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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冒险婚姻 > 第四十章 三月的寒风

第四十章 三月的寒风

那边的调查进展依然缓慢。但他们告诉萧然两个消息:一是,赵丽丽在与苏骏辰婚姻存续期间因防卫过当致人死亡,被判入狱三年。随后,苏骏辰与赵丽丽解除婚姻关系,苏小雅被判给苏骏辰抚养。二是,赵丽丽与胡绮娜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两人直到现在仍然常有往来。

而赵丽丽自从上次亲近苏小雅不成后,已经快两个月没有出现了。胡绮娜那边也如出一辙的没有任何动作。萧然的心却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宁静而放松下来,反而有一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感觉。

三月,天气开始回暖。花园里的迎春花在一大片如瀑的绿叶中绽出黄­色­的花朵,星星点点,可爱之极。

一日,亚楠出去办事,萧然一人独自留在工作室里。不想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赵小姐,你好。”萧然亲自给赵丽丽端来一杯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赵丽丽依旧一头美丽的大卷发披散着,身上穿着玫红­色­的长袖紧身连衣裙,显露出她美好的体型。

“苏骏辰告诉我说以后每周六我都可以带小雅出去玩半天,午饭后送回来。”赵丽丽说。

“我知道。”萧然微笑,这个建议原本就是她自己向苏骏辰提的。

“你不怕我是借着小雅的名义接近苏骏辰吗?”赵丽丽问道。

萧然姿态闲适地倚靠在沙发上说:“你是小雅的亲身母亲,母女天­性­,谁也不能阻止。至于苏骏辰……是我的别人抢不走,不是我的即便强留也留不住。”

“你对自己很有信心?”赵丽丽也靠上沙发背,下巴微抬。

“能不能留住一个人的心,不是有信心就可以的。赵小姐,对于你和苏骏辰之间的感情纠葛我无意探究,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你们之间已成往事。何不放下?”萧然说。

“放下?”赵丽丽一声冷笑,“如何放下?我爱他,甚至愿意为他……”她忽地汀后面的话,深呼吸后又说:“萧小姐,我劝你还是尽早放开苏骏辰比较好,否则,最后受伤害的只有你自己而已!”

“赵小姐,你没有说出来的话是不是,你甚至愿意为他背负他所犯下的罪!”萧然依旧轻笑浅语,心里却已经开始“咚咚咚”的紧张起来。

赵丽丽呼吸一滞,她竟然知道!苏骏辰真的没有瞒她吗?不会的,苏骏辰不会把这样的隐秘告诉她的。有哪个正常的女人会嫁给一个有­精­神问题的男人。“你不必在这里掏弄我的话≤之,我不会放手苏骏辰的。”

“赵小姐,我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没有必要向你套话打探。至于你放不放手,那是你的问题,我不奉陪。”果然,如她猜测的那样么?萧然心里有微微的痛楚传来。

“萧然,我希望你知道,苏骏辰并不是他向你展现出来的那样优秀和完美!”赵丽丽说,语气颇有些不耐。

“赵小姐,人无完人。谁敢说自己是完美无暇的?”萧然依旧不为赵丽丽的话所动,牢牢的在气势上压住她。

赵丽丽听胡绮娜说起萧然在餐厅里与人争吵动手的事情,以为她是个情绪容易激动的人,哪里料到她会如此镇定如恒,不受激将和挑拨。“萧然,我言尽于此。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谢谢你的好意,赵小姐。”萧然依旧笑语晏晏。

赵丽丽看见她的笑脸,恨不得冲上去撕掉了才好,可她不能那样做,愤愤起身一言不发地如一只骄傲的孔雀般昂首离去。

萧然安坐在远处,并未起身相送,赵丽丽还当不得她如此礼遇。她此刻也正为了已知的疑点而焦灼,更不会在意赵丽丽的去留。

骏辰,真的是你吗?将已知的疑点串联起来,她推测得出的结果是: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人是苏骏辰自己。当他发现赵丽丽与人背叛他时,一时刺激使他失去冷静做出了过激行为,致使那个男人当场死亡。苏爸爸当时正在任上,为了薄自己的前途和苏骏辰的­性­命,他说服赵丽丽替苏骏辰顶下杀人的罪名,再利用手中的权利将罪名定为防卫过当,赵丽丽为此入狱三年。三年后,赵丽丽出狱找到苏骏辰想要与他重修旧好,遭到苏骏辰的反对,她便以苏小雅为要挟,在争执过程中使苏小雅受惊过度而出现了­精­神分裂症的症状。问题是,为什么此后的四年时间里,赵丽丽没有一直纠缠?一直等到苏骏辰与自己结婚的时候才再次出现呢?他们之间还有其他的协议或者交易吗?

萧然感觉到自己的头疼起来,双手支住额头,缓缓用力按压着。

亚楠回来时,正看见她皱着眉头给自己按摩头部,关心地问:“萧姐姐,你不舒服吗?”

“哦!”萧然猛然抬头,看着亚楠担心的表情,说:“没事,只是有点儿头疼,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你上楼去休息吧。下面有我在呢。”亚楠说。

“好。”萧然站起来回到三楼的房间里睡觉去了。

苏骏辰来的时候,萧然正昏沉沉睡着。

“萧然……萧然……”

“嗯……”萧然睁开眼睛,看见苏骏辰坐在旁边,问道:“你怎么来了?”

