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卡米正要踏入小河时,朗加的叫声阻止了他。
离下游处约有50步远的朗加向这边跑,他手里还挥舞着一样东西。
不一会儿,他便将这样东西交到约翰·科特手中。
这是一把没有钥匙、已经生了锈的铁锁。铁锁已经不能再用了。
“肯定不是刚果或其他的游牧部落,因为他们还不知道怎样使用现代锁!……”马克斯·于贝尔说道,“肯定是一些白人乘坐这只木筏一直到了这条河的拐弯处……”
“而这些白人已经走远,永远不会再回来了!”约翰·科特补充道。
这个结论是正确的。生锈的锁和破败不堪的木筏都表明,自从人们将锁丢掉并将木筏弃置在这个小湾边以后,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年了。
从这两个既符合逻辑又无可辩驳的事实中不难得出两个推论。因此,当约翰·科特提出这两个推论时,马克斯·于贝尔和卡米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1、一些不是土著的探险者或旅行家曾经从大森林的北面或南面乘坐木筏来过这片空地。
2、这些探险者或旅行家为了某种原因将他们的木筏弃置在这里,以便考察座落在河右岸的这片森林。
可无论如何,这些人中一个再次出现过。自从约翰·科特和马克斯·于贝尔住在刚果以来,他们谁也不记得曾经听说过这样的探险。
如果这算不得非比寻常的事件,那么至少也该算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了。看来马克斯·于贝尔是没有希望荣幸地成为第一个探险这片大森林的人了。大家原先曾错误地认为从来没有人穿越过这片森林呢。
卡米对这个孰先孰后的问题漠不关心,他此时正仔细地检查着木筏的厚薄木板。那些厚木板质地还不错,而那些薄的则深受恶劣气候的影响,其中的三、四块必须更换才行。总之,重新开始建造一个新木筏是毫无必要的。他们只需做些修补工作即可。卡米和他的同伴们又惊又喜,这只能够带他们到两河交汇处的水上运载工具,今后将归他们所有了。
当卡米检查木筏时,约翰·科特和马克斯·于贝尔这两个好朋友针对白人是否来过这里探险一事交换了意见:
“没错,”约翰·科特重复道,“那些白人肯定已经来过这条河流的上游地区——是白人,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这只由粗大的树干做成的木筏却可能出自土著之手,就算是吧……可是,这里还有锁……”
“这锁很能说明问题…还不算我们以后可能会发现的其他物件……”马克斯·于贝尔说。
“还会有其他东西……马克斯?……”
“噢!约翰,我们还有可能发现一些宿营的迹象,当然不是在这里,因为我们刚刚过夜的这个岩洞看起来从未被人当作栖身之地用过。我敢肯定,我们是至今唯一在这个岩洞里住过的人……”
“这是显而易见的,我亲爱的马克斯。我们一起去河流的拐弯处看看吧……”
“很明显,空地将一直延伸到那里,可是,如果更远处还会有空地,我也不会惊奇的……”
“卡米?”约翰·科特叫了一声。
卡米重新来到两个朋友身边。
“这只木筏怎么样?……”约翰·科特问道。
“花不了多少气力我们就能将它修好……我去搬些用得上的木材来。”
“在我们开始干活之前,“马克斯·于贝尔建议道,“让我们沿着河岸往下走走吧。说不准也许我们能捡到一些器皿,也许上面的商标能注明其产地……这也许能补全我们仅有的那几件厨房用具呢!……我们只有一个葫芦,甚至没有一只茶杯,也没有一个烧水
壶……”
“我亲爱的马克斯,你是不是希望找到一处为过路的行人准备好餐具的桌子和一间配膳室啊?……”
“我什么也不希望,我亲爱的约翰。但这事的确挺费解的……让我们试着为此想出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吧。”
