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白崇川忘记了这一瞬间。
父亲停留了几日,便回英国去了。
白露在这个家的依靠飞走了。
瘦弱的她站在白崇川身后,像一个影子。
张素莲却偏要跟这一个影子过不去。
那一日,她端着一盅滚烫的煲汤,铺天盖地地泼到了白露的胸前。
夏季最热的午后。
透过薄薄的丝质公主裙,几乎可以看见白露胸前的肌肤在变热,灼红,冒出水泡。
张素莲笑着上楼去。
经验丰富的医生用小绞刀剪碎了裙子,咬着牙撕与血肉不分彼此的那一层薄丝,冷静的脸上也露出了不忍的神情。
“不疼,真的,不疼。”
噙着泪珠,犹微笑着的白露安慰他。
伫立在一旁的白林翔转身,往着二楼而去。
他跟在后面。虚掩的门敞开一片光亮,窄窄的门缝中传来了母亲张素莲的尖刻,毫不掩饰的得意,“怎么今天有空进我的房间中。”
白林翔低声地不知说了什么。
只听的张素莲冷笑,“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白林翔微不可辨地叹了一口气,声量大了些:“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在你的心底我当然是很可怕的一个人吧,败柳之姿,满腹怒气,待人刻薄,又如何能及得上你的那位冰清玉洁,风华绝世的林玉薇,可惜的是,遇见的时候,她偏偏已是结义兄弟的妻子……”
“住嘴!”
“我偏要说呢,君有妇,妾有夫,即使倾心相恋又能如何。哼,恨不相逢未嫁时!可怜啊,最终却落得如此结局。原来‘自古红颜多薄命’是有道理的。”
“张素莲!”白林翔一字一顿地说。
“我以为你早把我的名字从脑子里剜掉了。心心念念记挂的只是那一个不要脸的贱女人而已。”张素莲疯狂地大笑,笑声如纸鸢扶摇直上,却突地断了线,只发出依呀依呀的喉音。
怎么回事?白崇川从门扉的空处望去。
阳光亮晃晃,刺目。
白林翔修长的手指掐住了张素莲的脖颈,面色阴沉得吓人。
白崇川想喊,喉咙却像沾了蜜,黏得张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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