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姜紧张得脸色发青,喉咙发干。那太监和侍卫凶神恶煞地将她围着,光是眼神已经叫她毛骨悚然了,更何况等下还要见那居心叵测的大皇子……难道她只能顺从地跟他们去尧华宫,做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这个时候还有谁能救她?
云姜在太监和侍卫的监视下,拖着沉重的步子向尧华宫走。只盼着路长一点,再一点,永远都不要到尽头,永远都不要到尧华宫。云姜想着楼天霖那不堪入目的模样,急得都要哭起来了。
突然地,夹道的转弯处有三五个人迎面而来,为首的竟是骠骑大将军沈就澜——是他!云姜顿时犹如看见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她不敢说话,只能不断用一种乞怜的惊恐的眼神,直直地望着沈就澜,希望他能看得懂。
沈就澜当然也看到了云姜。
他对云姜的印象很深刻,可是此时此刻的她眼神古怪,似有惊恐,欲说还休,与平时大不相同。沈就澜不禁纳闷,再转头看看白眉的太监,那人正向他行礼,低了头,退至夹道的一边,恭敬地站着。通常朝臣不便干预后宫之事,遇到了,便就各自顺着礼仪,行对一番,他不能随意开口去询问对方,便狐疑地再看了一眼云姜。
云姜知道沈就澜这一走便是把她最后的逃生机会也带走了,她故意向左侧跨一步,假作相撞,手里捧着的袍子哗啦啦散落一地。
云姜赶紧跪下,一边搂起洒落一地的衣服,一边求饶道:“奴婢该死,冲撞了将军,将军恕罪!”然后趁着蹲身下去的时候,在沈就澜耳边轻道:“将军救我!”
沈就澜一惊,但却不动声色,仿佛压根没有听到云姜的低语,而只是很礼貌地笑了笑,示意自己并不责怪云姜莽鲁莽。白眉太监一边训斥云姜,一边向沈就澜躬身道歉,沈就澜理了理微皱的袍子,将袖一挥,便施施然地离去了。云姜又惊又怕,已不知如何是好,望着沈就澜大步流星的背影,一颗心仿佛沉入冰凉的深潭里。
他是威武显赫高高在上的大将军,而她不过是皇宫里最低等的宫女,他甚至连她的名字及她在哪里当差也不知道吧?怎么可能会为自己一句乞怜,而开罪皇子?是她自己对他抱有了太多的期望。
云姜的眼泪从眼眶里悄悄地滑落出来,她赶忙挪出一只手偷偷地抹去,一抬眼,尧华宫的宫门像一张血盆大口,张牙舞爪地立在面前。白眉太监的拂尘一扫,将她推了进去。云姜苍白着脸,像一潭沉寂的死水,没了任何涟漪。
再见到楼天霖,他换了一套装束,比起两个时辰以前在舜禾宫的那一套,显得随意得多。襟前也不知是疏忽还是故意,松开了两条原本应该紧紧系在一起的带子,那一身玄色的袍子更多了几分慵懒气。
云姜战战兢兢地跪拜下去,恭敬地说:“奴婢见过大皇子。”
“你叫什么名字?”
“靳云姜。”
“云姜,云姜。”楼天霖眯缝着眼,居高临下打量着云姜,啧啧道,“人是美人,名字也是好名字。”说着,他慢慢地踱步走到云姜面前,微微一俯身,拿右手拈了云姜的下巴。
云姜本能的反应,身子一缩,躲开了,倒教楼天霖双眉一皱,他继而邪笑道:“你可知小王找你来做什么?”
“奴婢……不知。”云姜以双手掌着地,做磕头的姿势,先前还死死抱在怀里的那几件袍子,全都散落在地上。她那样趴着,楼天霖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腰肢和微微颤抖的窄肩上,分外惹人怜爱。楼天霖向白眉的太监使了一个眼色,太监立刻会意,遣退了宫殿里所有的奴仆,从殿外将大门狠狠地关上了。
门环相撞,像是一种索命的号啕。
楼天霖的身影,似巨大的妖孽,挡住了周遭昏暗的烛火。他的手伸向云姜,扣住她的肩,她略一挣扎,斜襟的褥衫便隙开,隐约可见诱人的锁骨。云姜水汪汪的眸子里,噙满了泪,像喷泉似的,簌簌喷涌出来,她因为内心的巨大恐惧而不断求饶的娇弱的声音,变得更加暧昧,也惹得楼天霖愈发下了狠手,猛地一拉,甩着满是肥肉的脸,就朝云姜的脖颈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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