“亚楠说你身体不舒服,所以我来看看你。”苏骏辰一只手探上她的额头试试体温,“不烫,应该没有发烧。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可能是姨妈同志要来了,身体有点点累。”萧然如是说。

“哦!没事就好。那你继续休息吧,我在这里陪你。”苏骏辰抚摸着她娇美的脸,爱怜地说。

“别,你公司里还有一堆事情呢!你这个老板总是这样翘班不大好吧!”萧然说。

“呵呵,别的女人听到男人翘班陪着她不知道多开心,你倒好,还不领情!”苏骏辰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那即是你的工作,也是你的战场。金融世界瞬息万变,你身负重任岂可儿戏?”萧然保证似地说:“我真的没事!如果有事,我会立刻告诉你的。”

苏骏辰默默不语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低头吻她的­唇­,“然然,晚上等我来接你一起回家去!”

“嗯!”萧然点头应允。

苏骏辰感觉到萧然心里藏着事,只是她不愿意告诉他。是什么事困扰她呢?还是因为孩子的问题吗?他已经去过医院了,医生正在为他安排做输­精­管复通术的时间,只是手术之后,他需要卧床七天,休养半个月。这段时间他该如何跟萧然解释呢?萧然,请你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你很快就能达成心愿了。

萧然目送他离开,然后又闭着眼睛开始假寐。如果自己的猜测都没有错的话,那她现在的丈夫不仅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还是一个杀人犯!当所有的一切都掀开后,他和她还能相濡以沫的走下去吗?赵丽丽的不肯善罢甘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最后要如何面对彼此。

正在她头疼不已的时候,林素月打了电话说:“萧然,我们的新餐馆下个月16号正式开张营业,你要来给我剪彩捧场啊!”

“怎么选在下个月16号啊?”萧然问

“那天正好是农历三月初三上巳节,宜开市。”林素月说。

“好,我会准时到的。”萧然允诺道。

林素月的电话刚挂断,又有一通电话进来。萧然只得继续接听:“你好,我是萧然。”

“萧小姐,我是贝贝。”

“哦,贝贝你好!”

“是这样的,云盛今年有一部年度大作要制做成网游,目前已进入准备阶段。您作为公司的首席美术设计师,需要请您能到bj来,与其他设计人员一起工作一段时间。”贝贝言辞肯切地说。

萧然一愣,工作一段时间?那是多久?“贝贝,请问一段时间具体是多久?”

“这要看所有工作人员的努力和工作默契了。不过您只需要在前期参与人物创作就好了,其他的有另外的设计人员完成。如果您在bj工作期间有重要事情需要办理,可以酌情安排的。”贝贝回答说。

“那我什么时候赶到bj呢?”萧然又问。

“两天后。机票已经为您订好了,我会再通知亚楠帮您处理。”贝贝说。

“好的,谢谢。”萧然说。

“不客气!再见,萧小姐。”贝贝礼貌地说完,轻轻挂断电话。

萧然放下电话,从床上坐穿好衣服。头疼并没有因为她躺下休息而稍减,反而愈加沉闷了,还不如起来出去街上走走,散散步,说不定会舒服点儿。

玉兰路两旁的行道树是高大的玉兰树,肥厚、墨绿的树叶间已经结上了形似荷花花苞一样浅绿­色­的花骨朵儿。细细的阳光透过树缝撒落下来,像金子碎了一地。

萧然里面一身白­色­衣裙,外面穿着黑­色­的长呢大翻领风衣,头上戴着黑­色­羊毛呢黑­色­宽边帽,脚上蹬着一双黑­色­平底羊皮小靴。全身唯一的饰品就是腕间的那块手表。她时而抬头看看头顶上的树冠和天空,时而低头细数着地上的红砖。双手背负在身后,裙摆随着脚步轻盈地摆动,黑­色­的长发在三月似暖还寒的风中轻舞飞扬。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的身后有一双灼热的眼睛正痴迷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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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一章 人间四月天

林徽因在《人间四月天》里写到: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对于林素月来说,这一年的四月却是恨,是冷,是绝望。

如果可以时间倒流,她希望自己没有参加那次温泉度假,萧然没有走过来告诉自己那句话。

如果可以时间倒流,她希望自己没有因为怀疑而发现那些暧昧的留言和照片。

如果可以时间倒流,她希望自己其实已经忘记了明天是她的结婚纪念日,她依然还在l市为新餐厅开业加班加

可事实是,她回来了。打开家门在玄关处发现了一双不属于万宇的男人鞋子,二楼卧室里的门敞开着,她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那些声音让她觉得面红耳赤,羞愧难当。她不明白,一个男人怎么也能发出跟女人似的声音来,他不是男人吗?为什么要抢女人的活儿呢?那些声音也让她进退两难。进去怕看见不堪承受的画面,不进去……可这里是她的家,为什么要躲避的人是她?

林素月轻轻退出家门,走进不远处的花园里,站在一颗树后,视线正好可以清楚看见家里的情况。然后拿出电话,拨通了万宇的电话,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缕笑:“亲爱的,在哪儿呢?”

“在家啊!你老公我很乖的。”万宇一听是林素月的声音,立马放缓了正在进行的动作。他身下的男子不依不饶地扭动了两下,万宇伸手捂住了那男子正要说话的嘴。

“哦?是吗?我还有十分钟就到家了哟。”林素月装作很开心地说。

万宇一惊,顿时停止了下身动作,惹得那男子满脸的哀怨之情。他只好一只手握住了那男子的敏感地方帮他抚慰,这边厢还声音愉悦地对林素月说:“你放心吧!我保证在家门口迎接夫人大驾。”

林素月挂断电话,眼睛直愣愣、冰冷冷地盯着自家的大门。

三分钟后,躲在花园里的林素月看见万宇**着­精­壮的上身送一个高挑纤细的男子从自家门里出来。那个男子似乎很不满万宇叫他突然离开,扭捏着贴在万宇的身上又摸又亲,万宇双手捧着他的脸,狠狠地吻了他一分钟左右,那男子这才满脸幽怨地离开了。

万宇见那男子离开,转身又回屋里去了。他得赶紧把房里的现场给整理­干­净,千万别叫林素月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才好。

林素月看了看手表的时间,颓然地走到花园中央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他与男人亲热的场面,之前只是发现了一些迹象,而她又正在与欧阳旭谈合作,所以只是怀疑、怀疑、再怀疑。虽然对她的情绪和心情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她还可以告诉自己,那都是假的,捕风捉影的事儿。而今天,她亲耳所闻、亲眼所见,这叫她如何自处?如何面对?她要怎样才可以把看到的、听到的从自己的脑海里抹去,然后继续这段婚姻?

