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唐sodu “算了,别说苦了,还是说银子吧!”眼看话题要被撇开了,要赶紧回到正轨。
“湖南的那只骆驼把持着湖南藩库,原本还答应,全力支持湘勇。在湖北时还好,现在我们在江西答不下九江城,他也就漠不关心了,就连留在湖南剿匪的王鑫也比我们拿得多……”说到王姓,不由得为他默哀一下。
“智亭,你说的耶是,王鑫在湖南剿匪,就想湘勇当初在长沙、湘潭一样,是保家,他们当然更看重点。”
“所以我们这里缺银子啊!湘勇上下陆营才十来个,人数才五千冒点头。缺了银子,衡州那边招不到人;缺了银子,体恤银子发布下去,人们有了后顾之忧,也不敢来;缺了银子,前方的勇丁也不敢用死力。勇丁是伤一个少半个,死一个少一个,前瞻后顾的,没有办法,打下九江。像长毛那样,抄了老百姓的家,把老百姓拉上战场,老百姓一穷二白的,想得到什么,只能在战场上抢!又没有后顾之忧的,当然疯狂。所以长毛能用人命把挡路的城池给埋了!”
“缺了银子,我们无法扩充勇丁;勇丁太少了,各营都不敢冒太大的损失攻打九江城,毕竟是死一个少一个;不肯用力攻城,自然是攻不下九江城;攻不下九江城,长毛视我们湘勇如无物,四出出击,甚至窜到湖北去了。当初涤帅为了一鼓作气的冲向江宁,不顾湖北大战之后元气未复,抽调多隆阿、桂明的绿营兵马在江北牵制长毛,虽然大大小小的仗也打了不少,可惜长毛主力一出,还是拦不住啊。现在江西、湖北两省的官员都在埋怨湘勇,说湘勇打仗不怎么样,要银子的本事可是一流的,不肯为湘勇为筹集饷银。”
“也是,江西的那些官,需要湘勇救援的时候,装得个孙子似地,说的好话,许的诺言装好几箩筐。真要帮了他们,他们又把我们当叫花子打发了。”杨国栋咬牙切齿的说,估计在建厂的时候,江西官员没有少给他添乱。
在不好的回忆中沉默了一会儿,杨国栋问我:“智亭,银子是小事,前线战事不利,这可离不开你啊!”
“我重病缠身,能起到什么作用?再说了,让我天天躺在大营里面,听着外面的攻城,我可受不了!另外,我回湖南之后,不是还有罗山吗?”
“你和罗泽南是涤帅的左膀右臂,罗泽南游动出击,你坐镇九江城下,涤帅坐镇南康府,正好成犄角之势,长毛打哪边都不好,想下手也吃不下整个湘勇。可是,你这一走,犄角缺了一角,怎么办啊?”
“再提拔一人不就行了吗?很简单啊!”
“简单?何人可代替你?”
“如果论资格,周凤山可;论才能,李元度、李续宾都可!”
杨国栋露出一脸晦气的样子:“我只是说说,你还真当真了啊!”
“难道你当我只是在说笑?”
“智亭,你到底要干什么?说实话!”
“跟你扯了那么久的银子,你还不清楚?当然回去想办法找银子啊!不然你以为我想干嘛?”
“你真当真啊!”
“真的!”
“不是煮的吧!”
“这下我想叫你不要开玩笑了!”
“你意已决?”
“我意已决!”
“不改了?”
“不改了!”
“那好吧,我去南康府和涤帅说一下,放不放是他的事,别怪我满意提醒你,涤帅对你……”杨国栋站起身来,摇摇头,最后决定性的说了一句:“你死都要死就大营里!”
说完,就走出我的帐篷,招呼带来的亲兵,回南康府去了。
看着杨国栋走出帐篷,我心里想着:如果现在不放下兵权回湖南去,恐怕我真要死在大营里了!曾国藩再赏识我,和我亲近,我这副身躯也是满人的!虽然满汉亲如一家吹嘘的一百多年,但是,实际情况大家心里都清楚!满汉不能通婚的祖训挂在那里,虽然每个有点钱的满族人都会娶上个汉族的小妾,但是依然上不得台面,还要想方设法的把她弄进汉八旗里面,弄个汉军旗人的身份。各地总督、巡抚大员,还不是满人或者汉军旗人占了多数,就算当官的满人是个蠢才,还不是让他站着茅坑?掌管军事的武职官员,从武举上来的汉人最多也就能升到总兵,而提督一职,向来用汉军旗人或者满人担任,而八大驻防将军,连汉军旗人都信不过了,都是满人担任的。
满人在防着汉人,汉人何尝不是在防着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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