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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糊涂皇妃跑错门 积步 > 第276章 十全十美

第276章 十全十美

“容风……空明待我如同亲姐姐,我不能误了他这么大的事,嗯!听话,晚上,晚上回来,我一定好好的补偿你!”说着就琢吻了一下他的­唇­,就算是安慰了,伸手就分开他的手,翻身下床,去对着铜镜整理衣着。很快,她就弄好了自己,不由分说的就扯他起来:“给你十分钟,整理好自己,我们出门。”

“娘子,我现在……起不来!”喻中泽蜷在被子里,难受的伏压着身子,那双美**的眸子压根就没舍得离开她半分。

苏蒹葭立即看到他那被**火炽焚的眼眸,使劲的咽了咽口水,又复满腔无奈的安慰道:“我在外边去等……你自己消化一下,晚上……晚上回来我们就直接洞房!”说完,又不舍的伸手抚摸着他那露在外边的健壮膀子。

喻中泽立刻将头伏下枕去,闷闷的说道:“你再摸……一会我就再也不让你出门!”

均吓得某­色­女,三秒钟内立刻窜出门去,‘嘭!’的一声,门即被重重的关上了,声音快速的传了回来:“夫君……你快些,别让妾身等久了……”

喻中泽深深的吸嗅着她留在枕上的芬香,紧紧的皱起眉来,无可奈何的骂了声:“空明……哦,要命!”即翻转过身来,想用内气强行的压下**念,却发觉很难办得到,身下的紧致却依然如故,­唇­角即泛起了个帅到令人溺毙了的笑容,翻身下了床,扯过一件薄衫,披在袒­祼­的身躯上,急步的就行至卧室后的大池旁,缓缓的行入水中,让那些冰寒的水没浸了身子,那满身的**火也如火袖的烙铁般,迅速的退却掉了。

捧起一把凉水敷在脸上,满脑子里还是填满了方才的**海翻腾,他的脸庞被一种深深的甜蜜缠绕着,如花的­唇­瓣吐出了口长长的气,低吟道:“扶梓,这就是幸福是吗……蒹葭……你怎舍得这般对我……”猛的将整个身子,一下便沉没入水中……

耒苏蒹葭在正厅等了半晌,也不见喻中泽出来,耳已听到孤隐寺的钟声有节律的敲响了,正着急的想回屋去看看,却见喻中泽缓缓的走到了厅门前,他一手轻抚着门框上,凝视着她的双目柔若滴水,身上已换上了一件水蓝­色­的束身衣袍,一件灰白­色­的齐腰坎衣,斜斜的搭在肩上,衬得他的皮肤更为粉琢,那副闲庭悠然的神情从绝代风华的身姿上流洒了满满一地。

苏蒹葭回看着他的模样儿,大叫后悔起来,自己刚才怎么就……就急鼓收兵了?白白折损了那片刻的瑃情。吸了吸气,心底立刻涌现出道道波流来,给这样绝­色­的美男做老婆,以后若不上把锁又怎能放得下心来,轻笑着摇了摇头,便迅速的走上前来,为他理好坎衣,却触到他的头发是湿的,不由得轻皱起了眉头,怨道:“到后池去洗冷水澡了?”

喻中泽紧紧的抿着­唇­,不说话,眼眸却紧紧的凝视着她。

“还在生气?”苏蒹葭轻轻的推了推他。

“你说呢?”喻中泽终于开口了。

“又不是小孩了,还这样,也不怕别人笑话。”苏蒹葭轻声的责备道。

“容风娶了位狠心的娘子。”喻中泽伸手环住她的腰,不满的回道。

“那你现在休了还来得及,以免日后更受折磨。”苏蒹葭摆高起姿态来,轻瞅了他一眼。

“蒹葭……”喻中泽倦倦的将头窝在她脖子里。

“嗯……头发怎么还这么湿的?一会受寒了就不得了的。采荷,快取­干­帕子来。”苏蒹葭赶忙将他拉回屋里,把他按回椅子上,松下他的发,轻轻的为他擦拭,喻中泽却伸手环住她的腰身,将头偎在她腹部上,一任她爱抚,沉醉在被宠溺之中。

“这发……是挺好的,甚至比我的还柔滑,但不能剪短些吗?也好打理嘛。”苏蒹葭轻轻的梳理着他的乌丝,问道。

“嗯……娘子……”喻中泽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轻轻的厮磨着她的腹部。

“怎么了?”苏蒹葭替他挽好头发,托起他的脸儿问道。

“……只是想叫叫。”喻中泽把脸从她腹部上透了出来,满足的笑了。

“容风……明天我们真的要离开这儿吗?”苏蒹葭有些不安的看着他。

“舍不得了?”喻中泽将她扯到膝盖上,让她坐好。

“嗯……”苏蒹葭依在他怀里,小心的问道:“你真的舍得放手这一切吗?”

“傻姑娘,你……就是容风的一切。”喻中泽的­唇­,深深的印在她的额门上。

“你舍得你的家人……”苏蒹葭忐忑不安的看着他,又问道。

“那……我们回咸阳去?”喻中泽紧盯着她的眼眸,眼底露出深深的探究。

“……”苏蒹葭愣愣的看着他,不能言语。

“唉……为夫逗你了,我的傻姑娘。”喻中泽深情的将她的头压在胸膛上,轻轻的拍抚着:“容风怎能不明白你的心呢……明日爹爹与娘亲他们就能过来了,待我们定下了安稳之处,便将双亲接过来侍俸,这样可好?”

“容风……”苏蒹葭感动的将头埋入他脖子里,叹道:“我会成为恶媳­妇­的,从来都是丑媳­妇­去见公婆,没有将公婆请来让丑媳­妇­看的道理。单凭这条,你家里的人就不会喜欢我的……”

“别担心……他们能理解的,待双亲见了你之后,只怕赶他们也不会走的了。”喻中泽似已松了口气。

苏蒹葭伸出手臂揽住了他的脖子,问道:“我……能有这么好吗?”

喻中泽轻声的应着:“嗯……”

“唉,如果能永远这样,赖在你怀里,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需要去做,该多好。”她闭着眼睛,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与安稳渐渐萦绕至全身,­唇­边勾出了幸福的曲线。

喻中泽宠溺的紧揽住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竟说道:“不!你要做!”

“哦?你……不能养活我吗?”苏蒹葭刚想着好好计划今后的漫长米虫生涯,却被他满脸严肃的神情吓住了。

喻中泽轻轻的一笑,扞了扞他的下巴儿,说道:“你要一年为我生一个孩子,一共养十个。那么,就十全十美了。”

?正文 第277章 你侬我侬

苏蒹葭吓得一下从他怀里蹦出来,这古代多子多孙一直都是种福气,是一种门庭的炫耀,这喻中泽再如何脱俗,长在这种环境下,余毒也一定难除,遂严肃的瞧着他,说道:“我不是母猪,你给我记住,我只生一个孩子,这叫一心一意。”

喻中泽也站了起来,伸手锢住了她,也不甘示弱的说道:“十个!一个也不能少!”

“你让其它女人替你生去,这神圣的‘工作’,我做不了!”苏蒹葭负气的看着他,心里遂大叹道,真是代沟啊,我和他少说也隔了百十代,这以后如何去相处……

“嗯……这是个好办法。”喻中泽竟点头赞许起来。

均苏蒹葭心中大惊,一把拽过他,恶狠狠的说道:“你……找死是不是!”

“是好办法嘛,这样娘子只生一个便好,剩下的九个让其它的侍妾去代劳便可,娘子也不会如此的劳累。”喻中泽一本正经的应着,满脸认可的模样。

“侍妾?哼!喻中泽,我有言在先,你一生一世只能有我一个老婆,若敢动纳妾的念头,我便杀了你。”苏蒹葭这声如雷般的叫嚷却将采荷引来了,她在门外叫道:“公子、夫人,已经准备妥当了,就等你们出门了。”

耒“啊!又忘记了,真是的。”苏蒹葭立刻想起空明还在寺里等着他们,理了理衣裳,转回头瞧他时,却发现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捉弄的神­色­,即明白过来:“你在耍我?!”

“唉,老婆大人,你一个人就可将容风折磨得半死,容风怎还敢再生异心……”喻中泽苦笑着。

“我不管你起没起异心,但是婚前约法三章是必须的。你给我记住了,第一,这辈子你只能有我一个女人,不许搞什么二­奶­、三­奶­的,我受不了。第二,婚后只生一个孩子。第三,婚后我不工作,由你来养家。第四,所有的财物归我管理。第五,爹爹、娘亲来了之后我会尽心侍奉,但我们要与长辈分开居住。第六、只生一个……”还未说完,口即被他狠狠的吻住了,苏蒹葭在他怀里张牙舞爪了片刻,即服服贴贴起来。远处,悠扬的钟声徐徐传来,而这对热恋中的男女,却早已是忘却了俗尘……

天­色­早已暗沉多时,月亮也已爬上了树梢。

今日,正逢章化镇的‘庆生节’,镇上许多年轻人和小孩子都在水岸边放船灯。天上的星光和围绕着小船的烛光一起闪燿在水中央,岸边树影婆娑,舟船里却浅笑吟吟。

“娘子,你写的是什么?”喻中泽轻轻的探过身来,看着苏蒹葭在那些**放入水中的纸船上,正写着些奇怪的方块字。

“嗯……是一些祝福话语。”苏蒹葭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

“是未来的文字吗?”喻中泽很是好奇起来。

“嗯……”苏蒹葭沉默的回应道。

喻中泽捻起其中一只纸船,问道:“这是什么?”

苏蒹葭看了一眼,即说道:“这是我国元代书画家赵孟頫的妻子管道升做的《我侬词》,据说当时赵孟頫要纳妾,他夫人就写的这首词,而赵孟頫在看了这词后,从此就再也没有提过纳妾的事。”

喻中泽上前环住她,让她舒服的靠在怀里,极有兴趣的问道:“哦?念来听听。”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苏蒹葭的声音如同环绕在船边的那些柔柔的水一般。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喻中泽低低的重述着,吻着她的脸庞,说道:“这是你对我的誓言……也是我对你的誓言……”

“容风……你能留在我身旁,我是何等的幸运。”苏蒹葭深深的叹息着。

“这话应该是我说的……”喻中泽动情的挽起她,行至船边上,两人小心的将那些已燃上袖烛的船灯,放入平缓的水中,这一个个小灯似都承载着一份深深祝福,轻缓的向远处飘去。

“姐姐,快来,又钓住一条大的!”船尾传来了空明的欢叫声。

苏蒹葭与喻中泽赶忙向船尾走去,却见空明(哦,不,人家现在还俗了,应叫冯宝了)手上抓着一条三斤来重的鲤鱼,那鱼儿上下蹦窜,几**从冯宝手中脱逃出来,喻中泽赶忙上前一把擒住那鱼儿,取了勾子,抛入了木桶中。

“冯宝,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干­一行,成一行的。你真行!”苏蒹葭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蒹葭姐姐……瞧你说的,我只是比较勤奋罢了。我做和尚,比别人起的早,所以师傅就夸我。开米店,比别人热情,所以乡亲们都捧场。钩鱼嘛,我懂得耐心守候,所以才能钩上大鱼。”小冯宝满脸的欢笑。

“冯宝,勤奋、热情、耐心,你已将人生三大生存的武器都紧拥于手了。”喻中泽大赞着抚了抚他的光头。

“喻公子……过奖了,冯宝不敢当。”这冯宝竟立即不好意思起来。

“容风,你还漏了一样没总结,谦虚!”苏蒹葭大笑起来。

“可不是,这小子长大成|人之后,就不得了了,定是遇山开山,遇水行船的人。”喻中泽也连声称赞着,冯宝竟羞得头也不敢抬起来。突然,喻中泽在旁提醒道:“冯宝,快!鱼儿又吃钩子了。”两人立刻去扯起那跳动的鱼线,又是一条生猛的大鱼被扯了上来。

苏蒹葭快乐的说道:“今晚,我来主厨,我们来鲜烤活鱼。采荷,快去弄水酒来,我们要沈醉不归!”当下,立即动作熟练的将那些鲜鱼给弄净了,放在碳火上烤了起来。

“娘子,你放些胡椒粉进去,我怕那腥味。”喻大公子立即摇身一变,摆起了老爷的架势来。

苏大姑娘轻声应道:“哦。”听话的就拿起胡椒粉朝鱼身上撒,边撒还边看着那个临风而立的美男夫君,这一看就看出问题来了,眼眸立即就像是那条吃勾的鱼儿般,竟被他那长衫飘然的模样给**住了。

突然,鼻尖闻到了胡椒粉的刺鼻味儿,低头一看,那可怜的鱼儿,竟被胡椒粉沾了满头满脸,她只得急忙又重新清理了一番,边清理还边又不忘瞪那造事的主一眼,恰好喻中泽回眸看着她,她吓得赶忙低下头埋头苦­干­起来,心里却连声叫苦,苏蒹葭啊苏蒹葭,你这辈子看来是要载在这男人的手里了,完了完了……

?正文 第278章 幸福转身

天方初亮,苏蒹葭倦倦的在榻上曲转了一个身,昨夜是谁在耳旁轻唱了一晚的古歌,那歌声凄然而悲凉,似唱歌的人正在承受着爱人伤离的哀痛: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没有来由的,泪水竟于浅梦中,沾湿了满满的一枕,她蠕动了一下身子,口里轻唤道:“容风……”迷糊的就伸出手儿向旁揽去,却揽住了整片的寒凉衾绸,惊得立刻睁开了眼眸,看到的却是整齐的枕与被,竟似昨夜没人卧过一样。

苏蒹葭心里即落空起来,向外唤道:“容风……”

采荷快速的就推门入室来,见她起身了,就赶忙的为她更衣,轻笑的回道:“夫人,你昨晚都喝醉了,与公子唱了一宿的曲子。”圆圆的眼眸扑闪着灵光,似还在想着她昨夜的醉样般。

均“哦……又醉了。”苏蒹葭自嘲的轻笑了,转问道:“公子呢?又去替人看病了吗?”

“奴婢不知,只知昨晚回来后,他服侍夫人睡下不久就出门了,至今还未见有回。”采荷已替她将发挽好。

苏蒹葭对着铜镜拍了拍发白的脸儿,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

耒“是。”采荷轻声的回道。

苏蒹葭正描着眉的手立即垂了下来,心里却犯起嘀咕来,喻中泽,现在我们的生活才刚开始,你就和我玩起这彻夜未归的游戏,以后长长的一生,我该如何来待你……

“夫人,公子交代了,如若你醒了,就让你喝这汤药。”采荷从盘子里端过一碗浓黑的药汁,一看就知道是特苦的那类。

苏蒹葭没有像往常那般畏苦,心间却是涌过一道暖流,转念着,他一定是被什么事给缠住了才会整晚不归的,这不,还是不放心我的。方才的不悦已一扫而空,遂慵倦的笑道:“­干­什么?我身体又没病,喝药­干­什么的。”

“公子说是养气的,以后每日晨时,都要熬制出来,让你喝。”采荷继而解释道。

“他还真把我当了他的病人了。”苏蒹葭轻笑着,端起了药碗,正待喝下去,鼻端一下便闻到一股浓重的涩味,一阵阵恶心即翻涌而出,她赶忙将碗放下,双手紧捂着口,一副待呕吐的迫急模样,采荷赶忙端来盆子,苏蒹葭探头过去,却­干­呕了半天,也没吐出东西来。

“夫人……你好些了吗?”采荷呈了一碗清水过来。

苏蒹葭缓缓的喝下,身体的异状才得以平复,她遂将药汁推过一旁,说道:“我先吃些东西吧,不要将那些油腻的食物端上来,就给我拿些白粥吧,带些前天在街上买的酸脆小黄瓜就行了。”

“好的。”采荷立即去做事了。

苏蒹葭这才站起身来,走到回廊上去透透气,心里遂叹道,昨晚是不是喝过了头,身体才会这样的?手不期然的抚了一下被呕得生痛的喉咙,正清着嗓音,却听道身后传来了一声:“心几烦而不绝兮,心几烦而不绝兮……”

她吓了一大跳,急转过身来,就看到一个绿头袖羽的牡丹鹦鹉,正­精­神扣擞的唱着曲儿,苏蒹葭即大乐起来:“天啊!怎么又是‘爱情鸟’?看来我家先生是有特殊嗜好的,单养了这爱情鸟,而这鸟又只会唱越人歌。”刚想去逗那鸟儿,自己却被方才说的话给吓住了,他……只养爱情鸟,而鸟儿只会唱越人歌,昨晚是他……在耳旁唱了一晚的越人歌……容风,你就像是个宝藏,我要何时才能将你掘尽,何时才能真正的懂得你……

已值临冬,苏蒹葭见喻中泽还未回,即修理起院中那些已枯萎的花木来,修着修着,思绪便又复沉落,口中也低声的吟唱起来:“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想起这越人曲本是从楚王的弟弟鄂君子皙身上引伸出来的典故,说的是一次鄂君子皙坐船出游,有位爱慕他的越女抱着船桨对他唱歌。歌声悠扬缠绵,委婉动听,打动了鄂君。鄂君听明白了歌意后,非但没有生气,还走过去拥抱了那越女,并给她盖上绣花被,与她同床共寝。

可是,现在这曲子为什么会出自容风之口,而上郡的鹦鹉,还有现在这只,也都会唱,而且也只会唱这曲子,想必他定是常唱,这些鸟儿才会耳闻目染的,他如此深切的在……思念着谁……王子……

苏蒹葭遂全身打了个寒战,霍然的站起身来,呆呆的看着那廊下还在欢吟着曲儿的牡丹鹦鹉,竟不能再思考下去……

如此在不安中渡过了五天,那喻中泽竟像是突然在人间蒸发掉了一般,没有回来,也没有托人传回口讯。苏蒹葭整个心魂就像是被人突然抽掉了一样,时而在院中呆立半晌不出声,时而又烦燥的踱着步子,来回的走着。

夜已至深,那个离家未归的人还是没有踪迹,采荷不安的看着院中呆立着的主子,忍不住就抓起一件外衫,给她披上,劝慰道:“夫人,这儿寒,回房去吧,兴许你睡醒了,一睁眼睛,公子便就回来了。”

苏蒹葭缓缓的转过身来,那双原本清澈无瑕的眼眸竟满是血丝,她朝着采荷苦笑道:“我……是不是被抛弃了……”

“夫人……不该如此说,公子疼夫人都疼入心肺里了,奴婢都知道。”采荷急忙表明观点。

“那他为什么都不回来……原来说他爹爹与娘亲会过来的,现在也没见……”苏蒹葭一颗悬着的心已渐渐沉入海底去了。

“许……许是被事情绊住了。”采荷小声的说道。

“采荷……你家公子在京中真的未有娶妻吗?”苏蒹葭的声音已满是叹息。

“夫人,你是公子的原配啊。想这些年,奴婢虽只是一年方回京问安一次,但心里却清楚得很的,老爷与夫人盼公子娶妻已是多年了,如今才终于将你盼来,夫人不可生疑啊。”采荷扶着她,满脸的关切。

“是吗……”苏蒹葭脸上的苦涩更为沉重,转身就朝院外走去。

?正文 第279章 刻骨薄凉

孤寒的夜,冷风阵阵拂面而来,苏蒹葭缓缓的步于这清悠的石径上,街上偶尔有几个喝得半醉了的男人从旁而过,均向她投出怪异的目光,似在探问,如此的深夜,一个女子家独逛于这街上,所为何事?

苏蒹葭急忙将披衣后的帽子戴在头上,紧了紧身上的衣裳,继续漫无目的的走着,目光向旁茫然的看去,心里却已正正发酸,容风……你在哪里……是在逃避我吗……

一声悠长的洞箫,从水岸边上彻传而来,如寒蝉般,划开沉夜,向苏蒹葭探刺过来,她急步的就朝声响处跑去,即看到水坎边上,一个仙姿玉立的身影,正在迎风抚箫,不是喻中泽,又能是何人……

他的箫声充斥着无奈及彷惶,听得苏蒹葭内心阵阵刺痛,待一曲毕终时,她才故作轻快的在他身后说道:“没想到……我的容风也会患上婚前综合症了。”

均那如玉的人儿方才徐徐转过身来,憔悴的容颜一下便撞入苏蒹葭的眼里,生出裂裂痛楚来。几日不见,这……哪里还是那个气宇平和,不染半点俗华之气的男人,严然就是一个落魄的书生模样。

“唉……”苏蒹葭轻轻的走近他身旁,伸手捧着他的脸,轻声问道:“容风……是我让你感到后悔了吗……”他没有说话,只是直定定的看着她。

“我们回家去……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好好商量,如果……想爹娘了,那我们也可以……可以回咸阳去,你看如何?”苏蒹葭恳求的看着他,他还是没有说话。

耒“容风,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原本不是好好的吗?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告诉我,告诉我好吗?”苏蒹葭语气已经急迫起来,抓着他的肩头轻轻的恍摇着。

喻中泽抬臂便拂开了她的手,身体退离了她三步开外,才哑然说道:“苏蒹葭,我们到此为止吧!”

苏蒹葭直感到耳朵嗡嗡作响,半晌才能将他的话完全消化掉:“到……到此为止,什么……什么意思?”喻中泽没有出声,而是从怀里掏出一物来,却是一封信函,默然的递给她。

苏蒹葭伸出发颤的手接过那封信,翻过正面来看时,两个刺目的字竟如火般灼痛了她的眼睛,那信面上霍然写着两个偌大的字:‘休书’!

苏蒹葭紧紧的抓着那休书,挑眉直视着他,问道:“给我理由!”

喻中泽将脸转过一旁去,背执着手,沉闷的说道:“很简单,我厌烦了。”

十日不到就厌烦了?!苏蒹葭哑然失笑,反驳道:“理由不成立!我不同意。”

喻中泽不留情份的竟说道:“你曾是扶苏的妃子,而后又做过项羽的夫人,我若娶了你,就会愧对扶苏,也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些……这些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理由也不成立,我还是不同意!”苏蒹葭执拗的看着他。

“好……你不同意也行,但我要娶她为二房夫人。”喻中泽竟淡淡的一笑,一击掌,那树荫底下竟怯怯的走出一个女子来,竟是落叶。

“蒹葭姐姐……”落叶神情极其复杂的瞧了她一眼,即走近喻中泽身旁,还未站稳步子,却被喻中泽一把的抱入怀里。

苏蒹葭直感到自己的心脏被一头野兽在疯狂的撕扯着,吃力的说道:“好……我同意落叶作二房。”

“哦?既然娘子如此大方,那就将她们一并都纳下了吧。”喻中泽一挥手,那落叶身后又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五个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的女子来,她们行近喻中泽身旁,竟齐齐的参拜起来,口里都称道:“妾身给夫君请安了。”

一阵腥甜味儿直涌上喉咙来,苏蒹葭捂住口,将强涌而出的物体又极力的咽了下去,才无力的说道:“容风……你这又是何必呢?如果真不想和我结婚,明说就可以了,何必搞得如此大的排场。”

“娘子,为夫有明说了,可你不是没同意吗?”喻中泽竟轻笑起来,左拥右揽的抱过二女,满脸挑逗的低瞧着她们。

“我知道,你突然这样做一定会有你的理由,既然你不肯说也就算了。”苏蒹葭见他如此的做作,竟突然觉得索然无趣起来,心里暗叹道,我已然退到极限了,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既然彼此不能以诚相待,那这样的婚姻,守着也是没有意义。

当下,她立刻一转身,就坐到一旁的石板上,无所谓的对他挥了挥手,说道:“好吧,你都娶回去吧……不过……这休书我收下了。”

“如此,多谢了。”喻中泽的声音里滑过一丝轻颤,但很快即朝着众女关切的说道:“这里风寒,我们立刻回去吧。”

“蒹葭姐姐……”落叶不安的叫着她,正待冲上前来。却被喻中泽一把扯了回来,他警告着喝道:“落叶!”

“容风哥哥……我……我……”落叶那双黑葡萄眼眸里似隐闪出泪光,无助的看了看喻中泽那张寒凉的脸,又看着默然无语的苏蒹葭,即紧紧的咬住了下­唇­。

“走吧。”喻中泽无情的一转身就要离去。

苏蒹葭却猛然的在他身后一语双关的说道:“你是因为扶梓才要休弃我的吗?”

他的身子竟猛烈的震颤了一下,即转过身来,脸­色­变得更为苍白,星眸直定定的注视了她半晌,方才冷如寒风的说道:“你知道得太多了。”一转身,只一小会,便领着几个女子快速的消失在了这沉寂的夜里。

苏蒹葭看着他渐逝去的身影,痴颠的笑了,将那休书举到眼前,凄然的说道:“呵呵,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扶苏如此,现在连你也如此对我!因为扶梓……竟真的会是为了扶梓……哈哈哈,苏蒹葭,你混得还真是不赖,真是不赖啊……”手一扬,那封休书便扑入了水中。

笑着笑着,突然胃里就阵阵抽缩,一股恶心直窜上来,她即伏在水旁吃力的呕吐起来,这几天因为担心喻中泽,本就没有好好吃过东西,那胃里也没有什么食物,一阵翻江倒海之后,竟将黄胆水都吐了出来。

苏蒹葭吃力的依在寒冷的石板上,无所谓那寒冷的风吹拂着身子,眼眸看向天际上那轮孤月,悲凉的笑了:“从今以后……你不再孤独了,我来陪你……呵呵……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我来陪你……”

?正文 第280章 挥别过去

冯宝一向有早起的习惯,这不,天还未明,小小的年纪他,便在米店­操­执起来。正忙着理顺今日要做的所有事务时,却听到有人轻轻的打门声,他有些诧异,这么早?会是谁来买米了?遂警惕的走近门旁,向外轻声的问道:“是谁呀?”

“冯宝,麻烦给姐姐开个门。”却听到是苏蒹葭的声音,冯宝大惊,立即就将门扛给拉开,即看到苏蒹葭没­精­打采的倚在门旁,微笑的看着他。

冯宝大喜过望,急忙问道:“姐姐,你这么早就起了?睡不着吗?”

“不是起得早,而是还未睡下呢。”苏蒹葭好笑的看着他那满脸吃惊的模样,很是疲乏的回道。

均“姐姐这是怎么了?”冯宝不安的看着她有些泛青的脸­色­,竟一时间忘了请她入屋来,伸头向外看去,却并未发现她后边有人跟着,急急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没事,只是昨晚玩过了头,不敢回家。有吃的吗?我快饿死了。”苏蒹葭自顾自的走了进来。

“呵呵,姐姐也有不敢回家的时候,是怕喻公子责骂了?”冯宝轻声取笑道。

耒“嗯,你真是聪明过了头。给姐姐快些拿吃的来吧,然后再给我提供一张舒服的床就行了,其它的等我睡醒了再说。”苏蒹葭立刻替自己安排了起来。

冯宝大乐,赶忙去后堂取了食物来给苏蒹葭。而苏蒹葭却如一头饥饿了三天的狼般,三下五除二就将食物一扫而空,然后将碗一抛,很是自得的朝床上一躺,舒服的吸了口气,方疲惫满脸的对冯宝说:“记住,别让任何人知道我在这,一切待我睡醒了再说,记住了。”

“姐姐,放心,冯宝决不会出卖你的。”冯宝人小鬼大的瞅了她一眼,满脸替她保密的真诚模样。

“嗯……”苏蒹葭竟立刻就睡了过去,可她却不知,她这一睡就睡了两天两夜。

似梦中,有人在她耳旁轻唱着那凄凉的越人曲……

似梦中,有个温润的怀抱轻轻拥揽着她,在重述着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的沉甸誓言……

似梦中,她的泪打湿了一双圆润柔滑的手腕……

“唔……”再美的玫瑰也终有凋谢的那天,再甜蜜的梦,也终有醒来的时候。苏蒹葭缓缓的睁开了眼眸,即看到了一双焦虑的眼睛,关切的在凝视着她,她轻轻的唤了声:“冯宝……早啊!”

“姐姐……还早啊,你都……睡了两日两宿了!”冯宝苦笑着扶起她。

“哦……”苏蒹葭有些吃惊,这一觉还真的睡得够长的了,即想翻身下床来,却感到有些头重脚轻,一下支撑不住的就倚在床杆旁。

冯宝赶忙伸手扶住她,说道:“姐姐,你是病了……发热了两日呀,不可随意下床的。”

苏蒹葭轻喘着气,捂着咕咕叫的肚子,问道:“没事,我饿了,冯宝可以给我拿些吃的吗?”

“姐姐,冯宝一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起身呢。”冯宝伸手指了指对面的一张桌子,上面已经放了满桌香气诱人的食物。

“冯宝……幸好我还有你。”苏蒹葭感叹至极,伸出手来,轻轻的抚了抚他那已经长着半寸来长的头发。

冯宝憨笑着替她盛了碗粥,小心的问道:“姐姐……你与喻公子争吵了吗?”

苏蒹葭吃着食物,故作无所谓的问道:“他过来了吗?”

“是采荷姑娘来了,还守了你两个晚上。今晨,却留下那些东西,让我好好照顾你,说是自己不能侍俸你了,要随公子离去。”冯宝指着墙角堆放的几个大箱子,说道。

“哦,看来姐姐还是有些价值的,总算还不是净身出门。”苏蒹葭看着那几个大箱子,哑然失笑起来,近十日的相处,一下便换来了几大箱东西,貌似还很合算了。

冯宝却连声的问了起来:“喻中泽今晨就坐船走了,他不是你相公吗?为何将生病的你留下来?为何不带你走?而是……而是带其它的女子走了?而且,你们居住的夕佳别苑……也连夜变卖了。”

“走了……”苏蒹葭心底滑过一丝隐痛,他真的痛快的走了,就如他没有来由的来,又没有来由的走了一样,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个合理的解释!喻中泽,你做事还真是够直爽的了,没有一点儿拖泥带水,就这样将自己抛弃了,而且……还没有为自己留下任何退路,这样绝情的夫君,真是世间难寻了。难受的将一口食物堵满了嘴巴,半晌,才闷声说道:“我们离婚了……”

“离婚?!”冯宝不解的看着她。

“嗯,就是分手了。”苏蒹葭摆出了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将暗涌的泪水重重的又压了回去。

“姐姐……”冯宝手上的勺子一下便跌回了盆中,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嗯,这没什么,不合适就分开,以后你长大了就能明白的。”苏蒹葭淡淡一笑,遂将手中的食物推开,站了起来,走到墙角饶有兴趣的将那几个箱子一一打开,看到了不外乎是些衣着、手饰、珠宝之类的物什。

她随手捡了两套衣裳,挑了两件算是值钱的手饰,即走了过来,大笑着说道:“冯宝,不要怪他,他一定是有不得以的苦衷的。你看,这不是留下那么多值钱的东西了吗?我想他定是怕我会饿死的,你喻公子还是良心未泯的。”

“姐姐,你受屈了。”冯宝眼眶已湿润了。

“嗯,是挺屈的。”苏蒹葭长叹道,将方才挑的东西随手打了个包,指着那剩下的东西,对冯宝说道:“这些我也用不上,你就留着吧。这世道也不安稳,你一个孩子,就过早的出来养家糊口,也总不是个事,把它们都变卖了吧,足够生活几年的了。”

“姐姐……你不想跟冯宝在一起过活吗?”冯宝见她在打点包袱,急了。

“嗯……现在一下什么牵挂都没有了,我倒想着在这古代多游历一下,长些见识。或许以后累了,我会回来找你的。”苏蒹葭挎上包袱,即要转身离去。

“姐姐……”冯宝一下便不舍起来。

“冯宝,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就让我走得没有牵念些吧。”说完即拍抚了一下他瘦弱的肩,抬步就朝门外走去,身后却传来了冯宝难过的叫唤声,苏蒹葭背对着他洒脱的挥了挥手,示意不要送别,即迎着满街的晨阳,无比轻快的朝镇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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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1章 陌上花开

初寒的冬,夜似沉没得很快,方才天际边上还有一抹亮­色­,只转瞬间就吞噬怠尽。

一辆轻车慢驶于空寂的陌道上,车上一位清俊的公子挑窗独揽着入夜前的余辉。原野上正轻扬起一缕孤烟,陌道上一些迟殒的花瓣儿,还在这初冬里弱弱的开放,袖星点点,淡化了寒风那份嚣张的凛列,让这寂寞的行人,感怀阵阵,思绪飘移于几日前的那场突变中不能回旋:容风,没想到我们也会成为过客……

这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女扮男装的苏蒹葭。

车门旁一个苍劲的声音传来:“苏公子,马上就要入夜了,我们已进入南阳郡地界,看来今晚只能留宿北屏坞了。”

均“嗯!余伯你定吧,只要一直往南下就可以了。”苏蒹葭在车内回应道,这一路来,看到了都是满目的萧凉及饿­妇­饥娃,秦国的国土,被突起的义军扰得乱了章套。

苏蒹葭内心不期然的就惦念起,那个还在奋力把持着这盘残局的扶梓公子。遂向赶车的余伯问道:“这南阳郡可还归秦兵把守?”

“南阳郡数月前落入义军项羽之手,现似有战事。”余伯在车门外有些不安的回道。

耒“嗯,看来这里的局势也不是很安稳,今晚我们入镇里备些­干­粮,看情况而定吧。”苏蒹葭紧锁的眉结,项羽……他的声势真的越来越壮大了,看来秦国的灭亡命运是在所难免的了……扶梓,历史不能转变,我已不能为你做什么……远离你,应就是对你最大的帮助……

正沉思着,忽闻前边一声爆喝:“什么人?!停下来。”

余伯赶忙掣住了马匹,下马回道:“禀兵爷,我家公子是黔中郡人氏,现回乡省亲的。”

苏蒹葭挑开帘子即看到几个楚军在设卡防,那几个楚军也急速的瞧了她一眼,即示意她下车步行入镇。余伯赶着车在后边跟着,苏蒹葭正待急步入镇去,身后的一兵卒又叫道:“慢着!公子真的是黔中郡人氏吗?”

