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放开了她的手指,男子忽然转身,在面向阳光的同时,也送给了莉莉丝一个略显决绝的背影:
“我最大的目标已经完成,接下来也许能活得自由一点了。”他说出这话的语气不带太多情感,却像是发自内心的。
“最大的目标?”莉莉丝反问,终于换来了凯尔扭过的侧脸,阳光在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勾勒出一抹明亮的光线,却让莉莉丝看到了满满的悲哀。
“灭门之仇。”他弯起嘴角,一字一字说出,里面却带着极少出现的柔弱。就像是年少时鼠洞里的那个小弟弟,现在终于卸下故作坚强的面具,用他那略略带着单纯意味的表情看向身后的女人。
“灭……门?”莉莉丝心中一惊,她想起他的身世。他并不像她那样无父无母,他是一夜之间从天堂跌入地狱的,“你是说……”
“卡特勒·贝克特,烧了我家的那个人。”他重又看向远方已经偏西的太阳,那艳红的光晕涂染的大海也是一片辉煌。莉莉丝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她抿了抿唇,她的表情在他说出缘由的那个瞬间便陡然跌入黑暗,“因为父亲拒绝参与东印度公司的黑人走私计划,而这正威胁了他们的利益。”
莉莉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知道从前的贝克特即便没有覆灭时的锋芒毕露与野心勃勃,但就像资本主义社会为了进行原始资本积累一样,他必然需要怀着达成目标的心态,使用残忍手段去铲除异己。而很不幸,凯尔·奥古斯丁的父亲,就是被他铲除的其中之一。
“你早就知道……你的仇人是他?”莉莉丝忽然有些心虚,要知道之前的她虽然异常讨厌贝克特,但多少还是会同他共进晚餐、同他聊天、为他唱歌,而现在想来,从凯尔青梅竹马的角度来想,那简直就是在犯罪。
“不用担心,莉莉丝。”凯尔像是读懂了女人的心思一样,开头便用一句话原谅了她,“即便是很早之前就知道,你的行为也只是在自保而已。”
“……”莉莉丝总会被他的善意与温柔所打动,或许那也正是凯尔最让人着迷的地方。
“更何况,我也是不久之前才刚从提亚那里知道。”
“那个女巫……”莉莉丝想起方才船上与那位身形巨大的海神之间的对话,不禁愣了愣。
“而现在,莉莉丝,我必须得再问你一个问题。”凯尔终于转过身来,身后女人那微卷的金色长发被夕阳照射得熠熠生辉,让他那琥珀色的瞳孔表现出一抹沉沦的意味。要知道,虽然他们的重逢充满戏剧性,但他从很早之前就暗暗下定决心,必须要感谢她。而这次机缘巧合的重逢,以及这场重逢所经历的各种各样的事件,却让他深深明白,自己对于莉莉丝的依恋从一开就不仅仅停留在报恩上而已。
女人天蓝色的眼睛面向大海、面向天边渐渐转紫的夕阳,海风将她金色的头发吹散。这样的风景太容易让人意乱情迷,但凯尔还是在得到答案前克制住了自己:
“是否愿意留在这艘船上?”
莉莉丝怔了怔,她天蓝色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她从不久之前的确预感到了凯尔对她或许存在的某种感情,但最终都只是付之一笑。可此时此刻的这一句话,却正中疑惑核心。
“……毕竟,贝克特已经毁了你的前途。”见莉莉丝没有回答他,凯尔补充道。
“凯尔我……”莉莉丝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事实上她自身现在就是个矛盾体。她知道自己是被科莉普索召唤而来的,也从科莉普索那里知道了回去的方法,但是现在,她心里有个让她牵念的人,只不过这个人并非眼前的男子。
可就在这漫长等待的过程中,莉莉丝忽然感觉肩上一沉,身前多了一只朗姆酒的玻璃瓶,接着酒气便从脑后溢漏而出:
“哦伙计,背着杰克船长钓马子可是不对的!”那满嘴酒气的男人指了指英俊的独眼船长,随后便扭头看向手边的女人:
“更何况这只小猫眯,现在已经有主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很久木有写文,各种细节遗忘,上一章搞错了凯尔的姓氏,现在已经改回来了……OTZ另外,还有九千字,我没有问题吧?(太久不写文,对自己的实力各种怀疑……)咳,于是船长你最后霸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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