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欲擒故纵
有了腾简屯长的情报,强梁王立刻派兵增援烈焰河和豆家湾,可是没想到,最先对强梁发起了正面冲突的,却是伯奇。
就在强梁王派兵的当天,先是位于强梁与伯奇边境的一个无名小村庄被一伙陌族人偷袭,接着强梁守军连夜追击,中了伯奇的埋伏,近千兵马全军覆没。
伯奇地处西南,九国之中,距以陌族为主的蛊、疫、寄生三个部落最近,自古就是中原翊族与陌族的杂居之地。伯奇人也大多是两族联姻的后代。
三天后消息传到强梁城,强梁王正跟留守都城的几位将领商量:是否趁还未被三国围困,及早派人离开强梁去到其他国部寻找盟友。
“哼!刀果阿满这老色鬼,平日里干枯矮小、形容猥琐一副窝囊相,今天倒会了先发制人。若能除掉叛贼楚烈,定将穷奇人打回部落!”强梁王盯着标注了陌族人活动范围的地图,眉头紧紧皱到一处,眼中全是不屑。
刀果阿满就是伯奇王。伯奇王**出名,每次参加天地祭典也不闲着,总要成群的美女相随。虽然强梁近些年来不参加天地祭典,伯奇王除了**其它时候也都行事低调,甚至有些神秘,但毕竟彼此相邻,王室贵族间偶有走动。强梁王一向看不起伯奇王,更是从心底里认为雄伯宫变,穷奇跟腾简一样,是惮于错断、甲作,充当爪牙罢了,还不怎么锋利。
“列位对伯奇的挑衅,有什么看法?”强梁王看着座下的文武大臣。
“主上。”第一个张口的是北伏,“老臣以为,西南边境虽有天险,人烟稀少多为高山密林,也并非要地,但伯奇欺人太甚,应该立刻下令,调集寻阳、落城两地守军前往增援。”
北伏旁边坐着强梁王的弟弟,宁远侯昔远。听完北伏的话,他摸摸胡子,“我觉得大司徒说的没错。是该给伯奇王点颜色。而且过了咸治山就是尽城,尽城是伯奇北境最重要的郡城,尽城受到威胁,伯奇必就近调兵,届时可解三国之围。”
“长庚怎么想?”强梁王的目光转向心腹之一,金将军蒙长庚。
蒙长庚少年扬名,未足而立被封金将军,智勇双全乃强梁名将。昔壬还是太子时,两人关系就非同一般。
看强梁王看着自己,蒙长庚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盯着地图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末将以为,这是伯奇的声东击西之计,错断、腾简以及伯奇的三国联军如今集齐烈焰河畔与豆家湾。虽然主上已经派兵前往,但烈焰河距我们最近,联军意在都城自不必说,而豆家湾自古为我强梁要地。故当下之际,不仅不能增兵西南,反而应该继续将西南的守军调往豆家湾支援。若豆家湾无险,再继续北上强梁城。”
强梁王点点头,显然是觉得蒙长庚的话更有道理。不过他没有马上表示肯定,而是又去看另一个他比较信任的人,司士车昇。
车昇也一直在看地图,“金将军说的没错,伯奇是想我们北兵南调,借伯奇人更熟悉的高山密林作掩护拖住我强梁兵马,以保全烈焰河错断王的实力。错断大军来此毕竟长途跋涉,无法长。依臣之见,不如将计就计。”
“哦?怎么将计就计。”强梁王的身体探出座椅。
“三天前不是抓到几个腾简带甲吗?先放出假消息,说主上往西南边境调集了大批守军。再找个合适的时机让那几个腾简人‘逃走’。很快消息就会传到敌军那边。刚才侯爷说的没错,过了咸治山有尽城,即便是他们的诡计,想必伯奇王也不敢大意,这样就可以首先分散伯奇的兵力。到时候我强梁大军出其不意出现在烈焰河,错断王必定阵脚大乱。只要错断撤军,腾简、伯奇不足为惧。”
强梁王脸上露出了笑容,靠回座椅刚要下令。殿外一个内侍跌跌撞撞跑进来,“主上!大事不好!”
所有人都看向内侍。这内侍本是强梁王身边的,之前救了月上青的儿子月弦,强梁王就派了他过去照顾。
内侍跪到在地,“月……月弦公子,留了封信,不见了!”
原来,那天那个寄生部打扮的夫人说她可以试试救醒强梁王,但是要先见一个人。她要见的,正是月弦。
见到月弦后她说要单独跟月弦说几句话,北伏找了人在屋外看守。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妇人走出房间说可以去救强梁王了。本来就是寄人篱下的落魄公子,当时所有的人又都在急着等王醒来,很多文武大臣聚在昭晖殿多日,没人顾得上问月弦那妇人为什么要见他跟他说了什么。
强梁王醒了,妇人就不见踪影。紧接着战事紧急,没人还有心思顾及其他,直到今天有人给月弦送饭,很久无人应门。开始负责服侍他的以为只是公子年少,身体有所恢复,在屋里呆不住,跑出去闲逛了。可是眼看着将要日落西山,还是不见月弦踪影,他们才着起急,冲进内寝,发现了月弦留下的字条。
仔细回忆,几天下来,除了那个妇人要见月弦有些古怪,再想不出其他异样,于是所有人一致认为:月弦离开跟妇人有关。
强梁王让人把月弦的信拿给他。上面只一句话:强梁救命之恩若得相报,必赴汤蹈火肝脑涂地。月弦上。建酉,癸亥。
把字条揉成一团,强梁王叫来宫中禁军,命中郎将山行立刻领禁军三百前往寄生部,务必追回月弦,并尽量打探跟神秘妇人相关的消息。
蒙长庚想要起身阻拦,被车昇按住了。
大敌当前,不该随便派大将离开都城,何况是禁军首领。可就像当时所有人都反对强梁在这个时候与错断作对到雄伯救人,强梁王有他的固执,不会有任何结果。车昇知道:强梁王跟月上青交情匪浅,对于二十五年前两人战场上那场恩断义绝的厮杀更是耿耿于怀。他始终认为是自己害月上青国破家亡。所以能不能找到月弦,找到他又有多大意义,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他是月上青现在存活于世的唯一血脉。有月弦,再见月上青,昔壬心里的愧疚也许会少一些。
从明、黄三宝一行九人,被关在了强梁城廷尉狱。
这天夜里,两个佯装喝醉的狱卒,先是“无意中”透露了强梁王已经调兵西南的假消息,接着其中一个又“不慎”跌倒在牢门外,被一直伺机逃走的黄三宝隔着铁栏扼住咽喉,最后他的同伴不得不交出钥匙。于是这一队腾简带甲打昏那两名狱卒后“顺利”逃出了廷尉狱大牢。
一直跑到快天亮,路上屯长不允许任何人休息,说是要尽快赶到豆家湾报信,能立下大功一件。还说要是自己升任五百主,就让除了从明和黄三宝的其他人,都当他手下的屯长。
从明心里冷笑:这么小心眼儿的“五百主”,鬼才愿意给你做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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