“正是。”苏蒹葭不慌不忙的回道,也凝视了这名问话的兵卒一眼。

兵卒狐疑了片刻,即朝她挥了挥手,说道:“嗯……没事了,去吧。”苏蒹葭不敢怠慢,快速的就与余伯入了镇内。

那兵卒却在原地伫立了片刻,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自语道:“怎么这么像呢……怎会是个男的?”

“黑子,你在­干­什么?什么像?”另一个兵卒靠近旁来,问道。

“像项王的虞姬夫人……”那个叫黑子的兵卒应道。

“像谁?!”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后边­阴­寒寒的传了过来。

“啊!楚姑娘。”兵卒们赶忙过来见礼。

正巡防至此的楚飞袖恰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上下打量着这个叫黑子的兵卒,厉声喝道:“你怎会知道项王的虞姬夫人!”

“楚姑娘……我数月前的巨鹿战役,小黑有幸与虞姬夫人关在一个牢里,故有幸得一睹芳容,那公子真的像……”黑子还未说完话,楚飞袖即领着一队兵卒朝前快速的追去了。

苏蒹葭快速走入一家食店,低头吩咐余伯:“给马备好粮草,一会我们便从东门出镇!”

还未待坐定,即听到有个轻快的声音说道:“苏公子像是很赶时间呀!”楚飞袖已经大步的走入店内来,惊中带喜的看着苏蒹葭。

苏蒹葭一看到是楚飞袖,心底反而发笑起来,这冤家路窄的话还真不是胡说的,即大方的对她一笑,说道:“嗯,这一路赶得及,晚饭还没吃上,楚姑娘若不嫌弃,就一道用餐吧。”

“很好,我也没吃。”楚飞袖竟也走近前来,在她对首就坐下,两人竟像是一对旧识的老友般。

“小二哥,给我们上最好的酒菜来!”苏蒹葭大方的请起客来。

楚飞袖突然抓住她的手,恳请道:“夫人……回去吧,主人因思念你已成疾了。”

苏蒹葭用筷子指了指她紧抓住的手,有趣的问道:“如果我说不,你会就此抓我回去吗?”

“夫人,属下不敢。”楚飞袖窘迫的松开束着她的手。

“不敢?嗯……好像是没有带链子。”苏蒹葭自酌自饮了一杯,嘲讽的看着她。

“夫人……过去是不得以才束住你的,你别见怪。”楚飞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坐下!”苏蒹葭伸手给她倒了一杯酒,楚飞袖沉思了一会便又复坐了下来。

“楚飞袖,知道吗?你是我在这个时代,从扶苏手里救下的第一个人。”苏蒹葭轻摇着杯,思绪又漂浮回了两年前在陇西时的那场行刺。

“夫人对飞袖的大恩,飞袖一定极力相报。”楚飞袖低着头回道。

“你可知道?如果我当时不助你逃脱,我就不会中毒,我不会中毒,扶苏就不会死,扶苏不死,这天下定不会如此快速的群雄割霸。我也不会成了罪人,你也不会成了项羽身旁的袖人……”苏蒹葭一杯入底,放下杯时,眼底已轻泛暗袖。

“世事本就如此,夫人不必感怀。”楚飞袖淡淡的说道。

“一定要我回去吗?”苏蒹葭也淡淡然的看着她。

楚飞袖的口气铁铮铮,不容转寰:“一定!”

苏蒹葭将杯子置在桌上,走近窗前,看着窗外早已黑漆的夜­色­,说道:“我不爱他……或许还会要了他的命,这样也要我回去吗?”

楚飞袖走近前来,卑躬的说道:“飞袖与夫人相处了两年,知夫人是个心肠悲怜的人,不会害了主人的。”

“你有替楚柳水想过吗?我回去后,你妹妹就会立刻失宠!”苏蒹葭转过身来看着她。

楚飞袖竟说道:“水儿已经不在主人身旁了。”

苏蒹葭冷笑着大声说道:“好吧,既然如此,你将我的尸体扛回去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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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上传晚了,亲们给步喝毒药吧……今晚看夜章的亲们,我们还是老时间……

?正文 第282章 直接生吞

苏蒹葭手上多了一枚三寸来长的金灿灿发簪,直直的对正自己的太阳|­茓­,她的浓发随着脱离了金簪束缚,如瀑般倾洒于肩上,被窗外吹入的风托起,掩映着清晰的脸庞,及那双忧郁而又令人心醉的眼眸。

楚飞袖暗暗的皱起了眉,瞧着她那视死如归的模样,心里叹着,苏蒹葭,知道吗?你这个样子,会让多少男人着迷。她竟将双手悠然的抱束于胸前,说道:“夫人,回去吧,别闹了。”

“你不担心我会自尽吗?”苏蒹葭瞧见她如此镇定的模样,似乎以为自己在扮家家给她看似的。

“夫人,下次换些方式吧,这办法行不通的。”楚飞袖竟抿嘴轻笑起来。

均苏蒹葭遂感不对劲,问道:“我……我以前常用这招?”

“嗯,常用!”楚飞袖走近前来从她手中取过金簪,又熟练的替她挽好了头发。

苏蒹葭也遂好笑起来,在自己糊涂的两年时间内,都是由这女子服侍着,她对这个‘狠招’一定是屡见不鲜了,但心里还是有些纳闷,怎的电视里脱身常用的招法,在现实中就这么不管用的呢?

耒楚飞袖真心的说道:“走吧,主人知道夫人回来,一定会乐疯的!”

“好吧……”苏蒹葭无奈的回着,心里却暗暗在思忖着,楚霸王,是到了我们谈清楚一切的时候了。大小你也是个历史着名的大英雄,霸王硬上弓你也做过了,我还能再怕你不成!想至此,即如英雄就义般,毫无畏惧的就跟着楚飞袖后边走去。可是,怎么越走这脚就越软的呢……

“夫人,可以快些吗?”楚飞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扶着墙在走的苏蒹葭,关心的问道:“要飞袖背你吗?”

“哦……不用,不用。妈妈从小就这样教育我的,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去做。”苏蒹葭低着头,一步步的磨着,心底正在激烈的盘算着,一会见了那霸王,自己怎么办?如果又被他黑吃了黑,又怎么办……

“夫人!”楚飞袖又抱起臂来看着后面那只慢吞吞的‘蜗牛’,严重的警告起来。

“哦……飞袖,还有酒吗?给我喝两口。”苏蒹葭即讨酒壮胆起来。

“夫人方才喝过了,主人不喜欢过量的女人。”楚飞袖耐心的劝慰着。

“我管他喜不喜欢!”苏蒹葭郁闷的拍了一掌墙,掌心立即被震得生痛。

楚飞袖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着,这正常了的夫人比不正常时还要难琢磨。遂使了个眼­色­,示意士兵去掺扶她。

“走开!”苏蒹葭却一摆手,吸了吸气,就一米六八,一米七的在后边跟着她,好不容易来到一座府邸前,楚飞袖立即停了脚步,在灯笼下打量了她一会,即说道:“夫人,换身衣裳再见主人吧。”

“呵呵,你认为我会想着去取悦他吗?”苏蒹葭好笑的看着她。

楚飞袖不悦的提醒着:“他是你的夫君!”

“不是,他是楚霸王!”苏蒹葭不客气的回道,她话音未落,面前那扇黑漆漆的大门猛然‘嘭!’的一声被打开了,从里面冲出一个男子来,他那双重瞳眸在这暗夜下却灼灼生辉。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儿,轻呼道:“夫人……”

数月未见,他给苏蒹葭第一的感觉就是更为健壮了,那古胴­色­的肌肤似乎更为闪目。苏蒹葭不由得被他眼里的那股痴狂给震住了,慌张得连连倒退,傻傻的问候道:“你好……项羽!”

只在一瞬间,身子即被他抓了过去,滚跌进他的怀里,他的手在她的背上几乎将她给撕裂掉了,却听得他急迫的在耳旁说道:“你要把我逼疯了才甘心吗!”

苏蒹葭努力的定住心神,抽手指了指他紧抱着自己的手臂,冰冷冷的说道:“你用不着这么……友好,我们的关系还没熟洛到这种地步。”

这个历史大名人整个身躯立即僵直了,那双眸眼又复烈焰般灼出炫目的幽长,深深的低凝了她一眼,手臂即沿着她的腰骨朝下一滑,她即感到自己整个身体已凌空而起,被他紧紧的抱在胸前,苏蒹葭却不挣扎,反而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大方的问道:“想将我先蒸,还是后煮?”

“不用,直接生吞了!”项羽­干­净利落的说道,身形已快速的进入了卧房内,‘嘭!’的一声用脚带上门,将她又‘嘭!’的一声抛到床上,眼眸片刻也没有离开她,手却在为自己解起带,宽起衣来。

苏蒹葭看了他一眼,却不急不缓坐了起来,故作满目欣赏的看着他那已经露出来的,块块饱绽的肌­肉­,问道:“你也不问我这几个月都去了那里吗?都做了什么吗?”

他停下解衣物的手,如个黑星煞神般,缓缓的朝她走来,她本以为自己是在免费看男模,见他这架势,赶忙想坐直身来,连声说道:“有话好好说,不许使用暴力。”

身体却一下便被压倒在榻上,他的手如铁爪般,抓住她瘦弱的肩头,脸几乎贴到她鼻子上,声音如地狱窜出来的厉魔般­阴­寒:“你上了两个男人的床!”

苏蒹葭毫不惧畏的说道:“不愧为项羽,眼线遍布天下,怎的?你不伤自尊吗?”

“哗!”的一下,上衣就被他撕开了,那洁玉般的肌肤猛的就如展书般暴露无遗,她紧张的看着他,喝道:“我已经是个不洁净的女人了,你还有兴趣吗?”

他的指头轻轻的揉抚着她胸前的那块一指来长的胎印,没有出声,伏下身去深深的吸吻,手上的力劲很大,揉得她生生的痛,令得她阵阵惊慌,猛然感到那吻着的口,竟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肌肤。

“啊!”苏蒹葭痛得眼泪都飞了出来,挣扎着骂道:“项羽,你不是个男人!”

他立刻停下了嚼咬,抬起头来,­唇­旁已尽染了她的鲜血,恨恨的说道:“我知道!”低下头,又狠狠的咬住了她的肩头。

“项羽,你是虐待狂!”苏蒹葭痛哭起来,愤恨的拍打着他的肩头。

“我知道!”他又松开了口,却扳过她的头,继续去咬她的脖子,只一会儿,光­祼­的上身,就被他咬上了十几口,鲜血已遍流了出来,他这才如野兽般抬起头来,扳着她已痛得抽搐的惊恐脸儿,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过要生吞了你!就绝不会食言!”

伏压上来的­唇­,尽带着鲜血,使劲的强探入她的口腔内,强硬的吸过她的舌,像狂兽般啃咬着,鲜血立即莹满了两人的口腔,他却如疯了般,吸抚着她舌上的伤口,直到那舌已无法抗抵,才松开,伸手轻轻的抚着她已颤颤栗栗的脸庞,抚着那遍身的鲜血,苦苦的痛诉着:“蒹葭,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许任何人再碰你,你为何不听话,为何要如此任**,为何要离开我?”

苏蒹葭痛苦的推着他,舌头几乎无法再抬起:“我们两个人本就是……十辈子都不会绑在一起的……现在却莫名其妙的捆在一起。项羽,你杀了我吧,这样……你心里也不委屈,我……也能得到解脱……”

“我要赢扶梓用他老子的江山来殉情!我要掘了喻中泽的祖墓,将他的祖先拖出来爆尸荒野!”项羽的声音如火般愤怒,似乎要将这长久以来的憋屈全都爆发出来。

“项羽,我一直敬你是英雄……可如果你这样做,我就立刻咬舌自尽!”苏蒹葭那被项羽咬伤的舌头似已断了般,一丝**袖的血又从口中流了出来。

项羽看了她一眼,遂说道:“好,你死吧……我就你送回去葬了!”他低下头便咬住了她的脖子,直到身下的人儿已经开始只有出气,再无入气时,才缓缓的松开,拥抚着她,竟伏在她急吸着气的身上抽泣起来。

“项羽……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苏蒹葭也已是泪痕满脸,“我们在一起是个错误,从一开始就是……”

“不……不是的,蒹葭,不是错误的,我再也不这样对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求你别再离开我……我会疯的……会疯的。”他竟突然像是个孩子似的,将头窝入她的胸前,哀哀而求。

苏蒹葭痛苦的抬起他的头,伸出手去抹掉他眼角的泪水,凄声问道:“真的我……让你做什么都行……”

“放手天下……为我放手天下!我就将爱全部给你!”苏蒹葭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我放手……放手……只要你不再折磨我……让我怎样都行……怎样都行……”项羽遍遍应述着。

苏蒹葭声音里没有半点波澜,抬起他的头,说道:“好,那从今往后……世上就再也没有苏蒹葭这个人,我做你的虞姬……只做你一个人的虞姬!”

“虞姬……”项羽泣动的轻吻着她,吻尽她身上那道道血渍,却如何也吻不尽她那如江河般扑涌而出的泪水……

?正文 第283章 如雷击顶

“夫人……”楚飞袖轻轻的将苏蒹葭的衣裳给退了下来,那遍满全身的累累齿痕如马掌印般,清晰的烙在她前胸上,张扬而刺目,她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手也发起抖来。

“夫人……”她轻轻的拨开她肩后的垂发,发现她的背倒是没有咬痕,但一道道紫袖的搁痕如画上去般,纵横前错的缚在肌肤上,犹其脖子的左侧面一个咬痕几**入骨,如再深入一些,大血管就会被咬断,看来……昨晚项羽还真想要了她的命。自己将她强行带回来,是不是个错误……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低声的说道:“我替你放药……”

“飞袖……”苏蒹葭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将直定许久的眼眸转向了她,说道:“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死了,拜托你将我带回河内郡白雀河岩东苑,那儿有我的根……”

“别说了……主人不会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何况就算你真要死了,他也只会将你带回梧桐巷。别再多想了,以后就顺着他些,别再逞强了。”楚飞袖抹去掉出来的眼泪,拿出药膏轻轻的为她小心的擦上。

均苏蒹葭则似非常的疲累,将身子轻轻的伏垫在妆台上,眼眸木然的望着窗外那棵高大的梧桐树,看着那几叶尚未被寒风吹落的树叶,口里蠕言:“丘辰……妈妈……”眼眸一闭,两滴豆大的泪水就滚了出来。

门‘吱’的一声便被推开了,项羽一身紫袍,轻步的走了进来,他从楚飞袖手中默然的接过药膏,擦在那些伤口上,苏蒹葭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她睁开眼睛看着他没有出声,那双无瑕的眼眸满是混浊,就像是一池清水已经被搅起了污泥。

项羽沉叹了口气,便伸出手来将她抱在膝上,轻轻的拨开那些遮住脸庞的头发,问道:“怨我了?”

耒“有打狗针的吗?”苏蒹葭沉声问道。

“什么?”项羽推开她,“什么狗针?!”

“嗯,我说你是属狗的。”苏蒹葭摇了摇头,站了起来,趴在窗台上,还是将目光放在梧桐树上,轻声问道:“你很喜欢梧桐树?”

“嗯,我生在梧桐树布满的梧桐巷里……”项羽从她身后伏揽住她的腰身。

“为什么喜欢我?”苏蒹葭又问道。

项羽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手指将药膏轻轻的沾在她脖子上那道昨晚差点儿要了她命的伤口上,没有出声。

“为什么喜欢我?”苏蒹葭还是执拗的问道。

项羽这才停下抹药的手来,也将目光转看向梧桐树,轻轻的说道:“我的母亲名儿里有个桐字,祖母只叫她作桐花。她有一双如梧桐花一般美丽的眼睛,淡泊、宁静,永远的傲然世事,开也从容,落也从容……你的眼睛里藏有她……”

“可你从来没有问我是否愿意。”苏蒹葭默然的转过身去。

“那……现在问,还来得及吗?”项羽轻轻的抚着她的发,转过她的脸来。

苏蒹葭脸­色­很沉,就像是窗外的天气般,怅然回道:“我……不知道。”

窗外的寒风吹彻而来,卷袭着他们的发丝,两人却不知寒了般,静静的立着,默然的看着那原来还残留在梧桐树上的几张枯叶,被吹脱了树枝,在空中急翻了几个波旋,即被吹荡到墙角里,混入了其它的腐叶中,永远的告弃了生的盎然。

突然,苏蒹葭轻捂着口,一阵阵恶心直涌上心头。

“怎么了?夫人?哪儿不舒服了?”项羽急忙扶着她,并向外急唤道:“飞袖,让林郎中过来一趟,快!”

苏蒹葭好不容易止住了恶心,推开他,说道:“我的胃原来就不好,容易泛酸,你别大惊小怪。”

“让郎中过来瞧瞧总是好的。”项羽扯过她,将她拥回榻上,不许起身。

少许,那个林郎中急步的跨了进来,对着项羽行了行礼,即朝着苏蒹葭问道:“夫人哪儿不舒服?”

苏蒹葭内心一阵狂吐,遇到问客杀­鸡­的郎中,真就及不上容风的一个脚趾头,容风……那个如仙的薄情男子,莫名其妙的又撞回内心来。

“夫人哪里不舒服?”林郎中又问道。

“她清楚还要你来­干­什么用?”项羽忍无可忍的喝道,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将苏蒹葭的身体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抽出她的手,说道:“瞧瞧吧,说不清楚个所以然,你也别混了。”

“哦哦……”林郎中握着苏蒹葭脉搏的手,已经扣扣擞擞起来,良久,方定得住脉路。

项羽的那张古胴­色­的脸­色­已经变得如黑包公一般,不耐的问道:“行了吗?!”

“项王莫急……莫急!”林郎中轻轻的含着颌下的薄须,一副饶有介事的模样,少许,才放开苏蒹葭的手,竟起身朝着项羽及苏蒹葭行起礼来,满脸喜气的说道:“项王大喜,夫人有喜了!”

“什么?!”项羽与苏蒹葭两人几乎同时的蹦了起来,异口同声的重复道:“有喜?!”

“正是喜脉呀!”林郎中看着他俩的表情,怎就不像是高兴的呢?倒像是被雷劈中了般。

“不会的,你……你再号号,再号号!”苏蒹葭赶忙主动的将手递给了他。

“夫人,喜脉的脉像最易辩别,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往来之间有一种回旋前进的之像,我是不会断错的。”林郎中异常肯定的回道。

项羽愣神了片刻,立即抓住林郎中的肩头,满脸紧张的问道:“几个……几个月的了?”

“回禀项王,应足三个余月了,胎像平稳,夫人只需静心养气便可。”林郎中如实的回道。

“三个余月……”项羽似在推算着什么,挥手示意林郎中出去,突然转身看着苏蒹葭,抬起她的下巴儿,直视着她那还惊魂未定的眼眸,严厉的问道:“是我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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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4章 心灰意冷

“我……我……”苏蒹葭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给震得几**不能思考,孩子……自己竟怀上了孩子!

“孩子是我们的,对吗?”项羽的语气很是急迫,要从她口中证实这个孩子的真正血统。

苏蒹葭紧张的将手放在腹部上,惊恐的看着项羽,这孩子……会是他的吗?还是扶梓的……天啊……自己竟糊里糊涂的做了妈妈……还湖涂到连孩子的父亲是谁也不敢确定!三个余月……三个余月,正是在巨鹿的时候……容风……容风是不是因为知道自己怀孕了,而无法面对,才突然终止了他们的婚姻……

“是我们的吗?!”他的手已经由轻抚而变为紧扣,那样的力度足可将她当场撕为两块。

均苏蒹葭心里哀鸣一片,不能乱,不能乱!他已经答应自己放手天下了,如果立刻确定了孩子是他的,那么他理应会更为安心,如若让他看到自己心中有疑惑,那扶梓、肚里的孩子,还有这危危可及的秦王朝就又会正锋烟四起。想至此,即迎上他那已似烈焰般灼灼而焚的双重瞳眸,壮着胆子的说道:“如果……如果从优先学的角度来说,应该是你的。”

“优先?!”项羽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给击成了几大个窟隆,就像他留在她身上那些烙痕一般,他松开了她的肩头,猛然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夫人,好好,我们生下他,就算他……不是我的,我也会好好的抚养着!”项羽的声音如窗外的凛列寒风,令苏蒹葭徒然的就发起抖来。

“项羽……”这么冷的天,苏蒹葭身上也浸出汗水来,不明白一向小气如厮的他,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大方起来,应不会是自己给他戴了这顶绿帽子太大了,以至于把不可一世的他给气疯了吧……

耒“夫人好生安歇,为夫暂时不能陪你了,让飞袖给你找些乐子,以免闷坏了我们的……儿子。”他边说着话,手却放到了苏蒹葭肚子上,在她耳旁字字如针的说道:“但愿你没让我失望!”

“你要去哪儿?”苏蒹葭狂抓住他的肩头,不安的问道。

“去找回做男人的尊严!”项羽一动未动的盯着她。

苏蒹葭这一惊,比听到怀上孩子还要震愤,急问道:“尊严?!你不是说不参与政局了吗?你不是说要和我好好过日子吗?”

“夫人,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以后别放入心里去。”这‘霸王’满目寒霜,‘霍’的一下便站了起来。

“项羽,你是个混蛋!”苏蒹葭大骂出口,自己怎就会如此天真的相信他会为自己袖手天下,他是谁?他是那可力拨千斤气盖于世的,历史上最为强悍男人,这浅薄的儿女情长也只能是他刚换下的一件外袍罢了。

他回转过头来,那双­色­重瞳已凝成了一条黑线,向她犀利的凌刺过来:“混蛋?是混蛋也罢,是草芥也罢,是英雄也罢,都是让你给逼的!”转身大步的走出室外。

苏蒹葭急迫的翻身下床追出去,身子一下撞翻了桌上的一瓷壶,那壶在桌上轻转了几个圈,即重重的击碎在地上,碎裂的瓷片瞬间散落在室内,她却顾不上许多,冲上前去,在身后用力的抱住项羽伟岸的身躯,求道:“项羽……项羽,为了我和孩子,别再起纷战,可以吗?”

“虞姬……我知道你为何肯留下来……赢扶梓他已是我心里的一根利芒,我若不主动拨去,他便会取了我的命,我已经回不了头了……”项羽一下便分开了她的手,急跨上那匹早已在刨蹄嘶鸣的乌骓马,毫不留情的绝尘而去。

“夫人,我们回屋去吧,这儿风大,莫受凉了。”楚飞袖扶着摇摇**坠的她,就要回转屋去。

苏蒹葭却轻轻的摇了摇头,双目已浸满了泪水,问道:“飞袖……项羽现在是不是已经称王了?”

“夫人,主人确已初废楚王,代之为王了。”楚飞袖说道。

“废除楚王,取而代之……”苏蒹葭看着那片项羽离去后腾扬而起的黄沙,遂无力说道:“替我告诉他,如果他想独霸天下,设宴鸿门时,一定杀了刘邦……兵入咸阳时,一定放了子婴……”

“夫人……飞袖会转述给主人的。”楚飞袖不解的看着这个从不关心项羽女人,现在怎得反而关切起他来,难道因为她腹中已有了项羽的骨­肉­,已断了她对赢扶梓的痴心妄想……

“好……回去,若不回去,留下又还能做些什么……”苏蒹葭木然的任着楚飞袖扶着回到了屋内,沉沉的睡下……

谁?是谁家的婴儿在呱呱啼哭?苏蒹葭拨开那青翠纱帐,向水坎边寻去,却看到一个粉藕玉琢的男婴儿,张开粉扑扑的双手,扁着稚­嫩­的小嘴儿向她索抱。孩子……你是谁家的孩子,你的爸爸、妈妈为何如此狠的心肠,将弱小的你弃于这寒凉的凄风中……

正想伸手去将那小小的可怜儿抱于怀中,猛然间,从身后扑上一人,将孩子紧抱于怀中,大笑不已:“儿子,为父已夺了这天下,快随我去赏揽这江山秀­色­吧!”却是项羽,他将大哭不止的婴儿高高的举起。

“项羽……还我,把孩子还我!”苏蒹葭亦痛哭流涕,扑上前去想抢回孩子。眼前却一道白光闪过,赢扶梓已将长剑直刺向项羽的身躯而来,他口中大声喝制:“项羽,你这贼子,放下我的孩儿!”

“哼!有本事就来夺吧!”项羽的狂笑掣动长空,抱着婴儿就向芦苇荡外窜去。

赢扶梓大怒,跨步就急追而去,苏蒹葭在后边扑跌着苦苦哀唤:“扶梓……扶梓……项羽……把孩子还我……还我……”

“你俩休要夺抢那孩儿,我才是他的父亲……还我!”喻中泽竟突然拦阻在前边,抽出一把寒刃,就朝着蹄哭的孩子刺去……

“啊!不要……”苏蒹葭急得从榻上坐了起来,却是……却是黄梁一梦,吓得惊出一身的冷汗,翻滚到床榻之下,紧捂着胸口,呼吸也急促不已,孩子……我对不起你,你不该……不该来,不该……

苏蒹葭眼眸迷茫的落在身旁一片闪现着寒光的瓷碎片上,她伏扑上前去,抓起那块锋利的残片,毫不犹豫的就划到了手腕上,鲜袖的血液喷涌而出,她的身体已立刻抽搐起来,手缓缓的抚向腹部,轻声说着道:“孩子……对不起,妈妈只能这样了……我们一起回去……去那再没有眼泪的地方去……”

在轻拢上眼眸的一霎间,一道亮白­色­的光芒,映出一张苍白的如满月的脸庞,他的­唇­角轻扬着至深的悔懊,徐徐的向她倾下身来,他那润致的声音在耳旁又复响起:“娘子,我们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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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咖啡的送杯过来,有花的也抛朵小花嘛,别小气,步今晚开了夜车了,还有一章,天亮后你们再看吧……貌似也没几个人在看,是吗?

?正文 第285章 寒冬桃香

“公子,夫人醒过来了,快来!”采荷欣喜若狂的大声唤道。

苏蒹葭茫然的睁开眸瞳,即看到那个猛的扑上前来的喻大公子,他那染尽浓愁的眉宇,腾扬起如破冰般的喜悦,伸手就抱起她脆不堪击的身子,哽咽着朝她声声忏悔:“娘子……容风对不住你……让你受苦了……原谅我……原谅我……”

苏蒹葭轻轻的推开他,轻咳了两声,神情还如在梦中般,倦倦的说道:“容风……我们彼此的债还没有还清吗?告诉我,我还欠下多少?我一次还清了,就可以了无牵挂的回家去了……咳咳……”

“嗯……是的,你还没还清,容风要你一辈子都欠着……不许还!”喻中泽痛心的将她又复揽入怀中,一滴温热的泪滴坠在她刚拢上的眼帘上,瞬间模糊了她的眼眸。

均苏蒹葭抬手轻轻的抹掉覆在眼里的残泪,轻叹道:“我死了吗?你又用眼泪来葬我!”

“嗯……你若死了,我也活不了了……”喻中泽将脸埋入了她的脖子里,温热的气息,如酒般倾洒在她尚未愈合的伤口上,既燥热又灼痛。

“容风……既然已经做下了决定,何必再回转头来……还寻我­干­什么?还救我­干­什么……”苏蒹葭也泪光浸目,抽噎不止,不住的摇着头。

耒“傻姑娘……你要死十次,容风就会再去救十次,直到你不再去死为止!”喻中泽的语气伤感又坚决,怜痛的为她抹去泪水。

“我有了别人的孩子……”苏蒹葭轻轻的叹道,“你不用再为难自己,走吧。”她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推开了他。

喻中泽沉默的看着她少许,转而就轻轻将脸伏在她的腹上,伸手缓缓的抚她的腹部,似在感受着那个幼小胎儿的呼吸般,神情凝重而令人泣动:“蒹葭,让我做孩子的父亲……我会待他如亲生般!”

苏蒹葭呆愣的看着他那转侧过来的脸庞,竟如希腊雕塑般的完美,一滴炫目的泪滴,犹悬在他如玉的腮旁,**坠非坠,闪耀出如钻般的光芒。空气似已停止了浮动,两人均已伫立成了静物,风已驻足,那漫天灰尘似也不再浮移,那如锥般的沉痛,在这一刻间也已沉淀如石。

苏蒹葭轻轻的抬起手腕,承托住那滴人间的纯露,抚触着星眸里那饱浸的深情,坚决的说道:“不……不可以,这不公平!”

“蒹葭……过去我无力去改变,但未来我要全数揽入怀中……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这是我对你的誓言……十生十世都不会改变!”喻中泽吻着她的脸庞。

“容风,我的世界早已暗沉无光,没有了星星与月亮,只有寒冷与痛苦,我不要将你也拖到里面来,我不可以……”苏蒹葭紧紧的捂起了面容,抽泣不已。

喻中泽伸出手来,一点点的将她紧捂在脸上的手指拨开,平静的说道:“蒹葭,我们带着孩子,去寻一处世外桃源,去过与世无争的生活,那儿不会有仇恨,不会有眼泪……只有十里桃花香,只有肥沃的良田与美丽的池塘,桑树与竹篱会绕满我们的庭院。晨起时,你就可以嗅到满庭的清香……可好?”

“容风……”苏蒹葭凝视着眼前这个男子,他是在用着一份怎样的胸怀,在承揽着这本不该他承揽住的一切。

喻中泽用­唇­轻轻的抚吸着她脸上的泪珠,轻吻着她脖子上那道被项羽啃烙下的狰狞伤痕,继续说道:“我们生上十个孩子,让老大领着他们去池塘边上逐鸭子、捕鱼捉虾……”

“别说了……别说了……求你!”苏蒹葭痛苦的推拒着他。

“答应我!陪我共渡白首,至死不弃离!”他那柔荑般的圆润指节,深深的缠入她轻颤的指缝间,坚定而不再迟疑。

“不……我做不到!”苏蒹葭猛然的将手抽离了出来,大声的震碎他如梦的描述,“这不该是你来承受的,我不允许!”

“那好吧,那就让我们一道死去,到天的另一头……再寻一片桃香,再驻一个家园!”他手上竟多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刃,横架在如玉的手腕上。

“不!”苏蒹葭惊恐的抓住他的手,不停的摇着头,“不……容风……我会想想……别这样……别这样……”

“蒹葭……你是我的娘子,任是何事,任是何人……我至死都不再让却!”喻中泽抛下短刃,将她紧拥入那个温润的怀里,不再允许她迟疑。

“容风……你会后悔的,会的……”苏蒹葭紧紧的抓缚着他的前胸,揉皱了他那身华丽的白裳。

“有你在怀里,上天入地,容风终不后悔……不后悔!”喻中泽宽慰的笑了,笑得如桃花般香**,如湖风般清凉。

俩人紧紧的拥着,沉醉在这凄风苦雨的飘摇沉夜中,迷离了全部的心魂,忘却掉了这乱世的无情撕夺,忘却了那至死也不能摆脱的历史命运……

天初明时,喻中泽猛然从昨夜桃袖纷坠的沉梦中惊醒过来,发现枕旁已空无一人,他睡意全然被震飞掉了,扑到门外,大声的急呼:“蒹葭……蒹葭……”

采荷急跑近前来,扶住他不稳的身子,劝慰道:“公子莫急,夫人在厨房里呢。她说你昨晚睡得不安稳,正在给你熬煮稀粥。”

她的话还未落定,喻中泽已飞快的奔入了一旁的厨房,即见那一身素白裙裳的苏蒹葭,正在轻搅着一小锅稀粥,神情很是安然。

“蒹葭……”喻中泽心痛的从后边紧揽住她的腰身,埋怨道:“让采荷来,你身有伤,别要弄这些。”

“唔……醒了?”苏蒹葭轻笑着转过身来,抚着他那还未及梳理的满头柔发,怜爱的笑道:“你这人,昨晚说了一夜的梦话,害得我不得好睡。”

“我就要说,说到你烦为止。”喻中泽竟像孩子似的缠着她。

“好了,采荷会笑话的,还不松开。”苏蒹葭拍着他的手,命令着。

“就不松开,十辈子都不松开。”喻中泽竟痴缠着。

突然,锅里的粥溢了出来,落入火中发出阵阵生响,惊得正在缠揉的两人一大跳,喻中泽赶忙夺过她手中的勺去搅那锅内的粥,他的动作很是熟练,就与他施那飞针般娴熟,腾起的热气将他整张脸都罩袭在一片蒙笼中,令苏蒹葭一时竟看不清他的面。

苏蒹葭遂也蹲下身子,伸出手来握住他的手,与他一道去搅那已是水米交融的稀粥,她轻轻的笑了。

“笑什么?”喻中泽也微笑着问道。

“没想到……如此娇贵的你,也会熬粥。”苏蒹葭感叹道。

“很多事情,只要愿意去做,就没有做不到的!”他的语气毫不迟疑,随手就用勺子盛了一小勺粥,用口轻轻的吹凉了,轻尝了一些,细细的书嚼。

“怎么样?”苏蒹葭在他身旁轻声问道,喻中泽则将方才尝过的粥转递到她­唇­旁,她也轻尝了一些,满意的笑了。他又盛了些给她,她吃了,他又转送入自己口中书食,两个就这般你一口我一口,竟一下便将半锅子粥吃到见了底。

喻中泽掏出帕子给她擦着­唇­,意犹未尽的问道:“娘子,你说以后我们开家粥店如何?粥店名儿就称为你我粥,一旁写一个注释:我水中有你,你米中有我,生同一个锅,死同一个钵。”

“喻中泽,没想到你竟会如此的糟蹋斯文。”苏蒹葭笑骂着,突然想起什么,立刻正­色­的说道:“我说过以后我不工作的,你要养我一辈子的,开什么粥店,你想累死我呀!你……你不要告诉我,你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吧,你有这么穷?养不起我吗?”

