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牛­肉­、毛肚及一些不知名的鲜腥味。我和鸿燕在这八人大桌上像吃西式烛光晚餐那样相对而坐。

鸿燕将菜单铺在桌上曲指弹给我，叫我想吃什么别客气随便点。

我极快的瞥了眼发现菜价贵得吓人便点了个拍黄瓜和蕨根粉，“我就爱吃这两样，好了，你看下你爱吃什么再点点吧。”

“大冬天的，怎么尽点些凉菜呀！”鸿燕瞪了我一眼，指着菜谱对服务员说：“这个，这个，这些都给我来一份。”

服务员喜滋滋的，“好的，先生、小姐请稍等。”使我怏怏不乐，觉得自己被宰了，还笑着帮人数钱。

我将椅子移到鸿燕旁，小声说对她说：“太贵了，我们还是换家吃吧。”

“行，那我们走吧。”鸿燕站起来说。

“不先把菜退了吗？”

“没事，我去把帐接了，我们换个地吃。”

“那算了吧，不吃就白给钱那不是二傻子！”

鸿燕白了我一眼，“还不快坐回去，就你事多！”

菜上齐了我才发现太多了，别说我和鸿燕，就是再来两个大胃王也不一定能解决。各式各样­精­美的盘式，艳丽诱人，花花绿绿的让人眼花缭乱。

“吃得完吗？你说。”我严肃的看着鸿燕说。

“能吃多少吃多少呗，又没叫你全吃，吃饱就行。”

“那你这不是糟蹋粮食吗？”由于激动我有点大声，周围的食客像中了定身咒齐朝我们望来，两个端着菜盘的小伙子走过我们桌边也停下来挑脸看着我们，惟恐天下不乱的眼神期待着我和鸿燕进一步更激进的发展。

鸿燕没吭声，低着头扣着掌心玩到使我觉得过意不去，换了是我请人吃饭别人唧唧歪歪的，我心里也不好受。

周围看热闹的人没见到我们拍桌子瞪眼怒目相视，解冻了，恢复生机了，厅中又响起闷声闷气闹哄哄的喧闹声。

在相对沉默后，鸿燕先开口了，“喝点酒好吗？”

由于刚才做得有点过火，我殷切、恭顺地盼鸿燕能训斥我或给我使点小­性­子哪怕就算是无理的挑衅，一句话只要她不像现在这样当个没事人似的，我愿意装回孙子。

“莫念身边无尽事，切记生前有限杯！今天我活出去了，只要你高兴喝多少都行。”

“……”

这天，吃到最后我和鸿燕都喝醉了。我们面红耳赤粗着脖子大说大笑脏话连篇娓娓而谈。

鸿燕从我放在桌上的烟盒里抽出支烟，点燃，扇着烟气醉醺醺地说：“你知道吗？我他妈的最看不惯那些虚伪做作的人，做点什么都想从你身上刮，刮走点回报，呃——”她打了个饱嗝醉眼惺忪的冲我傻笑，“我，我对这些人，腻了，我，不喜欢他，他们，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你喜欢我什么？”我翻着眼，摇摇晃晃的夹起一片毛肚在汩汩冒泡的锅中边涮边问。

“你和他们不一样。”鸿燕一挥手，嘻嘻怪笑，“你不像他们，你是好人，他们是坏人，就拿第一次我见，见到你来说吧，那，那么多人在那里看热闹没一个人出手肯帮忙，就你敢帮——我，呃。”她又打了个饱嗝，“但是你骗我，也他妈的是个混蛋。”

“说，说清楚点，别他妈在这里冤枉，好——人。”我翻着眼顿着筷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