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秘密!"
司徒慕黑笑着跑开了,他搞什么呀?为什么不告诉我原因!他上次在学校就被人追过,我真的好想知道。我气愤地一瘸一拐地追了上去。
3.
最近几天,我一直过着四处流窜、亡命天涯的生活,有家不能回,有门不能入,翻围墙,见到穿黑西装的人就跑,已经是我每天必做的功课,这种日子什么时候结束啊?
今天天气热得有点诡异,明明都已经深秋了,我却满头大汗。大概是因为我神经高度紧张导致的,我必须随时随地保持警惕,一旦发现可疑的人靠近,拔腿就跑。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在马路上警惕地行走。休假日不打工,我就没钱开饭了,况且我现在还是被"通缉"的人。
"你好!我想问下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一只厚重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见过这个人吗?"背后再次传来男人询问的声音。
"你不要再问我了,你说的这个人我绝对没有见过。"我转身微怒地说。
我又犯错了,我真的不应该转身的,询问我的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跆拳道服,腰系黑带。他手拿一张照片,面带微笑,头发花白。
看着眼前这个人,我的脚已经不能动弹了。
"师傅……"大家一定很惊讶吧,我竟然叫眼前这个人师傅!没错,眼前这位年近花甲的老人就是我在学跆拳道时遇到的师傅。他手里拿着的照片就是本人。
虽然我不知道师傅的出现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我只有一个念头:跑!逃跑!快点逃跑!可是我的身体动不了了,他已经出手按住我的头了。
"小林子!我的乖徒弟,师傅我总算找到你了,你为什么不辞而别呢?"师傅一把鼻涕一把泪,摇晃着我的肩膀。"小林子"是师傅对我的爱称。
"师傅!我……一言难尽啊!"我欲哭无泪,伤心地看着师傅,我只当了他三天的徒弟,他就千里迢迢来找我,这种行为能用语言解释吗?
"没关系,你跟我回去就行了。"师傅苍老的脸上露出亲切的微笑,抓起我的双手,欲带我离开。
"师傅,我不能和你回去,我决定退出跆拳道馆。"当初我加入跆拳道馆,只是为了有能力保护枷皮,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为什么?你是可造之才,很有练跆拳道的天赋,而且我听天道馆的徒弟说,你曾经单人匹马去他们那里踢馆,你的事迹已经传遍了我们那一带,这次我来,是带你回去参加国际跆拳道赛。"师傅滔滔不绝地翕动着他干裂的嘴唇。
不过说到踢馆,我回想起了那段光辉而丢人的踢馆史:在刚刚拜入师傅门下的第三天,师傅就带着馆内的徒弟去参加国际跆拳道比赛,馆内只剩下我一个人。在万般无聊、极度郁闷的情况下,我决定去对面的天道馆串门实习。我一进天道馆,里面就出来几个五六岁的小鬼迎接我。
"你是来踢馆的吗?我们师傅师兄都不在,由我们来和你决斗。"一个洋葱头似的小鬼臭屁地摆出跆拳道的姿势向我示威。
"我不是来踢馆的。"我微笑着,摇晃着手解释。
"看招!"哪知道那个小鬼根本不听我的解释,向我发动了攻击。
就在我躲避他们攻击的同时,因为踩中地面上一块不显眼的水迹,脚下一滑,身体直接向前冲,撞上他们的门匾,门匾断裂成两半,我的头也因此受到了重创,慌忙中我逃跑了,也离开了师傅的道馆。
我怎么也想不到当时的一时意气,竟落得现在这种下场。
"师傅,其实我……"
"什么也不用说了,跟我回去。"师傅打断了我的话,硬扯着我就走,我想说我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厉害,那完全是一件出乎意料的事。而且以我现在的能力去参加比赛只有挨打的份。
"等等!师傅,你没吃饭吧?我请你吃大餐。"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阴谋。不!应该说是一个计划,一个逃跑的计划。
"师傅!你坐在这里点餐,我去下洗手间。"我将师傅带到了我工作的"幸福来"餐厅,让他坐在靠角落的餐桌上。
我匆匆忙忙跑开了。看来我今天要跟老板请假了,还要借助老板的帮忙,最好是能得到"冰雕冷面王"的帮忙。其实我并不想找他帮忙,不过我的计划必须有他才行。
我偷偷溜进更衣室,换上工作时的女装。
"咻!咻!"我站在更衣室的门口,探出半个头向迎面走来的"冰雕冷面王"打招呼。
"冰雕冷面王"的眼珠四处打转,当我不存在。哼!不要以为装酷就可以忽视我的存在。
"喂!拜托帮帮我好吗?"我低声下气,握着双手向"冰雕冷面王"求助。
"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每次帮你我就要倒霉,这次我请你放过我,好吗?""冰雕冷面王"走到我的面前,单手撑住门槛,冷冰冰地说。
他这算请我放过他的态度吗?
