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杨镖头和一群徒弟正在客栈里面准备路。
“师父!”一个徒弟窜到杨镖头身边。
“怎么了?”杨镖头问。
“师父,我打听清楚了,从石门到澧州新修了一条路,都说路好宽,好走。比以前的老路要快两三天。只不过就是要收钱。”
“收多少?”
“这个倒是没有打听清楚。”那徒弟不好意思的抠抠头。
“哎呀,这不好办啊!”
众人停住手的活,都闷不作声。
“杨镖头!”一个人走进了房里。
“哎呀,徐掌柜,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这个徐掌柜看看屋里的人,缩了缩鼻子,又退出了屋子,说:“我说,杨镖头,还没有选好路吗?再不路,可就耽误时辰了!”
“已经选好了!马就起程!”杨镖头堆起满脸的笑容,不停的点头。
“那就好!这批烟叶,可不能误了船的时辰。”徐掌柜说着说着,就转身走了。
“哼,这个徐掌柜还神气入耐哒,明明是他压低烟草的收价,烟农实在是逼得没法了才卖给他,结果耽误了七天,就要让我们跑断腿吗?”
“没法子,谁让徐掌柜出了三倍的价,只要这一趟跑下来,我们可比往常多赚了一年的银子。”
“要是没有跑下来了?这天虽然好,可是难保路不出事,拉那么重的车,鬼才跑得到了!”
几个徒弟陷入了争吵,就因为徐掌柜为了显示自己的能耐,作死的压低烟草的收购价,烟农怕赔本,先不肯卖,可是拖了七天,再不买,就只能烂在地里了,只能忍气吞声的卖出了烟草。可是这耽误了时间,澧州码头的船又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就要开船了。徐掌柜只好从克扣下的银子里拿出一部分,出了平常三倍的银子,让杨镖头在路找找时间,快点到澧州交货。杨镖头见着白花花的银子,一时嘴软,就答应了,现在还在烦着了。
“好了,别吵了!”杨镖头不耐烦的拍了下桌子,将所有人镇住了,“我们就去新路,收钱多了就多了,就当花钱买个教训,绝对不能让澧州镖局的牌子给砸了!”
“是!”众徒弟瓮声瓮气的答了一声,又开始收拾东西。
……
吃完早饭,镖队雇了船,渡过澧水河,向新路走去。
“师父!就是前面!”刚刚出去打听的徒弟指着前面的小木房说。
“恩!知道了!”杨镖头点点头。
“哎呀,这都是石子啊!”一个徒弟用手抓起一把路铺着的指甲大小的石子。
“真是!还破得这么小,难道不会用青石板吗?”另一个徒弟接过石子,在手中搓了搓。
“对,像澧州城里的青石板路走的多舒服。”
“师父,这石子路走一趟,那轱辘可是和刀子割了没两样,回澧州了还要把大车的轱辘给换了。”搓着石子的徒弟又在心疼银子。
杨镖头望着笔直的石子路,问徒弟们:“澧州城里的青石板路又有多长?多的还不是泥巴路,你看看这石子路,是不是一直铺到澧州啊?”
众徒弟集体愕然。
“我们来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一个徒弟小声的嘀咕。
杨师傅瞟了瞟他,理都没有理他,挥挥手,带着镖队走向小木屋。
见到他们走了过来,一个身穿号衣,胸前写着“勇”字的勇丁跑了过来,引着他们到了小木屋说:“到这里交银子,就可以走这条路了。”
“唉!谢谢军爷你了。”杨镖头弯腰点头赔笑,然后吩咐后面的镖队停下,先休息。
杨镖头走到小木屋前,见到里面桌子前坐着一个官样的人,就走前,赔笑着喊了声:“军爷!”
这时候,带杨镖头来的那个勇丁进了屋,将屋里正在休息的几个勇丁叫了起来,出了屋子,朝镖队走去。
杨镖头知道,这都是老规矩了,每次过关卡的时候,都有会人去查车子,然后能抽税的就按照货物来抽税,一般情况下是“十文抽一之税”,但是有些心黑的就成了“抽五”、“抽六”了,不知道这里黑不黑。
做在桌子前面的人抬起头,杨镖头笑着问:“草民是澧州镖局的镖头杨新安,大人您贵姓!”
“我姓程,是湘勇什长!”
“程大人!不知这条路是不是通往澧州啊?”
“是!沿路的县都到,到了每个路口会有路牌的!告诉你往那边去!”
“哦,谢谢大人!”知道这条路通向澧州,杨镖头暗自送了一口气,要是全程都是像这样是用石子铺成的路,的确可以在路节约两天是时辰。
“就像那个!”杨镖头正在暗自高兴的时候,程什长站起身用手指向一快牌子。
杨镖头这时才发现小木屋面还有一块告示牌,面写着“此路通向长沙、澧州”。
“这路还通向长沙?”杨镖头惊奇的问。
“是啊!”
杨镖头突然浑身发凉,一股危机感涌心头。镖局之所以有活路,就是因为全国大部分道路不通,而且盗贼林立,运输什么东西不方便。大城市镖局一般都是跨省运镖,这样的小地方很少过来,就是因为人生地不熟,要是有了这样的路,饭碗还保不保得住?……
“嘿!说你了!”这声重重的呼喊将杨镖头从思考中唤了回来。
“大人?”杨镖头不好意思的问。
“都喊你半天了!”程什长有点不高兴。“你们澧州镖局运的镖,准备到哪里去啊!”
“去府城澧州!”
“恩!”程什长点点头,低下头去在一张纸写什么。
杨镖头看了看,这有点像通关文。
写完之后,程什长又问:“运的什么东西?”
“押运的是范记商号收来的烟草,还有两车拉的干粮和行李。”
“几匹马?多少车?多少人?”
“二十六匹马,二十头骡子,四十二辆大车,澧州富贵车马行的人有五十人,我们镖局的有三十二人。”
“恩!”程什长应了一声,这时,刚刚走过去检查的人走到程什长身边,小声的说着什么。杨镖头知道,这是防止通关的人作假,要核对一下。
幸亏自己还对这条路不熟,对这些官爷不熟,还不敢作假,都是如实报的。
听完那人的汇报,程什长只是“恩”了一声,没有找出镖队的问题。
等程什长将通关文写完,有拿出两张一样的纸重新写了两份,将三份排在一起,又拿出一方印章,哈了一口气,在三张的缺口处盖了印章。然后拿起第一份递给杨镖头,又在桌子下面拿出一个小册子,递给杨镖头,才说:“只要了这路,到澧州,不管马匹还是骡子,每匹一两银子、大车每车八两,这本就是石长高速公路的行走手册,每本一两银子,总共是三百八十三两银子!”
杨镖头一愣,反应过来之后,不解的问:“不是按货物抽税?”
“不是!”
“那要是空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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