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血案,公社“学大寨”大会叫停啦?矮叫化竟到我村来了
上午,我们三个知青应召在石楼边集中他打开石楼门锁皱着眉,叫我和小张,从满满实实的柴禾间,费力地抬出那玉石般的大方桌
大队又开大会?批斗懒搞得一对野鸳鸯,还是半边红的哭骂惹祸了?或是配合公社,大队开“学大寨”动员会?可怎没见摆着那会唱歌的匣子跟大喇叭?
石楼门边挂上块牌,“毛主席思想宣传站”他却把一并带来的小鼓和面锣也放桌上这是旧社会讨饭走四方的“三棒鼓”行头该不会把昔日他老子的荣耀,在大会上与人分享?
他退后两步那双开肉剖骨的眼睛,估测着石楼边的土坝仅以“路线问题”,就取消了我“先代会代表”资格,对他我是又恨又怕
纷传,书记被害的事,县里来人了,他属自杀未遂开“先代会”那女知青,肚子大了家长已告到县里老走夜路还能不碰到鬼?东窗事发,当晚他摸那山上,握块石头,情绪失控地往秃顶上死劈太不可想象――书记,书记出大事了!都热切地想向矮叫化打探精彩,但都不敢
他过来了但他仍凝视着那,入神地,手在眼前缓缓划过:扎几排巴茅草,连根带花还不就个芦花荡?行,演还上公社大演!面对我们的咕噜,他说,大城市来的,哪不会唱样板戏?没乐队,先清唱也行政治任务,要端正态度每天排练,队里记工分一定抢在公社“农业学大寨会”结束前……
――召我们排演革命样板戏《沙家浜》!
倒没看出,时不时就高举锐器,横向发展的河蟹,竟与舞台艺术有缘他马上给我们分角色:小张,到时往裤里塞个枕头发音呢,闷到肚里再悠出来,胡传魁我,到时抹两撇胡子,刁德一小赵――阿庆嫂方桌这都现成的,就只差把壶了要能再物色个小姑娘小流氓的(都是革命样板戏《沙家浜?智斗》中角色)……
天晓得,这不好比逼着羊儿耕地狗爬树?看看我们三个,偷盗的偷盗,犯呆的犯呆,当娘的当娘,哪个正经拿得出手?矮叫化哟矮叫化,一天就挖空心思的琢磨着折腾艾只怕别人都不得命断!
当谋上份好差,小张已喜盈盈跟我张罗即来同吃住我虽笑脸应允着,却似乌龟遭牛踩了一脚――疼在心头:小赵又咋办,还有个吃奶伢呀,哪睡?共计仨大人加个崽的大家口,每日三餐,那是三瓜两枣打发得了的?没等戏排下来,我全年口粮早没了!
矮叫化已在开始导戏,我哪听得进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雪花,却能让八亿人就几个“样板戏”,长年看,反复看看得无人不是晃晃哼哼,就脑子进水的都能甩几句等着吧,排出戏来给这些非正常群体来挑拈,还不如干脆就把人放火上烤?拳抱胸前,我似捧着个烫山芋,苦苦央告还痛苦地吞咽着涎,说自己咽喉肿痛,咽炎可矮叫化根本不听缺心眼哟,此时的小赵,居然还说她队那算命瞎子,会拉二胡搞伴奏!
一如师从“斯坦尼”的资深导演,矮叫化导戏他强调阶级感情远未讲完,他即陶醉般斜脸微闭着眼,要主角小赵先唱一句试试,就一句十足的色盲哟,小赵厚唇鼓脸的俗样,与风韵犹存的阿庆嫂相去万里都辨不出,还试?我有怨不敢言小张却在使劲给她打气憋上好一阵,小赵憋得脸红筋突,终于起嗓:
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
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
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
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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