"这次是我最后一次请你帮忙了,你就看在我们曾经多次同甘共苦患难与共的分上,再帮帮我吧!求你还不行吗?"我双手作揖,连头都低下去了,他应该会帮我了吧。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我的脖子很痛了耶,他怎么还是没有反应啊?难道他真的是冷血的。
"嗯!我帮你,不过……"沉默的冰山终于发言了,只见他伸出他的右手,大拇指在中指和食指间来回摩擦着。
什么意思呢?
"你的意思是……是什么?"我看不懂他的手势耶!他就不能明说吗?还打什么暗号?
"你白痴啊!这都看不懂,钱!我的意思是要你给我帮助你的费用,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冰雕冷面王"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我。
啊?原来他的意思是要我给钱,早说嘛!他真是一个精打细算、凡事必求回报的人,我对他彻底失望了。不对,他从来没有给过我希望好不好!
"你要多少钱?"我试探地问道,事实上我身上连一百块都没有,万一他狮子大开口,卖了我也不够给他啊,他不是欠了高利贷吗?
"一百!"他答得倒爽快,不过他好像只要一百,我紧张的心算是松了一口气。
"事成之后我就给你。"我发誓,天塌下来也不找他帮忙了。向他这种恶魔求助一定是疯掉了。"冰雕冷面王"点点头,我将头凑近他的耳边开始向他讲述我的完美计划--
"首先利用你的身高,我站在你的身旁,让师傅看不见我。由你带领我离开餐厅,再由你把我刚准备好的信转交给我师傅,最后你帮我向老板请假。等我师傅吃完饭(钱由我付)离开餐厅,我会回到餐厅来。"
我的计划堪称完美,天衣无缝,哈哈……
我现在已经到了餐厅的门口,我从口袋里取出一封刚刚写好的信。
"麻烦你了!请你一定要交给角落里38号台的那位老人家!这是定金,事成之后我再给你剩下的五十元。"我将信和五十元钱递到"冰雕冷面王"的手中。
"那你记得连上次的酒钱,还有我的衣服一起还!"
天哪!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他总是念念不忘我欠他的钱和衣服呢?我也想尽快还啊!只不过形势所逼,钱不够数,衣服放在我住的地方,我又回不了家,叫我怎么还啊!
"我会尽快还的。"我敷衍他。
"最好尽快,不然后果自负。""冰雕冷面王"丢下一句冷死人不偿命的话,转身推门进入餐厅。自以为是冰山就了不起吗?我一定会把欠你的都还给你的。我对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我快速转身溜到司徒慕黑的秘密基地躲起来。再见了,师傅!
给师傅的那封信--
尊敬的师傅:
请饶恕徒弟小林子的再次不辞而别!不过您放心,这顿饭是徒弟我请,您尽管多吃点。
非常感谢您对我的厚爱,我决定不参加国际跆拳道比赛,从此退出跆拳道界。但是我会用您教给我的东西来捍卫世界的和平,锄强扶弱,伸张正义。我们今生都不要再见面了,因为我怕我会舍不得离开您。一日为师,终生为师!
小林子上
我成功地摆脱了师傅的纠缠,再次获得了新生。明天的明天我要继续自由地生活了!
新生万岁!
4.