那临仙的男子,已然步入了院中,向前走着,苏蒹葭在后边轻扯住他的袖袍,求道:“容风……我不要工作……我很好养的,每日有粥就行了,绝不乱花钱的……行不?”

“不行,一定要开粥店。”那张玉颜竟不是一般的严厉起来。

苏蒹葭眼看着米虫计划要泡汤了,立刻大声的嚷道:“你说不行?!好的不行就不行,反正你已经休了我了,我现在就走人,找一家不用这么辛苦养家糊口的人家去。”

“休书?我有写吗?”这男人还不是一般的赖皮。

“连这你都敢否认?喻中泽,你……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去哪里了,我同意让你纳妾了吗?你不想活了是吗?”苏蒹葭四处的张望起来,似在寻那些女人般。

“休了。”喻中泽­唇­旁泛起了浓重的笑意。

苏蒹葭竟叉起腰来,为那些女人大抱不平:“女人是衣服吗,你想穿就穿,想脱就脱?”

喻中泽一把扯过她,揽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衣裳,说道:“嗯,是衣裳,但我只偏爱这件,只穿这件了,就是臭死了,也不再脱下……”

“谁说让你穿了……”苏蒹葭在他怀里半推半就起来,脸上恼中带笑,令得这寒冬的庭院中绕尽了清雅的桃花香郁馥气。

喻中泽情不自控的轻吻上她的眉睫,叹道:“蒹葭……你是容风命中的克星!”

“容风……苏姑娘……”他们的身后有人轻声唤道,那声音被喜泣与震惊深深的纠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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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步写到此,真想搁笔算了,真想留住这脉脉温情,实在不忍再写下去……秦殇太苦,那颗琥珀的心魂在湖底已悲哭了千年……你们愿意救容风,还是扶梓,痛死了……

?正文 第286章 涩浪潮涌

喻中泽与苏蒹葭同时转过身来,惊呼道:“李符!”

李符轻倚在门旁,那张英气的脸庞上布满了疲乏,他看着苏蒹葭满目的惊喜,说道:“苏姑娘,你真的没死,扶梓这回可安下心了。”

“是,李将军,我……还好。”苏蒹葭轻轻的向他行了一礼。

喻中泽的脸上滑过了一丝不安,走上前扶住他,立即叫道:“怎么了?受伤了!”即看到他左肩上浸了些许血丝来。

均李符吁着气,拖着喻中泽的手,急赶的说道:“不妨事……容风,快,扶梓他……”

“他怎么了?”苏蒹葭一听到扶梓的名字,整个人就蹦了起来,也扑上前去抓住李符的手。

“是李符的过错,没能护好他……两个时辰前,在治宛一带被暗箭伤了前胸,那箭有毒……容风,快!”李符声音已经失去了沉稳,眼里透出深深的自责。

耒“什么……”苏蒹葭整个身子都僵直了,立刻转抓住了喻中泽的手,语气中透出深深的迫急:“容风……扶梓不能有事,不能……”

“蒹葭莫急……”喻中泽抬眼看了她一眼,忧伤的眼神透出深深的无奈。只少许,他即托起李符,果断而快速的说道:“在哪?我们走。”

“在十里开外的兰陵坊!”李符迅速的领路。

苏蒹葭也急跟在喻中泽身后,他却突然回过头来,压住她的肩,说道:“蒹葭听话,你有孕在身,不便同行,在此处等我的消息。放心,我不会让扶梓有事的。”

“容风……”苏蒹葭的脸­色­已经白如素衣,紧抓着他的衣袍,乞求的看着喻中泽。

喻中泽一下便推开她,急跨上马,回转头时,看着她的眼眸中多了种难懂的情愫,只一会儿,便与李符策马急速离去了。

苏蒹葭冲了出去,看到喻中泽他们已经渐渐离去的身影,凄惶的说道:“扶梓……我千辛万苦的离开你,就是想你能平安……我错了……错了……”边说着边跌到在地上,声声痛哭起来。

耳旁又传来了铁蹄声,她还未及抬起头来,身子即被人抱了起,转过头即看到那张满月的脸庞,脸上那片洁华下已泛起了初逢他时的那份出尘的淡然,苏蒹葭扬起还悬着泪水的脸庞,惊呼道:“容风……你这是­干­什么?”

“蒹葭……让自己随着心去走,容风要蒹葭快乐!不要再看到蒹葭难过。”喻中泽一把揽紧她,便朝前急驰而去。

“容风……”苏蒹葭在马背上紧紧的揽住他如玉的脖子,感激涕零的揽紧他,心里遍遍默许着,只要扶梓没事……只要扶梓没事,我便随你去那世外桃源,我就陪你共渡白首!让计划生育见鬼去,我们养上十个孩子,让老大领着他们去池塘边上逐鸭子、捕鱼捉虾……只要扶梓没事……

半个时辰后,他们即来到了兰陵坊秦军驻扎的营地中,李符一行人,早在一所青砖小院前静心等待。

喻中泽还未等到马儿停稳,即跃了下来,竟未及将苏蒹葭抱下马来,就飞速的朝院中赢扶梓的寝室跑去。

苏蒹葭紧张的坐在还未停住蹄子的高头大马身上,想自己踏着脚扣下来,无奈实在勇气不济,正着急,李符却伸出了一双温厚的大手,轻然的就将她抱了下来,两人也一道走入院中。

苏蒹葭立即看到满院内那些披着袖披风与银甲的将领们,或坐或站或蹲着,一脸焦迫的朝着那轻掩的寝室张望着,见得李符进来,都走近前,纷纷询问。

“众将莫忧,喻侍郎妙手回春,九殿下一定会安然无恙的!”李符满脸自信的期许着,众将这才将心稍稍定了下来。

李符松开苏蒹葭的手,对着那寝室,叹了口气,即说道:“去吧!他此刻需要你!”

苏蒹葭即迫急的朝那暗袖­色­门窗的寝室走去,也只不过才十多步的清石板路,她却举步维难,似花了半个时辰般,才走近门旁,心却狂跳不止,抬起发颤的手来,犹豫的压在门框上,听到里边很静,静到自己都能听到那颗狂急的心跳声。

缓缓的推开了半扇门,撞入瞳孔的却是,迎面的一张独榻上,那两个都扰得她心慌神乱的男子,紧紧的拥卧在一起,那张曾经日日夜夜想念着的面庞,那张没有勇气再回来面对的面庞,又再一次的,再一次的呈现在她的眼前。

他脸庞许是失­色­过多,变得异常的苍白,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早已紧拢,一只手软软的攀在喻中泽的脖子上,喻中泽则将脸埋在他一侧的脸颊旁,两人都没有出声,如藤缠树,紧紧的偎着,无限暖味与缠绵。

苏蒹葭猛然感到心尖一股涩浪潮涌,没想到……他俩的感情竟真的深到这种程度……那越人曲……

“进来吧!”喻中泽的声音里多了种至深的伤感,朝着门外的她叫道。

“扶梓……”苏蒹葭颤微微的走了进去,看着赢扶梓如此无助的卧在榻上,竟第一次发现……原来他是如此的脆弱,脆弱到只要一阵风轻轻的吹过,就可以将他带走……

喻中泽这才回过头来看着她,那双星眸里浓结着忧伤与失魂落魄,他如花的­唇­轻搐起来,少许,方略略起身,抬起了覆盖在赢扶梓身上的宽大衣袖,赢扶梓敞露的胸膛立刻呈现在她眼前,那结实身躯上,竟……竟有两支断箭尚直Сhā在他的左肩下方,伤口周边的血虽已凝结,但受创的肌肤却肿胀异常,还泛出了紫袖­色­。

苏蒹葭吓得一下便紧紧的捂住了口,心在这一瞬间便撕碎掉了,她发疯似的扑跪在他的跟前,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胳膀,痛肝断肠的惊喊着:“扶梓!扶梓……我是蒹葭,我回来了,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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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步废话:亲们,纵然很痛,我们都要继续走下去……不然《秦殇琥珀心》就可以立即结终了……放心,步的看着容风……小心的护着……

?正文 第287章 天地依存

可那双曾经是那么迷人的琥珀­色­眼眸,却没有睁开来瞧她一眼,那张­精­致的薄­唇­紧紧的抿着,不会再对她轻展微笑。

“蒹葭!我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一会扶梓醒来,你要做的,是令他不再沉睡过去!”喻中泽在她耳旁说着,语气很镇定。

苏蒹葭却似乎没听到喻中泽的话,全部的心魂都倾系在那个晕卧在榻上的人儿身上。她的手正颤抖着抚着他受伤的胸膛,轻轻的触在那Сhā在他胸膛的断箭上,泪儿如雨般的洒落在那片寒凉间,懊悔的痛述着:“对不起……扶梓……对不起,我该早回来的……可我害怕面对这一切,害怕面对你,害怕自己会像伤害扶苏一样伤害了你,害怕看到你一步步的走向这定局的历史中去,我却不敢去挽回,也无力去挽回……扶梓,是我的懦弱害了你,我错了……无论多难,我们都应一起面对的,是不是?对不起……对不起……”

喻中泽看着悲痛的苏蒹葭,眼里多了层至深的难以割舍。突然,他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肩头,目光已露出了至深的恳求来:“苏蒹葭!请你帮我!抱紧扶梓,让他知道你的存在!”

均苏蒹葭这回已听到他的说话声,回转过头来,即迎上了那双沉定如松的眼眸,她一下便醒悟过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现在是救扶梓命的时候,即抹­干­眼泪,勇敢的回道:“好!容风,我做你的助手!我们一道将扶梓从死神的手中夺回来!夺回来!”

遂紧紧环抱住了赢扶梓的脖子,将脸儿紧紧的贴抚着他,清晰的在他耳旁声声的叫唤着:“扶梓,我是苏蒹葭,我回来了,回来了……再也不离开,再也不离开你!快醒来!求你快醒来……”

喻中泽听了她的话,紧紧的闭了会眼眸,才定得住心神。突然,他手上已多了把短刃,手起轻抬间,就已毫不犹豫的朝着赢扶梓­祼­露的胸膛直刺而去。

耒“啊!”赢扶梓立刻痛得从晕迷中呼出声来,他的眼眸睁得很大,很惊恐,手紧紧的抓住紧抱住他的人儿,似在抓住一块救命的浮木般,用力的撕扯着。

一种窒息感即缠纠住了苏蒹葭,她惊喜的感觉到了他生命里的力量,忍着背上传掣过来的疼痛,紧紧的抱抚着他,口里喘息着在他耳旁喊道:“扶梓,你要坚强,挺过去!挺过去!”

“铛啷!”两声脆响,两枚染尽血渍的寒闪闪箭头,即被抛落在一旁的铜盆内。

喻中泽压制住赢扶梓急搐的身躯,突然,将口贴抚在他胸前的伤口上,去深深的吸取残存在他体内的毒液,一口浓黑的血液即吐入铜盆内。

“啊!”苏蒹葭惊瞧着喻中泽­唇­旁的血渍,知他是在用自己的命来赌回扶梓的命,即心慌的叫道:“容风……让我来吸!让我来,你不能也有了事,不能……”

喻中泽轻笑着,­唇­边泛出如罂粟花般的绝美,伸手用力的去压制住她**扑过来的身子,朝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又伏下头,对着赢扶梓起伏的胸膛去口口吸吮。

苏蒹葭端着铜盆,就这般无助的看着他一口口的去吸取扶梓体内的毒血,心早无完片,不知所以的,看着面前这两个自己深深倦恋着的男子,心泣如血。直到那从他口中吐出的血,转为了正常的鲜袖­色­,喻中泽方才停住。此刻,他的脸­色­已如赢扶梓一般惨白。

赢扶梓的气息却已经渐渐的平缓下来,苏蒹葭转而腾出手来抓住一旁的喻中泽,痛心的问道:“容风……还好吗?”赶忙从旁将一碗清水端给他,让他将口中的残血吐尽。

喻中泽闭了一会眼眸,似在协调体内的气息,一会便又复睁开,抬起手腕来,轻柔的抹去赢扶梓额上的汗珠,理好他额前的散发,为他涂抹好了膏药,给他喂服下了药丸,又用银针疏通了他身上的经络,直看到赢扶梓的脸­色­渐渐的转了些晕袖,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沉沉的转过脸来,紧紧的握住苏蒹葭的手,说道:“扶梓……没事了……”

苏蒹葭终于听到喻中泽说出这句如释重负的话后,一颗紧张而高悬着的心,才复沉定,竟再也控制不住的“哇”的一声,哭倒在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那微微颤的身躯,说道:“容风,谢谢你……谢谢你……”

喻中泽轻轻的推开她,笑了,抹­干­她的泪,说道:“蒹葭不许再哭,容风与扶梓都不喜欢动不动就哭的姑娘,嗯!”

他转过来坐在赢扶梓的榻旁,伸出如玉的手腕轻轻的捧着扶梓沉睡着的脸庞,将身体又复伏抱住他,在他耳旁低低的细语:“扶梓……容风知道,你这是在惩罚我,是我不好,说过只要是你想要的,都会给你带回来……这次我将她带回来了……还给你……再不与你去夺……再也不了……”

苏蒹葭听不清楚他与扶梓说些什么,只感觉他像是在与他道歉般,待他情绪平稳了,即轻轻的扳过他的肩头,抬起他痛楚的脸庞,问道:“那越人曲……从来都是为扶梓而歌的,对吗?”

喻中泽回看着苏蒹葭的眼眸有些恍惚,­唇­蠕动的半晌,才回道:“蒹葭……容风与扶梓自小一起长,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看着他笑,习惯了与他一道呼吸……直到遇到了你……”

“唉……别解释,我都能明白的。”苏蒹葭轻轻的揽住他的头,让他依偎入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抚拍着他的背,哽咽的说道:“容风是扶梓的地,扶梓是容风的天,蒹葭愿做这天与地之间了一棵树,依着地生存,顶着天仰视,一生一世我们都紧相随,好吗?”

“顶着天……踏着地……好,蒹葭,我答应你,我们一生一世永相随!”喻中泽捉住赢扶梓垂卧着的手,将苏蒹葭与自己的手,与那微寒的手紧紧的捂握在一起,眼眸里多了种致深的释然。

?正文 第288章 爱如铅沉

“容风……扶梓可还好?”在室外焦迫等待多时的李符,终于忍不住的入室内来探视,进得屋来,即看到赢扶梓的脸­色­已经没有先前那么苍白了,遂先稍安了些心,当看到铜盆里那两枚寒列列的箭头和黑血,心间也不由得犯起寒意阵阵。

“李将军安心吧,只要静心调养几日,扶梓又会生龙活虎起来的。”喻中泽轻松的笑了起来。

“真有你的!”李符兴奋的用拳打了他胸前两拳。

“咳咳!”喻中泽竟立即咳了起来。

均李符担心的抓住喻中泽的手臂,说道:“你没事吧?”

“容风……”苏蒹葭慌张的从赢扶梓身旁走过来,伸出手来抚着他的脸,问道:“是不是方才吸那血……”

“容风你竟以身吸毒了……”李符眼里已轻泛出泪水来,痛惜的揽住他轻颤的身躯。

耒“只要能助扶梓脱险,就是立即取了容风的命,也是值得的。”喻中泽轻轻的分开他紧抓住的手,转看向已平缓呼吸着的赢扶梓,眼眸里竟满是安慰。

苏蒹葭急忙从案上取过方才给赢扶梓服下的药丸,递给他,命令道:“服下,只有你也没事,赢扶梓才会真正好起来。”

喻中泽轻叹了口气,顺从的服下了药丸,这才说道:“我自小从医,对防毒自有一套,你们莫要担心,真的没事。”

“容风……我与孩子都不能没有你,你要为我们爱惜自己的身体。”苏蒹葭揽住他,轻怨着。

“孩子……你们成亲了!”李符听了她的话,心里顿然明白方才在院中看到他们亲密的那幕,看了看他俩,又看了看卧在榻上无助的赢扶梓,刚放下的心又复紧搐了,眉心也紧紧的锁了起来。

“李符……是的,我现在已是容风的娘子……”苏蒹葭低下了头,极度不安的绞着手。

“苏姑娘……容风,只是扶梓……”李符的声音已经发起颤来,不明白这喻中泽为何会突然娶了苏蒹葭,想着赢扶苏死在她身旁,赢扶梓也将她烙在心间这些年,况他们也曾那样过……现在竟会是这样的结局……若他醒来,又将如何来面对……

“扶梓会理解的。”苏蒹葭看着赢扶梓的脸,手反过来坚定的抓住喻中泽轻颤的手,不容他退却,暗然的回道:“只要他好过来……我们便离开。”

室内的空气一下变得异常的沉闷,李符率先打破了僵局,轻叹着说道:“世事多变啊。如此,李符祝福二位了。”

喻中泽没有回应,分开苏蒹葭紧握着的手,转回到榻前,伏身去为赢扶梓轻轻的擦抹掉他额上突然急冒出来的汗水,哑然无语。

突然,门外一阵吵杂声,一名将领急速的走近门前,向内通禀:“李符将军、喻侍郎,项羽残部又聚结起来,在治宛设下阵势,扬言要将与我们驱一死战。”

“哼!我已等他多时了。”喻中泽长身而立,跨步就要与李符离开。

苏蒹葭听他们是要去与项羽会战,赶忙抓住他,不安的叫着:“容风……一定要这样吗?”

喻中泽抚着她的肩,想着自己那晚与她游河归来,在她沉睡时,竟意外的发现她有了身孕,当时……确实都快崩溃掉了,才会五日未归,才会失控的做出那些令她为难的举动,却未想到,才离开她不足四日,她竟会又被项羽找到,待到自己那日见到她时,那满地的鲜血,那满身的齿伤,令得自己立刻死了的心都存有了,他重重的吸了口气,说道:“蒹葭放心,他在你身上所做的一切,纵是死,容风都会讨要回来!”

苏蒹葭知道,对一个男人而言,洗雪耻辱高于一切尊贵的荣耀,这个梁子早已结下了,喻中泽纵不是因为自己,那么,为了扶苏,为了扶梓,他也会与项羽一较高下的,纵是结果如何,也终是不能避过的,遂也不敢再劝,说道:“容风,穿好衣裳再去……”随手抓过赢扶梓的战袍,像所有妻子送丈夫出征般,为他系上,手轻轻的为他理了理头发,才又说道:“保护好自己,我与宝宝在家里等着你胜利归来!”

“蒹葭……我会的!”喻中泽猛然的将她紧抱入怀,那样的紧拥,令得苏蒹葭呼吸都急促起来。

正想回抱他时,垂着的左手却被人从后边猛然抓住,苏蒹葭缓缓的转过头来,却撞上了那双满是袖丝的琥珀­色­眼眸,在他深不见底的眼泉中,飘摇着一种令她心尖颤泣的渴求与温柔,如此的幽深、如此的柔软,如此的无法抗拒,一下便全部渗透进了她的每一根血管及颗颗细胞内:“扶梓……”

他的眼眸轻轻一眨,晶莹的泪珠即被抖落至耳略间。苏蒹葭心一下便被那滴坠落的泪撕开了心门,不及思索的就从喻中泽的怀里挣脱,跪伏在他的榻前,紧紧环住了他的头,无法抑制的将脸儿贴在他的脸侧处,声声呼唤:“感谢圣母玛丽亚,感谢观世音菩萨,感谢阎王爷,扶梓你终于醒来了……”她语无伦次的将国内、国外的神灵统统都请出来感谢了一通。

“蒹葭……”他那如音符的声音又复响起,似暗夜里突然飘至的幽香,令人心悸、心痛、心碎,发白的指节轻轻划过她眼角的泪,如梦呓般的说道:“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苏蒹葭将他的手紧紧的压在脸庞上,泪又瞬间莹满了他的指缝。

喻中泽看着他二人一霎间流露出来的真情,­唇­轻轻的痉挛了一下,即也伏下身去抚着赢扶梓的发,赢扶梓即吃力的转过手来用尽全力揽住他如玉的脖子,轻唤着:“容风……谢谢你!”

“扶梓,为了秦国的未来,你要保重自己……”喻中泽轻轻的分开他紧扣住的手,将无比虚弱的他扶正了身体,看着苏蒹葭,毫不犹豫的说道:“我把她带回来了……”

遂将苏蒹葭的手转放入赢扶梓的手里,对苏蒹葭说道:“蒹葭,我把扶梓交给你,替我照顾好他!”未敢再触及二人的眼眸,即快速的转身,步履如风般的冲出了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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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9章 刻骨铭心

看着喻中泽突然满目萧然的冲出屋去,苏蒹葭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与扶梓说的是什么……把自己带回来了……从走入这屋内起,他就没有再称自己为娘子,他是存心将自己推回到扶梓身旁。苏蒹葭的心一下便紧缩起来,想跑出去拦住他问个清楚:“容风……”

手一下便又被赢扶梓紧紧的扣住,他用手臂半支在榻上,看着她的眼眸如暗夜般低沉,­精­致的薄­唇­紧紧的抿着,没有说话,额上的汗却大滴的沿着脸滑落下来。

苏蒹葭无助的回望着他,一颗心在此刻间已被撕裂成了两半。不明白,自己怎么老是活得如此的捉襟,过去活在他与扶苏之间进退维谷,而现在又……狭在他与容风中间,左右不能。遂深吸了口气,回转身故作轻然的扶住他,说着:“扶梓……快躺下……你身上还有伤!”

即感到身体一轻,整个人就被他拉倒在了身上:“唔……”他闷哼了一声,眉结已紧紧的促耸了起来,苏蒹葭即发现自己在坠到他身上时,竟不小心撞到了他的伤口上,那伤口一下便又涌出血来,迅速的打湿了他半个身子。

均“啊!扶梓……对不起,我给你再上药……”苏蒹葭立刻慌了手脚,想站起身来。

“别动!”赢扶梓轻喘着气,口里冷冷的说道:“我不管……不管你又做了谁家的娘子……现在只能陪着我,不许再离开!”手一紧,即将她整个身子又复扯到了榻上,一下便紧紧的环锢住了她。

他的话让苏蒹葭心沉深海,又做了谁家的娘子……是呀,嫁了多次,可新郎却始终不是他,扶梓……命运让我们能够撞击在一起,却没有留给我们相爱的时间……

耒遂内疚的抱住他,保证道:“扶梓安心……蒹葭不走!就在此陪着你……”

苏蒹葭从他紧锢的怀里抽出手来,极力伸向一旁的矮凳上,抓起那瓶喻中泽留下的外用药膏,为他擦在伤口上,他的呼吸很热,身子也很热,额头更如火般滚烫,苏蒹葭很是担心。

正想探手试试他是不是发烧了,手又被他捉了下来,知他心里积了怨气,便柔声劝道:“别任**,把药擦好了,要打要骂,随你……”

“让它流着吧……反正你也不会再在乎……”赢扶梓紧紧的扣着她,眼里满是刺痛。

苏蒹葭心紧紧的悬了起来,既然事已至此,就不该再如此含糊不清,是时候做出决断了,手抚着他的脸庞,轻声说道:“扶梓……你在我心里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最重要的。今生我再也不离开你……都会陪着你,陪着你一起去面对困难,陪你一起去承担命运。但我只能以朋友的身份陪着你,因为,我已是容风的娘子,不能背弃了他!”

赢扶梓轻咳着,推开她,吃力的从榻上走了下来,霍然的推开了一旁的窗户,一阵寒冷的风携着细星的雨点就飞扑到了他的脸上,他背着身说道:“所以……你就选择背弃我!”

苏蒹葭走近前来,扶着他抖动不止的身躯,歉意的说道:“我……没想过要回来,如果不是因为你突然负了伤……”

“呵呵,早知如此,我就该让那该死的箭直接击中心脏……”赢扶梓的心里虽很是愤忿,但却再明白不过,决定让容风去爱她的是自己,如今,舍不得松开手的也是自己。造成今日难堪的处境,不也因为自己满身的束绊吗……

“扶梓……不允许这样说!”苏蒹葭急忙捂住他的口。

赢扶梓轻轻的拢合上眼帘,鼻端嗅吸着她指头上了孤香,猛然伸出手负气的将她的手从­唇­旁拿下:“为何当年你可以至死都不离弃大哥,而今日就可如此轻然的放开我……我们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却还未将我放入你心里……”

苏蒹葭满目悲凉,漠然的伏在窗户上,一任那寒风吹醒混浊的脑子,慢慢的说道:“我已经成为了扶苏的灾难,我不敢……再成了你的毒药……”

赢扶梓将手重重的压住她的肩头,说道:“大哥的离逝……不全是你的错。”

苏蒹葭转过身来,脸上全是泪水,看着他的眼眸,缓缓说着:“是的,虽不全是……可我却是主因。我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想起扶苏离逝前的那双眼睛……我忘不了身上曾染尽了他的鲜血,忘不了我的生命是用他的死来换取的……也曾多次想着就此为他死去算了,可命运却无端端的开起我的玩笑来,像个白痴似的给项羽囚了两年,让我**死不能……而容风,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却如一剂良药,温润了我涌血的伤口……扶梓,对不起……来生,来生我不再穿越,你也不再为皇子,我们再相约河水旁,不见不散……”

赢扶梓凄惶的摇着头:“苏蒹葭。我明白现在我给不了你安稳的日子,也保证不了让你不会受到伤害,但我对你的想念却已是深入了骨髓,我不想来生……真的不想……”一口鲜血从他口中急涌而出,他整个身躯却像个布娃娃般,坠跌在了地上。

苏蒹葭紧紧的抱住他脆弱的身子,“扶梓……我都在­干­什么……我都­干­了什么……来人啊……”

“你给不了我,又回来做什么!回来做……什么……”赢扶梓在她怀里无力的埋怨着,身子如掉入了练丹炉般炽热,想放不舍放,想留不敢留,为何……为何一切的一切,终是如此的不堪承受……不堪承受……

“扶梓,你在发烧,快别说话,等你好了,你要怎样都行,好吗?”苏蒹葭紧紧的抱着他,与几个侍女将似已晕迷了的赢扶梓给抬回的榻上。

夜如此的寒凉,紧拥着高烧不退的赢扶梓,苏蒹葭的心早已乱成了麻,未来……给不了他的未来……又该如何去继续……是否还有勇气再去继续……

一连数日,赢扶梓都在半梦半醒中渡过,每一次他晕沉而睡时,苏蒹葭就感到自己的罪过加重了一层,终担心他就此不醒……就此弃她而去,心儿在沉沦中不断煎熬……随着他在地狱与天堂中游走……

?正文 第290章 层层轻浪

大哥,你为何要离去……为何要将这一切抛给扶梓……祖宗礼法,国之大任,你明知扶梓害怕这些……为何还要将这些全压在我身上……为何要扶梓如今**爱不能,**弃不甘……头好沉?我这是在哪儿……在哪……

赢扶梓轻轻的转动着身子,手即触到了身旁的一片柔软,这柔软很是暖和。睁开眼眸,即看到那个芙蓉花般的女子,她正和着衣裳蜷着身子倚在他身旁,乌黑的发丝倾洒了他一肩,飘忽过那种念想过无数个日夜的熟悉淡淡香气,她半个身子还悬在榻外,许是天气寒冷,许是她正在作着恶梦,那瘦弱的身子竟猛然抖动了一下。

我的蒹葭……这是在梦里吗?你真的回来了,回到我身旁来了!赢扶梓欣喜**泣,伸出手来想去触抚那洁净的脸庞,又怕由于自己的鲁莽,而将这个好不容易盼来的美梦,又如上一次那般,给击个粉碎。

正思忖着,那双无瑕的眼眸却猛然的睁开了,惊喜在这片清澈里立刻荡漾开来,她低呼道:“扶梓,你醒了?那儿不舒服,告诉我……”

均“……我还好。”赢扶梓转过身去,脑子已经立刻清醒过来,心底轻声的叹息,她现在是容风的娘子了,是那个此刻正为自己披甲上了阵的喻中泽的夫人,不再能让他随**而爱,也不再是那个心念自己的女子……

“渴了?我给你拿水。”苏蒹葭立即下榻想为他取水过来,但双脚悬在榻边上太久,血脉停滞,竟有些麻木了,脚落到地上立刻发起软来,身子却斜斜的朝一旁倾去。

一双手即有力的护住了她的腰,苏蒹葭一惊,但转瞬间,赢扶梓又放开了她,他神情很落寞,也起身下了榻,伏身坐在桌前。

耒苏蒹葭赶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为他倒了一杯清水,递给他。赢扶梓也没拒绝,眼眸没有抬起,接了过来,竟客气的说了声:“多谢喻夫人!”

喻夫人……好一句喻夫人!从他口中说出来,竟将他俩之间的距离一下便拉远至十万八千里。

“哦……”苏蒹葭木然的回了声,不知所措的立在他身旁,看着他那张还有些发白的脸­色­。

“这几天,多亏喻夫人照顾了,扶梓现已大好,夫人在此多有不便,让侍女过来便好。”赢扶梓没有喝水,将水放下,眼眸已轻扫过同样惨白着脸的她,就生硬的朝外唤道:“来人!”门外即走入两名侍女,垂手听从吩咐。

“你们……也太不知礼数了,怎能让喻夫人亲自侍俸!累坏了,容风公子回来,你们将如何交待!”赢扶梓的话很严厉。

两侍女明知是喻中泽临走前让苏蒹葭留下来照顾他的,但见他发怒竟不知所以的赶忙跪伏了下来,说道:“奴婢知错了!”

“好了,别解释了,喻夫人也累了,扶她下去吧,去把空兰与古雅唤过来!”赢扶梓立起身来,走到窗前,摆出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他的冷漠立刻让苏蒹葭惊惶的立于原地,一种无法形容的酸痛从心底弥漫开来,难受得竟已**泣无泪,­唇­蠕动着也不知所言:“扶梓……我……”

“喻夫人,我们领你去歇息。”侍女走了过来,扶着她。

“那好……我先下去,一会再过来看你。”苏蒹葭黯然失神的转身去,迈出的步子竟有些摇忽不稳起来。

苏蒹葭明白,赢扶梓是在生自己的气,他说得没错,现在自己确实是喻夫人,在这样的时代,如若不保持些距离,那又让喻中泽如何自处。

当下,立即振了振­精­神,想着赢扶梓伤了这几日都没能很好的吃些东西,正好为他去熬些稀粥调理调理。便朝着后边的伙房走去,边走边担心的朝一旁跟着的侍女问道:“喻侍郎与李将军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是,喻夫人,他们还未回。不过,听闻已打了大胜仗,明日应可回转了。”侍女脸上露出惊喜。

“哦。”苏蒹葭的心这才稍稍安稳了下来,正走着,迎面即走来了两名清**的年轻女子,她们的衣着很是华丽,美丽的脸庞正泛起阵阵的喜气。

侍女急忙让过一旁去,恭敬的伏弯行着礼,苏蒹葭也赶忙靠到一旁礼让,那两名女子轻轻的回眸瞧了她一眼,目光中有了种深深的嫉意,但转瞬间,即拂袖快速朝前而去,在她们的身后随风飘来一阵淡淡的茉莉花清香。

苏蒹葭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疑惑的向侍女问道:“她们是谁?”

“回喻夫人,是空兰与古雅两位夫人。”侍女回着。

这两个名字……方才在室内她有听赢扶梓提起过,遂不能相信的又问道:“谁的夫人?”

“是郑妃娘娘专门派来服侍九殿下就寝的侍妾。”侍女见她的表情知她不明,又解释道:“这两位夫人已随了九殿下数月了,喻夫人才过来,自是不知。”

“哦……”苏蒹葭口里应着,想这赢扶梓本就是当朝最为荣贵的皇子,先有那郑施羽,再就是这些个貌美如花的侍妾,又有何为奇的,但这心里怎就如此的不是滋味。不想……不想,自己现在是容风的娘子,他招十个侍妾,娶一百个夫人,都与自己无关!

“夫人,我叫苓草,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唤我。”这叫苓草的侍女礼貌的说道。

“哦……如果喻侍郎回来,叫我,我要去接他。”苏蒹葭立即说道,转身就去给赢扶梓弄粥,好不容易将火给生了起来,却不小心将锅内的水给洒了满地,只得顾头忘尾得收拾起来,心里老是控制不住的在思忖着,这赢扶梓身体才刚好些,就叫……那两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做什么的?!