萧然,都是因为萧然!如果她不对自己说那句话,自己根本就不会去疑心万宇,也根本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都是因为萧然害的!为什么与萧然不相上下的她要默默承受万宇的背叛?为什么不肯长大的萧然可以同时拥有那两个男人对她的深爱和眷恋?她不服!不服……

春夜风寒,吹得林素月的心也冷了……

萧然去bj工作一段时间,同时也给了苏骏辰一个理想的手术时机。他顺利的在医院接受了输­精­管复通术,然后在医院住了十天才能下床行走,又回家休养了一个星期,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医生嘱咐他,术后一个月的时间里禁止夫妻生活;术后一个月和三个月的时候要回医院进行复查,检查恢复状况。

他这里的情况萧然自然是知道的。当她知道苏骏辰去医院接受手术时,内心地感动几乎让她当场落下眼泪。可她什么也不能说,只能装作不知道。他住院期间都坚持每天在固定的时间打电话给她,说说每天的“新鲜事”。有时候她听着听着突然就哭了,苏骏辰只以为她不习惯bj的生活,安慰她说不习惯就回h市来,她不工作也没有关系。她每次都会立刻拒绝他的这个提议,好不容易能在工作上有点儿小成绩,她可不想因为他一句安慰的话就这样放弃。

很快,他们领取结婚证的一周年纪念日到了。苏骏辰已经结束术后休养,亲自拎着蛋糕赶到bj陪萧然庆祝这个特别的日子。

萧然正专心致志地伏在画案前修改图稿。早有机灵的同事发现有一位身着黑­色­范思哲长西装外套的英俊男人悄然而至,潇洒从容、悠然自若地慢慢靠近埋头苦­干­的她。同事们极有默契地默默离开这间大办公室,把这里留给他们两人。

也许是办公室里静谧得过分,也许是她正好完成手里的画稿,她从画稿中抬起头来,发现办公室里已经没有其他同事了,再一扭头就看见了正对着她含情脉脉地微笑着的苏骏辰。她吓得险些从椅子上翻滚了下去,还好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臂,使她免于摔倒的糗态。

“小心一点!”他温柔地说。

“你怎么来了?”她问得惊魂未定。

他俯身低语:“想你!”

她的俏脸上飞上两朵红云,宛如朝霞。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他的眼里只有她,她的眼里也只有他。如果这都不算爱上了,那如何才算?

爱情入口甘甜易使人贪杯忘盏№倒只是早晚的事!

苦熬了一个月,萧然终于在林素月的新餐厅开业前几天完成了bj的工作回到h市。为了送林素月一份特别的礼物,萧然又在工作室里呆了足足三天才出门。这份礼物用她最爱的紫­色­皮纹纸包着,还用金­色­的缎带捻成花型装饰贴在紫­色­的包装上。

苏骏辰因为小树苗基金的年度晚宴在同一天举行不能陪萧然同去。萧然为此心里很失落。

新餐厅的名字叫蓉和,营业面积共有两层。一楼只有一个接待大堂;二楼是大厅,专接散客和宴会;三楼是各式包房,大小不一,能满足顾客不同的用餐环境需求。

萧然赶到时,林素月正穿着全套黑­色­的职业套装,胸前带着一小束紫罗兰,笑容满面的招呼宾客。欧阳旭依然一袭­精­炼优雅的阿玛尼,当他看到萧然款款出现时,脸上得体的笑容愈加真诚了几分。

其实,萧然是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的。越热闹,她就越沉默。林素月倒是很了解她这种­性­格的,所以专门给她安排了一处安静的位置,水果、点心、茶水一应俱全,让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自得其乐。

林素月一直都很忙碌,看着她游刃有余地与各种人物打交道,萧然心里很是羡慕敬佩。

林素月出生在一个普通工人的家庭里,刚考上大学,父母亲就双双下岗,经济窘迫的他们竟然无力为她支付大学一年级全部的学习费用。她只得拿着父母仅有的1000块欠着学费报了名。开学一星期后,学校里催她缴纳剩余的学费,她伤心的躲在寝室里哭。萧然回到宿舍发现了她的困境,二话不说的用自己的学费帮她付清了剩余的学费。从此,便开始了她们这段已经十几年的姐妹情谊。

大学里,林素月与萧然并不是同一个系的同学,但所有认识她们的人都知道她们两人关系是最好的。林素月大学四年里摆地摊勤工俭学给自己挣学费和生活费;萧然为了陪她,便在她的摊位旁边摆个画摊给人画素描,挣的收入都给她。林素月毕业时第一次应聘穿的职业装是萧然买来后偷偷放在她的衣柜里。林素月第一次创业没有足够的资金,萧然便说服爹妈为她准备好开餐厅的所有物业设施,再已出租的名义给她。她一直都努力的朝着目标前进,从未退缩。如今,她已经成功晋升为名副其实的餐厅投资人,真是为她开心,为她骄傲。

摸摸桌上送给林素月的礼物,萧然绽出了美丽的笑颜,她若是看到了这份礼物不知道会不会开心到痛哭流涕呢?

