。
“嗯……”小易抱着莉莉娅坐在床边,“是关于,之前要害我爸爸的那个人。”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白玉堂问,“是关于梁雁的?”
“嗯。”小易盘腿坐好,似乎有些怯生生的。
展昭瞪了白玉堂一眼——别那么凶!
白玉堂望天——我哪儿有凶啊?
展昭回过头对着小易笑眯眯,将小狮子和里斯本都揪过来放到他身边,好让他别那么紧张,问,“你怎么知道的?”
小易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来,交给展昭和白玉堂。
展昭接过来看,就见那是一个手制的小娃娃,纯手工缝的,看起来很古老了,像是一只小猪,很小,可以捏在手心里头,类似于钥匙扣挂坠的大小,不算精致。
“这是什么?”展昭问小易。
“那个人给我的。”小易说。
“梁雁?”白玉堂也是一愣,蹲下问他。
“嗯。”小易搂住莉莉娅,点点头,展昭再瞪白玉堂——微笑啊微笑!
白玉堂尴尬,尽量用温和地表情看着小易,问,“小易,这娃娃,是梁雁给你的?”
小易点了点头,说,“嗯,我后来,看到他的照片了,才知道那个人,才是害爸爸的人,他来学校找过我的。”
“他来找你的时候,你多大啊?”展昭问。
“就去年吧……嗯,新年的时候。”
……
小易的回答让展昭和白玉堂张大了嘴巴,“什么?!”
“你是说,他去年找过你?!”白玉堂翻下床找来了资料里头梁雁的照片,递给小易看,“你确定是他?!”
“嗯。”小易点头,“就是啊。”
展昭和白玉堂此时的表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猫儿……”
“嗯?”
“他不是应该死了么?!”白玉堂正色问展昭,“怎么会……”
展昭也猛摇头,这案子本来就跟幽灵多多少少扯着些关系,如今更是匪夷所思。
“小易,你确定是这个人么?他有没有说他的名字?”
小易摇头,“这倒是没有,他就问我是不是秦易。”
“嗯,然后呢?”
“然后他就给了我这个玩具。”秦易说,“他说,这是对爸爸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那你怎么不给你爸爸呢?”白玉堂问
“那万一有危险呢。”小易摇头。
展昭和白玉堂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所以给他们么,好护短的小孩。
“怎么不给赵爵?”展昭疑惑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好人呀。”小易嘟囔了一句,“爸爸说,不可以相信陌生人的,不过昨天爸爸说,你们是可以信任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点头,小孩子不错啊,和阳阳一样,又一个二十四孝宝宝。
白玉堂接过那个小布偶捏了捏,又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发现里面似乎有东西。
展昭拿过来,问小易,“我们可以拆开么?”
小易眨眨眼。
“放心,我们看看里面有什么,之后再让欣欣姐姐给你缝上。”
“嗯,好!”小易点头。
展昭拿来了剪刀,白玉堂接了过来,展昭皱眉似乎要自己动手,白玉堂一脸鄙视地看他——你动手能力几乎为零还想干嘛?小心戳了手指头!
展昭只好郁闷地将东西都交给白玉堂。
白玉堂捏了捏里头,发现里面有一个硬物,硬币大小薄薄一片——或者说,就是个硬币?
“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性?”展昭凑过去看。
“应该不会吧。”白玉堂琢磨了一下,“会有一年多还没爆炸的炸弹么?”
“要不然……找秦鸥来看一眼?”
“不行,要没有危险了才能给爸爸看!”秦易立刻皱起了眉头。
展昭和白玉堂无奈,好偏心!
玩笑归玩笑,白玉堂还是动手,小心翼翼地将封着布偶的线拆开,里头有一些碎布头,看起来也是有些年头了,就跟小时候家里用的碎布拖把似的。
展昭接过这些填充物看了看,道,“不会是一年前做的,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嗯。”白玉堂将里头掏空后,发现中间有一块银色的金属,薄薄一片,果然类似一枚硬币。
白玉堂拿着那东西在手上掂掂分量,道,“嗯……很沉啊,应该是锡的。”
“上面有图案。”展昭说着,伸手过去指了指其中的一面。
“这是什么?”白玉堂有些不太明白,一个古怪线条绕成的不规则图,还有一串数字。
“嗯……”展昭摸摸下巴,“数字……”
“反面海有个图案。”白玉堂将那锡片翻了过来,就见后面有一个标志,那标志很古怪,是一只古怪的鸟,下面一颗六芒星。
“六芒星。”展昭微微皱眉,“六芒星的象征意义很多,普遍的两种,一说是源自古印度古代宗教,象征男女交合的力量统一。另外众所周知,犹太教的标志,圣洁不可玷污。应该不会是后一种意义,犹太教断然不会让一只怪鸟凌驾于他们圣洁的六芒星之上。”
“还有么?”白玉堂问。
“嗯……还有就是召唤恶魔了吧,因为它象征双性的结合……所以和五角星一样用途非常广泛,很多邪教都用它来做标志。”
“只有邪教用啊?”