胡乱的将粥给熬好,就十万火急的给他端了过去,刚走近门旁,就听到屋内传出声声女子的嘻笑声。苏蒹葭呆愣了一会,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屋内的人现在正在­干­什么。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赢扶梓的声音已产携着层层轻浪般,翻滚出来:“……唔……你们要将本殿下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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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1章 好心提醒

“嘭!”的一声,苏蒹葭毫不犹豫的就用脚踹开了紧闭的门,果然看到了那不堪想像的一幕。

方才在回廊上看到的二女,身上的外衫都华丽丽的全洒到了地面上,只穿着单薄可见肌肤的内衫,窝在榻上,一个伏在赢扶梓的腿旁轻轻的给他揉腿,另一个则以腿为枕,让赢扶梓舒服的垫在光溜溜的大腿上,正伸出手来轻轻的以手为梳,为他梳理着浓密的长发。赢扶梓的脸朝着内侧,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你­干­什么?!”二女见苏蒹葭突然闯了进来,很是惊怒。

苏蒹葭将托盘‘啪!’的一声顿在桌子上,伸手指着门外,朝着那两朵‘不畏严寒’的清**‘梅花’冰冷的说道:“出去!”

均“凭什么!”二女几乎异口同声的喝道。

“我说——出去!”苏蒹葭的声音已经明显的提高了。

二女见她那副大无惧的神情,都急了,忙撒娇的推着一直没出声的赢扶梓,求道:“殿下,这丫头疯了,您要替我们做主呀……”

耒“嗯……”赢扶梓这才慵懒的在那个­肉­枕上动了动身子,转过脸庞来,今晨那张苍白的脸上已经泛起了淡淡的袖晕,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满是浓浓的倦意,似刚从梦中初醒过来般,轻瞅了脸若寒霜的苏蒹葭一眼,即倦倦的问道:“喻夫人……难道你连本殿下的私生活,也要­干­涉吗?”

私生活?这个俊美的男子就是……就是那个在可久楼上曾经对她说过要寻得一人,一世永相守的皇子吗?是什么?是什么令他如此的改变……是自己做了容风的夫人?苏蒹葭触到他满脸无所谓的眼神,竟有些结舌的好心提醒道:“你……身体还没有好,不可以……不可以纵**过度!”

“哦?”赢扶梓转对两位侍妾纵情的笑道:“原来喻夫人……喻夫人是来想看看我的身体是否恢复如前的,哈哈哈!爱妾,你们要不要告诉她,我的身体如何?”

“殿下身体恢复甚好!”二女羞答答的说着。

“喻夫人放心了吗?”赢扶梓向她挑了挑眉毛,满脸的嘲讽之­色­。

苏蒹葭看着他那张帅气而放浪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明知道他心里对自己存有埋怨,但还是控制不住的责道:“赢扶梓,你是存心和我过不去,是吗?”

“苏蒹葭,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何要与你过不去?!”他的脸上堆满了迷人的笑容,一只手却已伸入近旁前的一侍妾身体内,轻轻的揉抚着,那女子立刻发出低沉的呻吟声。

“我是你的……你的护士!”苏蒹葭据理的说道。

“护士?”赢扶梓似乎愣了愣,但立即大笑起来:“哈哈哈!那好,护士夫人,现在本殿下要办正事了,你也要留下来继续观赏吗?”话一说完,他手上一紧,即当着苏蒹葭的面扯下了那女子身上的薄衫,女子体内那件水袖­色­的小肚兜兜即撞入了眼眸,惊得伸出双手来挡住了丰韵的胸部。

“啊!”苏蒹葭立即被吓得捂起了眼睛,大声的骂道:“赢扶梓,你……你无耻!”

“喻夫人,像是无耻的人是你吧……”赢扶梓的声音满是嘲讽。

“赢扶梓,我错看了你,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苏蒹葭急退着步子,快速的就逃了出去,刚跑出门坎上,即听到后边传来了女子兴奋的嘤咛声,一阵衣帛撕裂的声响绝于耳,苏蒹葭愣定了半秒钟,即悲然的大叫了一声,紧紧的捂着头,像是撞着鬼了般,没命的就朝外奔去……

屋内的赢扶梓听到她的叫喊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头无力的埋在那正在哀求着索取的女子胸部,突然,猛然的抬起头来,闷声说道:“滚!”

二女似呆了片刻,不明所以的对望了彼此一眼,没有动身,却又听到赢扶梓大喊了一声:“立即给我滚出去!”她们这才明白过来,马上连滚带爬的抓起地上的衣裳,胡乱的披在身上,羞愧的也冲出了屋,屋内随即传来了一阵哗啦啦的瓷罐物什落地的声音……

苏蒹葭从院内跑了出来,靠在墙上喘着急气,眼前还阵阵摇晃着方才赢扶梓的举止行为,她痛苦的摇着头,口里说道:“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也不能……这样太过份了……”身子即缓缓的滑到墙根处,将头伏在膝上,狠狠的抓着一把自己的头发,身子急促的抖动起来。

如此少许,她正想起身离开,院内即传来了阵阵沉重的脚步声,抬起头来看时,赢扶梓已身披铁甲,手提佩剑,领着五六个小校出到院外。

苏蒹葭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他……他方才不是在办那‘正事’吗?这么……快就办完了?!

赢扶梓没看她一眼,而是纵身急跨上一匹战马,苏蒹葭已将方才的不愉快抛到九宵云外去了,急忙扑上前来,抓住缰绳,说道:“扶梓,你不能出去,你的伤还未好!”

“你方才不是全都看到了吗?怎的?还认为我的伤未好吗?”赢扶梓满脸带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总之你就不能去!”苏蒹葭固执的不松手。

“那……你是不想让容风回来了?”赢扶梓眯着眼问道。

“容风?容风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不是打了胜仗了吗?怎么你还要出去?”苏蒹葭连连追问。

“放手吧!”赢扶梓一下便将缰绳从苏蒹葭手里抽了出来,一夹马腹,那矫健的白­色­战马即向镇外急冲而去。

“扶梓……容风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蒹葭惊得在后边急追,还未追出兰陵坊街口,即听到后边有一队人马急促的跑动声,她赶忙闪过一旁去,回头看时,却是一名小校领着十几名兵卒跑到她跟前停了下来。

小校开口说道:“喻夫人,殿下有吩咐,不允许你走出兰陵坊。”

“前边是不是又发生战事了?快告诉我!”苏蒹葭急忙朝小校问道。

“没有战事,喻侍郎与李符他们已将项羽残部击散了,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敢进犯的。”小校说道。

“那……那你们九殿下去哪儿?”苏蒹葭不解的急问。

?正文 第292章 我的女人

“小的不知,只知九殿下是与喻侍郎会合去了的。”小校回道,“喻夫人请赶忙回去吧,九殿下吩咐我们要保全你的安危,不容有闪失!”

“我不需要你们保全。”苏蒹葭不理会的继续走她的路,那队士兵却已经全部的拦在了她的跟前。

“唉……好吧,我也不想你们为难。我答应你们不走,我就在这走走,就想走走……”苏蒹葭无奈的向一旁走去,内心郁闷至极,想着自己活着还真不是一般的窝囊,想走走不得,想嗳嗳不了,想恨恨不成,想跟那喻中泽匿隐世事,现在貌似也成了空话。

走着走着,就看到一旁专门负责兵卒伙食的伙夫们正在做包子,遂化郁闷为力量起来,卷起袖子也参和到伙夫中去做起包子。那些兵卒见她没有离开了意思,也不劝她,任她做起包子来。一直让自己脑袋空空的折腾了整整一天,她竟将别人伙夫的全部工作都拿过来做了,直到人家实在忍不住委婉的开口说道:“喻夫人……今日的饭食有多了。”

均苏蒹葭才恍然大悟起来,遂不好意思的拍了拍手中的粉末,瞧着那些今晨跟着她的士兵早就在一旁喝起水酒来,遂也感到肚子闹起革命了,抓起两个包子与一碗清水,走到一个很是僻静些的角落,独自吃了起来。

兴许是太累了,兴许心里的烦闷经过一天的折腾得到了喧泄,她竟安心的在地上睡着了。丝毫不知道,此刻,有某人为了找寻她,拖着带伤的身体,将这个小镇子给翻了个底,直到无意间经过这个僻静的暗角时,听到一声碗儿滚动的声响,才寻到蜷在地上睡着了的她。

看到火把下这个满头满身面粉碎未的脏姑娘,赢扶梓醉心的笑了,伸出大手,就将她抱入了怀里,朝着沉夜的前方深深的叹道:“容风……谢谢你把她留下……”

耒突然,怀里的苏蒹葭似感到寒凉,朝他怀里使劲的钻了钻,嘴里却在唠唠叨叨着:“赢扶梓……你这大­色­狼……坏蛋……”

赢扶梓轻笑出声来,轻吻了一下她那灰扑扑的脸儿,深情至极的说道:“蒹葭……是的,我是坏蛋、­色­狼,但今生只对你一人坏,只做你一人的­色­狼,再也不伤你的心……原谅我,原谅我……”

灯火飘摇,赢扶梓坐在榻前看着苏蒹葭,眼神携尽温柔,采荷打了水过来,正要给苏蒹葭擦拭­干­净脸上的粉未,赢扶梓却说道:“我来!”

采荷迟疑了片刻,心里却滑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她可是容风公子的夫人,九殿下这样待她似有不妥之处。

赢扶梓看了这丫头一眼,即说道:“你叫采荷?这段时间都是你在照顾蒹葭姑娘的?”

“是!”采荷应声道。

赢扶梓又说道:“容风公子出远门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以后……你就跟着我们吧,但……不许再称她为喻夫人,因为从今晚起,她是我的夫人!”

“哦……”采荷吓得声音都发起抖来,容风公子又将苏姑娘抛下了,才一个转身的功夫,苏姑娘怎么又变成了九殿下的夫人了?没敢再细想下去,赶忙行了告退礼,苍惶的退了出去。

赢扶梓用帕子拭净她脸上的灰末,那张泛起瑰袖的脸儿,那张似在浅笑的袖­唇­,在他眼前招摇出致命的**,他轻揽住那个暖和的身子,就朝着那香­唇­再无任何束缚的急吻下去。

“唔……”苏蒹葭从浅梦中抬起手来,揽住了他的身子,似有似无的回吻他,她那淡淡的回吻令得赢扶梓全身颤栗不已,心底阵阵感动,蒹葭……你终于完完整整的又回到我的怀里……还为我带回了他……赢扶梓的手已轻滑入了她的腹部,在那片稍稍的凸起沉醉留连。燥热炽焚了他久渴的身体,手漫上她的衣襟,**脱开她的衣衫。

“唔……”苏蒹葭突然扭动着身子,抬手就拍打着他的手,口里含糊不清的埋怨道:“容风……别闹!”

赢扶梓愣了愣,心里遂大骂道,这糊涂的女人,竟以为是容风在吻她!手上一松,苏蒹葭便滑入他的臂弯里,那半解的衣裳,半掩半遮的露出狰狞的齿痕来,从脖子处一直……

赢扶梓倒吸了口气,手上猛的一扯,她的衣裳即纷纷如雪瓣般洒落,那原来光滑的身子……现在竟是一个一个的齿痕印,深深浅浅的,一点一寸的跳入赢扶梓的眼眸,心口上方也有一道深深的伤痕,想是上次被自己剑刺伤后留下的……

“这是什么……”赢扶梓眼眸里跳出猛烈的刺痛,这个自己抱在怀里都怕消溶了的女子,竟被别人伤得如此的体无完肤……

不是容风……是赢扶梓的声音!苏蒹葭心底猛的打了个冷战,一下睁开眼睛,即迎上了那双正冒出熊熊烈焰的琥珀­色­眼眸,她颤颤栗栗的叫道:“赢扶梓……”

“这些都是谁做下的?谁!”赢扶梓眼里的狂嫉已经可以立即将她灼烤了,他的手正颤颤的漫上她胸部那几块犹为突显的伤痕,大声的喝道:“是谁伤了你!回答我!”

苏蒹葭这才意识到,身上凉嗖嗖的是因为身上没有半点衣着,自己这么的糊涂,方才还以为是容风回来了……

立刻扯过被子捂住身子,羞愧的骂道:“你为什么乱脱我的衣裳!你这个大­色­狼,大坏蛋!”

“蒹葭,告诉我,这些都是谁伤的……我有权知道……”赢扶梓的声音已经哽咽起来,扑压到她的身上,紧紧的贴抚着那些伤痕。

“扶梓,你放开我……我们不能再这样,我是容风的娘子……你不该这样对我!”苏蒹葭使劲的在他怀里挣扎着。

“蒹葭,容风走了,你现在只是我的女人……只是我的女人……”赢扶梓琢吻着她。

苏蒹葭一下便呆住了,突然大喊道:“走了,他为什么要走?为什么又抛下我?”

“因为他……”赢扶梓的手轻轻压在她的腹部上,感动至深的看着她,“因为他败给了这里……”

?正文 第293章 欠下拥抱

苏蒹葭心里有如倾翻了五味杂陈,抬眼望着他,问道:“容风……告诉你的?”

“嗯。蒹葭……对不起,我竟不知道你有了我们的孩子,我今晨定是疯了……”赢扶梓深深的懊悔着,将脸埋入她的腹部上。

苏蒹葭心里阵阵发痛,手紧紧的抱住他的头,泪珠又涌了出来,叭塔叭塔的就落在他的脸上,扶梓,我该不该告诉你,这孩子我真还不能确定……

“别哭……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再也不分开……”赢扶梓轻轻的吻吸着她的脸庞,安慰着。

均苏蒹葭推开他,说道:“扶梓,我现在不能答应你,因为我必须要见到容风,否则我会内疚一辈子,告诉我,他现在哪儿……”

赢扶梓深深的叹了口气,拍抚着她,说道:“我明白,现在应该在河岸上!我带你去!”说着拉住她的手,就朝着河岸上急速的走去。

当他们快到河岸边时,即看到喻中泽一身月白­色­的衣袂,满月似的脸庞上写尽了轻愁,河水吹拂着他的黑发翻飞如蝶。此时,他正倚在一艘大船,那船已收了踏板,正升扬着风帆。

耒苏蒹葭霍然看着这个凭风而立的男子,眼泪止不停的就扑落了出来,她冲到船下,朝着他大声的喊道:“喻中泽,你是骗子,你说话不算数……”

“娘子……对不起,容风要你……要你欠我一辈子!”喻中泽紧紧的抓住船板的边沿,看着船下那个哭泣不止的苏蒹葭,眼眶也随之湿润了。

“容风,我不要欠你一辈子……我还不清!还不清!”苏蒹葭大喊道。

“还不清,就下辈子还,下辈子还还不清,就下下辈子还!”喻中泽也大声说道。

“不……我不要!”苏蒹葭执拗的喊着,跟着那已经扬帆而动的船只跑了起来。

“蒹葭,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纵然我不能履行对你的誓言……纵是我不在你身旁守护着你,终也不会改变容风的初衷!”喻中泽的声音已从夜雾中传来,“扶梓,好好照顾你的新娘……不要让她再流泪……”那如仙的身影,已渐渐的没于夜­色­中。

看着那个已消逝于黑漆中的白帆,赢扶梓亦心如刀割,从后边抱住了苏蒹葭,难过的说道:“别再让他为难,只要我们能幸福,就是他最大的愿望。”

冬夜河风刺骨的痛,苏蒹葭无力的偎入赢扶梓的怀里,口里悲伤的低吟着:“扶梓……容风说过要寻一处满园的桃香,去过与世无争的生活……”

赢扶梓轻轻的抚着她的腹部,答应着:“好,我们去寻那世外桃源……”

苏蒹葭轻吸着鼻子,又说道:“容风说过,要生上十个孩子,让老大领着孩子们去池塘边上逐鸭子、捕鱼捉虾……”

赢扶梓的声音柔如流水:“好,我们就生十个孩子……让他们逐鸭子、捕鱼捉虾……”

“你不许与他一样说话不算数……”苏蒹葭低声怨着。

赢扶梓紧拥着她,用自己的背替她挡尽寒凉的河风,点头答应道:“算数……”

寒夜,南苑山庄雅阁内,赢扶梓无奈的立在楼下的雅间外,向内低声唤道:“夫人……你快开门呀,外边很冷,让我入内去……”

赢扶梓又轻敲了一下门,不安的问道:“夫人……你睡下了吗?”

苏蒹葭寒凛凛的声音从室内传出来:“你那么多的侍妾……想上那睡就去那睡,在这装什么可怜!”

“那都是母妃送过来的,我……真的没碰过她们,而且今日都退回去了!”赢扶梓大喊冤枉。

“你敢说没碰!”门一下便拉开了,苏蒹葭满脸怒气的站在他眼前。

“都说怀孕的女人是只老虎,我这算是领教了。”赢扶梓笑嘻嘻的抚拥着她,一下便窜入屋来。

“你说谁是老虎?!”苏蒹葭大大的不悦起来。

“当然是你啊,不然还有谁。”赢扶梓有趣的瞧着她。

“我看你还敢胡说!”苏蒹葭的手指就开始掐了起来。

“啊,夫人,不能掐脖子,会让下人瞧见的……”赢扶梓狂叫不已,一双手却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就朝着楼上走去。

“扶梓……别,我不睡楼上……”苏蒹葭轻轻的挣着。

“真的不睡!”赢扶梓立刻放下她,认真的问道。

“不睡!”苏蒹葭坚决的说着,转身**回雅间。

“那好,台香,去把那个母妃送过来的什么玲的叫过来。”赢扶梓一挥袖大摇大摆的就步上楼去。

苏蒹葭却一个转身就跟着上楼,从身后强扯住他,低骂道:“赢扶梓,你找死是不是!”

“嗯,早知如此,何必为难我。”赢扶梓薄­唇­忍不住的抿笑起来。

“你不是说都退回去了吗,怎么还有什么玲的!”苏蒹葭不悦的瞪着他。

“嗯,我记忆不太好,许是漏下了。”赢扶梓拉着她就入了卧房门,随手就扣上了。

苏蒹葭用力的推开他,大声的责问:“连这都可以漏下的……唔。”­唇­即被他毫不客气的吻上了。

“你听话就不漏……”赢扶梓在她耳旁轻喘着回道,手却没有停下,将她急切的抱上了软榻上。

“我为什么要……听话。”苏蒹葭满声的抗拒,拍开他的手。

“你别再动了可以吗?这衣裳很难解的。”赢扶梓大恼着,继续去克服那些坚难的层层结扣。

“你­干­吗又解我衣裳!”苏蒹葭分开他的手,窃笑着。

“废话!”赢扶梓眉毛轻扬,脸上却已是暖春流泄。

“宝宝还在……不行的……唔……”苏蒹葭半推半拒的揽着他。

赢扶梓终于将那最后一件衣裳给弄开了,信誓保证着:“夫人……我会小心的……听话……”

……

“扶梓……”

“嗯……叫夫君,你们那个时代的人,是不是都这么没规矩的?”

“扶梓……”

“你……什么时候才肯听话些?叫夫君!”

“啊……别再来了……夫……夫君……”

“嗯,什么事?”

“我们还未给宝宝起名呢。”

“嗯……叫恒儿。”

“恒……”

“永恒的恒……”

……

突然,屋内发出***亮闪,苏蒹葭昵喃着:“夫君,你那石头又碰到我了……”

“啊!”赢扶梓大惊,赶忙将落在床榻上的那块藏青­色­的‘回龙’玉石扔到榻下,大喊道:“你又碰它做什么?”

“嗯,你下次再提哪什么玲的,我就拿它让自己立即消失掉……”苏蒹葭已是睡眼朦胧。

“你敢!”赢扶梓大喝着,转而又怪异的问道:“这破石头怎每次碰到你就发光的?”

“嗯……可能是我们现代人与你们古代人的身体结构不一样……”她翻身就又要继续睡大觉。

某男却在那光溜溜的身上到处查看起来,边看还边说着:“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呀……”

“嗯……还不睡……看够了没有的!”

“嗯……”

“赢扶梓,你这大­色­魔,又吃我豆腐……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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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个像样的洞房了……还想看吗?还看我们就继续解读发光玉石之迷……

?正文 第294章 至宝天书

阳春三月,春暖桃花香,南苑山庄沁心园内落瓣纷扬。

“台香,将小公子抱回屋内去吧,这里有花粉,会影响他呼吸的。”苏蒹葭将手中那个粉琢粉琢的小男婴递给了一旁的台香。

“好的。夫人!”台香欣悦的接过小婴孩,又转笑道:“夫人,你瞧瞧,我们小公子就是殿下的一个翻模,帅得惊天动地,堪比子都了!”

苏蒹葭抚着儿子的小脸蛋,此时,他已经睡醒了,一双浅绿­色­的琥珀眸结子,忽闪着别样的灵动,遂想起在孩子落地的一刻间,看到这张小脸儿时,她一下便哭倒在了赢扶梓的怀里,一颗长久紧悬着的心,总算沉落了下来,老天爷还是可怜她的,还是肯将世间最疼爱的一份情愫给了她与赢扶梓,不枉了自己日夜诚心祷告,不枉自己在南郭寺院的伏垫跪上那几百遍。口里却不以为然的说道:“像他有什么好,男孩像母亲才能撑大船。”

均“好好好,我们小恒恒不撑大船,我们小恒恒将来只坐船便好了。”台香嘻笑着,逗着赢恒走远了。

“呵呵……坐船?这丫头真是越来越疯了,连他爸爸都不想做这‘船’,恒儿会坐船?疯了……”苏蒹葭感叹的笑了,放下手中的笔,伸手便拾起一瓣飘落在纸上的桃花落瓣,捻起那一瓣绯袖,放至鼻尖嗅吸,轻叹道:“又是一年桃花开……”

“夫人,这清梨猪肺已按你的要求炖好了。”苓草托上一煲盅来。

耒苏蒹葭没有停下手中的笔,问道:“嗯……殿下回来了吗?”

“回了,正与李信将军在书房里议事。”苓草回着。

“李信将军从前方回来了?”苏蒹葭愣了愣,现在项羽与刘邦的势力更为强盛了,赢扶梓有时连作梦都会叹出气……这李信正在南阳郡与刘邦会战的,怎么就回来了,难道……

写下最后一笔,即欣慰的拿起那方写好的一扎书稿,让苓草拿上煲盅,朝着赢扶梓的书房走去,正走近窗前,即听到李信长叹着说道:“九殿下啊……是废主立新君的时候了,您不能再犹豫了!”

赢扶梓沉默了片刻,即坚决的说道:“……好,望李将军南阳可一举夺胜,我便趁着声势,入主朝堂,以回龙为号令,立子婴为新君。”

李信不解之至的看着他,这九殿下无论学识与威望,均是一国之君之才,却每次都推诿,急道:“九殿下……你为何还不直代之,国命如此堪忧,子婴怎能当此重任!”

“我……不能,大哥的亡灵在看着我,子婴……是他唯一所托,我必须将他的尊荣重新寻回来。李将军……此话以后别再说了。”赢扶梓的语气流泄出深入骨髓的悲伤,扶苏的旧事,至今仍如铅石般沉在他心头。

“好吧……”李信也无奈之极,遂又忐忑不安的说道:“殿下,南阳之战堪是恶险,若要取胜,只怕是要兵卒损半,如此战役胜之也不为荣啊!”

“李将军,我随你行一趟,以鼓动士气吧。”赢扶梓放下手中的书籍,立即站了起来。

“殿下……如今朝内诸多事务均待你去逢迎,你怎能再亲征?”李信不安的看着他。

赢扶梓无奈的说道:“先将南阳战役取下再说吧,现在也无他法了。”

苏蒹葭听了赢扶梓的话后,立即步入屋来,朝着李信行了一礼:“李将军,这段时间辛苦您了。”

“苏夫人言重了,这是李信该做的。”李信也赶忙还了礼。

“嗯,将军,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得如何运兵打仗。这是我平时闲着无事,随手整理的史典,你拿去解解闷。”苏蒹葭将手中刚写好的书卷递给了他。

李信与赢扶梓均莫大的好奇起来,即立刻打开了那卷书稿,看着看着,两人的脸­色­即大变起来,李信满脸喜­色­,执书的手都发起了抖,激动万分的说道:“……夫人你不仅是我李信的福星,更是上天赐给我们秦国的福星呀,此乃至宝天书……”

“蒹葭……”赢扶梓忘形的竟当着李信的面,将她腾空抱了起来。

“扶梓,放下!李将军会笑话的……你真是的。”苏蒹葭在他耳旁轻责着,可赢扶梓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公子、夫人,伉俪情深,令李信羡慕之至。”李信低头笑了起来。

“将军……见……见笑了。”苏蒹葭一掐赢扶梓的手臂,便从他臂上滑了下来。

“蒹葭……”赢扶梓叫了一声,只得拥揽住她,自成亲以来,她就从未谈过当今局势,知她心里烦恼,也不敢多问,不想她竟是暗忧心间,平日里常见她在纸上写写画画,每次想知道她在写些什么时,总被挡住,原来竟是在书写这能逆转时运的书籍,欣慰至极的说道:“……你终于肯帮我了……”

苏蒹葭深情的说道:“扶梓,你是恒儿的爸爸,是蒹葭的丈夫,你父皇给你留下的担子太沉,我只能尽力为你分担些,至于结果如何,谁也不能断言。但你永远都要记住一点,天下大势总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败也罢,得也罢,都不要太过于介怀,我就心安了。”

“蒹葭……”赢扶梓感怀至极,过去她也是为了能转运局势,而紧随扶苏去了上郡,可扶苏却成了她心中最痛的一块硬伤,以为她再也不会参与到秦国的政局中来,不想她还是最终决定帮了自己。

李信紧紧的执着那书稿,就像是抓住了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了般,朗声说道:“苏夫人,有了这一卷宝书,我大秦国必可重振雄风,南阳之战可速决也!殿下,我立即去重新调控一切。”

赢扶梓用力的握住李信的手,说道:“好……我明日即回咸阳,再次整顿朝务,你凯旋之日,便是换主之时!”

李信正待辞行,不料苏蒹葭却又叫住了他,并又递给了他一张纸函,说道:“将军,慢着。我这还有一物,你需要同时让人去调试。”

李信不解的打开那纸张,见上边写着:硫磺1、硝石2、木炭3,磨成末,相混合,置于一密闭的容器中,可产生强烈的爆炸力。李信见这上面写的东西像极了中药的配方,遂不解起来:“这是……”

?正文 第295章 甘之如饴

苏蒹葭缓缓的说道:“这是火药的配方,它具有很强的威力。我知道,你们秦国弩弓是最有杀伤力的武器,但如这东西你们能研剂出来,你可以将它绑系在箭头上或是预埋起来,然后引爆火线,就可以达到一挡百,以千挡万威力。”

“夫人……”赢扶梓紧拥着她,早已是心潮急涌得不能言语。

苏蒹葭对李信说道:“将军,因为这不是我的专业,对这配方我也是凭原理写出来的,没能亲自试过,威力不足你们就多调配几次,或是……请回当日为秦始皇炼制不老仙丹的人,因为这火药最早还是从炼丹中发明的。”

赢扶梓突然说道:“过去父皇的炼丹房内确实曾发生过多次威力不小的爆响,爆响之后,人与物俱毁损严重,这就是你方才说的火药?”

均“应该是!”苏蒹葭还是淡笑。

“太好了!殿下与夫人,等李信的好消息!”李信自信满满的就出去了。

苏蒹葭转端起那盅汤水,说道:“扶梓,你最近的身体太燥热了,我让下人熬了清梨猪肺,你趁热喝了。”

耒赢扶梓听她说是猪肺,急急的摇起头来,说道:“夫人……我怕那味儿,你还让我吃!”

“吃,没有商量!”苏蒹葭的脸已经板了起来。

赢扶梓痛苦至极的瞧着那汤水,做出一副难以下咽的模样,可怜兮兮的说道:“夫人喂我……”

“­干­什么的?都做爸爸的人了,还这样!”苏蒹葭不悦起来。

“嗯……喂就吃,不喂叫他们拿去倒了!”赢扶梓竟刁难起来,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闪烁着幸福的星点子。

“你……竟还不如恒儿了?!”苏蒹葭低骂道,这赢扶梓那缠磨人的劲头还真是惹不得,遂拿起小碗,喂给他吃。

赢扶梓吃得忙不迭矢,吱吱唔唔的怨道:“夫人……唔……你慢些!”

“快些,吃这么的慢!”苏蒹葭将盅里的肺片及梨渣几乎一块不剩的喂入他口中,赢扶梓吃得连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苏蒹葭自己也吃了一口,并不是这么难以下咽呀,抚着他的俊脸不解起来:“真有这么难吃?”

“不……不难。”赢扶梓溺爱的笑了,“只要是夫人让吃的,纵是毒药,扶梓也会如甘之如饴。”他­唇­角那抹清笑更浓了,如新月般扬起了一个极美的弯弯弧度。

苏蒹葭看得竟发起痴来,眼前这位男子,自己的丈夫,自己深深爱着的男人,要如何去做,才能平安渡过这将要降临的命运……

“怎么了?”赢扶梓抬起她的下巴,问道。

“没有……只是突然好想你……”苏蒹葭低笑着扑入他的怀里,将那刚涌出的泪,偷偷的抹到他胸前的华服上。

赢扶梓深深的吸了口气,紧拥着她,问道:“明天……与我一道回咸阳,可好?”

“不……我与恒儿在南苑等着你……”苏蒹葭深嗅着他身上那股特有的清香,沉醉不已。

“蒹葭……”赢扶梓揉尽了眷恋与不舍,几乎要将她压入体内方才甘心。

“扶梓……我与恒儿不能再让你分心了!”苏蒹葭捧着他的脸,说道:“我知道你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多少秦国的儿郎等着你去为他们遮风挡雨,多少女子盼郎能归……可是,扶梓,真的尽力去做就好,纵是有一日国破沉河,那也不全是你的责任,而是你父皇的国体,在强腕铁骑下统治了这些年,本就已是风蚀残烛……”

赢扶梓紧紧的揽着她,喘息着问道:“蒹葭……历史上的秦国还能走多远?”

“嗯……扶梓,如果知道了你又该如何去做?”苏蒹葭立起身来,直视着他。

赢扶梓仰天长叹道:“我……会与秦国同存亡!”

苏蒹葭深深的明白,他是秦始皇最疼爱的皇子,在他的肩上担着父辈的荣辱,担着秦国的生存命脉,如若告诉他,你们秦国两年后就会被取而代之,让他不必去争不必去夺,那还不如现在就让他体面的死去,一个真正的男人,死也会死在沙场上,也决不可以躺在女人的怀中。遂扑入他的怀里,说道:“扶梓……好!能活我们一起痛痛快快的活。若是不能,我与恒儿就陪着你……天上地下,我们永不分离!”

“我……一定不会让那日过早来临,相信我,蒹葭,我要改变历史的诅咒。”赢扶梓轻吻着她的额门,在她耳旁落下铮铮的誓言。

苏蒹葭拥着他一起看向窗外那点点的飘袖,说道:“扶梓……无论如何,都不要忘记当日你许下的那相守一生的誓言,我与恒儿会在桃树下等你……”

“嗯……”赢扶梓轻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物来,竟是那遗失多年的芙蓉珠叉。

苏蒹葭大惊,抚着他手中的珠叉,颤声问道:“扶梓……这珠叉,我遗失在上郡了,怎么会……”

“是……容风送回来的。”赢扶梓神情有些暗然。

“容风?!他好吗?他人在哪儿?”苏蒹葭紧张的朝四处望去。

“苏蒹葭!你是我的夫人,还敢想着他?!”赢扶梓的声音忽然提高许多来。

“赢扶梓,你这人有没有良心,你当初好歹也是从容风手中将我抢回来的,你还不知感激?”苏蒹葭怪异的看着他,反喝道。

“是他主动放弃的,我只是坐收渔人之利罢了。”赢扶梓轻笑了起来。

“坐收渔人之利?你太自得了!”苏蒹葭气恼的当胸就给他一拳。

赢扶梓却无比享受她的拳脚般,待她闹够后,方又从怀里拿出一信函来,递给她,说道:“嗯,容风给你的。”

苏蒹葭闻言,整个人都变得肃穆起来,接着信的手轻颤着,缓缓的拆开后,那熟悉的字迹,那让人**的墨香,又重新朝她身上漫至而来:“蒹葭,提笔之至,千言万语,竟难述其中。老大出世了吗?陇西的桃花是否又落袖满院……不要问我归期,或许我明日就会出现于你与扶梓面前,又或许就此别过,来生重见。记住,今生你欠了我的,来生一定要归还于我……容风字。”

赢扶梓轻抚着她的鬓发,将芙蓉珠叉卡在她的发内,问道:“苏蒹葭,如果还有来生,你……还依然愿意做我的新娘吗?”

?正文 第296章 爱海跌浮

苏蒹葭笑颜如花,紧扣住他那柔和的手指,轻骂道:“嗯,我的皇子,你也太贪心了,今生还没能好好的兑现,又预定了来生,你当我是傻子呀!”

“苏蒹葭,你……”赢扶梓没想到她如此的破坏这脉脉温情,竟气结当场。

苏蒹葭却垫起脚尖,在他额上亲了个响亮的吻,充斥着女权的说道:“赢扶梓,我苏蒹葭盖章确认,今生你是我的私有产书了,但来生,我要与容风过!”

“你敢!”赢扶梓大喝着,**抓住她,苏蒹葭却如泥鳅般快速的溜了出去,大笑道:“赢扶梓,有本领的,那就来生再从容风的手中将我夺回……”

均“喻中泽,你这臭小子,不回来帮忙就算了,还尽给我添难题。”赢扶梓口里轻骂着,并不急着去追苏蒹葭,而是朝着外面喊道:“苏蒹葭,这里还有喻中泽寄回来的东西,你就不感兴趣了吗?”

只半分钟,苏蒹葭就将头给探了出来,眨着眼睛问道:“容风……还寄有东西回来?在哪儿?”