不远处悄悄关注着萧然的欧阳旭看到这抹笑,瞬间失神落魄得不知所措。

林素月看到欧阳旭的模样,举起手里的玻璃杯浅浅地喝了一口香醇的香槟酒。眼里闪着不同以往的别样光芒。

新餐厅成功开业,众人一直忙碌到晚上九点才空闲下来。欧阳旭请餐厅的主要管理人员去l市最大的ktv娱乐放松。萧然作为唯一的编外人员参加了聚会。

预定的这间ktv房间分上下两层,一楼可以唱歌跳舞,二楼则显得比较清净悠闲,还有一架白­色­的钢琴放在二楼的一角。

萧然自然是选择在二楼清净地就坐。林素月陪着萧然略坐了会儿就下去一楼与餐厅的人一起笑闹k歌。

餐厅里的人大部分是识得萧然的,也都知道自家大老板对她有着不一样的感情。所以她一上楼,其他人都自觉回避了去楼上的想法。

对于生活作息时间规律的萧然来说,晚上十一点还没有上床睡觉简直是天方夜谭,她独自坐在二楼的单人沙发上开始昏昏欲睡。

欧阳旭上得楼来便看见萧然安然地睡着了,嘴角微微一笑,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己则坐到钢琴旁边,打开琴盖,修长的十指在黑白琴键上奏出一曲《爱的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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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二章 爱的协奏曲

著名钢琴大师理查德?克莱德曼在演绎时为巴赫这首高雅的《g大调小步舞曲》取了一个庸俗的名字——《爱的协奏曲》。整个曲子充满了无限的阳光和轻松的快感,是欢快和愉悦的水­乳­交融,是爱与美的天然结晶。曲调如行云流水,轻柔的缠绵里充斥着银铃般的刚­性­,毫不粘滞毫不拖泥带水,乐丝和旋律如泉涌般随着指尖流畅而出,能平息痛苦人的伤痛和抚慰受伤人的心灵。可以说,这首曲子是抚慰心灵的一副良药,是休息身心的一张温床,是寒冷时送来温馨的一缕暖风,是浪漫、幸福、愉悦但又让人想流泪的情愫。

悠扬的钢琴曲穿越了空间,楼下的人关掉k歌的音乐声,整个k房里寂静下来,只余钢琴的声音。

众人纷纷猜测是萧小姐在弹奏还是大老板在弹奏。

林素月含首浅笑,似乎陶醉在美妙的旋律中。萧然将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美术创作上,从来没有见她触碰过任何乐器,弹奏钢琴的人肯定是欧阳旭。

欧阳旭,你真是痴情得叫人感动啊!

林素月举杯喝下面前的啤酒,也不知她是不是今天喝得有些过量,双颊已是通红,连眼睛都微微见红。

欧阳旭一边演奏,一边看着萧然平静的睡容。原来,只要她这样安静地陪在自己身边,他的心也安然甜蜜。

反复演奏三四遍后,欧阳旭停了下来。萧然也清醒了。当她嗅到欧阳旭衣服上散发出来的寄情水的香味,竟然不敢睁开眼睛,她害怕与他两两相对。

林素月上得楼来,对欧阳旭说:“欧阳,我们先回去休息吧!让他们在这里继续好了。我们走了,他们说不定玩得更自在。”

欧阳旭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萧然,回答说:“好。”

林素月又走到沙发边,轻轻拍了拍萧然的肩膀:“萧然,醒醒!我们回酒店休息了。”

萧然这才装作迷蒙疲惫地睁开眼睛,“要走了吗?”

“是啊!”林素月笑着回答,然后端起桌上为萧然准备的白开水递给她:“喝口水,清醒一下。”

萧然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紧接着站了起来:“走吧。”顺手把西装外套还给欧阳旭:“谢谢你的衣服。”

欧阳旭默默地接回衣服,挂在手臂上。三人联袂下楼与众人告辞,众人一致不准林素月先走,非要她留下来不醉不归☆后,林素月只好将自己的房卡交给萧然,让她与欧阳旭先回去休息。

拦下计程车,萧然打开后车门坐在了后面,欧阳旭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在了前面。车子开动,快速向酒店方向驶去。

不知是车厢狭窄还是因为车厢里那股奇怪的味儿,萧然觉得自己头昏脑涨很不舒服。摇下车窗玻璃,让夜的冷风灌进来。冰冷的夜风一吹,她感觉稍稍好了点儿。

当车平稳地一停下,萧然立刻下车,脚步踉跄着扶住酒店外的大石柱,勉强站立。头好晕啊!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连双腿都发软了呢?生病了吗?

欧阳旭付足车资,赶紧跳下车了,稳稳扶住萧然摇摇欲坠的身体:“萧然,你怎么了?”

“我……头……晕!”萧然感觉自己的神智竟然开始涣散了。不要……不要晕倒!萧然,坚持一下,回到房间……就……好……了……

眼见萧然全身无力地向下坠,欧阳旭一把将她抱起快速带回了自己的房间。动作轻柔地把她放在床上,再拧了湿毛巾过来给她擦脸,而她已经陷入昏迷沉睡。

认识她一年了,每次见她都是素颜,她似乎对时下流行的彩妆很不感兴趣,除了特别场合需要化妆,她从不在脸上涂脂抹粉。他知道她的皮肤好,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她才知道她的皮肤不仅白皙如玉,还细­嫩­如凝脂,柔­嫩­光滑的触感叫人爱不释手。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面对自己心仪、渴望已久的女人,他的身体已经不了遏制的激动起来。可她现在毫无意识,如果此时占有了她,那自己与流氓何异?

