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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青春年少在土家 > 第15章 算命

第15章 算命

平时满村菜园偷葱摸蒜,赶集路边顺手拧­嫩­南瓜,在知青里虽早已是再正常不过了,但小张集上行窃被抓住示众,真丢尽了所有知青颜面对他,我更心生疑窦:那么壮实,怎老见着往卫生所跑?

最近他又爆奇闻,一个圆圆脸女知青,千里找来,说是他亲妹哟咦,队邻队的,我被彻底弄糊涂了:他自小没娘,残疾父亲靠卖点冰棍吊命,三两下能从哪捣鼓出这大个亲妹?但他队里人都说,兄妹俩眉额说话相像,绝像兄妹相见泪直流,旁人都看得动泪而共同的认知,三天后却让清晨爬阁楼上晾菜的东家婆婆,差点没直挺挺掉下来――夜里竟“兄妹”同床!

不知怎了,这时代的人们,都拿这些扛锄头修地球的知青,纯粹当在效生,与国家前途紧绑一块何等神圣壮丽的事业艾哪容得这种下流胚子玷污!

败露就认栽吧,他却不惜拿着所有同仁的清白来垫背:我们城里是这样,有啥奇怪嘛?

这可跟懒搞得二嫂玩的冒牌货,全不在同一档次!连我村父老,都似遭五雷轰顶,震惊地冲我直晃脑:你们大城市里时兴这样?说说看,喂,对自己亲妹子也…也兴下手哇?像发现座金矿

真他妈放狗屁!我百口莫辩关注者些看就都没安好心,净都一脸的黄鼠狼相

知青都信算命一代唯物论者,三两年全部改姓前程尽毁的人却还心存侥幸――被接二连三的厄运击倒,小张约我去算命

人靠消支撑不见西方人在上绞刑架前,也来个牧师半天絮叨?不见现今的彩票点都生意火红,谁都愿花两块钱,满面红光的揣着份五彩的梦想?何况沦落天涯的一帮青春年少……我去作陪

他愁苦地一路哀叹,全公社除个疯了回城的,整年再没见过招工走人,形势严峻

疯了的?……哦,她呀,我知道,那就是镇边生产队的女知青,那队3个Сhā队知青中,第一个被队里推荐填上“招工表”的却在某天,被同队两个落荐男知青,五花大绑了镇上游街因为她被捉­奸­在近50岁的生产队长床上自此她整日不敢出门赶集我也曾慕名观瞻过一回暮­色­里,当我刚想从窗口……她也正悄然从里向外张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把我吓了一跳她还不满20岁……疯了也终于回城了我却难忘她那双惊恐的眼睛也不知女知青些全怎了,丁点都不知自重……这时,我想起人类学家不可思议的定论:人类最原始的职业,即男的杀人,女的妓汝那是出于怎样的野蛮现实,何等残酷的生存无奈

“妈х也不打仗,打场世界大战,打它个血流成河……老子上前线,哪里枪响往哪冲,肯定成英雄打不死打残也好艾回来一辈子不就有了?”小张拳砸肩臂,哀叹自己命轻命贱,称过,就一两二钱哀叹一身配件,怎就要生得那结实

我忧郁地想:你还好艾有大战可盼若参军,就我这成分,“政审表”都不敢填,我连梦都没有

但他的张苦脸,很快就舒展开来:问起我可有过女朋友,动过女人没?问……从来女人的嘴都没亲,手都没摸过?我红着脸摇头手都没摸过?他几乎不相信――哪有这么规矩的!他惊嚷着:简直…简直是“哈”(傻),哪找得到你这样的哈巴!几个月大的猪崽狗崽,都晓得爬背……还要教?他开始谈女人,谈摸“亲妹”碗大的­奶­子,谈处汝“开­苞­”对异­性­的不敬,和纯粹无耻的饶有兴趣他还试探­性­抛来些我怎也听不懂的话,闪着过来人似的神秘而深沉的目光一改往日对我的敬重,他像在渡化一个蒙昧愚钝的生灵我听着,听得惊羞交加――

过去他不是这样的啊几时不见,怎就完全成了个流氓?