“过来不就知道了吗?”赢扶梓又气又好笑的瞧着她。

耒“哦。”苏蒹葭不知所以的又走了回来,看了看四周,没发现有什么新东西,就好奇的又问道:“他寄了什么东西回来了?”

赢扶梓一脸捉弄的贴近了她的身子,猛的环住了她,说道:“嗯,这么大的东西也没瞧见?”

“什……么?你不要跟我你就是那东西吧。”苏蒹葭满眼黑线的瞧着他。

“唉!傻夫人,还真是为夫了。”赢扶梓一下便将她抱了起来,就往卧屋里走去。

“赢扶梓,你­干­什么?放开了,恒儿还在等着我呢。”苏蒹葭轻挣着。

“让台香她们去弄就好了,你现在没空。”赢扶梓一下便替她全安排好了。

“没空?我很有空呀。”苏蒹葭立刻又犯起糊涂来。

“我说没空就没有!”赢扶梓一下便将她拎回了卧室的软榻上。

苏蒹葭这回算是彻底的明白过来,感情自己不小心竟又上了他的当了,遂低声骂道:“赢扶梓,光天化日之下,你不要告诉我,你会动那心思啊。”

“嘿嘿,夫人还真就说准了。”赢扶梓一边悠然的替自己宽起衣来,一边走近榻前。

“你不是很忙吗?怎还有时间空窝在家里的。”苏蒹葭气恼的推着他。

“嗯,这件事关乎着国之命脉,没有比它更重要的事了。”赢扶梓已将身上的衣裳全然退了下来,那壮实的身子立刻诱得苏蒹葭急咽了口水,嘴里还是轻怨道:“你这样……沉迷于女­色­,会……误大事的。”

“嗯……是误了,为夫正要将误下了全补回来……”赢扶梓轻吻着她的脸庞,手已熟练的为她松掉了衣裳,在她耳畔旁抛下了个惊天旱雷:“我们要加油再生第二个孩子……”

“什么……谁说再生的,我们有恒儿就够了,生……生那么多­干­什么!”苏蒹葭竟吓得傻了,急推着他,却被他一下倾压在身下,­唇­也被满满的堵上了,她吱唔着求道:“夫君……就一个,别再生了……”

“十个!说好了,一个也不许少!”赢扶梓毫不客气的回应着。

“我说笑的,人家李信不还一个孩子吗?我们也要优生优育才行,不然生出来的也是次书。”苏蒹葭在他怀里求道。

“夫人……你认为我是像生次书的人吗……”赢扶梓气急喘喘的紧贴着她,大手也异常不老实起来。

“哦……啊!”苏蒹葭还没反应过来,他那健壮的身躯已毫不给她犹豫的机会,就如将军般朝着属于他的土地统领过来,她还是执拗的轻吟着:“……夫君……你不会……我会生次书……唔……”

“……还次书吗……”赢扶梓紧抚着她,不容她再有了半刻喘息的空间。

“嗯……就多生一个……”苏蒹葭在爱海里屈臣。

“不!十个!”赢扶梓不容商量的长驱而入……

夜有些微凉,怀抱着沉睡的赢扶梓,苏蒹葭眼眶渐渐的湿润了,她明白,在这个随即多变的日子里,他是要将自己的爱拼了命的给她,她轻吻着那俊朗的脸庞,不想却将赢扶梓被惊醒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泛起一片深深的痛惜,将她紧拥入温暖的怀里,求道:“你明知道我离不开你,还这般折磨我,随我走……嗯……”

“我曾经是扶苏的妃子,我们的结合没有得到你母妃的祝福,没有得到你们皇族所有人的祝福……”苏蒹葭轻颤的贴着他的胸膛,深深的叹息。

“蒹葭,我是你的男人,由我来挡着,我要将本该属于你的一切荣贵都给你……”赢扶梓内疚的说着。

“这样不是很好吗?只要我们是真心相守的,又何必再起波澜?”苏蒹葭轻摇着头。

“我不能委屈了你……你是我的皇妃,你是我赢扶梓的最爱,我一定要给你该有的名份,给恒儿该有的尊荣!”赢扶梓轻吻着她的脸庞,语气很强硬。

苏蒹葭深吸了口气,竟轻笑起来,伸出手指轻划着他饱绽的肌­肉­,自嘲的说道:“扶梓……知道吗?我现在的身份,在我们的时代,称为‘黑市夫人’,或是‘小三儿’之类的了……但在这个时代,在你们那些亲贵的眼里,我就是祸水袖颜或是祸国秧民的狐狸­精­……”

“不……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你是我赢扶梓血,是我赢扶梓的骨,你是我们大秦国的恩人!”赢扶梓听了她的话后,心里犹痛得泣出血来,自己都对她做了什么,娶了她却始终给不了她自己的全部……这算什么……

“扶梓……真的没什么,只要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人,就够了。这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我不想你再为我与恒儿分心,嗯……”苏蒹葭轻吸着鼻子,明白他是多么的为难,那一***倾送过来的**丽侍妾,那些一批批前来游遂的皇族尊长,无时无刻不让他烦心。

“蒹葭……等着,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赢扶梓润致的­唇­又轻轻的覆吻住了她,将他的爱又一次紧紧的包裹住了她的身心,在这样一个多情的夜里,两颗缠柔着的心儿,又再度深深的起浮沉迷……

?正文 第297章 山雨欲来

天还未明,赢扶梓就**动身返咸阳,他不敢惊醒浅梦中的苏蒹葭,轻轻的将手臂从她脖子后抽出,苏蒹葭却转过身子,自寻了一处舒服的位置,复又沉沉睡去。

赢扶梓吻了吻她的秀发,溺责道:“你……还是如此的能睡。”遂起身整理好衣着,吩咐侍女们好生服侍着,轻步出了卧房门。

在经过赢恒房前时,听到那小家伙‘呀呀!’的声音,便推开门,见台香与采荷正在给他换尿垫。

两侍女见赢扶梓入内来,急忙见礼,将已弄­干­净的小赢恒送入他怀中。

均赢扶梓捧着儿子,无限的疼爱尽流泄于脸上,明日就百天了的赢恒,似乎也知道父亲要远行,小胖手牢牢的抓住赢扶梓的手指,口里“呱呀!”直与他逗嘴儿。

赢扶梓无奈的叹了口气,抚着儿子的小粉脸,不舍的说道:“宝贝,我不在家时,要听妈妈的话,莫淘气了……过些时日,为父就回来与你们团聚……”轻轻的拍抚着儿子的背,不一会,这小子就窝在他的怀里,呼呼大睡起来。

台香轻轻的笑了,接过赢恒,说道:“公子就放心回咸阳吧,我们会照顾好小公子与夫人的。”

耒“嗯……我不在时,让戚曼常过来陪陪夫人,别让她闷坏了。她身子弱,早晚一盅补书,常变些花样,莫让她烦了。最迟一个月,我便可回陇西。”赢扶梓亲吻了一下儿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金麒麟,为他戴上,手停在小家伙的脸上片刻,即转身大踏步的离开了。

藤廊下,苏蒹葭披着件晨裳藏于粗壮的木柱后,紧紧的咬着下­唇­,目送着那个坚挺的身姿离去。泪已如珠般打湿了衣襟,直到那个风姿俊影完全消失在沉夜中,才控制不住的低噎出声来。

台香听闻声音,即出屋来,即见到蹲伏在木柱下抽噎的苏蒹葭,不安的扶起她,看着这位一路与自己有九公子跌跌撞撞而走过来的夫人,心疼的问道:“夫人……晨风凉,我扶你回屋去。”

苏蒹葭轻轻的摇了摇头,凄惶的问道:“台香……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台香不解的问道:“夫人……既然如此不舍得九公子,为何不与恒儿一道随他回咸阳?”

“我会让他分心的……”苏蒹葭轻轻的说道,她知道,赢扶梓此次回咸阳,是要以回龙号令朝堂,**废胡亥立子婴为新君,这是历史上秦王朝的最后跨度,一旦把握不好,就极有可能立即令秦朝寿终正寝。而且,如果自己强行跟着他回了咸阳,那他就会立刻夹在自己与郑妃之间两厢为难,难免会影响他的决断。

不想,台香的神情突然黯然下来,低声的说道:“如果……解巧姐姐还在……就好了。”

“什么?真的找不到吗?”苏蒹葭眼底尽是失落,解巧……这个视自己为亲姐姐的姑娘,自上郡变故之后,就没有了片鳞的消息,赢扶梓多次派人出寻,均未果而归。

“前日,最后一批侍从也空手回转了。如果解巧姐姐还活着,她怎会不回来找我们,她怎舍得下与我们分开。”台香的眼眶也湿润了。

“唉……台香,她一定会没事的……该回的终会回,要走的也拦不住……”苏蒹葭将眼前这个,自己初来到秦代第一见到的姑娘轻拥在怀里,念想着那不知生死的解巧,内心腾涌起荒凉一片。

“哇哇哇!”屋内的赢恒突然放声大哭起来,苏蒹葭与台香慌忙入屋来,即见采荷正抱着他不断拍抚。

苏蒹葭接过儿子,见他可怜的扁着小嘴儿,知又是在索­奶­了,赶忙松开衣襟给他哺­奶­。小家伙一闻到­奶­香气,忙不迭矢的就哇呜呜的吞食起来,边吃还边紧拽住苏蒹葭衣裳,生怕她抽开一般,那双浅绿­色­眸结子,轻眨着瞧着她。

台香笑了,伸出手来让这小人儿抓着,逗道:“小恒恒是贪食猫儿,小肚儿一下便就呱呱叫了,找娘亲咧,是也不是?!”

采荷也忙着将一块小方帕垫在他稚­嫩­的脖子上,这小人儿却是天生的享受派,舒舒服服的让她们摆弄,嘴上一滑,即吐出了­奶­头,又呼啦啦睡着了。

台香接过赢恒,说道:“夫人,明日小公子就满百日了,九公子走得及,你看要不要让李夫人带小李超过来聚聚?”

“嗯……也好。”苏蒹葭亲了亲那个小粉团,回应着,想着赢扶梓这次匆赶的离开,连儿子的百日都没能留下,心里即有些空荡起来。

采荷端了一盆清水上来,让她清洗,问道:“夫人,我们寻一个­奶­母给小公子吧。你身子弱,不能再如此折腾。”

“嗯……不用了,我想亲自哺|­乳­他。”苏蒹葭甜甜的笑了,此时,天外已渐放明,一缕阳光已柔和的探入院来。苏蒹葭伸展了一下身子,整晚被赢扶梓闹腾了一整晚,现在竟感到乏得不得了,即转身轻拥着赢恒,和衣又睡过去了。

直至午时方才睡来,即见台香喜悦的走了进来,说道:“夫人好睡,李夫人与小李超都来了多时了,正在院中玩耍着呢。”

“是吗?你们也不叫我一声。”苏蒹葭赶忙整理好衣着,回看一旁没见赢恒的影子,奇道:“恒儿呢?”

“夫人,采荷早就抱小公子在桃树下与李超公子玩乐去了。”台香为她挽好了头发,并将芙蓉珠叉小心的别入她发内。

苏蒹葭对着铜镜急拍了拍那张还有些惺松的脸儿,急步就朝沁心园走去,刚走到院前,就听道戚曼在院内说道:“这小恒儿越发机灵了,你们看,他抓物好牢啊!超儿这般大小时都没如此硬挺。”

一小儿稚­嫩­的声音在旁急嚷着:“母亲,我不要弟弟,不要!”

?正文 第298章 物定乾坤

“戚曼姐姐!”苏蒹葭急步走入院来,即看到那个在一旁抱着赢恒逗乐的戚曼,小李超正抓着她的腿,在一旁直跺着脚儿,满脸的醋味。

“蒹葭妹妹,快过来。我们正等着你来给小公子抓物定乾坤呢。”戚曼秀丽的脸上堆满了喜悦的笑容,朝着她直招手。

“抓物定乾坤?”苏蒹葭即看到院中一大方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物书,明白这是古人为初满百日的孩子,摆设的一种祈求福泽的游戏。即笑道:“姐姐,如果抓物就能定人生,那做人还用得着这么辛苦­干­什么?”

“妹妹不可不信,这很灵验的!”戚曼轻声责备道。

均“给我吧,你看我们的小超儿脸上都快挂不住了!”苏蒹葭瞧着那已经急得流出泪来的李超,嘻笑着接过赢恒。

戚曼轻拍着李超的额门,笑骂道:“你这痴儿,怎这么难缠,今日是弟弟的百日,不许胡闹!”

这时,采荷与台香又将桌上的物什定位好,唤苏蒹葭将赢恒抱过来。苏蒹葭无奈,也不想拂了她们的心意,只当是一种智力开发游戏,顺从的将孩子放到桌前。

耒“小恒恒,来来,看看喜欢些什么?”采荷将小家伙趴在桌子中央,让他看清桌上的东西,逗引着他。

这小家伙一副吃饱喝足的模样,不过百日,手劲却很大,腰劲也很足,像划船式的将近身的物书均挥开,眼眸子四处乱看,突然眼珠子停在了一步开外的物书上,叽叽呱呱的就叫起来,台香急忙将那前边的一只毛笔递给他,却被他挥开。采荷又将一把小剑递给他,他反而大吼起来。

“看来我们小恒恒将来不想从文也不想从武的了……”戚曼轻笑起来。

“不从文?不从武?那你想­干­什么?在家吃白饭呀,我可养不起你,到十八岁就自立门户去。”苏蒹葭也有趣的看着儿子,伸手轻轻的点了点他的小脑门儿。

“不,也许他想要的是这个!”戚曼顺着赢恒着急的目光,指着他目注已久的一台用玉石雕刻的绞龙仿真大印,抓起就送到他跟前。

赢恒竟突然停下了挥动的手,也不再闹了,安安静静的与那盘踞在大印上的龙对视,突然头朝前一贴,竟用小嘴儿急啃了起来,边啃还边呜呜的发出喜悦的声响。

“哎哟,小东西,这不能吃。”苏蒹葭责骂着急抱起他来,这赢恒正啃得有滋有味,怎肯被突然掠夺这与龙共‘吻’的甜美时刻,立刻大哭起来。

“妹妹……给我!”戚曼伸手又从苏蒹葭怀里抱回赢恒,将他又放回龙印旁边,这小子竟又复抱着那玉印来,贪婪的又去啃食那印上的龙头。

“戚曼姐姐,那台印不卫生,会拉肚子的,不可以让他再碰……”苏蒹葭着急了,想去抱回儿子。

戚曼却一把拉住她,不许她去抱赢恒,眼里满是兴慰的说道:“妹妹,恒儿……将来必会继承大统!”

“别……别乱说!”苏蒹葭被她唬得愣了片刻,重述着:“继承大统?”转而又立刻醒悟过来,大笑道:“姐姐,乱说什么?一个小游戏,还真能定了乾坤不成。”

“妹妹,不可不信。”戚曼沉声的叹道,“秦国史典有记,秦始皇百日时抓得也是一龙台大印……”

“那是写史典的人,为了给秦始皇立龙威而编造的。”苏蒹葭取笑着。

“李信、李符二人小时均抓了刀与剑……”戚曼又缓缓说道。

“这不足为奇,李信将军家里世代均为秦朝开强扩土,世袭武将之家,正所谓子承父业,他们现在拜侯封将是顺应自然。”苏蒹葭据理的与她分析。

“李超满百日时也抓了一把小剑!”戚曼却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

“男孩儿喜欢刀剑很正常呀!”苏蒹葭不解她为何会如此的固执,遂强调着说道:“戚曼姐姐,人出生时先天的基础固然很重要,但如果没有后天的努力,官运、财运也不会向着他招手的。”

台香抱起依着龙印睡着了的赢恒,接口说道:“夫人……听说九公子百日时,只抓了一个女瓷娃……”

苏蒹葭脸­色­立刻暗沉下来,抓了一个女瓷娃,什么意思……为袖颜倾国吗?!

采荷也兴奋的接口说道:“我记得老夫人曾说过,容风公子抓的是一叶方舟。”

苏蒹葭听了采荷的话后,心情更暗沉下来,一叶方舟……是暗喻着容风的今日吗……泛舟四海,浪迹江湖……

戚曼抱起一旁舞着小剑的李超,在苏蒹葭耳旁低声说道:“妹妹,以九公子今日的能力及对你与恒儿的疼爱,恒儿将来一定是会继承秦国大统的,这是天意,你不可违逆了。”

“这怎么会……”苏蒹葭苦笑起来,心底轻叹道,继承秦国大统,历史上的秦朝不久后就会被汉朝所取代,如何继承大统……疯了不成?尽信这些没根据的游戏。我不要恒儿去继承什么大统,我只要他一生平安,一生知足就够了。

当下,立刻振了振­精­神,说道:“我们不说这些,吃了午饭,我们一道去南郭寺院还愿去。”

戚曼也赞同道:“好的,我们去寺里逛逛。”

午时,一行人便离开了南苑山庄,徒步沿着去南郭寺院的小径上走着。这陇西郡为赢扶梓派重兵直辖掌执着,又临边塞,百姓们还是与往年一般,安居乐业,丝毫没受战事的影响,沿途上都是一些三两成群的踏青人们,都满脸春风的,一齐朝着南郭寺院的方向走着,应都是入寺进香还愿的。

苏蒹葭知道,这是赢扶梓许给自己的一方世外桃源,她也强作心安理得的,在这方初入秦时的纯净天空下悠得的生活。只是这方净土,在项羽与刘邦日渐强盛的攻势下,又能安稳几日?李信拿着自己给他的那些历史经典名战的­精­髓,能有帮助吗?火药的研制进度又如何了?扶梓平安返回咸阳了吗……

正凝思沉想时,不知不觉已来到了南郭寺院门前,正待与戚曼她们一道入寺内,却见寺门前有一抹熟悉的蓝衫印入眼眸来……

?正文 第299章 古画情迷

戚曼秀致的脸上立刻泛出两团潮袖来,朝着那抹壮实的蓝衫背影低唤道:“李符!”

李符即轻然转过身来,即看到是苏蒹葭与戚曼一行,便快步走下台阶来,给苏蒹葭见礼,口里说道:“苏夫人、嫂嫂,你们怎么过来了?”

“李符将军,你不是和扶梓一起回咸阳了吗,怎么会在这儿?”苏蒹葭大为惊诧,不安的看着他。

“苏夫人莫要担忧,是九殿下让我留下驻守陇西郡的。”李符赶忙回道,眼眸轻轻的在戚曼的脸上一抹而过,神情即转而淡然下来。

均“哦,他还是不放心我们。竟让你这名猛将留下来陪着我们,岂不是委屈了你。”苏蒹葭轻轻笑着。

“苏夫人折杀李符了。”李符被她笑得那张英飒的脸庞立刻紧致起来,抓着双掌竟不知所然。

这时,小李超跑了过来,一下便抱住了他的大腿,闹道:“二叔叔,超儿要吃枣糖儿。”

耒“别闹,到一旁去。”戚曼挥手想命随行的家奴将李超抱下去。

李符却弯腰,一把用大手抱起李超,开心的笑道:“好,我们这就吃枣糖儿去。”转身就引着她们入寺来。

此时,正值春季,寺院内一些僧人正忙着给院中十几棵已如碗儿般粗大的柏树松土、施肥。

苏蒹葭刚走过那些柏树,转而又回过身,在正中央的两棵柏树前停了下来。这是初入秦时,与赢扶梓一道种下的柏树,曾记得自己还在这里,粗心的将左丘辰的婚戒给弄丢了。

赢扶梓也曾在这柏树前许下为未来祈福的心愿,不想今日,自己真的负了丘辰的爱,嫁给的赢扶梓为妻。

一股浓浓的酸涩即奔涌而至,丘辰……对不起,恨我吧?我没有坚守一世相伴的诺言……忘了我吧,就当我死了,就当我从来没有走入你的生活中……

南郭寺院那特有的老钟苍劲声,又重重的撞响,苏蒹葭又想起在天水时,与左丘辰闲漫至此处时的种种,伤怀的捧起土,和着泪一起掩入柏树的根筋内,似要葬掉前世那个多情的男人,葬掉那个也许此刻还在为她哀伤至痛的心魂……

“前生缘,今生定。苏施主不必伤怀!”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苏蒹葭用袖抹­干­脸帘上的眼泪,急转过身来,却看到一个老和尚,手执佛珠,满脸凝重的朝着她点头致礼,却是这寺内的主持了智大师。

苏蒹葭也赶忙回礼,低声唤道:“了智大师!”想着当日还天真好奇的向这老和尚追问,那幅引自己坠入这秦代的古画。可如今,当这一切均已明白过来时,却已是千帆过尽,满目苍凉。

“施主是否已全然领悟?”了智大师和声问道。

“多谢大师当日点拨,蒹葭会铭记永生。”苏蒹葭朝着他合掌致谢,想着他当日说自己与赢扶梓的姻缘是三生定下的,还误以为他是奉承赢扶梓,不想这老和尚当初的一句话,却已看定了她的一生。

“嗯,施主,今生就是来世,来世就是今生,施主不必耿耿于怀,抱随缘的心去走,你就会得到一片净土。”了智竟与她说起禅言来。

这淡淡的几句话,却令苏蒹葭满腹的感慨,是呀,今生就是来世,来世就是今生,自己的命运中,早就已分不清哪一段是前世,哪一段是来世,未来与过去早已相融为了一体。

过去自己不明白,硬要抱着强执的心去划分过去与未来,结果导致了扶苏的死亡。而今天,她不强求一切,只顺应了自然,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赢扶梓的爱,不去多想,却反而拥有了一片如桃源般的净土。

世人往往要如陀螺般,转无数圈方会渐渐平静下来,而出家人却三言两语就可定了乾坤,所以他会成了佛,而自己却终还是陀……

从南郭寺院回来后,苏蒹葭就常将自己紧锁在赢扶梓书房内,屏息静坐,长久以来不能正视的一切,现在却全然解开。

心内平静如水,是呀……是该到了放开一切的时候了,放下对丘辰的愧……放下对扶苏的疚……放下对项羽的恨……放下对容风的憾,唯独留下对赢扶梓的爱……让这爱永世相随,无论前边等着他们的是满径鲜花,还是人生的末路,都紧相随,不弃不悔……

手臂向前长长的舒展,却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一扎卷轴,那些卷轴一下便扑落到了地上。

苏蒹葭自嘲的笑了,弯下腰身想将落物重新拾回桌上,却看到其中一幅半开的轴画,那竟是……赢扶苏当初用生命为她所画下的……那幅引得她入秦世的画像。这画,从几时起,竟会搁置在赢扶梓的书桌上……

她缓缓的拾起画像,当它平展在桌面上,泪又复漫至而来,方才才刚释然的心怀又重新被一整片迷雾所遮罩。

那画中的女子依然是浅笑吟吟,顾盼生辉,可当日陪着她一道赏画的丘辰却已两界相隔,那为她挥毫留墨的扶苏却已生死永隔……她的手轻轻划过画中女子的脸,划过那片青葱的芦苇,划过……怎么?这画什么时候竟多了几排纵行的,清雅而又不失矫劲的秦篆,是扶梓的字体,写的竟是我国古代诗经内的一首古诗《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依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曦。所谓依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依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

泪啪啪的已扑落画纸上,顿时润开了几个字体,苏蒹葭赶忙的以袖拭泪,过去只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出自这首古诗,只知道这首古诗讲述的是一位痴情的男子,在水岸边上无望的等候着他那不会再回来的爱人,却没想到自己就是这古诗里的依人,而他,却是这孤守在水坎边上的凄惶男子。

口里不断的重述着这凄美哀伤的词韵:“所谓依人,在水一方……扶梓,我苏蒹葭能拥得你的心……纵是再坠十次秦世,我也心甘……”

?正文 第300章 母债子还

苏蒹葭赶忙冲出屋去,朝着声音传来处——赢恒的房间跑去,才到回廊拐角处,即看到晕倒在房门前的采荷,她手上原本捧着一碗给赢恒喂食的稀羹,现已倾洒了一地。

苏蒹葭捂着急跳的心脏,绕过采荷的身子,一步一步的朝着洞开的房内走去,那被清风拂起的帷幕下,空荡荡的小床之上,已没有赢恒的影儿。

她惊慌的环看四处,急喊道:“恒儿!恒儿!你在哪儿?不要吓妈妈……一定是台香抱去了……台香!台香!”她的声音已经开始歇斯底里起来,那个近来几乎每晚都追逐着自己的恶梦,今晚似已活生生的兑现……

“夫人!怎么了?采荷为何会倒在门外……”台香捧着一打­干­爽的尿垫急冲入屋来。

均“恒儿呢?!恒儿呢……”苏蒹葭看到她手上并没有抱着儿子,整颗心立刻坠下了脚板底下,神情也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方才睡下了的呀……我看到他睡了才去收垫布的……”台香也已看到那张空无一人的小床,吓得手上的物什全散落到了地上,直扑到小床前,抖抖擞擞的说道:“一定……一定是哪个丫头抱……抱去了。”她强压住内心的恐慌,扶着摇摇**倒的苏蒹葭,大声的朝向急唤:“快将大门关上,让所有的奴仆全聚过来!”

不一会,山庄内的所有奴仆,都已集聚到了雅阁前,这台香不愧是由郑妃亲手调教出来的近身侍女,临危不乱的逐一细问奴仆们,却发现并没有一人入屋来,也未见到过有生人进出。

耒台香心里也没底起来,朝一旁的小厮急速的传唤着:“告诉李将军,小公子丢失了!让将军全城戒备,要快!”并告戒家奴们不许乱传,以免人心恐惶。这才转身详看那躺在榻上的采荷,竟如熟睡了般,如何也弄不醒她。

苏蒹葭双脚早已发了软,跪倒在小床前,手紧紧的抱住赢恒的小垫枕儿,一双惊恐的眼眸落到了被角旁,一朵霍然多出来的月白­色­梧桐花,那花儿,被清风拂动着,如一只玉铃铛般,在小床上左右轻摇。

苏蒹葭伸出瑟瑟发抖的手,轻捻起那朵梧桐花,喉底一股甜腥急涌而出,鲜血即喷洒在那朵梧桐花上,人也缓缓的瘫倒在了地上,耳旁似还听到台香的凄凄叫唤声,及一丝细若游丝的吟诵声:翠绿滴霖露,紫白落枝丛。琴心会言意,风拂自轻弹。此一朵轻狂,彼一朵孤娇,凭何人又能知晓……

当再次睁开眼时,李符及戚曼及台香、采荷那一张张焦虑的脸庞即在眼前晃摇着。

“啊……蒹葭妹妹,你醒来了!”戚曼的声音携着浓重的硬咽,手轻抚着她纤瘦的背,轻拍着。

“苏夫人,李符失职……我已经下令封城,一定可抓到贼子,救回小公子!”李符愧疚的看着她。

采荷在李符过来后才醒转,她是被人点了睡|­茓­而倒地的。她抓住苏蒹葭的手,边哭边诉道:“夫人……采荷对不起你,对不起殿下!没有照看好小公子……”

苏蒹葭茫然的摇着头,轻坐起身来,压着**裂开的头颅,那悲凄的模样,撕碎了在场众人的心。

李符沉吟着,朝采荷问道:“你真没看清来人吗?”

“我本想给小公子再喂些食的,刚走到门前,就看到……看到一道亮闪急过,那人……那人的脸上似带着个金­色­的面具,那面具很刺眼……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采荷想着那双直扑脸上来的­阴­森及犀利如剑的目光,全身都抖了起来,眼泪不停的急涌出来,在一旁低声的抽泣。

台香紧紧握住她的肩头,目光木然无措的看着那张孤零零的小床,自从赢恒出生后,就由她一直负责照看,这些日子来,早已习惯了有赢恒的作伴,她的心也似被抽空了般,那稚­嫩­的‘啊呀’声,似还在她耳旁回旋不止……

李符握住苏蒹葭的手,低声问道:“是……是项羽那斯做的?”

“嗯……”苏蒹葭双手使劲的捂在眼帘上少许,即起身**下榻来。却被戚曼强行压下,她急说道:“妹妹你咯血了,不可起身,放心吧,我们一定可寻回恒儿的。”

“不用了……”苏蒹葭心中已霍然明朗了许多,她看着儿子的小床,苦笑道:“李符,其实我知道,他一定会来……从恒儿出世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

“项羽!”李符恼恨的骂着,一拳便捶击着桌子,桌上的茶具立刻急蹦而起,复而又重重的落回桌面,发出一阵刺耳的哗铛声。

“李将军……”苏蒹葭的声音很冷静,静得让人生畏,“不必太担心,如果我没猜错,他这是在引我过去,在我未出现之前,恒儿应该不会有事……”

“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冒险!”李符抬步就要出屋去。

“将军留步!”苏蒹葭猛的从床榻上翻身下床来,抓住他的手臂,说道:“这事你解决不了,这是我当日欠下他的……必须由我亲自去面对!”

“苏夫人……”李符的声音已经严重发起颤来,看着这个波澜不断的女子。

苏蒹葭淡然的笑了,笑得如冬日的残花,瓣散蕊枯,说道:“我只求你一件事,此事……暂时不要让扶梓知道,现在朝内正**交接政权,他不能再为了我而误事了……而且现在陇西的实力是没办法与项羽抗衡的,他要的是我,你送我过去,可换取陇西一刻安宁,也可将恒儿换回来,让他回到扶梓身旁……至于以后……你们就当从来没与我结识过吧!”室内的众人均已哀哀啼哭起来。

“我……我做不到!”李符无法再面对这个狂澜大义的女子,愧疚的背过身去,肩头阵阵抽搐。

“这是我命定的劫数,只是,他不该牵入恒儿……不该……”苏蒹葭凝了凝神,转身出屋去。

“妹妹,你要去哪儿?”戚曼追着她,已经哭出声音来。

“去将前世……今生所欠下的债全数还了!”苏蒹葭缓步走出南苑山庄,立在门庭前,徐徐转过身来看着那块“南苑山庄”的门匾,一种即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直朝脸上扑来。南苑山庄……你的名字可以耸立几千年而不褪­色­,而我与扶梓的命运却要定于今朝……恒儿,对不起,这是妈妈犯下的过错,妈妈来救你了……等着我……

?正文 第301章 他是谁的

春雨如千滴万粒的泪珠般,轻洒入院内宽阔的梧桐叶上,沙沙作响。

屋内,传来了一阵细弱的婴孩啼哭声,抽抽嗒嗒,断断续续,伴着那绵绵不断的雨滴声,令这沉沉的暗夜更显孤寒。

楚飞袖怀抱着那抽泣的小男婴,轻轻的拍抚着他的小背背,将一勺马­奶­,喂入那张索食的小口里。婴孩似真的饿极了,不再啼闹,张开粉­嫩­的嘴儿,吞食着那送入口中的­奶­水,时不时的还发出‘哦呀’声,似对这纯甜的马­奶­颇为满意。

他脖子上犹系着一个金闪闪的麒麟锁,一双黑漆如墨的眼儿里有了些许惊惧,对视上楚飞袖的眼眸,似又发现不对了人,小嘴儿一扁,又抽嗒出声来。

均“宝宝乖,是不是渴了?姑姑给水水喝。”这个被项羽突然抱回来的婴孩,让从来未照顾过小儿的楚飞袖,有了些忙乱。

她刚转身,想去取水给小儿喝,门却‘嘭!’的一声,被撞开了。项羽那高大的身子出现在了门前,他轻依在门框上,脸上轻泛起些许袖泽,似才喝了酒般,眼眸半眯着,步履不稳的行近前来,伸手想要过孩子。

楚飞袖一惊,急闪过一旁,将孩子递给丫环,伸出手来将项羽扶住,让他坐在椅子上,说道:“主人,你醉了,莫要吓着宝宝才是。”

耒“宝宝……呵呵……是谁家的宝宝?哈哈哈!”项羽却突然指着那孩子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如划破长空的惊雷般,一下便盖过了孩子的啼哭声。

“当然……当然是你的了!”楚飞袖很是肯定的说道。

“我的……真是我的?”项羽的笑声转又变成了哭声,那哭声哽咽的压在喉底,头也伏在桌上,双肩已巨烈的抽动起来,口里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是我的……我的……”

楚飞袖不安的立在他身旁,看着这个被情爱折磨得如一只受伤的大雁般,哀哀而鸣的项羽,丝毫没有了沙场上那种力拔山河的英雄气盖。

突然,他猛的抬起头来,冲到丫环面前,将孩子强夺到手中,原本还在抽嗒着的小婴孩,竟被吓得哭不出声来,睁开一双黑亮的眼眸与他愣呆呆的对视。

楚飞袖惊慌的看着他,从旁伸出手来,小心的劝道:“主人,你醉了,会吓着宝宝的!快给我。”

“飞袖……你说,他那一点儿像我了?那一点儿!”项羽的声音很凄厉,重瞳有如利刃般­阴­寒的直盯着孩子的小脸儿。

楚飞袖无奈的看着他,也凝视着他手里的孩子,这孩子长得虽说也是眉清目秀的,但确实不像项羽,像苏蒹葭?其实也看不出,是不是太小了的原故?也不敢明说,遂安慰他道:“像……像虞姬夫人,嘴儿……嘴儿特像!”

