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是这种深夜时分,他似乎就一直等在那里一样,半倚在墙上,眉眼俊朗。
默然开了灯,换下拖鞋,倒了一杯白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去书架上翻那本杂志,虽然已经四年了,但是封面上的人却一点也没有改变,她不得不承认她当年就是被他的成熟魅力所吸引的,那是和她同年的大学生不同的。
萧沛然看着她镇定地开了门然后关了门,动作一气呵成,简直是行云流水,他倚在墙上。四年了,四年的时间那么长,他再回来,孑然一身,记得在纽约的办公室里他收到辗转被寄回来的银行卡,他知道她是那么决绝地想要和自己撇清关系,他们之间除了回忆便什么都没有了。
那时候,他捏着银行卡想,幸好他们还有回忆。
他摆脱一切禁锢回到她身边,这是四年来从未断过的与生俱来的一种本能。有多少人给自己设了个牢笼,然后再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破除这个牢笼啊?他花了四年的时间,这说长不长,但似乎花尽了他一生气力的四年来完成这件事。
打听到她工作的地点于他来说很容易,然而当那一天他站在楼下隔着雨看着她出来的时候,却没有勇气上前一步。
很多时候,他们只差一步,只要他们踏出那一步,他们就不会各安天涯了。
他按了按门铃,钢琴版是《欢乐颂》就这样传进了默然的耳朵里,她坐在地板上抱着茶杯,一动不动,那门铃不依不饶。屋里静悄悄的,默然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觉得《欢乐颂》是如此的刺耳,她捂上了耳朵。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意识到他是有家室的人,她现在这样的表现实在是莫名其妙。
她慢腾腾地爬了起来,去开门,听到外面有人吼:“大半夜的,不睡觉啊!”
开了门,萧沛然手Сhā在兜里,默然说:“有什么事?”
萧沛然伸手抵着门,声音低沉地道:“然然。”
默然立刻觉得自己就像傻瓜一样,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由于前一天失眠,默然的精神很不好,不断地打哈欠,小王说:“默姐,你是不是纵欲过度啊?”
默然一个飞踢就过去了,踢得小王嗷嗷直叫:“默姐,注意形象,注意形象。”
默然说:“让你胡说八道。”
打杂的小妹小李捧了束花进来,满脸笑意,小王问:“走桃花运了?”
小李指了指默然:“默姐的,也不知道是谁送的,这么一大束,蓝色妖姬,看来还不是个俗人哦!”
他们工作室里的人一致把送红玫瑰的叫做俗人。默然接过花,也没有卡片,又递给小李说:“找个东西Сhā起来,就放到大办公室里吧。”
中午的时候,默然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号码有些久远,有些陌生,一串的数字跳进她的脑海里迅速组合,铃声响了很久,小李提醒她:“默姐,电话。”她才摁了接听键,那头没有声音,静静地,她轻轻地喂了一声,好像过了许久,那头有人轻轻地唤道:“然然。”
她嗯了一声,声音很镇定:“你是谁?”
那头好像怔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出声:“然然,是我。”
默然忽然觉得很好笑,难道他回来就是要告诉她这些?难道她不知道四年了,物是人非,她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她了?她笑了起来,笑声很清脆:“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谁。”
说完便挂掉了电话,默然觉得很舒服,就像她看到自己在杂志封面上也一样的光彩照人,他从来不是她的谁,从来不是,她又何苦折磨自己呢?
一天连续收到两束花,一束蓝色妖姬,一束白玫瑰,工作室里的人都在猜测这两个不俗的人到底是谁。白玫瑰里有卡片,签了一个澜字。漠然想,真是有意思,两个人要不出现就都不出现,要出现就一起现身。她打了个电话让彩玲看了看他们杂志上的小测试,白羊座的是不是最近招桃花。
彩玲在电话里小声地说:“我们主管第一天上任,晚上我带便当给你,再说。”
没有等到彩玲的便当,五点的时候,必胜客的外卖送来了三个超大号的披萨,够他们整个工作室的人吃了。彩玲拎着鱼片粥来的时正看到一办公室的人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披萨,彩玲对海鲜至尊毫无抵抗力,默然曾鄙视她,这么大的人了还喜欢小孩子吃的垃圾食物。
默然喝着彩玲带过来的鱼片粥,彩玲一人抱着十二寸的披萨啃去了,边啃边问:“今天谁请客啊?”
默然从粥里抬起头来:“不知道。”
彩玲抽了本杂志,边看边吃:“默然,萧沛然真的做了我们的主管。”
默然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嗯了一声。
彩玲的声音还是很冷静:“难道你就不问问,萧氏集团的总裁应聘做我们小杂志社的主管有什么原因?”
默然淡然地说:“有钱人的想法不是咱们能理解的。”
彩玲叹息道:“嗯,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亏我还在全国八卦的最前端,人家把萧氏总裁的工作给辞了,和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真是牛人啊!”
默然终于不淡定了,过了好长时间才蹦出一个字:“牛!”
赵磊出差去了,彩玲说怀念当年的宿舍生活,要去默然家住,默然自然是求之不得。两人出了门,黑色的保时捷又停在了门口,叶澜斜倚在车上,一身白色笔挺的西装,像是刚才从宴会上出来的王子,说不出的风流潇洒。
彩玲愣了很长时间才认出来,结结巴巴地道:“叶……叶学长。”
叶澜很有礼貌地打招呼:“学妹好!”
默然对他的不请自来微微有些不悦,说:“叶学长有什么事吗?”
叶澜倒似没有觉察出她的不悦,极是愉悦地问:“收到花了吗?喜欢吗?”
默然说:“收到了,谢谢,请学长以后不要这样了,容易让人误会。”
她的拒绝倒没有让叶澜不高兴,她真的还是和大学的时候一样,一点都没变,连拒绝人都这么直接。叶澜似乎更高兴了:“不会让人误会的,我要追求你。”
默然冷笑了两声:“我是什么样的人学长一清二楚,学长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学长不觉得这件事特别讽刺吗?”
叶澜的脸刷地白了,过了好一会而才缓了过来,笑了笑,说:“我只知道我从大学时就爱慕学妹了。”
常年招不到的士的地方,这么晚了竟然来了一辆空的士,默然招了招手,的士停了下来,默然说了声:“我们先走了。”然后拉着彩玲就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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