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又怎么了?不就不小心磕了一下吗?这事儿就是换成国家主席也不能把我怎么地。况且这事儿大家都看到的,是她先打我的。我这叫自卫,自卫知道吗?自卫杀人也不算犯法。”
“看来你不明白。你想想民事纠纷能把你弄派出所出吗?这里面有猫腻,那天你撞胖女人之后你可能是真晕了,那胖女人却一点儿事也没有。你刚倒下她便又开始打你,谁拉也拉不住,她那身板儿你是最清楚的,看着似女人,其实比男人还壮。后来你表妹好像是咬了她一口,对,是咬了她一口,咬在手上的,我看见血了。然后那胖女人对你表妹下手挺狠的,一直到警察来才停手。”
“鸿燕呢?她现在在哪儿?”一种不祥的冉冉在我胸臆升起。
“你是说你表妹,哦,原来她叫鸿燕啊,真不错的一人!”微波炉传出叮的一声,美容师走过去捺开按钮,用衣袖包着手将冒着热气的五彩豆取出,“这我不清楚。客人还等着我呢,改天有时间再聊。”她将挂在脖子上的口罩带上,拎着五彩豆走了出去。
我将手上接了很长一段烟灰的南京扔掉又点上一支,不间断大口大口的吸吐,很快眼前星星点点,头脑也飘飘然。但仅仅是一支或是几支香烟是无法弥补我的内疚感。
经理人不错,本应当对我的打架事件按照规章制度处罚的却网开一面。虽然他反复强调,都是出门打工的,一年到头都不容易。
预支工资也没什么问题,甚至比我想象的还好。足够我应付长假开支。
由于没有上班,自然不用等到晚上10点抑或更长的时间。我在街上闲逛一阵,吃了碗地道的拉面,便回到我和鸿燕的合租屋。
纸条还在,看样子鸿燕没回来。我走进她的房间,期待着从熟悉的环境中找到关于她的蛛丝马迹。我摆弄着可爱的工仔,幻想它于她之间的亲昵接触,感觉她无处不在,充斥在整个场所,如同空气中的微粒子。
无数微粒子悬浮在我的周围,都在旖旎的冲着我粲然微笑。我翱张双臂想感受微不足道的温暖,但却是徒劳。空气依然干燥阴冷。
躺在钢丝床上我哭了,蒙着被子失声痛哭。你在哪儿?你到底在哪儿——唯一关心我的人。
我一觉睡到翌日中午,醒后也没起床,呆呆的看着墙上的摆钟一下一下的机械运动豁然发现有时候一秒很长,有时候也很短。长的时候感到空气都凝固,短的时候只在眨眼间。
一些奇怪莫名其妙的问题在脑中形成,成自问自答的形式:人一辈子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答:不知道。人最喜欢的是什么?答:后悔。后悔是什么?答:什么也不是。最可怕的是什么?答:人。
混乱的自问自答逻辑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手机铃音想起,我拿起来瞥了一眼,是邓二平打的没有接,丌自由它响着。
手机在连续响了一段时间后,留下数个未接静谧。
窗外仍是灰蒙蒙的,没有色彩的单调的灰。
我穿上衣服,洗脸刷牙后决定出去买包烟顺便到街上逛逛,看看能否能采购些称心的的年货,相比一家团聚,一个人也是需要过年的。
零星的鞭炮声比昨天密集。人流量也比以往稠密。
人们大把大把的花销,将巨额的天文数字用来祭奠‘年’,长相丑陋身形巨大的胆小怪物。这种盲从覆盖整个社会,久而久之则变成规矩。一旦有人对这些规矩提出质疑,那无疑他将受到整个社会的仇视。改变社会?让社会改变?无趣而伤脑筋的问题。
我在八仙城买了副顺口溜对联(大富大贵之类。)作为对年的响应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我也必须要买,这是证明,向他人炫耀的谈资。
接下来去哪里呢?到处是拥挤的人群,往哪儿走都并不算掉单但事实上我仍是孤单的异地人。喧嚣的人群中愈是喜气洋洋,我愈感到无法派遣的孤独。
价格暴涨的菜市场,买什么都比平时要贵许多,理由只有一个——过年。
转上几圈后,我采购了西红柿、鸡蛋、熏肉、香肠、小白菜、面条及一些辅料,足够我吃上一段时间。
回到屋里,我将买来的菜放到客厅的小桌上。找了卷透明胶把对联横批贴在门上。之后我煎几个蛋,煮了面条凑合着吃了一顿。
时间过得很快,这一天基本无所事事,既没有什么连接我的,也没有我连接的。数据依然为零。
次日春节,又一觉睡到中午。我基本上没有做梦,或许做了醒来记忆没有储存。
简单的煮了面条吃过之后,在楼宇间窜了窜便又回到住处。较之往日不同的是街上的行人骤然减少,商铺也纷纷关闭,伴着密集单调的鞭炮声,整座城像是沦陷战火后的宵禁。
我翻出旧纸,洗了个西红柿,躺床上边吃边看。
报纸千篇一律基本上没什么看点,几分钟后我便打消看报纸消磨时间的愚蠢念头。今天是过年,一个起初想吃西红柿看过期报纸,装作并不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的异地男子似乎听起来有点犯傻。就算是要逃避到银河系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手段也需高明些,我想。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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