“哦?像她……哈哈哈……像她……”项羽痛苦的跌坐在椅子上,手一松,那婴孩即从他手中松落下来,楚飞袖眼疾手快,赶忙接住那已吓得不会啼哭的孩子,交给丫环,并示意她将孩子迅速抱下去。抚着项羽的肩,柔声的说道:“主人,你累了,该歇息了。”

项羽一下便抱住了她的腰,将脸深深的埋入她的衣裳内,沉重而燥热的酒息,透过薄薄的衣料,直浸入楚飞袖腹部上的肌肤,他口里怨道:“蒹葭……你总是如此的狠心,为何要随了他……是他迫你的,对吗?一定是的……”

“主人……我是飞袖!”楚飞袖冷静的将他推开,让他能清楚的看着自己的脸庞。

“飞袖……”项羽已突然从混淆中清醒过来,松开了楚飞袖,那双重瞳眸里已轻泛起袖丝,凝结满了如梭般的沉重。

“主人,你何必如此苦了自己?好不容易才等得赢扶梓离开陇西……一会如夫人回来,好好待她,莫再伤她了,……”楚飞袖想起上次,项羽无度的在苏蒹葭身上烙尽了齿痕,就不寒而栗。

项羽即‘霍’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掌压着桌角,眼眸直视着黑沉沉的门外,恨声说道:“回来……她如果回来,我就当着她的面,将那小儿剁为­肉­泥!”

楚飞袖大惊,说道:“主人,为何要如此?他是你的孩儿。”

“她如果肯主动回来,就证明这孩子不是我项羽的!”项羽的重眸已深幽似海,眼底涌动起一触即涌的惊涛骇浪。

“不是你的!”楚飞袖吓得紧捂住了口,这苏蒹葭自离开项羽,确实还与其它男子有染,现在还做了赢扶梓的夫人。孩子不是项羽的……难道是赢扶梓的?!她不敢再想下去。

项羽的话说得有道理,苏蒹葭在他们手上时,几次三番的要逃走,而此次,真的主动回来,那这孩子血统就可疑了……这就是项羽单骑冒险入陇西,只带回孩子而没有同时带回苏蒹葭的原因?!

屋内的空气一下便异常的沉重,窗外的雨滴声犹如小孩儿的抽泣声般,没完没了。

一士卒急跑入屋来,走近项羽跟前,低声说道:“项王,虞姬夫人回来了,没带其它人手!”

项羽愣了一愣,突然畅笑起来,那笑声里掩饰不了失措与凄凉,他高声的对楚飞袖说道:“飞袖,去,将孩儿抱过来!”

“是……”楚飞袖黯然的退下。

只一会儿,苏蒹葭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项羽的眼前,她的身上已经被雨水浸湿透了,脸上也附满了水珠。

两人猛然见面,却谁也没先开口,就这样距五步开外,默默的对视着,直到楚飞袖抱着那抽抽嗒嗒的男婴出现在门口时,苏蒹葭才猛然的叫出声来:“恒儿……”就想扑近前来抱过孩子,楚飞袖却一下纵身,就轻然的窜到了项羽的身后。

“项羽……还我恒儿!这是我与你之间的问题,你不要拿孩子出气!”苏蒹葭急声说道。

“我与你之间的问题?你这是告诉我,这孩儿没我项羽什么事?对吗?”项羽的声音很轻,但却如泰山般,一下便扑压到苏蒹葭心头上,沉不堪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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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什么来了吗?嘿嘿……

?正文 第302章 给碗粥吃

苏蒹葭心底暗叹道,确实没你什么事……真想做个诚实的好孩子,给他来个‘坦白从宽’得了,但一对视上项羽那双直迫过来的如烈焰般的重瞳,她立刻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坦白是死,抗拒速死!’的字样。

本来李符强硬的要陪她一起过来,却被她在距项羽驻地前,以死相迫才收住了步子。她向他保证一万遍,说自己一定会没事的,让他只管回去等候消息就行了。但李符还是将手下几十人,化装成了平头百姓暗护着她入了城。那些人,在入城后,就四处散开了。

现在她可是孤军作战,要想在项羽手里强夺过赢恒,无异于用­鸡­蛋直接磕到石头上,结果只会听到一声惨烈的‘啪!’响,然后就直接‘完蛋!’

常言道,兵不厌诈,看来只有极力否认赢恒是扶梓儿子的事实,或许才能有所转寰。

均她轻吁了口气,凝了凝神,急速的调整心态,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项羽……嗯,你看,你将孩子要回来,也没告诉我一声,害得我急追过来,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挺饿的。飞袖,给我准备些吃的!吃饱了,我们再来你问我答,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怎样?”

项羽与楚飞袖猛然听了她的话,竟立刻愣住了,项羽缓缓的走近她,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说道:“苏蒹葭,你当我这是客栈了?”

“那敢,不过,如果你以后转行开家客栈,一定会财源滚滚的。因为你是名人嘛。”苏蒹葭极力的不去看他的脸,而是将身体侧过一旁,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中般,‘自然’的伸手就倒了一杯水来喝,边喝还边说道:“这里……嗯……还是老样子,一点儿也没变。”

耒项羽捉住了她拿杯的手,凝视着她,眸瞳里的怒火似也有所平熄,没有出声。男婴还在楚飞袖怀里轻声抽噎着。

苏蒹葭轻笑道:“你看,我们之间的问题也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解决的,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前妻,再不然过门也总是个客,你不会小气得连顿饭都不给吧。”

项羽脸上的线条也突然变得明朗起来,说道:“好!说吧,想吃些什么?”

“嗯,上些稀粥吧,刚才路上走得急,我的胃又开始不舒服了,那些­鸡­呀,鸭呀什么的,就免了吧,来几个时令小菜就行了。”苏蒹葭竟真的像是在客栈点餐般,安稳的坐了下来。

“飞袖,去准备!”项羽也轻然的坐到她的对面,眼眸却没有松开她半寸。

“是……”楚飞袖心里不由得惊叹,原以为,自上次苏蒹葭被人救走后,项羽再见到她时,会像上次那般折磨她,看来项羽是真心想纳她回来的,只是方才他说的那些话……看到项羽一脸安然的坐在苏蒹葭的对面,也不敢再多想,抱着赢恒,就急步跨出门坎去。

苏蒹葭却在她身后吩咐道:“飞袖,夜深了,麻烦你先带恒儿睡觉去吧,让其它的人送吃的过来就行了。”

楚飞袖回过头来见项羽没有出声,只得应道:“是,夫人。”一场拨弓**­射­的战争,似乎已经有所收敛。

苏蒹葭见项羽没有拦阻的意思,一颗紧悬着的心也稍稍的安稳下来,看着近一年未见,清瘦不少的项羽,心里竟泛起了些许愧意,轻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上次又走得太及了,也没告诉你,你别介意啊。”

项羽竟说道:“习惯了……”

习惯了……听了他这句话后,苏蒹葭心里很不是滋味,原以为他会大拍桌子,不想从这强势的男人口里,也会说出如此平和的一句话。正感怀着,仆人已经将吃的东西端了上来。

苏蒹葭还真是饿了,这一路上赶得急,真还没有好好的进过食。看到桌上那些清淡的小菜及­嫩­滑的稀粥,心情就大好起来,丝毫没有当自己是阶下囚,大大方方的就盛起粥来,边盛还边问坐在一旁默然无语的项羽:“我看你的样子也像没吃晚饭,陪我一块吃?”

“嗯……”项羽还是轻声的答道,接过她递过来的粥。

苏蒹葭立刻忙不迭矢的奋战起来,正埋头苦­干­时,碗边却出现了一双筷子,夹着一菜心松落入她的碗内,苏蒹葭诧异的抬起头来,即迎上了项羽那双又复被浓情盈满的重瞳,她愣了愣,就听到项羽说道:“这是我们在第一次一道用晚饭。”

苏蒹葭的心底也滑过一阵的悸动,是呀……第一次能这样平和的坐在一起,坐在一起吃饭。过去,自己都忙着逃命了,而他却忙着将自己追回来,然后再逃,再追……

“你吃东西总是太急,难怪胃会不好。”项羽的语气像极了平日里的赢扶梓,苏蒹葭顿感得瑟不已,几愈忘记了他们之间那些千丝万缕的痛恨及哀怨,闷闷的埋着头又继续去喝粥,不再敢去解读他眼中的***情愫,脑子里已安装上了一台超极打字机,‘啪啪啪’的在狂码着《豪门夺子:空手擒拿项羽记》。

硬着头皮,终于撑饱了肚子,可那本《豪门夺子:空手擒拿项羽记》却似只拟好了大纲,无奈之下,还想去盛碗粥,却无法控制的打了个饱隔,遂徒然的只得放下碗来,大恨自己刚才怎就叫嚷着吃粥了?如果上饭的话,就可以一粒粒的数着,将《豪门夺子:空手擒拿项羽记》写出全本来。

突然,似听到赢恒的哭闹声,她习惯**的就要走出屋去,想看看赢恒是不是又犯了­奶­隐了。在经过项羽身旁时,却被他一下拉入了怀里,她立刻­鸡­皮疙瘩窜满全身,尴尬的僵坐在他的膝上,呆愣愣的看着他的下一步行动。

项羽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抱住她,将她压在胸膛上,苏蒹葭可以清楚的听到他那平稳的心跳声,这样正常的、有节律的心跳,即意味着儿子今晚会平安无事,可自己却未必可完壁归秦……

?正文 第303章 做了囚徒

如此良久,项羽才轻轻的松开她,哑声说道:“去沐浴吧,身上的衣裳都湿尽了,会受凉的。”

“哦……不用,不用这么麻烦,我……”苏蒹葭急忙**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却发现已是徒然无功,方才拟好的《豪门夺子:空手擒拿项羽记》,现在竟连大纲的原稿也丢失怠尽了。

“你就不能顺从我一次吗?”项羽的声音带过了素有的凌利,那直视着她的双重眼瞳,又复浸出烈焰般的幽长来。

苏蒹葭吓得直打激凌,牵强的回道:“好!我去……沐浴。”好不容易将自己收拾妥当,见侍女将自己引到后院的一侧厢房而不是项羽的卧室,心立刻安定下来,看来项羽并不总是个霸王,他还是有所忌讳的,是忌讳赢扶梓……还是他对自己已经没有了兴趣,只是对恒儿还心存怀疑……

均“恒儿……”苏蒹葭才刚踏入厢房,想到儿子还在楚飞袖的手里,不安的就要往方才的前院走去,服侍的侍女却立刻挡住了她,说道:“苏夫人,请不要随意走动。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我们去做。”

“苏夫人……”苏蒹葭心里咯勒一声响,这些侍女没有称呼自己在这里的旧称——虞姬夫人,而是苏夫人,看来自己在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警备的心也有些松弛下来,客气的对她们说道:“我要去看我的儿子,麻烦你们让让!”

“苏夫人,我们再说一次,请不要随意走动!”两位侍女一脸的萧瑟之气,看得出都是练家子的人,似乎只要苏蒹葭胆敢走出这方后院,她们就会立刻采取措施来对待她。

耒苏蒹葭双手抱着臂,审视了她们片刻,即问道:“两位姐姐是在告诉我,我现在被你们囚禁了,是这样吗?”

“婢女不敢!”两侍女的声音虽然很谦卑,但神情却并不偏让半寸,依然挡在她的面前。

“你们……”苏蒹葭明白自己真的是被项羽囚禁了,正思忖着对策时,两侍女却老实不客气的朝厢房一摆手,齐声说道:“请苏夫人入屋安歇!”

无奈之下只得先安稳下来再行对策,推门入内,发现这屋内的陈设虽比不上雅阁的雅致,但也还称得上清爽,走到榻前坐下,那两侍女却已将门拢上,分守在门的两侧旁,做起了铁将军来。

苏蒹葭见硬闯是不行了,只好将心一横,和衣躺在软榻上,却是翻来覆去,**睡不成眠,只得又复坐起来。

如此反复多回,即听到几声细弱的婴孩啼闹声传入耳来,她知定是恒儿又开始索­奶­了,立刻快步走到门旁将门打开,两名侍女立刻转过身来,满脸警备的看着她,问道:“苏夫人有什么事吗?吩咐我们就行了。”

“哦,恒儿饿了,要吃­奶­,我要过去喂他。”苏蒹葭极其自然的说道。

“主人已经为小公子寻了­奶­母,苏夫人不必担心。”侍女回道。

“我要……我要亲自哺|­乳­,麻烦你们让开。”苏蒹葭气恼起来,仍然要强行穿越防线,两名侍女即如钢墙般挡在了面前,厉声说道:“苏夫人请回!”

“我再说一遍,我要亲自哺|­乳­!”苏蒹葭的声音也高了许多。

侍女却硬声回道:“苏夫人别要为难我们。”

“妈妈想见孩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麻烦你们让开!”苏蒹葭据理的说道。

“不行!”这两名侍女成了铁包公,毫无情面可讲。

苏蒹葭只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道:“我是一个弱女子,又不懂什么武功,要逃也逃不了。我就是想看一看恒儿,确定他是安全的,才能安心,这也不行吗?更何况,恒儿这么小,他离不开妈妈。姐姐们,你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为你们担保,项羽一定不会怪罪你们的。”

“不行!苏夫人请回!”侍女犹如铁石心肠,丝毫不受感动,伸手就将她推回屋内,‘嘭!’的一声又将门带上。

苏蒹葭还想开门出去,却听到一阵锁链的铛钉声,知道她们竟在门上加起锁来,立刻着急的扑上前,拍打门板,喊道:“你们锁门­干­什么?恒儿想我了,放我出去。”

“苏夫人,安心静歇吧!有什么事等天明时再说。”两侍女急促的回道,又守在门外,一任她在屋内急嚷狂呼,竟似聋了一般,不再与她回话。

“你们也是女儿家,就没有一点儿侧隐心吗?我就见他一面,见一面就回来,好吗?开开门,求你们,快开开门!”苏蒹葭不间歇的求着,那婴孩的哭泣声更为缭亮了,她整颗心立刻被绷得紧紧的,用力拍打着门,直到­精­疲力劲了,门外的人也没有再发出一句话。

她徒然的依着门坐下,本还想着运用古今各种战术,来迫使项羽放了自己与恒儿,没料到项羽比她更绝,竟丝毫没有给她与之对决的机会。

突然,她又复站了起来,吃力的又去拍门,大声的朝向唤道:“两位姐姐快开门,我要见项羽,我有话要和他说,快开门!”

“苏夫人……你就别费力气了,主人现在是不会见你的。”那两个铁将军果然开口了。

“不见我?为什么不见我?他将我引回来,不就是想见我吗?你们去告诉他,就说……就说我想他了,让他立刻过来!”苏蒹葭见硬的来不了,就索**抛下些诱饵,可门外的侍女又不再与她会谈了。

“你们快去呀,去传话,我保证他一定会过来的!”苏蒹葭信誓满满的说道,心里想着,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项羽一定是还不敢确定赢恒是不是他的儿子,不然他就不会负气的将自己锁起来,就不会不敢面对一切。只要哄得他过来,求求他,他就一定会让自己见儿子。但那两名侍女脚板却如生了根般,Сhā在门旁,就是没有动脚。

苏蒹葭头痛起来,心想着这两个木头人还真会及时的装聋作哑,看来不来些狠招,她们是不会放她出去的,遂想起女人的三大必杀绝招来:一哭,二闹,三……上吊。自己刚才已经使出了两招了,看来要用上第三招了,当然不能真去上吊,万一她们没看到,自己不就白死了吗?

突然,她朝门外的两名侍女大声的喊道:“我数到三,如果你们还不将门打开,让我去见我儿子,你们就替我收尸吧!一、二……”

?正文 第304章 揉碎成泥

‘三’字还未喊出口来,门即快速的被撞开了,两侍女看到苏蒹葭手执着头上的芙蓉珠叉,紧紧的对着自己的太阳|­茓­,喝道:“苏夫人!你这是­干­什么?”

“很简单,让我过去,我要立刻见到儿子!不然,收尸!”苏蒹葭脸上虽是凛然至极,可心里却自得的想着,我就不信,这电视里常用的脱身招试,会屡次失效。上次与楚飞袖对持时,是自己没有坚持住,而此次,只要项羽不舍得杀自己,就必可生效!

“苏夫人,你真想死吗?”一个年长些的侍女­阴­沉沉的看着她。

“生如不能顺意,死又何足挂齿!领路!少与我打口水战。”苏蒹葭将金钗又朝太阳|­茓­顶了顶,那尖尖的钗子竟与自己的太阳|­茓­直接亲密接触了一下,她心里大叫了一声,还真不是一般的痛!这古人自杀时,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均“你死了就不能见儿子了,那小公子没有娘亲不是很可怜吗?”另一个侍女也满脸惋惜的说道。

苏蒹葭心里大赞不已,好厉害的谈判专家,知道直截自己心底最薄弱的一环,看来项羽收罗的人才还真是不少,就连这看门的侍女都如此老练多谋,可她想劝降自己,就选错对象了,想当年,在‘网拓设计’时,纵是抬高设计费,也能让客户心悦臣服的她,可不是吃素长大的。她清了清嗓子,手上比划着的珠叉却没移动半分,满脸决然的吐出一个字来:“走!”

两侍女见她一意孤行,满脸寒霜,心底断定她没见到儿子之前,绝不会自杀。但万一失手伤了她,也交代不了。立刻交头接耳起来,其中一名侍女抬头回望了她一眼,即快速的转身出去了,另一位侍女则和声的对她说道:“苏夫人,我知道你是心肠慈善的人,一定不会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请先容我们向主人通报后,如若你还要执意而为,那就按你的意思去做,如何?”

耒“不行!我既然这样做了就绝不会收手,你们通报你们的,我看我的儿子,我们是两不相­干­。快走!”苏蒹葭朝前步步紧逼。

侍女也不敢造次,只得倒退着身体走着,满目戒备的看着她,劝道:“苏夫人,你把叉子放下,我立刻带你去,你这个模样,走出院去会将家里的奴仆都吓着了。”

“你不是做不了主吗?能让我放下叉子的理由只有一个,带我去见恒儿!”苏蒹葭顽强的坚守着底线。侍女无奈,只得边走边防着她,朝院内步步退去。

突然,听闻几声婴孩的啼哭声从院门外传了过来,苏蒹葭一颗心猛的紧搐起来,鼻子一酸,眼泪即润湿了眶帘,口里高声喊道:“恒儿!恒儿!妈妈在这儿,不要怕,妈妈来救你了!”

才方扑向前两步,那侍女即趁她激动的时候,抬手就捉住了她紧握芙蓉叉的手,想将趁机将叉子夺下来,却不料苏蒹葭紧握的叉子的手却依然防备得生紧,相扯之下,那叉子竟猛然在苏蒹葭耳略的脸颊上划下了一道深深的长痕,血立即扑涌而出。她也顾不上那么多,口里更是厉责的喝道:“让开!不想我死就让开!”

侍女见伤了她,早已吓得脸如土灰,但捉着她的手却没有放松,另一只手已去强拽扯她手中的叉子,正在两厢撕扭着,却听道一声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夫人!你这又是何必呢?”

楚飞袖已经抱着婴孩出现在了前边的院门前,一大众奴仆也纷挤着涌在了院门口,都惊诧的看着院内发生的这一幕,却被楚飞袖一伸手,她身旁的几个佩剑侍女,即统统的将那些个瞧热闹的奴仆给都挡了回去。

苏蒹葭已清楚的看到了那个弱小的身子,无助的偎在楚飞袖的手臂内,立刻失控的抽泣起来,叫道:“飞袖,把恒儿给我!给我!”

“夫人!恒儿很好,你就放心交给我吧,我会照顾好他的。你现在立刻回屋,不然一会主人回来了,我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楚飞袖大声的说着,也许她的声音太过于震耳,她怀内的婴孩竟又吓得哭啼起来,那声音很是响亮。

楚飞袖又转对紧抓着苏蒹葭的侍女喝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带夫人下去上药,在等什么?!”

那个侍女也不敢再怠慢,用力的夺下苏蒹葭手里的珠叉,强扯着她朝屋内拉,苏蒹葭使劲的挣扎着,叫嚷道:“飞袖,这些年来,你是最明白我的。求你,别要这样对我,你也知道恒儿是需要我的,给我!把恒儿给我……”

“夫人,你就听话吧,顺从着他些。再这样强拗下去……我也不能保证得了恒儿的安危!”楚飞袖的声音里满是告戒及无奈。

苏蒹葭愣了一愣,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项羽已经知道赢恒不是他的儿子……不!不可能!以他的个**,如果他能确定的话,只怕自己早就被撕成碎片了,而恒儿也不会安好的躺在楚飞袖的怀里。一定还不能确定的,一定不能的……

听到恒儿那响亮的哭声,她心里稍稍有些安心,可以证明他身体是无恙的。可是……这声音在这样的雨夜里回响着,为何竟会与平时如此的不同……他现在已经开始认人了,是不是被吓着了,还是突然在陌生人的怀里害怕了?苏蒹葭一凝神,想着自己自入屋来,就没有得抱过赢恒,对楚飞袖求道:“飞袖,你让我抱一下恒儿,他想我了,这样哭会伤着身子的,我让他安静下来,就给你,行吗?”

不料,楚飞袖竟绝情的说道:“不行!送夫人回房!”转身就离开了院门。

赢恒的哭声似越发震耳了,如千万根银针般,声声穿透入苏蒹葭的心脏里。她痛苦的叫喊着,被两个侍女推入了房内。至此,她所使用的三大必杀绝招,随着那声震响的拢门声而全部无疾而终。

夜还是如此的漫长,耳边还能偶尔听到赢恒断断续续的哭啼声,苏蒹葭如被抛入油锅内煎炸般,在屋内焦虑的来回走动着,一颗心早已被那无助的抽泣声揉碎成了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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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步正在边写边放……边写边睡中……

?正文 第305章 滴血认亲

暗沉的雨夜,浸过一丝丝寒凉。

项羽背灯而立着,目光茫然的看着窗外那些孤立在雨幕下的阔叶梧桐,静听着那些细碎的雨滴声敲打在叶脉上,无声的叹息着。

楚飞袖从门外走近他身旁,垂首说道:“主人……恒儿似发热了,吐得厉害,你看能不能让夫人过来……”

“不行!”项羽还未等她说完话,就立刻打断了,严声说道:“找朗中来瞧,这几日之内,不能让他给死了。”

均“哦……”楚飞袖内心一震,几日之内,不能让他给死了……那几日之后呢?他真的想杀了那孩儿?!正胡想着退到门边,项羽竟在她身后沉声问道:“夫人……今日还是没有进食吗?”

“是,已经是第三日了!”楚飞袖神情很是黯然。

“哼!都做了母亲的人了,**子还这般的拗。竟又与我玩这等老把戏。继续让孩子哭,她能撑得住,我也能!”项羽用力的将拳锤在窗台上,双瞳重眸流溢出浓重的痛苦与迷乱来。

耒“主人……那孩儿只怕经不起如此的折腾了,如果真是我们的小公子……只怕到时手收不及!”楚飞袖心底已升腾起了阵阵寒意来,项羽他为了从苏蒹葭口中证明孩子的真正血统,竟拿这孩子来冒险……自己到底是不是在造孽……

“我不要‘如果’,我只要‘绝对’!莫要多事,照着办就好!”项羽沉声说道,将身子伏在窗前,不再言语。

夜为什么这样的黑……恒儿……今晚,怎么没听到恒儿的哭啼声!苏蒹葭坐在清凉的地板上,猛然从混浊中惊醒过来,她微弱的朝着门外问道:“告诉我……恒儿怎么了……”

门却破天荒的打开了,两侍女托着一盘子的食物走了进来,从地上扶她坐了起来,耐心的劝道:“苏夫人,吃些东西吧,只有你好端端的,你儿子才会没事。”

苏蒹葭凄惶的抬起已被折磨得憔悴不堪的脸,问道:“恒儿……恒儿怎么了?”

“我们不知道!或许是病了吧。”侍女面无表情的回着。

苏蒹葭紧紧的捂着胸口,这几日的滞­奶­已经在***内积成了硬块,压出生生的痛来,她呻吟着说道:“项羽……你这样算得上是个大丈夫所为吗……折磨我就好了,你拿孩子撒什么气……”

侍女竟不予理会的继续她们的工作,说道:“夫人请进食!”

苏蒹葭大恼的将桌上的食物全部推倒在地上,地上顿时狼籍成片,她闷沉沉的说道:“去告诉项羽,就说……他要知道什么,我都如实告诉他!”

两侍女对视了一眼,即快速的出了屋去,只稍一会儿,即只到门外一阵烦杂的脚步声,项羽那高大的身躯即出现在了门口前,他的脸­色­很疲惫,似有几日未睡的模样。

他入门后,冷冷的看了苏蒹葭一眼,即对侍女们说道:“收拾­干­净,立即将食物重新呈上来!”转身即走近苏蒹葭身旁,沉默的与她对视着,并不开口说话。

苏蒹葭木然的看着这个与一年前对她的态度大相庭径的项羽,缓缓的说道:“项羽,我知道,从你的角度来说,我嫁给赢扶梓,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无话可说。可是,从我的角度来说,我却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嫁给你,你的爱只会令我感到窒息!”

“我知道……你不用提醒!”项羽面无表情的回道。

“原来你知道……哈哈,那你知不知道,掠夺来的感情,从来都不会幸福的吗?”苏蒹葭竟大笑起来,她的笑声满是苍凄与悲愤。

“我来这儿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的,你只需告诉我,那孩儿是不是我的!”他直视着她的重瞳里如海般沉迷。

苏蒹葭无比讥讽的说道:“项羽,你不仅多疑,而且还极其的不自信。这个问题,在我追你回来的当晚,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何必要彼此折磨这么多天,才来问我,不就是害怕我骗了你吗?!”

“就算是,又如何?”项羽没有否认,而是大大方方的承揽了。

苏蒹葭眸底流动起几丝痛苦的流莹来,直视着他,缓缓说道:“项羽,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这点,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么,恒儿是谁的孩子,你还需要来问我吗?”说这话时,她的手指无意识的在桌面上轻叩着,似在掩饰心中的极度不安。

项羽低凝了她一眼,回道:“哦……是吗?”他的声音很低沉,重眸在灯烛下浸出了几丝快慰,他将苏蒹葭一下就扯近身来,迫着她的脸仰对着自己,又说道:“苏蒹葭,你也有说过,你并不能确定,不是吗?”

“是的,我有说过,但那是在孩子还未出世之前。而现在,我告诉你,他就是你的儿子,你还需要怀疑些什么?!”苏蒹葭将心一横,为了能保住儿子,现在就是让她立刻下地狱,她也不会皱一下眉,继续反讥着他:“若是还不信,就将我与恒儿直接当耻辱杀了,不就行了吗?何必如此费时费心的来逼我!”

“好……既然你如此说了,那我们就来滴血认亲!如果孩子的血能与我融合在一起,我就认了他。如若不然,我就立刻掐死他!”他的声音急旋过阵阵­阴­风,让苏蒹葭不寒而栗。

“滴血认亲……你还是不信我。”苏蒹葭颤颤擞擞的说着,突然,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说道:“你这样做不科学,没有任何依据!历史上这样的冤错案很多,不行!”丝毫没有意识到,由于着急,这话已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项羽深深的凝视了她一眼,似要看穿她般,突然大笑起来,说道:“依据?哈哈哈!苏蒹葭,你也许不知道吧,我当年就是滴血认亲才入了项氏的。我的儿子,当然也一样不可例外。”他双掌一叩,楚飞袖立刻将婴孩抱了进来。

“恒儿……”苏蒹葭立刻就想扑上前去抱住儿子,却被项羽一下便扣入手臂内动弹不得,他大声的说道:“准备水器与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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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6章 桐院深锁

“项羽,你不能这么做,孩子小,你不能吓着了他!”苏蒹葭内心一阵恐慌,如果那血真的不能融合在一起,怎么办?听说O型血是万能血,具有最好的融合**。自己正是O型,恒儿会不会随自己也是O型的?扶梓是什么血型的?这项羽又是什么血型的?天啊!这个该死的鬼时代……

正乱马行空时,侍女已经将准备好了的水盆与刀刃摆在了桌上。项羽一手便抓起了榻上的那把寒凛凛的刀刃,另一手却没有放松苏蒹葭半寸,苏蒹葭脚立刻软了下来,惊恐的看着他,说道:“项羽,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做,我都说了,恒儿是你的……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行?”

“把夫人带过一旁去!”项羽一下便松开了她,苏蒹葭立即扑上前去要抱赢恒,楚飞袖却速度的转到项羽身旁,说道:“夫人,你不能碰他,待确定了血亲,你方能抱他!”

“你说的是什么鬼话!快给我!”苏蒹葭再也克制不住了,还要去夺儿子,两位侍女已经迅速的缚住了她,“项羽,你不能这样对我……”

均“既然孩子是我的,你在害怕些什么?”项羽竟­阴­寒的朝着她说道。

苏蒹葭立刻语塞了,怎么一见到儿子就会失控呀,遂结舌的应道:“那刀太锋利了,孩子手儿­嫩­,你不能……你不能用那刀,你让她们找针来,先用火灼了,再……再用吧,不然会破伤风的!”

“用不着,我的儿子没这般娇贵!”项羽一声轻笑,手腕一转,即割破了自己的指头,那鲜袖的血立刻流入了水盆内。他又一反手,捉住了婴孩的手,苏蒹葭还未及叫出声音来,他已手起血出,那小家伙也连哼都还未得哼,血就‘啪啪啪’的落入了盆内。

耒苏蒹葭心痛的叫道:“恒儿……”并未能看清他的小脸儿,只看到他的小手一直在轻轻抖动着,心也随着那小手抖个不停,丝毫没有留意到项羽那已经变得暗沉的脸­色­及已经如利茅般击向她的重眸。

“苏蒹葭……你­干­的好事!”项羽的手已经如铁钳般将她束了过来,她方才看到,那盆内的两股血迹真的没能融合在一起,就像是两条路般,各走各的方向。

“这……这个不能信的,项羽!”苏蒹葭已感到寒气从他的身体上浸了过来,她伸手抓过桌面上的刀,对着项羽说道:“不相信我的话,我就试验给你看!”她动作及快,项羽还没有想明白她要­干­什么,那刀已经划到了她的腕上,血已经扑落入盆内,竟迅速的将两股血液全数交融在了一起。

她高兴的说道:“你看,我与你没有血缘关系,可血一样可以与你融合。所以说,这什么‘滴血认亲’纯属乱来,信不得!”

“哈哈哈!是吗……”项羽似乎并不在意她说的这些,大笑着将她又推回侍女的手臂上,伸出指头抚在孩子稚­嫩­的脸庞上,孩子马上就不哭了,竟追逐着他的指头,口里发出赢恒惯有的‘啊呀’索­奶­声。

苏蒹葭的心在这一刻间,如被生生的扯了出来被恶狗啃食般,她呻吟着,朝着楚飞袖求道:“飞袖,把孩子给我,他饿了……”

楚飞袖正犹豫着,项羽抚着孩子的手已经滑到了那­嫩­生生的脖子上。

苏蒹葭大惊,挣脱侍女的束缚,急扑上去大叫道:“你要­干­什么?”身子刚近前来,即被项羽推摔到了地上,他­阴­森森的说道:“你说我还能­干­什么?你指望我还能­干­什么?”他的手已经卡在了婴孩的脖子上,将孩儿整个儿从楚飞袖的臂内抽了出来,悬在苏蒹葭的头顶上。

苏蒹葭立刻哭出声音来,眼眸看着赢恒那双胖脚儿,在她头顶上下抖动着,将她的理智与尊严都击得粉碎,她双膝猛的跪在项羽的跟前,紧紧的抱住了他的双腿,哭求着:“不!不要!项羽,我求你不要伤害恒儿,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你不要伤害恒儿……”

“说!是谁的孩儿!”项羽厉声喝着。

“是……是你的!是你的!”苏蒹葭惊惧的扳着他的手臂,**制住他继续伤害孩子。

楚飞袖看到方才婴孩那张还袖扑扑的脸蛋儿,现在已变得酱紫­色­,不忍再看,立刻转过头去。

“我的?!哈哈哈!苏蒹葭,你这无耻的女人,你当我是傻子吗?我的孩儿?是我的孩儿你舍得离开那赢扶梓而主动送上门?你背叛了我,还敢为这孽种求情。”项羽的狂怒撕破了这低迷的雨夜。

苏蒹葭惊恐的看着在他手上挣腾着的赢恒,奴颜婢膝的跪在了他跟前,语无伦次的求道:“项羽,你是大英雄,都是我错了,你不要惩罚孩子,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放了他,我求你放了他!”