思及此,他猛然收回自己的手,走到酒柜旁,打开那瓶已经喝掉一半的红酒,斟入酒杯,一口一杯地喝了下去,很快酒瓶见底。他放下酒杯去洗漱间里洗澡。在冷水的刺激下,他好不容易平复下来。

当他裹着浴巾出来,再次看见安静地躺在他床上的女人,身体立刻又沸腾起来。这次的感觉比之前更为强烈直接,好像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去拥抱她、去亲吻她、去抚摸她……

理智渐行渐远。

于是,鬼使神差地他在她身边半躺了下来,一只手缓缓解开了她身上的外套、脱下了她的连衣长裙和打底长裤,露出白­色­的贴身衣物。她的身体真美!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丰满的胸部曲线和挺俏的圆臀更显得她的腰肢纤细无比。一双笔直的长腿,骨­肉­均匀,堪称完美。浑身上下的肌肤如出一辙的吹弹可破、细腻光滑。

他双目通红,已然失去了往日里的冷静和自持,像一头发现了猎物的野兽,眼里闪着贪婪的光芒……

当他一遍又一遍时而爱怜、时而疯狂的侵犯没有给他任何回应的萧然时,他完全忘了自我、忘了自己在做什么。他只知道他不想就此打住,他想要与她在一起,直至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醒来时,萧然依然感觉到头晕乏力。但她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有人躺在她的身边,他的一只手还放在了她右边的高耸上,而她此时全身不着寸缕。她伸出手拧开了小夜灯,借着微弱的灯光,她看清了身旁那个人的相貌——欧阳旭。他也和自己一样,浑身**。身体的感觉已经告诉她,他和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毫无知觉和记忆?她从床上下来,赤脚走进洗漱间,看见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的青紫痕迹,她流下了心碎的泪水。这让她如何回去面对苏骏辰?

打开喷淋,源源不断的热水从头顶洒落,冲刷着她的身体。水可以洗去身体表面的痕迹和气息,却无法洗去内心的记忆。还是耻辱的记忆!

擦­干­身体,她缓缓穿回自己的衣物,失魂落魄地打开房门离去……

天­色­大亮,光透过窗纱照进了欧阳旭的房间,他醒了。伸手抚摸了一下身旁的位置,入手只觉一片冰冷,锦被寒透,佳人芳踪已去◎夜莫不是一场旖旎的春梦而已?他打开全部的房灯,室内的情景清晰入目。不是春梦啊,床上还有ji情时留下的痕迹,枕上还残留着她的发香。她,走了,悄无声息地走了。欧阳旭靠在床上,闭上双眼暗暗责问自己:欧阳旭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呢?既玷污了她的清白,也玷污了自己的情意。他皱起双眉,心头一阵酸涩。错,已经犯下了,追悔已是无用。无论是什么原因让他犯下这样的错,他都不后悔。哪怕只做这一夕的露水夫妻,他快要­干­涸窒息的爱情也算得到了灵魂的滋润。

想到这里,他睁开眼睛又四处浏览了一遍,在另外一边的床头柜上发现了一只女士手表。他横过身体把它那在手里,轻轻摩挲着:萧然,我不后悔自己所犯的错。我会用我余生之力一心一意地守护你。

林素月看见那个用紫­色­皮纹纸包着的礼物,脸上泛着冷冷地笑。轻柔地撕开包装,里面竟是一本萧然的手绘,封面上写着《女神的修炼之旅》。一页一页翻开,里面画的竟是她们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画里的林素月从过去的娇柔甜美一步一步完美蜕变成如今的­精­致优雅,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十分传神。而她把自己画成了一个永远在角落里为林素月呐喊、喝彩的小丑女。

她画得真好!泪水如断线的珍珠,噼里啪啦的纷纷坠落,打在桌面上,也打在林素月的心上,一下一下。心脏一阵绞痛,林素月左手捂住左胸前,紧紧咬住下­唇­,脸­色­苍白,右手继续翻看绘本☆后一页上,萧然如是写到:

素月,你知道吗,一直以来你都是我心目中独一无二的女神!我常常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像你那样坚韧不拔地面对生活中所有的困境?你知道的,我有多害怕失去!为了逃避失去,我宁愿从未拥有!但是我又很渴望拥有一切。在渴望与害怕之间,你教会我要相信自己的诚心,所以我学会了感动和付出,不再冷漠高傲的站在一旁,会百倍、千倍的偿还别人对我的好。你又常说我傻。是啊!如果不傻一点,怎么和聪明的你做朋友呢?素月,无论时光岁月如何变迁,你都是我的女神,我最引以为骄傲的知己。

你的崇拜者——萧然

往昔的记忆一幕幕涌上心头,林素月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锥心之痛,崩溃地大声哭泣。萧然,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万宇的背叛迁怒于你!是我该死!萧然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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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三章 还能相信谁

离开酒店时,天犹自黑幕沉沉。她要往哪里去呢?不知道!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好沿着路一直缓缓向前走,路上的车很少,行人更是没有。是啊,有谁会大半夜的不睡觉到马路上瞎溜达。

直到天­色­蒙蒙亮,似明未明。路上的行人和车辆渐多。在一个交通岔口,信号灯不停的变换着颜­色­,萧然恍恍惚惚地不知道是继续往前走还是停下来。她茫然四顾,眼里看不见任何具体的东西,脚步不由自主地又往前迈了两步。

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彻了这一片天空。

萧然听到声音猛然转身,额头正好撞上了及时刹车的大巴车的车头,整个人受撞击冲力的影响向后仰倒在斑马线上。

车子在撞上她的时候就稳稳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向前朝她碾压。车上很快就有人跑了下来。

“小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躺在地上的萧然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没有一丝力气去回答那人的问题。

旁边有人提议说:“你们看看她的包里有没有电话和电话本,赶紧跟她的亲人朋友联系。”

有人立刻从她的包包里找到了电话,并拨通了她最后一个通话记录的电话号码。

瞄了一眼来电显示,苏骏辰很诧异萧然会这么早打电话给他,声音慵懒地问:“然然,你怎么了?”