“好吧,马克斯。——卡米,我们走远一公里不会有什么不便吧?……”
“只要别超过河流拐弯处就行,”卡米回答,“既然我们能坐船航行,那么就没有必要走冤枉路……”
“好的,卡米,”约翰·科特应道,“当河水载着我们的木筏航行时,我们就会观察到在两岸是否有宿营的痕迹了。”
他们3个人和朗加一起沿着高地行走。高地就好像是隔在河流与沼泽地之间的天然大坝一样。
他们一边走一边低头不停地在脚下寻找着人的足印或是被丢在地上的某件物品。
尽管他们将高地上下都仔细寻找了一遍,可他们什么也没发现。没有一处能够显示出有人路过或是歇息的迹象。当卡米和同伴们走到第一排树林时,一群猴子尖叫着向他们打招呼。这些4手动物对于人类的出现并未表露出过多的惊讶。不过,看到他们到来,猴子们还是逃开了。有一些属于猿互目的家伙仍在树枝间嬉戏蹦跳,对此我们不该感到惊奇。这是些狒狒和山魈,它们在体态上很像大猩猩、黑猩猩和猩猩。与非洲所有的猴子一样,它们的尾巴也都很短,大概尾巴这种装饰物都留给它们美洲和亚洲的同类了吧。
“无论如何,”约翰·科特在观察后说道:“也不可能是这些猴子建造了木筏,虽然它们很聪明,可它们毕竟还没有聪明到会使用铁锁的地步……”
“据我所知,他们也不会使用笼子……”马克斯·于贝尔说道。
“笼子?……”约翰·科特叫了起来,“马克斯,你怎么会想到谈起笼子呢?……?”
“这是因为我好像辨认出……在矮树丛中……离岸边大约有20多步的距离……有个建筑物……”
“是像蜂窝那样的蚂蚁窝吧,正如非洲蚂蚁建造的那样……”约翰·科特说。
“不,马克斯先生没有搞错,”卡米证实说,“就在那儿……没错……就好像是建在两株含羞草下的一座小木棚,正面还有金属网格……”
“是笼子还是小窝棚,”马克斯·于贝尔,“让我们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吧……”
“咱们得小心点儿,”卡米说,“咱们在大树的掩映下行进吧
……”
“我们怕什么?……”马克斯·于贝尔接着又说道。根据惯例,现在的马克斯正受到好奇与焦急的双重驱使。
另外,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荒凉,他们只能听到鸟儿的鸣叫和逃窜猴子的尖叫声。在这片空地的边缘处不出有丝毫以前的或是最近的宿营痕迹。河面上除了水流夹带的大量草丛以外什么也没有。在另一端,也是这样一片荒凉与孤寂的景象。他们快速沿着高地又走了100步,在这里,高地沿着水流的方向也拐了个弯,沼泽地一直延伸到此处。在更加茂密的树林中,地势渐高,土质渐干。
现在,他们可以看到那个奇怪建筑物的四分之三全貌了。它建在几株含羞草中,倾斜的屋顶上覆盖着黄|色的茅草。这个建筑物之所以看起来像个笼子,是因为外围的那些栅栏,更确切地是建筑物门前的那个金属网格,就好像动物园中将动物与游客隔离的铁丝网一样。
栅栏上开有一个门——这个门此时正开着。
可是笼子里却是空无一人。
马克斯·于贝尔确定屋内无人后,便第一个闯了进去。
屋里还有几件器皿:一个保存较好的锅,一个金属壶,一只茶杯,3、4个破瓶子,一床虫蛀过的羊毛毯,几块破布,一把生了锈的斧子,一个烂得差不多、已经无从辨认出制造商名字的眼镜盒。
在屋子的角落里还有一个盖得很严的铜盒,里面肯定藏了什么东西。
马克斯·于贝尔将盒子拾起来并试着将它打开,但没能成功。由于氧化作用,铜盒与盖子已经粘在一起了。得借用刀子Сhā在盖子上的缝隙里才能撬开盒子。
盒子里装着一本保存得很好的笔记本,在笔记本的封皮上印着这样两个词,马克斯·于贝尔大声读了出来:
庄森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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