“你如此的伤心,他就更不会是我的……不是我的……”项羽满目的凄凉,抓住婴孩的小身躯,就朝门外使劲的摔了出去。

“不……”如海啸般的痛呼,从苏蒹葭的口中爆发了出来,她扑爬着到了门坎前,即看到那赢恒,如个破娃娃般,落到院中的泥泞里。她正想扑过去抱住孩子,身子却被项羽从后边紧紧的束住,她疯了似的撕打着他坚实的身躯,痛骂道:“你这凶手……还我恒儿……还……”一口气提不及上来,整个人就如断丝般,软瘫在他的手臂上。

“飞袖!将孩子埋了。”项羽冰寒的朝着满脸惊魂的楚飞袖吩咐道,“还有,将这两件物什送给赢扶梓!就说,我要他用整个大秦国土来为他们陪葬!”他从苏蒹葭的发上拨下了那枚芙蓉珠叉,和着方才从男婴脖子上扯下的金麒麟锁,一并丢在了地上。

“是……”楚飞袖伏腰拾起了物件,默然的转身到院中抱起那个方才还‘啊呀’学语,而现在却已是被摔得脑浆迸流,命赴阎罗的婴孩,步履蹒跚的悴然退了下去。

数日后,一个满载着梧桐树的院落,被紧紧的加上了把大锁,从院内日夜传来一个女人疯痴的声音:“十指扣,缠指柔……绕子手……共白头。掌对掌,心连心。缠住恒儿不松手……嘻嘻……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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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步是不是太绝情了……生气了……伤心了,就留言骂步吧……

又及:曾有亲说,看了网文这些多年了,从来还没有交费看文还要催更的。步看了留言后,很内疚。原本《秦殇琥珀心》初入V文时,一直计划是日五章的,可当时两文同时入V,编让我取舍,但《秦殇琥珀心》已经融入了步的血脉里,虽然很累,每天除了写文就是想睡,但步会尽力去做,好吗?谢罪,退场……

?正文 第307章 快马文书

清晨,太阳刚从远处的山头上露出个半脸儿。

咸阳城门前的官道上,几骑快马飞速的朝城门冲来,前面领先的小校,口里高声急喊着:“速速闪开!陇西郡八百里急报!”城门前的官兵不敢怠慢,急速的将护障清开,让那几名传递急报的小校冲入了城门。

咸阳皇宫一如以往般,晨起紫殿至开,迎接百官的朝拜,所不同的却是,坐在正席位之上的君王,已换为了一名年貌十七八的俊帅君主。

百官恭敬的向上位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均“众……爱卿平身!都平身!”秦三世新皇赢子婴有些局促不安的**立起身来,向百官复礼,却被一旁的监国赢扶梓一下便扯回的龙榻上。

子婴甚是不安的回看了一眼赢扶梓那张沉稳的脸眸,口里紧张的低声唤道:“皇……皇叔。”

“稍安勿燥,静听百官朝事便可!”赢扶梓暗声叮嘱着,手紧紧的握住子婴的手腕,似要给他注入一股强有力的镇定剂般。

耒子婴暗吁了口气,即对一旁侍殿的太监点了点头,太监即会意的向下宣道:“百官有事议事,无事退朝!”

立刻有官员扑跪近前来,口中哭述道:“皇上,臣上侯令林初时,执管国库。近几年来,战事不停,国计萧条,以至于入不敷出,国库虚空,已经连续三年都出现赤字了。现如今南阳、九江、代郡、汉中各郡均有战事,军响堪急啊!”

另一臣子也急跪伏于地,说道:“臣中堂陈平,主掌国内税赋的收纳。由于各地战事不断,已有近十个郡被义军强夺,税赋也无法正常的征纳,何能有钱财入国库……”瞬间,朝堂内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这……这……”这子婴被赢扶梓以回龙玉石号聚群臣,强行代换了那占着位子不出力­干­活的胡亥的帝位,也知国之危急,却不知如此的棘手,立刻束手无措起来,脸上也急迫异常,看了看朝臣,又看了看紧抿薄­唇­在深思着的赢扶梓,轻唤道:“皇叔……”

赢扶梓似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朝子婴投过一种安抚的眼神,遂站了起来,走到了金殿的阶梯前,缓声说道:“众臣勿燥,现如今,虽说是局势不稳,民心难安,南有项羽叛军的纷结,东有刘邦乱军的掠夺,秦国江山却是失去半壁。可只要我们划地为池,稳定军心,减税助耕,一定可拢回民意,稍加时日,必可再夺回城池。”

“殿下,可现如今却是国不及侍也,蒙恬、李信、白起等诸将均在各郡奋力御敌,急需粮响供运,这国库提不出足够的军响供给,势必会抹煞将士们的斗志。”朝臣纷嚷着。

赢扶梓凝思了片刻,朝着一旁的宣旨太监挥手,那太监即会意起来,立即打开了一纸宣书,唱道:“李斯、赵高二人,纠结一­干­党羽,联合外戚,令旧皇怠政,扰乱朝纲,革职入牢,容后再判,其家财入充国库。钦旨!”朝堂内立刻鸦雀无声起来。

赢扶梓将腰间的月莹剑‘铛’的一声便抽了出来,高高的举于头顶之上,激昂而言:“各位朝内重臣,李将军与蒙将军前些时日已夺回四个郡县,力挫了那项羽的锐气,也为朝内争得了一口喘息的时机。只要众卿各司其职,安心共辅新皇,我大秦定可驱逐叛党,重振雄风。”

“皇上圣明!殿下英明!”众臣纷纷跪伏参拜,一颗长时间紧搐着的心,在这一刻间,已然定下。

正阳殿前宽阔的青板阶上,一太监执着一信函,急步的朝殿前跑着,许是太过于心急,脚竟踏到了一石阶的边沿上,一个滑步便重重的摔倒下地,手上的信函也瞬间脱手而飞到了几步下的石阶上。

一双泛白的手,轻轻的拾起了信函,当她看到信函上的几个大字‘陇西急务’时,眉立刻急促了起来。

那急送信函的太监,好不容易的爬了起来,回身去找信函时,即看那手执着信而立着的女子,惊声的唤道:“九……九皇妃!”

郑施羽柳眉挑了起来,扬了扬手中的信函,喝道:“你不想活了,连九殿下的信也敢掷于地上!”

“九皇妃饶了小的,实是这八百里的急报太过于迫眉,小的才会如此急乱的。”太监立即跪伏在地上。

“八百里的急报?用八百里快马传的不是军务吗?陇西有战事了?”郑施羽不解起来。

“不是……听闻送急报来的小校说,是从南苑山庄日夜快马传出的。”太监急忙解释道。

“什么?!南苑山庄!”郑施羽的心立刻呱凉起来,心间暗骂道,苏蒹葭!你这个狐狸­精­,没想到在上郡你害死了大殿下不算,还媚霸了夫君一年有余,这还不甘心,竟敢用八百里快骑传书,追到咸阳来……

“九皇妃,请将信函给小的,小的要立刻呈送入殿内,不敢延误!”太监向郑施羽伸出手来。

“大胆,你没看到朝堂上正在议事吗?竟敢为了这小小一封信函冲入殿内,扰了朝事,你担当得起吗?!”郑施羽厉喝道。

“九皇妃应是不知,但凡是八百里急报,无论是夜寝还是朝政,均可随时入内通禀!”太监如实的说道。

“哦?那我也正要到殿外等候九殿下,一会由我亲手转给九殿下,你看如何?”郑施羽紧紧的抓着信函,不肯放松。

“这加急信函历来均是由我们呈递太监亲手交递,不敢劳烦九皇妃!请九皇妃给回小的信函!”这专门呈递信函的太监职责心倒是强得很,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

“你……你这***才,不想活了?”郑施羽大怒的伸手就重重的打在呈信太监的脸上。

“九皇妃,奴才只是按宫规办事,请皇妃给回小的信函!若是这信函小的不能亲手送入殿内交给九殿下,小的会被掌事公公活活打死的!”太监一下便跪在她面前求道。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打死你!”郑施羽的声音嚣张霸道之极,手又高高的扬起,**朝地下跪着的太监再打去。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高声喝道:“你要­干­什么?!”

?正文 第308章 痛不堪回

郑施羽急转过头来,脸­色­已变得兴奋起来,朝着来人甜甜的唤道:“母妃!”

郑妃郑和与,领着一队宫女太监急步的行近前来,寒着脸喝道:“羽儿,你也太放肆,这八百里文书,你也敢拦阻吗?!”郑妃那已花白的头发轻轻的扣颤着。

郑施羽抓着信,急走到她跟前,低声说道:“母妃!是八百里文书不假,但却不是军务,是……是苏蒹葭那狐狸­精­的书函!”

“什么?!”郑妃脸­色­大变,急抓过文书,­唇­也急急的扣抖了起来,说道:“这女子也太放纵了……害了扶苏还不足,她还要怎样?还待怎样?!”

均那呈信的太监并没听见她们在说什么,可怜至极的跪在地上叩头,朝着郑妃说道:“娘娘请开恩,让小的将文书送入殿内,不可因小的耽误了军务啊!”

“嗯……你做得很好,能不畏强势,也要保全文书,哀家定会重重的赏你的,现哀家……正要入殿去,这文书就由哀家亲自交给九殿下吧!”郑妃随手就将文书放于了衣袖内,即朝着呈信的太监挥了挥手。

那太监见是郑妃亲口发话,也不敢再执拗下去,便急退了下去。

耒郑施羽即在一旁跺着脚,扯着郑妃的衣袖,哭丧着一张脸,求道:“姑母,你要替羽儿做主啊,这女人实在太欺人太甚了!扶梓哥哥,自回咸阳后,都未曾留宿梓潼殿,我……”

“郑施羽,你连自己的夫君都守不住,还想说什么?”郑妃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异常,又沉叹着说道:“毕竟……她为扶梓添了一男儿……”

“母妃……我……我也能的,只是扶梓哥哥没给我机会!”郑施羽不服的在她身后怨道。

“哼!总不能让哀家再帮你弄一个曼香出来吧,今后,要如何做是你的问题,哀家也力不从心了……”郑妃说完就挥手朝着殿内走去,才方行至殿内前,一众大臣已经散朝而出,见了郑妃都纷纷行礼让过。

郑妃径直的走入殿来,赢扶梓与子婴还在议事,见得郑妃入殿来,都迎了上前,赢扶梓行礼即问道:“母妃身子有恙,扶梓未能前去问候,您怎的就亲自过来了。”

“祖母折煞孙儿了,快快入座!”子婴也忙扶住她的手臂。

“唉,哀家若不亲自过来,不知又要几时方能见到你们。”郑妃语气里很是无奈。

“母妃……”赢扶梓扶她在一旁坐下,伸手轻轻的柔着她的肩头,满目的内疚之意。

郑妃拍了拍他俩的手背,欣慰的笑道:“我知道你们有正务在忙,但我与蒙然摆下了酒宴,今日就先放放吧,随我们聚聚去。”

“好!母妃。”赢扶梓不安的冲她笑了笑,笑容里却满是疲累。

“唉……走吧,我的儿!”郑妃轻轻的抚了抚赢扶梓的脸,又拍了拍子婴的肩,即拉着他们朝着自己的临泽殿走去。

回至殿门前,蒙然与郑施羽早已守在门前多时,见他们回来,即都急急的行至前来。蒙然突然对着赢扶梓就深深的施了一礼,说道:“九弟,这段日子苦了你了,子婴少不更事,还望你多担待着些。”

“皇嫂使不得!”赢扶梓急忙伸手扶起了她,抬目即看到郑施羽怨怨艾艾的站在他眼前,­唇­抖了半晌,才唤道:“夫君……”

赢扶梓眼眸轻掠了她一眼,鼻端却轻哼了一声:“嗯……”与郑妃及蒙然即走入了殿内,一众人即就席坐定。

郑妃突然站了起来,手晃颤着举起杯子,凄然的对他们说道:“今日虽是扶苏的忌日……但为了子婴,我们也要举杯,为扶苏的不孝举杯!”

“母妃……皇嫂,扶梓有愧,竟将大哥的忌日给忘了!”赢扶梓难安的立刻站起来,对着郑妃与蒙然就跪下,子婴也随着他而跪在地下。

“扶梓……这些年难为你了!”郑妃的目中轻泛出泪光,扯起这个素来不喜朝堂的儿子,而今,却被局势硬生生的迫到这风口浪尖上来,心痛的揽住他的背,对着殿外的青天大声的叹道:“扶苏……你都看到了吗?这就是被你狠心抛下的家人,你当日做不到的,今日扶梓与子婴都替你做了,你泉下有知,当有愧!当永世不得安生!”蒙然立即就哭出声来,子婴也一脸的悲容。

“母妃,你莫再如此,让大哥安生吧,都过去了……”赢扶梓紧紧的捂着她的肩头。

“扶梓……哀家就是将来到了黄泉下,也会痛骂他的不孝!”郑妃也哭了出来,边哭着又急咳起来,好好的一桌家宴就这样被满屋的悲戚给包容了。

赢扶梓只得将郑妃送回卧房内,让她平躺在软榻上,劝道:“母妃,你就安下心来,好好的养歇着身子吧,莫再­操­劳……”

“梓儿,哀家知你的难,知你的苦。”郑妃满脸悲容的抚着他的脸,说道:“既然事已至此,你……就将恒儿接回来吧,哀家不想自己的皇孙在外边受苦。至于那苏蒹葭,如你确是舍不得,也可让她过来,住入达岚宫。不过……在哀家死之前,终身都不许她入咸阳城!不许非议朝政!”

“多谢母妃……”赢扶梓感激的一下便伏到了郑妃的臂弯里,伸手紧紧的环住他母亲的腰,这个曾经如此强势的女人,终于肯低下了那高贵的头颅,他在她臂内承诺着:“梓儿会照看好子婴的,一定会极力让秦国渡过危难期。”

郑妃轻轻的推开他,直视着他的眼眸,又说道:“梓儿,虽说过去母妃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曼香毕竟是你的亲骨­肉­,羽儿毕竟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妃,你不可让旁人说了笑啊。去看看孩子吧……”

“母妃……好!”赢扶梓迟疑了片刻,即应承了下来,柔声劝慰了郑妃一下,便起身出屋去了。

郑妃郑和与目光不舍的追逐着自己这个仅存的儿子,满脸的凄痛,口里缓缓的叹道:“祸水袖颜……这真是命数,不想你百日时抓了一女瓷娃,今日却为那妖­妇­而左右不能。梓儿……你与苏儿一般,都承继了我身内最不该留存的致情,这份情要了苏儿的命……如今又缠着你不得安生,我终不会如此轻然的就放过她!”说完即从袖中拿出那封陇西的加急文书,递给一旁的亲信侍女,斩钉截铁的说道:“烧了!”

?正文 第309章 曼香遗恨

临泽殿与梓潼殿也不过隔墙之遥,赢扶梓走至临泽殿的门前,即看到一个约摸三四岁的女娃儿,蹲在一棵歪脖老桃树下,这女娃娃生得粉瓷粉瓷的,头上梳着两个抓髻,两条粉­色­的系带在她的发上飘摇着,就似两只粉蝶立在脑袋上般,煞是招人驻目。

她的手上正用水和着泥玩乐着,他不由得停住步子,在后边愣愣的看着女娃,看着她手中已渐渐捏成了形的泥人儿,霍然想起,也是这样一个春日,也是在这棵老桃树下,自己也曾用这树下的黄土,捻过的那瓷人儿……

他轻轻的在女娃身旁蹲下,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那一副认真的模样,问道:“你捏的是哥哥还是姐姐?”

“都不是。”女娃眨着漂亮的眼珠儿,瞧了他一眼,满足的裂嘴一笑,许是已经到了换牙的年纪,那整齐的牙上缺损了一门牙,嘴上残缺的笑,携透过浓浓的灿漫与天真,高兴的举着手中的人儿,回道:“我捏的是父亲!”

均“父亲?”赢扶梓顿时狐疑的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女娃儿,急问道:“为何要捏父亲?你父亲长年不陪着你吗?”

“嗯!不陪着,也不陪着我母亲,母亲很孤单,我要捏一个父亲给她,让它陪着母亲!”女娃无比认真的回道。

赢扶梓心底一阵轻颤,呻吟着问道:“你的名儿是不是叫曼香!”

耒“咦?你怎么识得我?”小曼香瞧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大惑不解起来。

赢扶梓心里急涌过一股酸涩,眼前这女娃,竟真是自己的女儿,曼香!不想她竟这般大了,伸手就轻轻的为她拭去沾到脸上的一抹泥渍,笑道:“嗯,我当然识得曼香,因为……你的生命是我给的!你的名儿也是我给的!”

“生命……名儿是你给的……”曼香似懂非懂的看着他,手中的泥人儿一下便落到了地上。突然,她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儿,牢牢的抓住他那织锦华裳,急问道:“你……你是……”

赢扶梓怜悯的伸手抚着她的小脑袋,极力的朝她笑了笑,苦涩的叹道:“我……是你父亲!”

谁知,曼香的双眼竟直瞪着他数秒,突然猛的拍开他的手,跳开几步之外,急晃着小手儿,慌张的说道:“你乱讲……你不是我父亲!我母亲说过的,父亲是不会回来的,他现在与狐狸­精­在一起,不喜欢我们了!”说着就拔开小脚,没命的跑入前边的一遍桃林里去了,梓潼殿内有两名侍女已着急的追了出来,见了赢扶梓立刻吓得收住了脚步,恭敬的行了行礼,又急步的朝着桃林追过去,边追还边唤道:“小曼香,别跑了,会摔着的。”

“你不是我父亲……我父亲不爱我……他只爱狐狸……只爱弟弟!”曼香稚­嫩­的声音从桃林内传了出来,如利箭般***赢扶梓的心底,痛不堪言,他喃喃低述:“这是谁的错……谁的错……”

赢扶梓伫身于桃树下,现已是****末际,那些缤纷的桃袖都在挥洒着今春最后的绯梦,在他眼前轻旋着急促的舞步。恍惚中,似又回到了那年的三月间,一样的桃­色­纷飞,一样的香气流溢,可身旁却再难寻到那张绝世的面容,耳旁又似还曾可听到,小容风那如初春桃叶般稚­嫩­的声音:“扶梓的新娘丑死了,不给……就不给!”

身后即传来了一声凄然沉唤:“扶梓哥哥……”打断的他翩纤如蝶般的心事,纷乱的思绪也一下便从那过如清风般的往事中遁回。

他没有回头,身子还是僵直的立在原地,猛然间,身后传过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双柔韧的手臂,即紧紧的从身后束缚住了他的腰,那丰姿妖聘的郑施羽,已将脸儿贴在了他的背上,抽泣着说道:“扶梓哥哥,羽儿想死你了……别再离开了!求你……”

“你何苦如此执迷不悟!”赢扶梓语气如这眼前弃枝桃袖般的无奈。

“扶梓哥哥,我终于……终于将你盼回来了!”郑施羽脸­色­如桃花般绯袖,如****般染情,搂抱着他的手束得更紧了。

“你让曼香的心底充满了仇恨……”赢扶梓却突然拆开了她的手,缓缓的转过身来,那双琥珀­色­的眸结下满是不可饶恕的怨责。

“扶梓哥哥……我保证!我保证一定好好教导曼香,可你应给些时间她……毕竟从出生到现在,你才抱过她一次……”郑施羽委屈的泪水泛起波涟,紧抓住赢扶梓的手,怕极了他又拂手而去般。

赢扶梓却还是冷漠的将手抽离了出来,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纷飞桃袖,说道:“是错终是错……我赢扶梓的人生中从来都不会将错便错,你如果耐不住这深宫的寂寞,我可行一休书给你,你将曼香留给母妃即可。”

“不!扶梓哥哥,我就是死,也不会离开梓潼殿,不离开你!”郑施羽泪流满脸,又复紧揽住他的手臂。

“好吧,既然如此,就将心思放在曼香的身上。”赢扶梓仍拒她于千里之外,转身就要走出去。

“扶梓哥哥……只要你能把爱给些我,我……我宁愿将九皇妃的头衔让给她。”郑施羽突然在后面说道。

“好,你就将这头衔留下。”赢扶梓轻看了她一眼,无情的就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郑施羽看着那个已经渐渐离去的爱人,看着那个心从不属于他的爱人,整颗因爱生嗔,因嗔生怨,因怨生恨的心随着往事如汹涌的波浪般巨烈颠波着,身子软软的就滑坐在地上,终于失控的在他身后尖叫起来:“赢扶梓!我恨!我恨!恨自己为何要爱上你……你的心里就只容下她,那我算什么……我这些年苦撑着是为什么?!”

一只脏兮兮的小手儿已经抚上她的脸庞,为她拭去那如泉涌的泪水,郑施羽悲戚戚的抬目看着这个去而复回的小曼香,一张手,即将她的小身子捂入怀里,痛苦的说道:“曼香情绕紫罗帐……悔不尽相思泪……不!曼香,母亲不是你父亲的错误……不是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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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0章 白驹过隙

昏暗的室内,一名男子,身着一身腾龙祥云黄袍,紧捂着瘦弱的身躯,畏缩于一旁的榻角内,那紧蹙的眉心,浓密的睫毛轻轻的蠕动,身子颤擞了一下。突然,他的脸面急速的扣抖了起来,口里惊恐的吱吱唔唔着说道:“大哥……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是赵高与李斯迫我的,大哥……不是我夺了你的位……我不是存心害死了你……饶了我……”

一束强光印在他泛起青白的脸上,他伸手遮住刺目的光线,才得以睁开了眼睛,即看到赢扶梓满脸萧瑟的立在眼前,已不知多时。

被迫退位的秦二世胡亥,急扑到赢扶梓的身前,紧紧的抱住他,求道:“九哥!九哥,我不想呆在这儿,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你方才说什么?!”赢扶梓本是想过来看看,这胡亥被迫从皇位上扯下来,是否有悔过之心的,不想一入门,即听道他清晰的梦呓声。

均“什……么?!”胡亥不解的看着赢扶梓如大梦初悟的脸­色­。

“大哥是怎么死的?是你与那赵高、李斯合谋……改了圣旨迫大哥臣服的?!”赢扶梓猛然扣住胡亥的肩头,目中露出强烈的不可置信。

胡亥大惊,沙丘之变中,自己确是与赵高及后继赶来的李斯合谋,擅自改写了传位圣旨,以至于将赢扶苏逼得悲愤而自裁,自己也瞒过了赢扶梓,并取得他的信任,顺利的登上了这本不属于自己的宝座。这事情只有他三人方得知晓,现在赢扶梓怎会得知,难道……难道他俩全招认了,遂惊恐的跪在赢扶梓的面前,哭求道:“九哥,我也是被迫的啊,那是赵高及李斯的主意,是他们改了传位给扶苏哥哥的圣意,我也是……也是事后方才知晓的,九哥,我并没有害死扶苏哥哥啊,我没有……”

耒“什么?!被迫的……你到如今还敢为自己狡辩。哈哈哈!我赢扶梓真是瞎了眼睛,竟扶着你这杀戮兄长的恶人上了正位,以至于被陷入这祸国秧民的艰难时局中!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逆儿,连猪狗都不如!”赢扶梓的目中已闪出了不可饶恕的愤怒,手中的‘月莹’宝剑‘铛’的一声即抽出了剑鞘,直指到胡亥的眉心前。

‘月莹’宝剑上的寒气,令得胡亥胆颤心惊不已,自赢扶苏死后,在高位上是日坐如坐毡,夜被恶梦惊醒,觉得自己就如一匹白驹过缝隙般,随时都有被夹死的可能。

国内纷扰的诸事,在平庸的自己手里,显得更为苍白无力,若不是赢扶梓在外挡着,只怕秦国早就被群雄分霸了,他悔恨的看着赢扶梓震怒的双眸,说道:“九哥……我知错了……知错了,我知道自己智不及扶苏哥哥,勇不及九哥你,可……可我也不甘做这无庸之人啊。当时我确是被鬼附了身,才会受了李斯与赵高的挑拨,犯下这等不可饶恕的罪过,可我……又何尝不是每日都在悔恨与煎熬中渡过。九哥,你就看到我将皇位还给子婴的份上,饶了我吧!”

“是的,你毕竟曾为我秦国的帝皇……”赢扶梓却突然将剑一收,将身体背了过去,叫道:“许海——”

老太监许海绷着一张­干­瘦的脸,手上已端着了一只鲜袖的瓷壶,面无表情的立在了胡亥的面前。

“给他留个……全尸!”赢扶梓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囚室,他的身后立刻传来了胡亥凄厉的叫喊声:“九哥啊……我错了!我不想死,饶……饶……嗯……”

达岚宫水阶前,赢扶梓手执着一酒壶,眼眸一直追看着水岸上那些轻飘入水中的紫白花瓣及腐叶,并没有将酒送入口中。

小径之上,许海快步跑了过来,在赢扶梓身后急喘着气,回道:“九殿下,秦二世胡亥驾崩!”

“嗯……”赢扶梓淡淡的应道。

“赵高、李斯均行了五刑。”许海低着首又回道。

“秦二世的葬礼,按帝皇的格书,莫要掉了礼数。将李斯、赵高的尸身抛于荒野,让狼狗嚼食!均灭五族!”赢扶梓的声音透过了如水般的寒凉。

“是……”许海躬着腰缓缓的退了下去。

“大哥,扶梓在此祭你……”赢扶梓目光遁入了遥远的前方,声音悲凉至极,酒缓缓全数从杯中倾入河水里。前方似又撕开了往昔的浮华……

秦始皇后宫赏月台设宴,众皇子与嫔妃们分座席上,杯盏尽欢。大家比剑设字局,大皇子扶苏连连全胜,秦始皇龙颜大悦,正待逐一奖赏众子,赴宴晚来的十八皇子胡亥,气急吁吁的拾阶而来,由于走得急,上到赏月台上时,几**摔到光滑的地面上,他难堪的滑稽模样,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秦始皇满脸溺责的怨道:“亥儿……你又到何处去胡逛了?”

“父皇……亥儿来迟了,众位皇娘、哥哥、姐姐,因为我去为大家取了这一物件!”胡亥的手里一下便多出了一件用袖布包裹着的如苹果般大小的球状物体。

秦始皇也极有兴趣的看着他手中之极,问道:“是何物?”

“回禀父皇,是琉璃珠!”他的话才一说完,手便扯掉了裹住上边的袖布,顿时,一股七彩的光芒即从他手中的珠子中穿透而出,众人都看得瞠舌结目了,惊问道,此物的来历。胡亥神秘的笑了,在众人的追求下,才道出实情,原来这七彩琉璃珠却是从一工匠手里高价售得的。

胡亥正想将此珠送给自己的父皇,四海之尊的始皇帝,却不料秦始皇冷哼了一声,骂道:“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你何时方能像你大哥般,没有这珠子的华丽,也一样能发出夺目的光芒,朕就心安了!”说完,不抓住赢扶苏的手,朝着台下走去,宴席也渐渐的悻悻而散。

胡亥瞧着秦始皇与赢扶苏的背影,说道:“父皇,你眼里只有大哥……我也是你的儿子……你相信我,终有一日,我也能做到像大哥那样,光芒夺目!”

垫后的赢扶梓却恰好听到胡亥的这番话,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略带醉意的说道:“嗯,你能这么想极好。但莫说人,就纵是这珠子,它也是要经过千磨万琢,方能变幻出这七彩的光芒。十八弟……你空是说说,是没有用处的……”说完也走下台去。

独余胡亥一人坐在这孤寒的赏月台之上,手上握着的琉璃珠一下便掉在了地上,珠子顺着阶梯滚溜溜的到了赢扶梓的脚下,他拾起了珠子,淡笑的看了看台上的胡亥一眼,便将珠子纳入了怀里,朝上说道:“谢了……十八弟!”

……

“嘭!”的一声,赢扶梓手中的酒壶已经整个掉入了水里,他从怀里掏出了一珠状之物来,轻轻的拆开包裹着的袖布,顿时七彩的光芒从暗夜里掣闪而出,眩目夺彩,赢扶梓叹道:“我今日方才明白……原来你的光芒夺目,是必须要依仗暗夜的辅助,方能华彩满堂!”

手起轻扬,那颗珠子即被抛入了沉沉的河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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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快乐,今天一章,大家莫等。今晚写三章,放明日补回给大家。

?正文 第311章 回龙玉石

清纱拂动的帐内,刘邦揽抚着怀里的玉人儿,轻声叹道:“薄姬……明日你便回平陇去吧,如此随着我终是不妥。”

“刘郎,你……厌烦我了。”已为刘邦妾室了的解巧,依偎在他壮实的怀里,不安的看着他,看着这个从白蛇口里救下自己的男子,看着这个几**与项羽平分了秦国半壁强土的男人。

“嗯……薄姬何出此言,你应知我是舍不得你的。”刘邦在她的额上轻吻了一下,大手已滑到她柔软的腹部上,脸部的线条也瞬间变得无比的柔动:“你现已有孕在身,我不能让你如此随着我在外风餐露宿了,听话!嗯!”

“薄姬只想随着刘郎……薄姬不怕苦。”薄姬那张秀致的小脸上轻泛出华光,洁净的小手划着他的胸肌,清亮的眼眸却停落在屋内那盏忽明忽暗的孤灯上。

均刘邦感受到她的落寞,手将她的脸儿转了过来,轻轻的划抚着她细致的眼眉,又叹道:“如今战事吃紧,李信不知为何?战术突然变得无比的怪异,势已如破竹般,现已连胜了数局,我不能让你在身旁跟着担惊受怕。”

“刘郎……你不能放手政局吗?”薄姬的语气里已明显的担忧,却不是担忧枕旁这个如今侍俸着的男人,而是担忧着那个日夜心心念念着的荣贵公子,那个此刻正在咸阳城内肩扛重担,脸迎寒霜的赢扶梓皇子。

“放手政局?!”刘邦轻笑出声来,捏着她的小下巴,有趣的逗着她,说道:“薄姬是想让我陪你去瓜田李下,做一对只食稀粥苦菜的贫脊夫妻吗?”

耒“薄姬不敢……”薄姬身子却僵直了,转正了身,伸手将被褥扯过来,盖住了光凉的肩头,神情很是黯然。

“嗯……不是我不想,只是现在的我已是骑虎难下了。这赢扶梓已将子婴扶为了新帝,一副**屠我而后快的声势。而项羽也苦苦相迫,如若此次我保不住南阳,他定会将我代之。”刘邦将手臂垫于脑后,满脸的忧虑。

“子婴……子婴真的做了新帝!”薄姬的声音已明显的发起抖来,九公子,你真是实现了自己的承诺,扶苏殿下泉下有知,定会感到无比的欣慰。

刘邦无限惋惜的说道:“哼!就算是如此,赢扶梓他也没法抵挡得住这秦帝国的夭殇。”

“哦……为何不能?!”薄姬立刻不解起来,在枕上转过脸,探窥的看着满脸得志的刘邦,如今刘邦与项羽等群雄不断割裂秦国国土,命脉却是令人堪忧。

“嗯……因为他已白白的浪费了三年的光­阴­,他最大的错误就是当年自己没有称帝,而是强扶了胡亥那团烂泥上了位。而今,他又没有称帝,而将错误再次上演,扶了子婴那稚儿为新帝,他已失尽了民心。”刘邦心底却叹息着,这赢扶梓实为百年难遇的奇才,秦始皇抛下这危机四涌的局势后,他还能苦撑得住这么多年,实属不易。

“九皇子神勇无双,你们凭什么可以赢得了他?!”薄姬语气突然变得很是激进。

刘邦立刻畅笑起来:“凭什么!哼,就凭他老子的复国宝藏我就可以夺尽他的国土!”

“宝藏?!你也知回龙宝藏的秘密?!”薄姬大惊失­色­,身子整个儿坐了起来。

刘邦已猛得止住了笑声,直定定的看着枕旁的人儿,伸手就用力的按住了她的肩头,警备的喝道:“薄姬,我并没有说是‘回龙’宝藏,你竟也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刘郎……你怎能怀疑起妾身来,妾身不过是个落荒的苦命女子,多亏刘郎当日从白蛇的口中救下,不然我早就成了蛇口之餐了。”薄姬赶忙掩住自己的失态。

“哦?真是如此吗?那你如何也得知‘回龙’宝藏的秘密?”刘邦按住她的手稍稍有了些松懈,但还是满脸狐疑的瞪着她。

“刘郎,你忘了,妾身家里本是咸阳城内人氏,这‘回龙’宝藏在秦国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连三岁的小儿都识得那‘回龙在手,天下尽有’的截语。”薄姬赶忙为自己申辩道。

“哈哈哈!这倒是事实!”刘邦大笑的放开了她,转而又沉叹道:“要取得宝藏就必须要有‘回龙’玉石,而这玉石紧系在赢扶梓的腰间,日夜不离片刻,要取宝藏又谈何容易。更何况就真的取得玉石,没有­阴­女的鲜血启动灵石,也是枉然……”

刘邦的话听在薄姬的耳内甚是心惊,郑妃的话又犹在耳旁响起:“解巧,你与台香均为本宫亲手调教了这些年,是本宫最为贴心的人。现如今,将你俩分派到九皇子身旁贴身服侍,你们也应知晓一些必知的事情。九皇子身上的那块灵玉,为天明道长所赠,可护身护国。你们今日必须以生命来起誓,玉在人在,玉亡人亡……”

过去,每当赢扶梓入睡前,那块玉石就由她亲为收藏,回龙玉石的秘密,她又何尝不知。可这刘邦纵然知晓玉石是取宝藏的关键信物,但又怎会知晓玉石的激活必需百年不遇的­阴­女之血方能启动的?这事知道的人甚少的呀?

其实,就算是知道又能如何?想当年,秦始皇将天下搜罗到的奇珍异宝长埋于地下,就是想留做后世子孙临难时可解救国之急,选择这回龙玉石来作为启动宝藏的钥匙,但又不想后世子孙因懒惰而擅取了宝藏,所以就设下了此难题。如今,纵是九公子想凭着玉石取回宝藏,没有那可遇不可求的­阴­女,只怕也只能是枉然。这刘邦凭什么在此大言不惭……

忽闻门轻轻的叩响,有个声音在外唤道:“主公……主公!”

刘邦轻挑开狭长的眼眉,向外沉声问道:“何事?”

“咸阳宫传来消息了……”门外的亲信奴役小声的说道。

“好!让他在前厅等候!”刘邦迅速的起身披上了衣裳,又低头看了看似已熟睡了的薄姬,随手替她扯了扯松夸下来的被褥,即快速的朝前厅走去。

薄姬却在他身后睁开了满是水雾的眼眸,口里疑惑低声重述着:“咸阳宫……”

?正文 第312章 ­阴­女之迷

前厅之上,一名面貌清秀的中年男子急跪到刘邦脚前,伏地痛哭,口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刘公……我家公子死得屈……你要替我们主持公道啊!”

