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不相识就白吃白送,待如亲人在现代都市冰凉的钢筋水泥间,在市场经济凡事讲求回报的今天,还有人信吗?我却一辈子忘不了)
把这些纹理美丽的珍奇,摸了又摸可想想曾手脚是泥滑下来的归路,我俩只得作罢
唉,不如顺道前去公社领供应粮吧大嫂把我俩送到门前坝坎边,送过坝前田宫又送了好一段路直到小桥前……我俩顺溪往前
前行不远,小溪汇进一泓清流就是她所说的细沙河吧水面倒映着岸边峭壁灌木,纵身就能跃过算得世上最冒牌的“河”了岸上刺梨,满开着一簇簇粉红的花灌丛河畔,活蹦着些没见过的拇指头大的小鸟胸脯嫩黄,红喙红脚一群几百上千,时而飞起又落下
不远沉默着个村庄摘片桐树叶叠成只小杯,我俩轮换饮着我的目光,被岸崖凿出的一块所吸引,文字清晰可辨:“冉昌禄三十两银买细沙河但凡渔樵……”竟是清朝同治年间告示春光融融,河水却冰得骨疼饮对面峭壁,我俩果然寻见条天梯般的小路
长年刀耕火种,20年后,这里付出了惨重代价:看到中央电视台报道,一场暴雨,突发罕见的大规模泥石流,吞没了村寨,冲入已成滔滔大江咆哮的细沙河
那大嫂可是好人啊……
……
人还在山上,就望见山下那熟悉的小镇,那条光亮的小河下山,已约莫下午四点往粮站领了供应,哥扛着先走,家有饿了一天的猪崽留我去公社拿信
过小桥,来到这似庙似衙的青瓦木屋院落这儿透着莫名的威严,平时难见着人没见着管信的李干事去热心的书记那儿看看吧,说不定跟上次样,他帮忙捎着信可老远,就见檐旁大柏树边,书记住房格窗已放下窗板干部下村催耕催种是陈跨进堂屋,果然左右侧房都上锁唉,既然来了,不妨等等吧跋涉一天,门槛上歇坐着当享福
旧堂屋顶上可见屋瓦两块亮瓦阴冷的白光里,斜扯着只大蛛网静得让人害怕合眼朦胧间,听见隔壁房悉悉嗦嗦任怎下功夫,自有人类来就拿老鼠没治听,动静不小
柔韧物触离似的粘响,悠悠然不紧不慢听,又是绵绵涎涎一记,似羊羔恋乳――我怀疑,这还是老鼠?又猛听得轰然一响,像搬袋面粉丢木车上了得哟,小小老鼠吃奶了,陡然变身人猿泰山?我倦意全无了而响动,也就此变小懵懵懂懂,我起身去寻究
屋外大柏树枝叶未动,屋子后门外菜地,都认真转看一圈,连根羊毛也不见重又回来,但哪还闭得上眼屏息坐着,有些害怕不,我嚯地站起――咦!听那声声沉重的粗喘鼻息,房里绝对关的是头琵在埋头拉车的牛
快散架的木车的吱咕声,伴着拍掌般快节奏的啪啪响,“啊…啊…啊――”像夺命的惨叫是人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出人命了翱
突然,一切都戛然而止听,真真是人男音沉沉而带猥笑,女声清晰而耳熟交语,就在我耳边!鼠?羊?牛?……我脑子不够用了
魂外,我拔腿逃离这鬼魅之地喘嘘嘘站在小桥边,我头发直竖,惊恐回望那排木屋硬是玄乎哇,大白天闹鬼好久,我才渐渐恢复过来,却再没深究二十出头的愣小伙,有时智商就等同个孩子但再不敢靠近那院落
“贵贵阳――,贵贵阳――”阳雀声声远去打算爬上桥边小山堡,瞧那一天全不干事的“李干事”的行踪可太阳已偏西,往回还有十几里,赶紧回吧而此刻我眼直了――
谢丽云?
打天上掉下来的?我折,是她正由那院落匆匆走来她边走边自顾低头扯衣,掠那蓬乱的秀发,没看见我“丽云!”我惊喜的迎去
见我,她一愣站住了满面惊慌,她竟赶忙绕过我,路人般埋头匆匆逃走,留下一缕优雅悦人的馨香(香水味明明是她,而她不认得我……生根似的,我立着――世上不真有什么易容术吧?
她经过面前我发现:她神情疲惫平时多么整洁的人,衣领竟在颈后胡乱翘着,漂亮的蓝色碎花衬衣,都一长一短扣错位后背满是揉褶,皱成了块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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