“因为男女双修么。”展昭道,“那个藏传佛学里头的秘宗欢喜佛,造型不也像是一个六角形么?
“……”白玉堂沉默了一会儿,拉展昭。
“干嘛?”展昭不解。
“咱俩摆摆那姿势,看像不像的……”
“去。”展昭瞪了白玉堂一眼,看了看一旁的小易——小孩儿在这儿呢!
白玉堂耸耸肩,不闹了,又问“那这只是什么鸟?老鹰不像老鹰、秃鹫不像秃鹫的……是什么品种?”
“嗯……这方面我就不如驰驰关了,他比较喜欢自然和地理的东西,看很多这方面的书。”展昭想着,问,“驰驰呢?还在看书么?”
“嗯,还在研究魔鬼啊、邪教之类的东西,不刚刚还说要疯了么。”白玉堂也颇有些无奈。
展昭琢磨了一下,掏出电话来,拨通…
不一会儿,白驰就捧着本厚厚的书到了门口,脸上无精打采的。
“……驰驰,怎么这么憔悴啊?”白玉堂笑问。
白驰有苦难言,这几天赵祯修养好了,晚上就疯闹,他又一直在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总是睡不着,睡不着了就往赵祯那儿凑呗……结果当然就被吃掉了。于是他白天担惊受怕,晚上还要接受赵祯的疯癫胡闹,身心具疲啊。
“什么事啊。”白驰走进去,靠在床上,拉过小易摸了摸他头发。白驰特别喜欢小孩子,正和赵祯商量着领养的事呢。他特别羡慕安吉丽娜朱莉那样的,能领养世界各地的孩子,在家里弄个小联合国,那多有意思?以赵祯的财力也是可以办到的。
只是赵祯死活不答应,倒也不是说没爱心,只是二人世界还没享受够呢,不到四十岁别想!于是白驰原先把泛滥的爱给小动物们,现在就给阳阳和小易。
“驰驰,这是什么鸟啊?”展昭问。
白驰接过硬币来看了看,一愣,“啊!”
“怎么了?”展昭和白玉堂问他。
“这个是麝雉啊。”白驰说着,跑回房间,捧来了一本超级厚的百科全书来。
阳阳也凑过来看热闹了,爬上床和小易坐在一起。
就见白驰将百科全书打开,翻到某一页摆在展昭和白玉堂面前,道,“你们看!这就是麝雉,生活在南美洲丛林中的,非常少见,它们和鸭子差不多,很善于游泳不善于飞行。”
白玉堂盯着那只身子肥头小的山鸡看了半天,“真丑。
“就是啊。”展昭也点头,“身材比例严重失调!”
阳阳和小易也赞成,小易指着图片说,“像鸡哦,肚子好胖。”
“你们嫑这样说它啊!”白驰急了,赶紧道,“麝雉不是一般的鸟类,它是史前动物,是现存世界上最原始的鸟类了!”
“这么大来头啊……”白玉堂摸了摸下巴,对展昭道,“除了熊猫之外,我又多了一种怀疑的动物了……”
“熊猫怎么了?!”小易和阳阳一起转回头认真看白玉堂,“熊猫很可爱!”
白玉堂有些无奈,道,“不是……关键是,你看它那么胖、那么笨还那么挑食,生个孩子个子那么小还生半天,好不容易生了两个只能养活一个,带带孩子还会不小心把孩子压死……怎么会活了那么久?”
小易和洋洋对视了一眼,认真反驳,“才没有,熊猫很聪明的!”
白玉堂无奈投向,“是啊是啊,是我不好,我不该怀疑它们。”
两个小孩才放过他。
“这种麝雉有什么特别之处么?”展昭问白驰,“比如说什么象征意义?”
“象征意义啊……没什么特别的啊。”白驰摇摇头,“这种动物也不像鹰啊雕啊之类的那么凶悍神奇气,说白了只是长着古怪长毛会游泳的山鸡而已……”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点头,“形容得贴切啊!”
白驰干笑了两声,“哦……对了,不过麝雉的生活习性挺古怪的,起码在鸟类里面算罕见的。”
“什么生活习惯?”
“就是……它们是群居的,而且以家庭为单位,一般一个家庭由十几只麝雉共同组成。”
展昭和白玉堂都皱了皱眉。
“啧……”展昭摇头,“这种家庭习性不能代表什么啊,也不是那种邪乎的意义……还有这个图和数字……。”
“猫儿。”白玉堂站起来,问,“还困不困了?”
展昭摇头,“早就醒觉了。”
“咱们回SCI开个会吧,案子你有些头绪了吧?”
