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鸣夜毫不客气地回道:“你儿子长了腿,爱去哪儿都行。我女儿被软禁在道观,连浮椿山都出不了,我看这事似乎不归我管。”
“你还在气我下旨令她出家?”司马银凤敛去笑容,目光精锐,“四哥,你真该好好关心女儿了,若是将她放在宫里,恐怕要出乱子。你没听说么,当今皇上流连于配寝殿和章阳宫,宁愿独守空帏,连个侍妾都不要。这是着了魔还是中了邪?”
“这事我同样管不着,你应该亲口去问皇上。”上官鸣夜猛地将酒壶搁下,拂袖而去。司马银凤捏起酒杯,尾指的护甲狠狠抵在掌心。
新房的双喜字还未揭去,査元赫已经搬了出来,命人在书房铺了张床,从此当做寝室。反正他的书房空落落的,极少使用,闲着倒不如住着。査德高负手站在廊下,望着窗内能吃能睡的査元赫,很是伤脑筋,却不知该如何劝他。査德高长年在军营,五年不曾回来,与家人难免有生疏。
一名丫鬟恰好来收拾,朝査德高行了礼,问:“将军,为何不进去?”
査德高迟疑了会儿,反问:“少夫人那边怎样?”
丫鬟答:“喝了药,公主在那边看着。”
査德高点点头,挥手命她进屋去。査元赫把一桌子早膳吃干抹净后,随手抓了条腰带一边系一边往外冲。刚跨出门,便撞见査德高,稍稍一愣,随即唤了声父亲,“父亲来找我有事?”
査德高左思右想还是未能开口,重重地吁了口气,摇头道:“没事,你快进宫去,马车在外面候着了。”
査元赫对着父亲还毕恭毕敬,一出园子便撒腿跑了。査德高就站在原地,一遍遍回想査元赫那张酷似自己的脸,心如刀绞。
鸾凤帐、鸳鸯枕、金辉的双喜字,这一切彰显的喜庆,看在上官妦眼里却令人悲愤交加。司马银凤恰好领了丫鬟来送药,上官妦忙敛去异样神色,下榻去迎。司马银凤托着她的手嘘寒问暖了一阵,便亲手将药端给她,道:“这几日脸色似乎好多了,再喝几剂下去就会没事了。”
上官妦捧着滚烫的药碗,脸颊也随着滚烫起来。司马银凤屏退下人,轻声细语地安慰她,“元赫这傻孩子素来好面子。这回他弄伤你了,自己内疚极了,可就是不敢来见你,怕你怪他。”
上官妦眼角微挑,温和答:“他是我夫君,我怎会怪他。”
“其实……他越是喜欢你,才这么不可自制,对你多少会有损伤。元赫向来循规蹈矩,虽然油嘴滑舌了些,但从不在外头胡来,你大可放心。待你身子好了,我就叫他搬回来。”
上官妦颔首答:“公主,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侍奉夫君。”
査德高正想着如何给司马银凤交代,途经小花园时,见司马银凤独自一人行色匆匆地往偏僻的后院去了。査德高并未多想,抬脚追上去。后院一直空荡荡的,并无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有座地牢,因废弃多年不用,府里极少有人知道。査德高正担忧着,司马银凤已经熟练地打开了地牢的机关,闪身进去了。
査德高心中吃惊,他这几年都不在家,莫非地牢里关了重要的犯人?他却不敢轻易进去,司马银凤性子刚烈,若贸然进去,指不定又惹她发怒。思前想后,他决定另找机会试问她,于是悄然从后院退了出来。
院子里几棵杏树花开得正好,月色下粉白的枝条如沾满了雪,抖一抖便纷扬飘落。上官妦狠狠揪着一根枝条使劲摇,终是将它摇得精光了,连花骨朵儿都不剩。她正想折了那枝条,听丫鬟传大公子回府了,忙提了裙角往书房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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