太阳公公还在睡懒觉,我揉搓着眼睛走在去学校的路上。这段时间为了躲穿黑西装的那些家伙,我几乎没怎么去过学校,我一直住在司徒慕黑的秘密基地。
那是一块舒服的净土,只是偶尔被司徒慕黑的吵闹声覆盖了。
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忆承学园的门口,我抬起头提高警惕,左右张望。经过精密准确的观察、再三的思考,我并没有发现敌人的埋伏,于是就大摇大摆、威风凛凛地往学校的大门走去。
等等!我的脚刚走进学校大门,心里就有股不祥的预感。周围陆陆续续来上学的学生为什么都行色匆匆,更重要的是女生们看我的眼光都好怪异哦!
她们好像有点绝望、有点愤怒、有点嫉妒……简直是百感交集,我完全搞不懂女生们的心思。
不会是又发生了什么爆炸性的事吧?
果然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我想这真是爆炸性的新闻,我一进到学校的里面,就看到教学楼前挂着我的巨幅照,覆盖住整幢楼。
当然,有我的照片我应该很高兴,只是那幅巨照是我的女生扮相,更可怕的是楼前站着十几个穿黑西装的人。
我想我现在不跑就没有机会了。但是,我转身的那一刻就注定我彻底地完了。校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十辆左右的黑色宝马轿车,同时也站着十几个穿西装的人。
中间还有一位穿唐装满头白发的老伯,他不正是掌管一切生杀大权、主里又主外的霍管家吗?他是枷皮的爷爷,他不是已经退居二线、由枷皮的爸爸继承他的职位了吗?
我万万想不到他会为了我重出江湖,真是万分荣幸呀!
"小姐!我是来接你回家的,请上车。"我还在错愕中,霍管家已经站在我的面前鞠躬,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呵呵!老人家,您误会了,我是男生怎么会是您家的小姐呢?"我抓抓头发闪烁其词,心里慌张得就快休克了。
"小姐,虽然我老了,但我的头脑还是清醒的,眼睛也没花。无论你怎样伪装,我都知道你是琪林小姐。"我以为我的男生扮相是天衣无缝的,想不到他老人家还宝刀未老,完全被他识破了。
"呵呵,霍爷爷,你真厉害,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我讪笑着拍马屁地说道,两只手因说谎不自然地相互搓揉。
我乖乖地坐上了中间的一辆宝马车子,我从车子窗户看到了站在远处一脸紧张的霍枷皮,还有痛哭流涕依依不舍的司徒梦呓,和表情失落悲伤的司徒慕黑。
再见了,各位!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只是连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我们还能见面吗?"冰雕冷面王",欠你的钱我会还的。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脑海里还出现那个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冰雕冷面王"呢?也许是因为我欠他钱没还吧!车子在蜿蜒的山道中行驶,即将回到家中,我的心情既低落又痛苦。我真的要回到笼子般的城堡里去吗?我真的没有属于自己的自由吗?我那个连面都没见过的未婚夫又是怎样一个人呢?
夜幕徐徐拉下帷幕,天上的星星开始活跃地展示自己最优秀的一面,只是众多繁星的光芒远比北极星逊色。我到底是众多繁星中最平凡的那颗,还是鹤立群星的北斗星呢?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楚了,原本漆黑的山头因为那金碧辉煌的城堡仿佛已进入晨曦。
近在眼前远在天边的城堡铁门缓缓拉开,车子快速地穿过铁门。"啪"的一声巨响,门被无情地关上,而我已经变成笼中的金丝雀,车子在花园式的小道上前进,还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就到城堡的正门了。
花园里的花儿都开了没有?还有,后院中我的苹果树结果了没?离开好像几个月了,但在外面生活的日子如烟花般灿烂,而在家的每一天都像是灰色的片段。
如果真的有王子的存在,我希望他能带我逃离城堡。
"琪林小姐,请下车。"我的幻想被霍管家无情地击碎了。
我收拾好心情,露出淡然的微笑,保持高贵优雅的姿势走下了车。面对眼前这座宏伟的富丽堂皇的欧式城堡,我的脚不想再前进了,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住了十几年的城堡。
"吱--"城堡大约20米高的雕花铁门气势如虹地打开了,一条红色的地毯延伸了十几米长,红地毯的两边分别站了十几个穿戴整齐的服务人员,仿古的水晶吊灯将每个人的微笑照得一览无遗。