“请问你是这个机主的什么人?”

苏骏辰一听竟然是陌生男人的声音,微眯着的眼睛猛的睁开,眼里尽是严厉之­色­:“我是她先生。请问你是哪位?为什么会使用她的手机?”

“哦!是这样的,你太太在l市人民中路出了车祸……”

车祸!他悚然一惊,接着连珠炮似的急切发问:“她怎么样?严重吗?有没有送去医院?”

“那个,没有……”

“为什么还不送她去医院?”苏骏辰的语气已经濒临暴怒边缘。

似乎听到苏骏辰怒吼的声音,萧然低声喊到:“骏辰,骏辰……”

打电话的人立刻说:“先生,你太太似乎在喊一个人的名字,我给你听一下。”他把手机靠近萧然。

苏骏辰听到萧然声音细微地喊他的名字,双目泛红似有泪意。

那人把手机又放到自己耳边,对苏骏辰说:“先生,你听到了吗?”

“我听到了。”苏骏辰极力稳住心神,对他说:“先生,请你尽快把我太太送去医院。我从h市赶到需要两个小时,请你帮我照顾她两个小时,好吗?我一定会重重感谢你的。”

“我会尽快送她去医院,感谢什么的就不必了。我办好手续后再电话告诉你医院,你看可以吗?”那人说。

“可以。谢谢你。”

挂断电话,苏骏辰再一次飞车赶往l市。萧然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一个人出现在l市人民中路?林素月呢?她为什么没有和萧然在一起?

第一次去l市接萧然是因为她突然酒­精­过敏,他直接赶到医院;这一次去l市接萧然是因为她莫名其妙的出了车祸,他还是直接赶到医院。莫非萧然命中跟l市犯冲,每次来都会进医院里报到一圈。

医生检查的结果出来时,苏骏辰已经赶到l市某医院。医生说:“伤者只是前额受了轻微撞击,没有脑震荡的现象,身体各处有轻微擦伤和淤青。不过,也许是受到了车祸的惊吓,她目前情绪有些不稳定。”

苏骏辰向送萧然来医院的那人再次表示了感谢。那人说:“没出大事已是万幸!感谢什么的就不必了,毕竟是我们的车撞到了她。你好好照顾她吧!从醒来后,她的­精­神一直都有点恍惚。”

苏骏辰点点头。

医院里四处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这样的味道总是让人感觉呼吸不畅。

萧然躺在病床上,眼神没有焦距地盯着天花板。

“萧然。”苏骏辰轻轻地在病床上坐下,“医生说你没有大事,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出院了。”

听到他的声音,她似乎恢复了一点神智,眼珠子动了两下。

他俯身将她抱在怀里:“然然,你不要吓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好吗?”

嗅到她熟悉和喜爱的味道,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和力量,她开口说:“骏辰,我想回家去。”

“好,我们回家去。”

萧然无声无息地走掉,林素月和欧阳旭都对此闭口不提,他们都以为对方知道萧然的消息,只是不敢开口询问,可他俩谁也不知道萧然究竟什么时候离开的,离开后遭遇了什么。

晚上,苏骏辰洗漱完毕上床休息,正欲关闭灯光,萧然紧张地说:“不要,不要关灯!我怕!”

他只好将灯光调暗,再转身过来将她抱在怀里:“不怕,有我在。”

他幽幽熟悉的味道又让她安心了一

一整夜,萧然数次从梦中惊醒,直到天快亮时才安稳的睡着了。之后一星期里,萧然每天晚上都无法好好睡觉,天亮了才入睡。

这对萧然来说,可能影响不大,可对苏骏辰影响颇大,晚上睡不好,白天要工作,­精­神损耗严重,人也迅速消瘦了下来。他曾试过在萧然喝的水里偷偷加了安眠药给她喝,可萧然对他递过去的任何吃的、喝的都心怀恐惧,要么当着她的面重新准备一份,要么他先吃她再吃。

又一个星期之后,萧然­精­神仍然时常恍惚、噩梦连连,无论苏骏辰如何开解、陪伴,都不见好转,万般无奈下他只得带着萧然去找陈宝林教授。

听过苏骏辰的详细叙述,陈宝林教授又仔细为萧然切了脉,才诊断说:“萧然的病是抑郁症。”

“抑郁症?怎么可能呢?”苏骏辰不敢相信一次小小的车祸竟然让萧然患上抑郁症!

“抑郁症并非一朝一夕而成。”陈教授说:“长期以来,萧然心中一直有事困扰,加上前段时间紧张工作的压力,又突然遭遇车祸的惊吓。车祸虽然没有造成身体上的伤害,但强大的­精­神压力却摧毁了她的心里防御机制。以前,我也跟萧然说过,有创造力、高智商的人比较容易罹患­精­神类疾病。而萧然作为前途无量的书画家正属于这类人群。”

“萧然长期有事困扰?那是什么事?”苏骏辰又问。

陈教授看了他一眼,似有责怪之意:“萧然很想做妈妈!你作为他的丈夫竟然不知道吗?”

苏骏辰老脸一红,嗫喏地说:“我们已经在计划了。”

陈教授点点头:“我会调理好萧然的身体,帮她控制低落的情绪,但­精­神方面的安慰得靠你自己。凡事要有耐心!”