“嗯。”展昭也站起来,“的确,这次的案子里头掺杂了太多的干扰因素,因此原本简单的被复杂化了,要把不相干的剥离开来,咱们回去整理整理。”
“好。”白玉堂换了身衣服,给SCI众人发信息,全体到办公室集合。
说完,两人就一同走了,白驰也坐不住了,就跟去,赵祯自然屁颠颠带着更屁颠颠的里斯本跟上。
……
公孙坐在白锦堂车里,偷眼看他,问,“你记忆真的回复了?”
白锦堂点点头,“嗯,算吧。”
“什么叫算吧?”公孙问他,“你说明白了。”
此时,车子正好经过地铁口,白锦堂微微一笑,“还记得这个地铁么?”
公孙一愣,就听白锦堂低声说,“我可记得,总共三站路,终身难忘啊……”
公孙耳朵有些红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过好在……是终于记起来了。
“那……小时候的呢?”公孙总觉得白锦堂似乎心中有事,就追问了一句。
“他们只能让我记起现在这部分的,如果记得多了恐怕还会有麻烦。”白锦堂无奈地一笑,“有机会再慢慢跟你说。”
“嗯。”公孙点头,释然道,“其实原本你记起来多少也无所谓,这几年别忘就行了!”
白锦堂早知道公孙会如此说,果然是他看中的人。
“对了。”公孙之前的疲态一扫而光,显得开心了不少,问,“咱们去哪儿?”
“我还欠你一份礼物呢。”白锦堂将车子停了下,伸手轻轻抬起公孙下巴,“现在给你……”
幽灵凶手 28 浪漫礼物的提示
白锦堂的车子停下的时候,公孙环顾四周,眼前的景象有些熟悉—— 一边是马路,一边正是上次白锦堂和他遇袭时,被的士撞坏了的小餐馆。
“到了。”白锦堂打开车门,拉着公孙出来。
公孙跟着他下车,对这家餐馆显然还有些阴影。
“没事,已经都排查过了。”白锦堂拉着公孙往里头,“附近也有小丁他们安排的保镖暗中保护,不会有事的。
公孙最终点了点头,拉着白锦堂的手,跟他一起走进了那个被黄线封着的,对他来说犹如噩梦一样再不想进入的小餐馆……
餐馆里头还是一片凌乱,因为警方的案子还没有最终侦破,而白锦堂又受伤一直没空处理,所以现在还是保持着那天混乱的样子。
公孙好奇,问白锦堂,“礼物就藏在这里了么?”
“嗯,本来那天想拿给你的。”白锦堂点点头,带着他绕开桌椅往里走。
而公孙则是踩着废墟边下意识地回头看外面的马路,生怕又有什么车子闯进来。白锦堂见他紧张,也有些无奈……最近突然发生了很多事情,公孙一直照顾他根本没休息过,神经高度紧绷就会造成这样焦虑的样子,得让他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走到了餐馆的尽头,前方就只剩下了一个吧台。
白锦堂走过去,伸手摸索了一下,从吧台里面拿出了一个盒子来……这盒子很像一个小棺材的形状,用精致的牛皮纸包着。
“哦……”公孙明白了,原来白锦堂准备送酒给他,不用问,肯定价格不菲了。
可是转念一想觉得又不大对,因为那天晚上白锦堂让他喝的酒就已经很好了……干嘛还特意送酒?结婚纪念日对他们意义重大的,白锦堂应该会送些更有趣的东西吧?
公孙正在纳闷,白锦堂看他,“打开看看?”
点点头,公孙将那纸盒子拆开……就见里头有一个精致的黑色木盒,上面雕刻着哥特式的花纹,中间有他喜欢的十字架章纹。
有些好奇地看白锦堂,白锦堂只是示意他,继续拆开看。
公孙就将盒子打开了,里头还有一层布……布包裹着的一个坚硬的东西,应该不是酒,因为重量不一样。
将东西放到了桌上,公孙小心翼翼褪下了那个布包……只见里面是一个袖珍小棺材……或者说,更像是棺材做的镜子,可以照出他和白锦堂来,异常精致。
“诶?!”公孙觉得奇怪,“送镜子?有什么特殊含义么?”说着,拿起来看了看,皱鼻子,“还是棺材形状的哦,你想真想把咱俩装一个坟里?”
白锦堂忍不住笑了起来,低声道,“你再仔细看看。”
公孙不解,伸手,轻轻地摸了摸那面镜子的镜面……忽然……
那镜子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产生了变化,慢慢地,变成了透明的……成了一口真正的水晶棺材,棺材里头,对卧着两具袖珍的水晶白骨。,精美绝伦惟妙惟肖,连最细微的手指都是清清楚楚,手指握在一起,左手的无名指上,还有一样的指环。
公孙吃惊地张大了嘴,就听白锦堂道,“按照我们的全身透骨架等比缩小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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