……

火塘前矮凳,坐个七十开外的算命先生胡须眉毛都半白了,一身长衫,似不食人间烟火他受人尊敬,算得个名人­干­沟大队五大名人,我村三怪,此地两奇(高消费的大傻和这瞎子),同属灵异扎堆处,算得本地非物质文化资产大到婚娶立屋生伢,小至跑羊丢猪头疼,都能算信他,人们像板上钉钉有实力就有自信前一阵,他曾对小镇格局发论:“人”字街,添上居左居右的铁匠铺粮站,不就成“火”了?镇上当然就今天烧民房,明天烧饭店这两天,还就真见那铁匠铺已在下瓦,改在粮站高墙边搭棚了

这儿历来不是等闲之地,《中国近代史》上,就有过震惊中外的,酉阳民众打洋教的悲壮记载它,曾经代表过一个东方民族的愤怒和尊严直到解放前几年,方圆几千里,还属土司统治受历朝皇帝册封的土司姓“冉”,府郜就是如今古香古­色­的县中学土司那牌坊式大石门上,长年张灯结彩,天天花轿抬进――凡非冉姓姑娘出嫁,新婚夜,花轿先进土司府,土司享有**土家喜事丧办的千年习俗“哭嫁”,就源于对这与禽兽无二的血腥制度的反抗

山脚哗哗的河水声,比起在我们村听来,要大上几倍

“问前程的吧?”没待小张求问,瞎子开口了清醒得让我俩都一惊

抢报上生庚八字,小张恭立在旁

对这活神仙,我却难有恭敬他的点破事,前几天坡上挖荒,众人就曾共“挖”过一天:瞎子本是集上要饭的孤儿,大雪天,被沟头善良的夫妻收养二十年后义子成了女婿虽说妻子是哑巴不能交流,但生的双儿女聪明伶俐可天有不测风云不知几时起,给人挑山货送县城,准时每集一去回的壮汉,回家的时日失准了,有时竟几月不归偶尔回来,也仅仅为看看儿女,拿点养家钱他外面有人了,说是哪驿站煮饭的姑娘接受不了现实,哑巴跳河了痛失爱女,老俩口也先后……在他又一次回家时,这忘恩负义欠下三条人命的孽种,终被村人合伙按赚给罩在过年杀猪用的大盆下,压上四盘大磨几天后才揭开,捆了据说,膀大腰圆的他其实并没挣扎,跪在三位恩人的坟前,痛哭失声他顺从地领了刑:请来的高人,拿竹筒放他太阳­茓­上一拍,摘了眼……疯疯癫癫几月后,人们发现,他竟成了半人半神的大仙疑是得了世外高人真传只是夜深人静他拉二胡,也不知拉的什么调阵阵河水喧嚣,伴着时隐时现低?凄楚的琴声,听来像哭

壁橱里,瞎子摸出个陈旧的红布包,打开是只一分为二的半透明羊角

手放膝上,他面­色­凝重地沉吟片刻合拢拿胸前举一举,即抛出羊角落地,一半趴着,一半剖面朝天我也被如此走程序,而两半羊角,都泄气的趴着不知哪年惨死的羊儿,却能为万物之灵的命运,搞宏观调控瞎子眼窝空空,但眨巴不停宝贝被慢慢包好又掐指半天,他不说话再拉我的手去一阵细捏

结论到底出来了,好笑:我,吉星高照喜连连,得加彩小张呢,霜打三九头,苦寒还在后,免费了似塌了天,小张怔怔微翕着嘴失目仙人,连下巴上稀疏的白须都纹丝未动,再无二话

我站着,并无欣喜昔日的负心汉修成了长衫大仙……我知道,就圣洁的莲花座里慈眉善目的观世音娘娘,都是小胡子男人扮的,你叫我还信得哪座菩萨(据考证,唐代以前观音造像全为男人涅)?

一句“喜连连”就值整整一块?我差点惊叫出声

河水哗哗我心里窝火:黑心烂肝的瞎鬼不得好死,自己做人情,由我埋单!

……

算命回来,刚进村就觉出异样一路垂头丧气的小张,对眼前景象也好吃惊,试图撩起神秘面纱的一角:

“…像…像是……?”

对面通往二队的下山小路,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其中还有些抱伢的)撵着个人,大呼小叫是嫁女送亲,又没见抬红柜子嫁妆,吹唢呐?是送客,可从没见过这等隆重的翱似追凶抓贼……前头被撵的黑衫人,已到沟里田坎上我看见――歹徒拖着杆土铳!活腻了吧,老会计竟迎了上去还不见纠缠上,就被一掌掀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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