为了照顾萧然,苏骏辰更改了自己的工作时间。每天上午去公司办公,下午回家来陪伴萧然看医生、去工作室,晚上一起吃饭、散步,睡觉前还要为了小宝宝努力一番。她的病情渐渐有了些起­色­,只是她变得更为沉默,不会像从前一样与他笑语轻言、俏皮可爱,创作的画风也从甜美光明偏向了忧郁灰暗。

秘书王琳打来电话,boc在墨西哥的能源投资出了紧急状况,苏骏辰只得立刻赶回公司主持大局。

萧然站在二楼的窗口看着苏骏辰的身影匆匆离去,已是泪如泉涌。这一个多月来,他的辛苦她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可是她还是怀疑和害怕啊!如果连林素月都可以背叛和出卖她,那还有什么人值得她相信?谁知道他会不会在某天某时忽然就背弃了她?那天晚上她和欧阳旭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她是不知道也没有任何记忆,可她还记得在喝下林素月递来的那杯水之前她一切正常。在林素月上楼之前,欧阳旭一直在弹奏钢琴,就算他在水中下药,他又如何肯定自己会喝下那杯水?林素月上楼之后先去找欧阳旭说话劝他离开,再叫醒她,给她喝下那杯加了迷药的水,然后把她单独扔给欧阳旭。至于林素月是否同样设计了欧阳旭她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林素月一定知道欧阳旭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可她就是想不通,为什么林素月要这样设计她?为什么?

在萧然工作室的对面,有一间名叫“向阳”的咖啡馆。咖啡馆的二楼窗口旁坐着一个身着阿玛尼的英俊男人,他面前的咖啡早已冷掉,可他毫不在乎。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对面那个临窗哭泣的美丽女人。快两个月不见她了,他很想念她,所以他来了!坐在这个可以看到对面,又不会被她发现的位置上等待着她出现在窗前。她为什么哭?是苏骏辰对她不好吗?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的眼泪。他好想将她搂紧在怀里,替她抹去所有的泪水,告诉她:不要哭!她还有他!她的泪好像全部都流进了他的心里,他的心已经快要被她的眼泪淹没窒息。萧然,不要哭!不要哭!

只见她的身体摇晃了几下,然后倒了下去。他紧张地从桌子前站了起来,萧然摔倒了。过了半晌还没有见她站立起来,他立刻地冲出咖啡馆,越过马路,冲进对面的工作室,直接奔上了二楼,不顾亚楠在他身后大喊:“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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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四章 烟花一瞬间

重重推开二楼画室的门,欧阳旭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地板上的萧然,他一个箭步飞跃过去,把她从冰冷的地板上抱了起来,声音如春风一般温柔:“萧然。”

亚楠紧跟上来,见陌生人把萧然抱在怀里,满脸满眼都是深情怜惜,她的心不安地跳动着。他是谁?是萧姐姐往昔的恋人还是萧姐姐的爱慕者?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为什么知道萧姐姐晕倒了?天哪!他不会是一直在某处偷窥吧?!

“那个……这位先生,我们先把萧姐姐送去医院,好吗?”亚楠说。

欧阳旭猛的醒悟,对,要去医院!

亚楠知道萧然的身体一直都是陈宝林教授在照看,她直接将欧阳旭带到了陈教授位于医学院里的研究所。

陈教授为萧然扎过针后,她转醒过来。看见亚楠和欧阳旭都在,她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静静地说:“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和陈教授单独说话。”

两人只得不情愿地退了出去。

萧然伸出右手,对陈教授说:“我自己心里有怀疑,但不敢确定。就劳烦您帮我确认一下吧!”

陈宝林教授悬手搭脉,仔细沉吟起来。半晌之后,他微笑着说:“你的心愿总算达成了。要向你说声恭喜!”

“陈教授,有没有不伤身体的方法放弃他?”萧然眼睛盯着桌上的某处,脸­色­苍白。

陈教授不解地看了她一会儿说:“对不起,据我所知是没有的。”

“但他不该在这时候来!”萧然低下头,声音暗沉。

“缘来缘聚,没有该不该。”

“如果他是因为一个错误而来的呢?”

“错误并非善因,留他是善果,去他是恶果。为何要去善就恶?”

“留他只会时刻提醒我他是从错误中来,那错误于我来说却是耻辱。”

“莲花自何处生长?”

“江河、湖泊、池塘的淤泥中。”

“若错误于你是耻辱,那错误的发生即非你本心本愿,即是淤泥。莲花品­性­高洁,出淤泥而不染,且华实齐生,能体现过去、现在和未来之相。莲子更有不被诸种情yu所污染的生命之称。你是花,他则为子,乃是最为纯洁的生命。要知道,淤泥即是福田。即此即彼,即恶即善,即染即净,不离两边。”

“说是善果,也许会成为将来另一个恶因!”

“恶因早已种下,有他无他都不能改变第三个人对这个恶因的看法。将来即便是你因此要失去第三个人,也无损于你的洁净和他的生命。他还能一直留在你身边,不至于让你一无所有。”

听到此处,萧然潸潸流下泪来,轻轻地说:“教授,我恨那个害我的人。如果不是她,我怎么可能会陷入今天这样的困境!”

陈教授见萧然不在是留是去的问题上逗留,知她已经有了决断,顺着她的话意转移了话题:“可知天堂地狱在何处?”

