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女轮流侍寝,许多只一夜承欢,便再没有被招幸。只有公孙慧珺脱颖而出,常常伴在君王侧。
秀女们按例给皇后请安,上官嫃常赐些茶点下来,让她们一边享用一边闲聊。巴结奉承的话不少,但不满或是怨恨的情绪却藏得很好,佳丽之间亲和融洽,笑语连连。后妃之间本以姐妹相称,唯独到了上官嫃这里很尴尬。皇后之尊不能称嫔妃为姐姐,而论年纪她又不能称其他人为妹妹。况且众人都是新进宫的秀女,没有品阶,直呼名字显得生疏。上官嫃因此特别烦恼每日清晨的请安,偶称身体不适,免去问安之礼。
御书房殿高而空阔,栋梁金柱间多有龙凤花饰。司马轶站在正中央,只觉得眼前的烛光映着大殿如鎏金般灿灿,皇帝说话的声音似乎缥缈极了,听来嗡嗡的不真实。
“世子?”戴忠兰提醒他,“皇上赐座呢!”
司马轶缓缓抬头,顿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在旁边的红漆雕花椅上坐下。
“世子,多出来走走,幽芳殿那边景致极好,不要憋在殿里。不知这一年是否住得习惯?”
“劳烦皇上挂心,微臣一切安好。”司马轶微微笑着点头。
司马棣时常召见他以示关怀,发觉司马轶生性懦弱,木讷寡言,常常出神地发愣,不知所谓。“今日召你前来,是想给你宫里送几名女子作侍妾。”司马棣示意戴忠兰将画册拿下去给司马轶,“这些画册中的宫婢皆是最高尚宫亲自挑选出来的,虽算不上国色天香,但也娇媚可人。你随意挑选,选出来的画像交给小兰子即可。”
司马轶捧着画册有些无措,视线里微露惊惶,“皇上,微臣尚未加冠,怎可逾矩。”
司马棣见他如此拘谨胆怯,失声笑起来,“只是贴身侍妾而已,并不是要你娶妻纳妾。至于今后到了婚龄,中意谁家女子尽可与朕说,朕为你指婚。”
司马轶起身谢恩,心里恍惚想起那块晶莹的玉牌,很想再见到她。
夜色茫茫,春雨斜敲花窗,偶有几丝从窗棂缝隙中漏了进来,飘在宣纸上。上官嫃用指尖轻轻拭了,雨水还是渗透了纸张,留下一点点印迹。元珊端了顶青铜烛台进来,加在案上,“娘娘,够亮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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