"欢迎琪林小姐回家!"他们的声音洪亮而整齐,没有一丝杂乱。
"嗯!"我淡淡地笑着,脚步轻盈地走在红地毯上。
"宝贝,你回来了啊,妈妈想死你了!"穿一袭黑色晚礼服的妈妈以小跑的速度跑到我面前,把我抱入她的怀中。
"妈妈,我也很想您啊,您依然年轻、美丽、大方。"我甜蜜地笑着挣脱妈妈的怀抱,望着皮肤雪白润滑、眼睛明亮的妈妈。
无情的岁月没有带走妈妈雍容华贵的容颜,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成熟典雅的气质。
"你快点擦掉嘴巴上的蜜糖吧!"妈妈轻轻地戳了下我的头。
"我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话。"我做了个发誓的手势。妈妈看到后,扬起她高贵华丽、沁人心脾的微笑,我也不由得笑起来。
"琪林。"清脆温柔得犹如清泉般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的眼睛直直地、呆呆地盯着前方。
"姐姐!"我兴奋得脱口而出。
那个站在走廊拐角处、穿着白色丝绸连衣裙的女生纤细得像柳条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她拥有清新脱俗的气质和动人的容貌,一头微鬈秀发披在胸前。这样的她才是一个真正的公主,和她相比,我倒像个调皮捣蛋的野孩子。
看着她的头发,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摸摸我现在清爽干练的短发,几个月前我离家出走时剪掉了那一头乌黑秀亮的长发。
"小调皮, 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姐姐高兴地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
"对啊,再好也没有外面好啊。"我撅起小嘴撒娇道。
"是吗?我帮你做的男生装扮也躲不过他们的追捕吗?"姐姐附在我耳边轻声地问。
"嗯!"我猛烈地点头。
"你们两姐妹一见面就忘乎所以了!琪林,你先去书房找爸爸,等下再和你姐姐亲热。"是妈妈催促的声音。
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姐姐,穿过大厅,走上旋转楼梯。
我还有很多话想跟姐姐说,要告诉她这段时间我在外面经历的事。
我前进的脚步越来越缓慢,我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扶住旋转楼梯的扶手。就快到三楼爸爸的书房了,不知道爸爸会不会大发雷霆惩罚我呢?只要想到他那怒气冲冲的脸孔,我就全身发抖。
"咚咚!"我提心吊胆地敲响书房的门。
"进来!"
一个雄厚威严的男人声音穿过门传递到我的心里,我害怕得差点一头撞在门上。我的手哆哆嗦嗦地推开了门。
我走过十几座象牙木制作的书架,来到一张五六米长的书桌前,一张真皮旋转椅的高靠背背朝着我。爸爸就坐在那里吗?他为什么不出声?难道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吗?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出,手心因紧张而开始冒汗了。
"琪林,你离家出走是在向爸爸抗议吗?"雄厚威严的声音忽然从我背后传来,我吓得反身跌在地上,爸爸怎么会在我后面?他会瞬间移动吗?
"琪林,你要不要紧啊?爸爸吓到你了吗?"爸爸蹲下来,满脸忧虑地把我从地上扶起来。
"爸爸,我……我不要紧。"我吞吞吐吐地说。虽然爸爸平常对我说话是最温柔的,不过他毕竟是十几家外贸公司的总裁,统领着几万人,总有一种让人惧怕的威严,让人不敢逼视。
"爸爸,我错了,我不该离家出走,我愿意接受您的任何惩罚。"我站起来后,低着头说,其实我内心希望爸爸不要对我重罚。
"琪林,你为什么不明白爸爸的苦心呢?爸爸希望你能够幸福,才让你和首富的儿子订婚。你可是我最宝贝的公主,我当然要给你最好的一切,包括你的未来。至于你离家出走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明天你继续回贵族学校上课,等到你休息日时,我就安排你和你的未婚夫见面。"爸爸摸摸我的头,意味深长地说。
"嗯!"我放下一颗悬着的心,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幸福?我不想要爸爸为我制造的幸福,我只想自己去创造。但是现在的我只能乖乖就范,等有机会,我会再次无声无息地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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