“天堂在天堂的地方,地狱在地狱的地方。”萧然似明非明地回答。

“你说的没错,但不具体。其实,天堂地狱一念之间,他们就在你的心里。一念之慈,万物皆善;一心之嗔,千般为恶。他害你,无论你恨不恨他,都会有他的果报。你不必为他而辛苦自己。”

萧然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在发呆,又似乎在思考。陈教授见她如此,便将办公室留给了她,自己离开了此间。

许久之后,萧然也从办公室里出来了。看见依然站在外面等待的欧阳旭和亚楠,她竟然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只是这笑容看上去有些虚弱。

“萧姐姐,你……没事吧?”亚楠知道萧然最近的­精­神状态不好,被她突如其来的笑容吓坏了。

“我没事,亚楠。”萧然走到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亚楠简直惊骇了:“萧姐姐!”这变化也太大了!她的心脏受不了了。

“我和欧阳先生要说几句话,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好吗?”萧然柔声细语地说。

亚楠瞬间红了眼圈,萧姐姐真的好了!好神奇哦!她乖乖地点点头。

萧然看了欧阳旭一眼,径自向外面的校园走去。欧阳旭亦步亦趋地紧跟上去。

五月的h市已经十分炎热,光照强烈。医学院的校园里绿树成荫,萧然走在树荫下,并没有感觉到酷热。她在一处长椅子上坐了下来。

欧阳旭也在椅子上坐下,他多想紧紧挨在她身旁,搂着她,一起安静地享受这一刻。可她有些青白交错的脸­色­很是难看。

“欧阳先生。”她开口叫他,语气里透着冷漠疏离。

他一颗火热的心一沉再沉。

见他没有回应,她继续说:“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他盯着她的侧脸好一会儿,转头看向正前方的某处说:“你可以拒绝我,但你无法阻止我爱你的心意。”

“要不要爱我那是你的事,我不管。只是请你不要再以这样的名义出现在我的面前。”萧然说:“公平起见,我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萧然,那天晚上……”

一想起那天晚上,萧然就控制不住内心的痛楚一遍又一般地袭来,尽管身体已经开始微微颤抖,她依然挺直脊背端坐着,维持着脸上淡淡冷寂的样子:“那天晚上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晚,我睡着了,对外面所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所以,希望欧阳先生你也不要对我说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没有兴趣。”

“不管你承不承认那天晚上的事,于我来说那都已成事实,在我心里……”

“你闭嘴!”萧然冷厉地打断欧阳旭后面的话:“我想,你应该清楚那件事是在我昏迷不醒之时发生的,并非我主观自愿。如果真要追究,你认为你此刻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吗?欧阳旭,我不反击,不是因为我害怕什么,也不是因为我留恋什么,而是给彼此一个赎罪的机会。如果你觉得自己不需要这样的机会,我会让你看到另一个萧然。”

“萧然,为什么?我究竟哪里比不上苏骏辰?”欧阳旭脸­色­凝重,语气也寒意深深。

“我已经选择了苏骏辰。”萧然站起来冷冷地道别:“欧阳先生,言尽于此。我走了。”

她走了!呵呵,她连声再见都没说,是真的不想再见他了吧!欧阳旭坐在原处一动不动,神情淡淡然,嘴角轻轻上扬,好像一抹微笑,眼里已是一片冰冷死寂!他的爱,竟是烟花一瞬间……

亚楠见萧然独自一人回来研究所,连忙迎了上去:“萧姐姐。”

“我们回去吧!”萧然对着亚楠微笑说。

“你身体没事了吧?要不要再跟陈教授拿点药啊?”亚楠问。

萧然回答说:“陈教授很少开药给人吃的。放心好了,我现在没事。”

“哦!”亚楠应着,心里却有些难受。萧姐姐自从车祸后情绪一直都很低落,今天却突然又好像好了。她的笑容表情没有变、声音语调没有变,可是她眼里已经没有了过去那温暖的目光,那种叫人看见就心头暖暖的目光被现在的冷幽幽取代了。车祸带给萧姐姐的死亡­阴­影一定很严重吧!是啊,谁能不怕死呢!

一直到晚餐过后,苏骏辰既没有电话过来,人也没有出现。萧然将留给苏骏辰的饭菜装进保温盒里乘车去boc找他。

独自一人站在封闭的电梯里,看着红­色­的数字不断的闪烁变换,萧然竟然没有感觉到心慌脚软、冒冷汗。原来克服恐惧的办法是遭遇一件比之前更糟糕的事情,这个突然的想法让她冷冷地笑了一下。

来到boc,只见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地做事情,丝毫没有觉察到夜幕已经降临,他们应该要下班回家了。

她静悄悄地往苏骏辰的办公室走去,没有惊动任何人,这个时候大概也没人有心思去关注其他的事情吧。

秘书王琳不在她的位置上。萧然透过玻璃门,看见苏骏辰双眉紧蹙,面沉如水,眼睛正盯着电脑屏幕,嘴一动一动似乎在说话。她没有立刻推门进去,而是在外间的沙发上安静地坐等。他的神­色­如此难看,公司应该真的是遭遇了严重的事件吧,不然一向淡定悠然的他不会露出现在这样的面­色­来。她现在就进去会打扰他做事的情绪,还不如在这里等着呢。

她单手支颐,眼睛寸光不离地盯着里间的苏骏辰,心里泛起温柔地爱恋,继而又变成了落寞的酸楚。无论她如何不愿意,她,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像过去一样坦然面对他了。

等了大约二十多分钟,苏骏辰闭上眼睛缓缓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双手按在两边的太阳­茓­上,一脸疲惫倦怠。如何能不累,一个生病的萧然已经让他­精­力不足了。

她轻轻推开门,走到他的椅子后面,柔­嫩­的双手抚上他的额头,为他做起了头部按摩。

他先抓住她的手,然后­唇­角带起温柔地笑,“萧然。”

“嗯。”她应着,然后低头吻了吻他的头顶。

他睁开眼睛,桥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眼前,让她坐在自己的双腿上,吻了吻她娇­嫩­的双­唇­,低声问她:“你怎么来了?”

“你没有回家吃饭,所以来看看。”萧然双手从他腋下穿过,将头柔柔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担心受苦了!”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老婆,为了你辛苦一点算什么!”他抚摸着她的手臂说。

“饿了吗?我煲了你爱喝的汤。”萧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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