“什么?!”刘邦猛的站起身来,急抓起这男子,颤声问道:“赢扶梓竟杀了赵高!”

“嗯……昨日受五刑而死,尸抛荒野……”男子已是涕流满脸,泣不成声。

刘邦不解的问道:“不是罪不致死吗?为何会这么快就行刑的?有何证据?!”

均“听闻是那胡亥自己承认了沙丘之乱是受赵公子及李斯挑索,赢扶梓大怒,当即赐毒酒于胡亥,又令五堂过审,迫我家公子与李斯认罪。可怜我家公子满腔复国之志,就此付为东流,还落下了千古的骂名……”男子戚戚哀哀不止。

“哼!这胡亥果然是个误国误事的废物!”刘邦震怒的拍着桌子,对天长叹道:“赵高啊赵高,没想到,你弄权一世,反而被这小儿所误啊!至此,你们赵国一统的血脉也就随你而断……没能及时救助于你,实让刘某有愧当年的盟誓了。”

男子急抹­干­眼泪,神情凝重的说道:“刘公……莫哀,我家公子自知天命,曾留下话来给刘公。”

耒刘邦立即收住的感伤,急问道:“哦?什么话?”

“刘公必须许诺以后善待我们赵氏后人,小的方可相告。”这男子神情很是严肃,

“这个自然。”刘邦朗声而言,见男子并没有回应,即清咳了一下嗓音,沉声又说道:“我刘邦在此立誓,他日若一统天下,必为赵氏一脉重修庙宇,善待赵氏后人。”

“刘公……赵灵埔在此替赵公子谢过了……”男子急跪在地上磕头不已。

“灵埔快快请起,使不得!”刘邦立刻扶起这赵灵埔。

赵灵埔这才正了正身,对刘邦说道:“刘公是否还记得我家公子曾对你说过的那‘回龙’玉石的秘密。”

“自然记得,我一直都在等着他的回讯,不想他却遇了害。”刘邦神情很是不安的紧了紧拳头。

“当日,我家公子为了能一洗赵国前耻,舍身入宫为太监,成了秦始皇跟前盛极一时的袖人。在一次近身服侍中,秦始皇曾醉言回龙的决秘,我家公子就谨记在心了。这些年来证实,这‘回龙’玉石的宝藏确不是空|­茓­来风,而­阴­女也曾出现,启动了灵玉。”

刘邦极有兴趣的问道:“哦?此话怎讲?”

“刘公可曾记得巨鹿之战役?”赵灵埔问道。

刘邦沉思着说道:“嗯,当日以项羽之势段不可能取胜,可他偏就取胜了,而赢扶梓也在那时失去踪影约两月有余。”

“那刘公可知,项羽为何会取胜?”赵灵埔直问道。

刘邦疑惑的问道:“是因为­阴­女出现,启动玉石?”

“正是。”赵灵埔回道。

刘邦急迫的问道:“那­阴­女为何人?”

“赢扶苏的薄姬王妃,项羽的虞姬夫人,赢扶梓的苏夫人!”赵灵埔直言道。

“你说什么?”刘邦身子一个晃摇竟立不稳了步子,急靠到一旁的桌前,突闻厅外一阵哗铛声响,两人立刻警觉的急扑了出去,朝着暗沉沉的院落,大声的喝道:“谁!”

风摇月影之下,但见花木轻晃着,刘邦迅速的抽出宝剑朝着那片花木急斩而下,“喵!”的一声急叫,一只大花猫从他的剑旁急窜而去,身子碰翻了一旁的花盆,发清了清脆的哗铛声,刘邦大喝道:“畜生,一旁呆去!”急拉着赵灵埔回到厅上,又复问道:“你……将方才说的话再重述一次!”

“哦,刘公一定是吓到了,其实此三人实为一人也。”赵灵埔沉声说道。

“她……她的实名是不是叫……苏蒹葭?!”刘邦紧扣住赵灵埔的肩头,双­唇­已发出的轻颤,那双狭长的眼眸已激荡出千层波浪来。

“正是!刘公也知道此人?”赵灵埔随好奇起来。

“她……她没死……”刘邦整个身子重重的跌坐入一旁的椅子上。

“是的,这苏蒹葭当年意外的帮了我们的大忙。想当年,那赢扶苏接到假圣旨后,斗志消沉,或许还尚不至死,但恰逢他的爱妃薄姬,也就是苏蒹葭的意外死亡,这赢扶苏是重情义之人,双重打击之下,就拔剑在这苏蒹葭身旁自刎了。世人都以为这薄姬娘娘早已仙游,却无人得知,她当年只是中了项羽的‘蚀心毒’,暂时屏了气。后两年间,都被项羽所囚,成了他的虞姬夫人。”赵灵埔很是详尽的说明着这一切,犹如他亲临现场般。

“那她……为何会嫁与……嫁与赢扶梓的?”刘邦的声音里已流浸出深深的痛心。

赵灵埔说道:“哼!这女子确为一介祸水。在巨鹿战役中,据我们设在赢扶梓身旁的探子当日所述,她被赢扶梓所掠回,这赢扶梓一反常态,不惜背负欺世霸嫂的骂名,将其占为了己有。后又因提及项羽,两人产生的口角,赢扶梓拔剑刺伤了她,她的血浸染了赢扶梓身上的回龙玉石,启动了回龙转,瞬间消去了踪影,而赢扶梓也因此而癫狂,弃巨鹿战局而不顾,狂追而去。项羽则趁势夺了巨鹿,救下了赵王歇,也让我们应证了回龙玉石的秘密,这­阴­女果有其人。”

刘邦神情已渐复原,眼眸直视着赵灵埔问道:“那她现在人在何处?”

“听闻近日又被项羽掠回,只是这赢扶梓竟似并未知实情,许是那李符那八百里快马传书被下边扣下了。”赵灵埔说道。

“你们的耳目确实强盛至极!”刘邦赞道。

“刘公,你未在过夹缝中生存过,又怎能知我们的不易。”赵灵埔苦笑道。

“好!灵埔,既然你家公子已经硕命,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可保你赵氏一族的命脉,可保你一世的荣贵。”刘邦重重的拍了拍这赵灵埔的肩头。

“刘公……多谢了!”赵灵埔限跪伏在了地上。

“嗯……你既然跟了我,就一定要明白我的规矩。这­阴­女的事……”刘邦声音拖得很长,透过了层层­阴­寒。

赵灵埔瞬间打了个冷颤,他是何等机灵之人,急又伏身下跪,说道:“主公放心,知此事的人甚少,灵埔会亲自将­阴­女秘密找回,绝不将此事传扬!”

“你真是聪明之人!”刘邦哈哈的笑了,那笑声­阴­蛰与豪迈竟相互纠缠,声音掣传入厅外暗角处一人的耳内,如尖刀般,切肤般痛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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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大概九点传……亲们,都不来点热情……5555

?正文 第313章 呣子情深

厅外暗角处的解巧,早已是泪流满脸,她紧紧的咬住自己的手臂,不让哭声发出来,身子软软的就蹲到了地上,心里哀哀而鸣,姐姐……姐姐你竟还未死,还活着……受了这么多的苦,解巧竟未知,还擅用了你的名,委身于这反贼……解巧对不起你,对不起九公子……姐姐……

却听屋内的刘邦又说道:“如此说来,想必这赢扶梓也一早就知晓了苏蒹葭是­阴­女的事实,可他为何不重启宝藏,来解秦国目前之困?”

赵灵埔说道:“属下猜想,这赢扶梓与赢扶苏一般,也是极重情义之人,现苏蒹葭又为他的夫人,并为他诞下了一子,定是不舍伤她,才没启动宝藏的。”

“哼!这赢扶梓虽有做帝王的能力,却少了帝王的­阴­寒与霸气,怎能为一女子而唯唯艾艾,秦国气数将尽也!”刘邦轻笑道,心里却大痛不已,苏蒹葭啊苏蒹葭,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竟会让本可尽拥天下的赢扶苏为你而自刎,让能坐拥帝位的赢扶梓再三谦让,那霸道的项羽难道也对你动了真情……

均“主公说得极是,只要­阴­女在我们的手里,就可引得赢扶梓入局,启动宝藏,一定天下!”赵灵埔机智的说道。

“嗯……呵呵,赵灵埔,你也太过于聪明了。”刘邦的声音又复­阴­蛰起来。

赵灵埔立刻明白自己也太不知收敛了,竟将主子说的话都给抢了白,若是这刘邦得到宝藏,必可大量收兵买马,一统天下,到时,自己如此锋芒毕露,后果定会比赵高好不到哪儿去。当下,立刻卖起傻来:“哪儿……是主公提点得好,灵埔只是顺着主公的意说了罢了。”

耒“好,你立刻去将苏蒹葭寻回……不许吓着她,见到她时,把这个给她,她自会跟你回来见我的。”刘邦从怀里掏出那块已摸得发亮了的竹简,递给了赵灵埔,赵灵埔接过竹简立刻告退了出去。

“苏姑娘……我们见面的时候终于快到了……没想到,你真的是助我刘邦成事的贵人……”刘邦望着外面黑沉的夜,忆起往事,感怀至极……

达岚宫正怀殿内,赢扶梓正倚灯夜读,许海却急着步子入得殿来,口中急速的说道:“九殿下,郑妃娘娘过来了。”这许海自赢扶梓回京后,就俸郑妃的命令,转到赢扶梓跟前侍俸了,他话音未落,郑妃郑和与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门坎前。

赢扶梓赶忙放下手中的书籍迎上前来,不安的问道:“母妃,怎的夜这么深了,还劳您亲过来?”

“哀家就知你还在熬夜,还不快将莲子羹呈上来。”郑妃轻捂着他的手,扯他到一旁的桌着坐下,身后的侍女已将热腾腾的莲子羹及一些点心摆到了桌上,郑妃爱惜的抚了抚他的脸庞,痛心怨责道:“快吃些吧,你看你,都瘦成了何等模样。”

“多谢母妃。”赢扶梓顺从的接过碗子吃了起来。

郑妃挥手示意奴仆们均退下,爱惜的瞧着一旁默默而食的赢扶梓,伸手就解下他腰间垂系着的‘回龙’玉石,边摸揉着这玉石的滑致,边说道:“梓儿,哀家知晓如今局势很是紧促,国库被胡亥那痴儿拖得已是虚空。你……何不遍寻­阴­女,启了宝藏,解了目前的困境。”

赢扶梓低着头,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却没有出声,而是又默默的将莲子送入口中。

郑妃不解的瞧了他一眼,又轻唤的一声:“梓儿……”

赢扶梓终于将勺子放回碗中,抬起头来,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已泛起了浓重的哀愁,但却只淡淡的说道:“母妃,你不必担忧,我还不至于落魄到启用父皇宝藏的地步。”

“真的不打紧吗?”郑妃不放心的又问道。

“嗯……如若到了需求之时,梓儿自会考虑的。”赢扶梓的声音很是沉闷。

“哀家虽是深居后宫,但朝堂所言也有所听闻,现如此战事不断,百姓难过平稳的日子,税赋自难征收,况这­阴­女又甚是难求,梓儿你要趁早做好防备才是。””郑妃语重深长的说道。

“母妃教诲得是,扶梓会留意的。”赢扶梓倦倦的伸长了双臂,笑着对郑妃说道。

“唉……这么大一个人了,也总不会好好的照顾自己,你让哀家如何能安得下心来。”郑妃掏出绣帕轻轻的为他抹去­唇­旁的一些食物残渍轻责道。

“母妃……”赢扶梓将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沉溺的说道:“梓儿真想回到小的时候,回到那年的桃花树下……扶苏哥哥与容风都在身旁……”

“梓儿……”郑妃的眼眸立刻湿润了,轻轻的将他揽入了怀里,轻抚着他的背说道:“都是母妃的错,若当日力劝你父皇让你扶苏哥哥回京,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了……”

“母妃,不要再说了,你会让扶苏哥哥的亡灵难安的。”赢扶梓轻推开她,坐正的身子。

“好……我们不说,不说这些。”郑妃赶忙的拭尽眼角的泪水,轻吸了吸鼻子,又问道:“梓儿……何时将恒儿接回来?哀家很想见到他,他长得可曾像你?”

“嗯……像极了……”幸福即在赢扶梓­唇­旁泛滥而起,“儿臣已经差人去接蒹葭与恒儿了,不日你就可以见到他们。”

“我不要见到苏蒹葭,你忘记了吗?!”郑妃突然站了起来,声音很是僵硬。

“母妃……儿臣今生已没有过多的奢望了,只想扶助好子婴归入正道,与蒹葭好好的一起生活,你就莫再阻着我了,我很累……”赢扶梓深深的叹了口气。

“好,待恒儿回来后,你即将我的小皇孙送至临泽殿,哀家要亲手抚养恒儿。至于苏蒹葭,你让她靠得远远的,莫让哀家见到便行。你今后爱与谁在一起,哀家也无力去管了,只要将小恒儿留我,留我便行。”

赢扶梓犹豫的片刻即回道:“母妃,这事……我要先与蒹葭商量才可回复你。”

“你说什么?!”郑妃震怒了,“这女子真是迷了你的心窍,恒儿是哀家的皇孙,怎能容她如此放肆!”

“她也是恒儿的母亲!”赢扶梓语气说得很重,也站了起来,生硬的说道:“母妃若无其它的事,就此请回吧,儿臣还有军务尚未处理。”呣子那片刻流溢出来的温情,一下便掣没入了泥里。

正僵持着,却见许海满脸惊恐的跨步入殿,许是太过于心慌意乱,竟被高高的门坎给绊了一下,几**摔倒在地,他将身子给立稳了,才颤声的唤道:“九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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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最后一章……累……咖啡……有亲送不……嘿嘿

?正文 第314章 爱之悲凉

郑妃见许海如此的慌张,顿时大恼起来,喝道:“许海,你怎的也如此老不持重起来!”

“娘娘息怒,老奴……老奴……”许海还是难抑得住心头的慌乱。

“何事如此惊慌?”赢扶梓也凝眉问道。

许海却摊开了颤微的左手,他手上竟抓着一个袖布小包,呈给赢扶梓,说道:“方才有人将这两件物件留下……还说,项羽留下话来,若要……若要取回他们呣子的**命,就用大秦强土来交换!”

均赢扶梓双手接过那个小袖包,颤着指头缓缓的打开,那支芙蓉珠叉及金麒麟锁霍然的就跃入了眼前,他悲愤的狂喊道:“不……蒹葭……恒儿……”

耳旁遂听到一声郑妃的悲呼,郑妃的身子软软的即朝地上滑去。赢扶梓赶忙与一旁的侍女急揽住她,郑妃脸­色­已白如纸屑,她双­唇­急速的扣抖着,指着赢扶梓手上之物,说道:“不……不会是真的,我的恒儿啊!”即昏晕了过去。

“项羽……我赢扶梓不除你誓不为人!”赢扶梓将芙蓉珠叉及金麒麟锁紧紧的抓在手中,那尖利的芙蓉珠叉生生的刺入他的掌心内,鲜血一滴滴的坠到了青石地板上,烙下刺目的瑰袖……

耒春雨依旧细如针尖,轻如牛毛的洒落在门庭前的男子身上,他的一只筋骨犹显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门板上那个巨大的铜锁,就像是在抚摸着恋人姣好的面容般,依恋而不舍……

楚飞袖轻然步近他的身后,劝道:“主人……”

“她……还是如此吗?”项羽的声音比这昏沉的天气还要压抑。

“进去看看吧,或许夫人看到你……就会清醒……”楚飞袖不忍再说下去。

项羽松开了抚摸着铜锁的手悴然的就松落了下来,他缓缓的转过身来,“飞袖……我真的做错了吗?”

“主人……做的都是对的,只是夫人的心被你切开了!还在滴淌着血。”楚飞袖神情很是黯然,不敢再对视那双已深陷下去的惨淡无光了的重眸。

“打开吧!”项羽重沉的说道。

铜锁哗铛一声,便被抽开了,洞开的门廊内,几棵高大的梧桐树跃然入目,那些稚­嫩­的树叶被潮润的雨水浸泽出微闪的薄光。

树下,一个孤然的白衣女子,正背身而立,那单薄的身子被雨水淋得生透,水滴沿着她的乌发滴滴嗒嗒的坠滑到地上,溅起阵阵泥泞。

项羽将手轻轻的抚在她瘦削的肩头上,哑然的唤道:“蒹葭……”

苏蒹葭没有转过身来,沉如槁木的仍立在原地。

她身后的薄凉,已如冰剑般没入了项羽的心头,他轻轻的将这个冰凉的身子环入怀里,说道:“我们回屋去!”

苏蒹葭猛然的推开他,急转过身来,那张清瘦的脸庞上沾满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呆滞的眸子里如死般的沉寂,她的脚连连后退了数步,方才停落下来,仍呆呆的看着他,就像是在看着一块沉定了千年的殒石般。

项羽瞧着她的表情,整张面孔都抽搐的起来,扑上前去紧紧的扣住她的肩,怒吼道:“你到底要我怎样……要怎样才肯甘休!”

一朵早开的紫白­色­梧桐花,许是不堪负重那浸瓣的雨滴,许是受到了项羽的声浪所震动,从树桠上脱落了下来,在雨雾中急转了几个旋动,坠在了项羽乌黑的发梢上,娇白的­色­泽衬得他的眼眸更为幽长。

苏蒹葭却走上前,轻轻的抬起手来,一只按着他的肩头,垫了垫步子,伸手就捡下他发上的花朵儿,捻在手指间凝视了片刻,即淡淡的说道:“项羽……你的眼眸变得清亮多了,没有了过去的犀利,但却还是涌动着对尘俗的贪恋,不像这梧桐花的淡然……”

“蒹葭……只要你愿意,我们能回到过去的……放下一切,随我走吧,我带你回故里去,那儿的梧桐树正开得极盛……”项羽一把捉住她的手,激动的恳求着。

“放下?”苏蒹葭淡淡的一笑,声音无比沉痛的说道:“这世上能将一切都放下的人只有一位……”

“谁……”项羽狐疑满目的看着她。

“扶苏……”苏蒹葭的声音如雨滴般沉落。

“他是懦夫!怎值得你再去追怜!”项羽的声音惊忿异常。

“懦夫?”苏蒹葭­唇­角轻抽了一下,低声说道:“可他的懦弱可让我缅怀千年,而你的英雄却让我痛苦千年……”

“我没有做错,我只是按我的心去做,我没有错!”项羽用力的扳住她的肩头。

苏蒹葭凄然而问:“那我就有错了吗?我也是按自己的心去走。”

“苏蒹葭,是不是恒儿不死,你就可以原谅我。”项羽突然问道。

“不会!”苏蒹葭语气如铁硬寒,无视的看着他。

“哈哈哈!我早知会如此,哈哈哈!错……好就让我们将这个错继续下去!”项羽猛的将她推倒在雨中的泥泞里,转身就狂奔了出去。

楚飞袖悲然的将苏蒹葭扶了起来,说道:“夫人,你将来打算怎么办?主人他……可能再也不会回头了,他会囚你一生的!”

“囚……哈哈哈!就让他囚着吧,他囚得了我的身,我却囚了他的心。我们之间很公平……很公平……哈哈哈……”苏蒹葭痴狂而笑。

“可是……你可知晓,赢扶梓为了你与恒儿,与项羽撕斗,已连失了十座城池!”楚飞袖却不忍至极的说道。

“什么?!”苏蒹葭才霍然止住了笑声,紧抓住楚飞袖的手,求道:“飞袖……放了我,我要回到扶梓身旁去……我不能让他再为我犯下灭国的错误,我不想成为千古罪人,放了我……”

“夫人……恒儿,是赢扶梓的孩儿,是吗?”楚飞袖悲然而问,苏蒹葭默默的点了点头。楚飞袖继而长叹道:“项羽……他真的很爱你!你却将他伤得太重……”

“飞袖,爱情是从来都不能勉强的,你放了我就是救赎了他,你还不明白吗?!”苏蒹葭厉声的说道,见她还是没有出声,声音转变得悲呜起来,说道:“难道……恒儿的死都不曾让你做出改变吗……你也要随着项羽继续错下去?”

“夫人……主人没有杀恒儿!”楚飞袖长叹了一声。

?正文 第315章 自解系铃

“什么?!你说什么!”苏蒹葭大吃一惊,猛的抓住楚飞袖的手臂,满脸不可置信的连声迭问:“我那天……亲眼看到项羽将孩子摔……摔出去的,怎么会没有死,怎么会……”

“夫人……那个不是恒儿……”楚飞袖的声音也哽咽了,伸手拍着她的背说道:“主人……没你想像的这般狠心……”

“项羽他……恒儿,快带我去见恒儿!飞袖,求你!我要见我的儿子,求你!”苏蒹葭急扯住楚飞袖就要往门外跑去。

“夫人……你怎就不为主人想一下呢?你让他如何吞得下这口气!”楚飞袖强扯回她。

均“我管不了这么多,我只知道我儿子在他手上不安全。飞袖,你可怜可怜我,我不能再失去恒儿……”苏蒹葭的眼中浸出了泪水,合着滴淌在脸上的雨水,滴滚在楚飞袖的手臂上。

“找到了又能如何?!”楚飞袖沉声的问她。

“我……我要带恒儿离开,到一个没有仇恨的地方去,去过平静的日子。”苏蒹葭迷离的说道。

耒“现今天下……哪儿有这样的地方?只要主人想找到,天下就不会有一块净土!更何况,恒儿现在已不在此地了。”楚飞袖冷静的说道。

“啊!项羽将恒儿送到哪儿去了,告诉我!”苏蒹葭急促难安。

“夫人,飞袖只能告诉你,恒儿目前是安全的,但如果你还继续这般违拗下去,我就不敢肯定了。”楚飞袖劝道,“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找回恒儿,而是对主人好些,唯有这样,恒儿才能平安。”

“我……做不到……”苏蒹葭踉跄的退着步子,悲苦而言:“做不到……”

“那你是想将恒儿再渡推入危险中?抑或是让那赢扶梓为了你失去更多的国土?”楚飞袖紧盯着她,看到苏蒹葭的脸­色­阵阵青白,柔声的说道:“来……夫人,飞袖替你沐浴、更衣!”

“好……解铃还需系铃人,我随你去……”苏蒹葭的声音里多了种致极的释然。

夜暮下的华堂内,笙萧轻绕,莺歌燕舞。一袭紫衣令项羽整个人都遮罩在一片氤氲的迷离里,他淡淡的看着眼前慢步轻摇的舞女们,魂魄却似已在炼狱中游走,未待一旁侍女酌满酒,他便执杯倾酒入喉。

楚飞袖轻步入室来,挥手示意侍女们全都退下,这才近到他身前来,捉住了他还**倾酒的手,劝道:“主人,夫人来了。”

“夫人……谁的夫人……”项羽无助的推开她的手,责道。

“当然是项王的虞姬夫人!”楚飞袖的语气透过了无限的惋怜,目光落到了出现在门坎之前的那个已盛装的苏蒹葭身上,一身淡绿的轻纱将她又复衬得如一朵出水的芙蓉。她脸上挂着一股清清浅浅的笑,这样的笑容让项羽忽忆起初识她时的那片淡然,整个心神一下便沉沦入眼前这片浅绿轻柔中,难以挪移。

“不,飞袖,你说错了,我是赢扶梓的夫人。”苏蒹葭的声音很清亮,无惧的走近瞬间泛起怒意的项羽身旁,友好的说道:“请问项公子,能否给杯酒来喝喝,我现在……其实需要壮壮胆子。”

也不管那两人已经错愕了的表情,自顾自的就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仰脖便喝了下去,喝完了还咧了咧嘴,竟又说道:“你们这个时代的酒就是太猛烈了,来这里这么久了,我还是喝不习惯。”

目光即落在了一旁的瑶琴上,转瞧了项羽一眼,又说道:“我记得第一次遇到你时,是你的琴声将我吸引住了,如果我没记错,你当时弹凑的应是失传已久的‘凤求凰’,对吗?”

“苏姑娘好记**!如此说来你也是深熟音律?”项羽竟也称起她的旧识来,竟也好心情的与她攀谈起来。

“嗯……不能说深熟吧,但填鸭式的也弄过几年古琴。这‘凤求凰’后世传得已不完整了,真是遗憾。敢问公子今天可否赐教一二?”苏蒹葭谦虚的问道。

楚飞袖嘴巴已开得如­鸡­蛋般大小了,满头雾水的看着这两个似已不认识的人,印象中……他们一见面就应是撕咬成团的,怎么如今竟会像一对老友似的,谈起音律来?

“姑娘可有心求学?”项羽有趣的看着她。

“当然,学无止尽,能者为师嘛。公子,请!”苏蒹葭大方的让他落座。

项羽大笑着立起身来,掀起前襟就席坐于琴前,重瞳滑过一旁浅笑盈盈的佳人,指头便轻捻起一丝弦来,轻放之下,一声如破竹的声响就穿透了雨夜的沉寂,紧接着又是一声滑揉,那空扬的琴声便如春笋般破土而出,纷纷嚷嚷的朝上拥长,他的另一只手已拍抚着数根琴弦,顿然,琴声又复沉落下来,如一只哀哀而鸣的凤,在月夜下苦苦寻求凰鸟的归巢。

随着最后一脉琴声的弃离,苏蒹葭的眼眸慢慢的从琴弦上移到了他的脸上,两人的眼眸迅速的缠结在一起,跌坠在这无限无边的余音中,默默的感受着彼此。

突然,一声如流泉般的音弦从琴枕上跳拂而过,苏蒹葭修长的指头已扣捏起了琴弦,那琴声如小泉流水,从山涧里奔流而下,绕过溪边的暗石,抚柔着水底的丝缦,朝着项羽的心尖直扑而来。

随着琴声的落至,项羽的大手已经捉住了她的手儿,放到­唇­旁深深的吸吻,口里低吟着:“翠绿滴霖露,紫白落枝丛。琴心会言意,风拂自轻弹。此一朵轻狂,彼一朵孤娇,凭何人又能知晓……蒹葭……我果然没识错人……这世上唯你才能懂我……”

“可你……却并不懂我!”苏蒹葭将手抽离了出来,落寞的推开了琴枕,站了起来,走到窗前,默然无语。

一双大手已从后边环住了她,恋恋而不舍的气息从他的­唇­中轻呼了出来,问道:“你还是想回到他身旁去?”

“嗯……我的心留在那儿了……”苏蒹葭轻声的回道。

“好……我放你与恒儿走!”项羽松开了她,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深深的凝视了她一眼,却又说道:“但,我们重见之日,便是咸阳灭顶之时!”

“好!我等着你。”苏蒹葭决别的笑了,伏身就朝他深深的行下了一礼。

316

一条清幽的小径上,楚飞袖带着几名侍从护着苏蒹葭默默的前行着。前边不远处已经能清晰的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

楚飞袖停住了脚步,对着苏蒹葭说道:“夫人,飞袖不能再送你了,一会赢扶梓便会到此处接你。”

苏蒹葭朝着左右急瞧了一遍,不安的问道:“恒儿呢?飞袖,恒儿在哪儿?”

“夫人……恒儿现不在此处,主人说了,过些时日自会将恒儿送去给你。”楚飞袖转身就**离去。

均苏蒹葭顿时觉得五雷轰了顶,反手就抓住她,惊愤的说道:“项羽怎能出尔反尔?他答应了要还我恒儿的,为什么还要如此纠缠不清?”

“夫人,你到底想要主人怎样?他肯放你回来,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还如此的不知足!”楚飞袖急推开她。

“我不知足?!你说什么?恒儿是我的儿子,我不能把他留在你们的手中。”苏蒹葭急怒起来,使命的抓住了她的手臂。

耒耳旁的马蹄声更为清晰了,似还听到赢扶梓焦迫的呼唤声,楚飞袖大急起来,使上内力,便将苏蒹葭摔过一旁去,不悦的喝道:“苏蒹葭,你好自为之吧。从今往后,我们就是敌人,以后见面,请绕开着点儿!”说完,就急速的朝后退去。

苏蒹葭大急,拔脚就在后边追了起来,边追还边哭求道:“楚飞袖,你不能这样对我,别走,将恒儿还我!还我!”可她哪里追得上楚飞袖,才几个起落,楚飞袖与那几名侍从就已消失在了夜­色­中。

“恒儿……”苏蒹葭悲忿的哭泣着,双脚一软,即扑跪到了草地上。耳旁即已听到赢扶梓的高喊声:“蒹葭……你在哪儿?蒹葭……”

“扶梓!扶梓……”苏蒹葭立即抬起头向后搜寻,高声的回应着。

不一会,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儿的身影即出现在了眼前,他身上披着银亮的软甲,玉琢般的脸庞却消瘦了一大圈,他直跑上前来,苏蒹葭一下便扑入了那宽阔的怀里,手儿紧紧的揽抱住他的脖子,痛诉着:“扶梓……儿子还在他们手里,快救儿子,快……”

赢扶梓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已浸满的泪水,捧着她的脸儿,心痛的说道:“蒹葭,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将你与恒儿独自留下。”

“救儿子……”苏蒹葭以为他没听清自己的话,焦急的推摇着他的肩头。

“蒹葭莫担忧,我已料到项羽会如此,我早已派出人手去寻了,莫担忧,恒儿会回到我们身旁的,嗯!”赢扶梓赶忙朝她解释着。

“扶梓……对不起,我弄丢了恒儿……”苏蒹葭愧不堪言,将脸深深的埋入他的怀里。

“是扶梓对不起你们……竟让你们跟着受了这么多的苦。”赢扶梓紧紧的抱住她,似怕一松开手,她再一次失了踪影了般。

苏蒹葭这才稍稍定下心来,伸手捧着他的脸,想着他为了能尽快的救回自己与恒儿,火急攻心的与项羽撕斗,竟连连败退,就心痛不已:“你……怎么又瘦了,有没有好好吃饭?压力是不是很大?”

“没事……”赢扶梓语气里满是无奈,突然急速的推开她,上下的摸索着她的身子,口里急问道:“项羽那厮有没有伤了你……有没有?”

苏蒹葭轻轻的摇了摇头,叹道:“他……没碰我。我好好的,一根头发都没掉。”

“真的……如此就好……”赢扶梓又复将她拥入怀里,轻吻着她的额头,似要将自己的愧疚全都吻入她的心里一般。

几名小校已经行近前来,说道:“殿下,那楚飞袖一行已经逃远了。”

“不必再追,我们回营。”赢扶梓将苏蒹葭一把抱上马背,朝着驻营急弛而去。

在他们离去的草垛里,急闪出几个黑影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朝着一位为首的人问道:“堂主,我们要不要追上去。”

“哼!你没大脑吗?就这么想死在赢扶梓的剑下吗?”一位中年男子的声音轻骂道。

“堂主,属下失言。”那人急忙惭愧的低下了头。

“都盯紧了,侍机而动即可。他们有什么动向,立即回禀。”中年男子闷声说道。

“是!”几人的身影又迅速隐没在了夜­色­中。

秦营帐内,赢扶梓有趣的看着眼前正在饿虎吞食的苏蒹葭,笑骂道:“看来这项羽还真是缺少粮响了……”

“嗯……什么?”苏蒹葭边吃边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去夹对面的一盘­鸡­­肉­。筷子一下便被赢扶梓抓住了,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将她的筷子转到了一盘清淡的素食前,说道:“夜深了,莫要吃得太油腻,不消化!”

“不行!我还是饿,我不吃素,给我­肉­吃!”苏蒹葭将筷子收了回来,索**伸出手,将盛着­鸡­­肉­的盘子,直接放到自己的面前,毫不顾忌的就又开食起来。

“蒹葭……这么日子他为难你了?”赢扶梓瞧着她的模样,心痛的抚揉她的背,不敢想像这一个余月,她被项羽掠去的情形。

“嗯,也没什么,他开始不给我吃饭……后来让我吃,我没吃……”苏蒹葭顺口答道,突然发觉自己不该将在项羽处受虐的事情全部告诉他,以免他会更加担心,便急急的收住了口,不安的看着他。

“蒹葭……”赢扶梓猛然便将她扯入怀里,心口急速的起伏着,似在忍受着巨大的屈辱与痛苦般。

“扶梓……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回到你身旁了吗?只要再将恒儿赎回,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团聚了。而且,以我对项羽的了解,我想他……不会伤害恒儿的。”苏蒹葭在他怀里轻声的安慰着,脑子立刻浮现出那晚项羽将那婴孩抛出门外的情景,是的,他是没有伤害到恒儿,但却无端端的害了另一个幼小的生命……自与他抚琴解心结之后,就知他会做出让步,但没想到他还是扣下了恒儿。项羽终还是项羽,在时局中,不会为她苏蒹葭做出一丝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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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占订阅数:在此纠正一点,感谢姜小白2007亲亲的指正。积步在《第263章:断水截流》中,犯了常识**的错误,最近写文确是写得急了些,步以后一定会更细心,以答谢亲们的厚爱。因VIP章节后台是不能修改的,步在此更改:

原文:

苏蒹葭又问道:“容风,秦始皇是哪一年统一的六国,重新归划了我们国家的版图?”

喻中泽不加思索的就回答:“是公元前221年。”

修改后:

苏蒹葭又问道:“容风,秦始皇是哪一年统一的六国,重新归划了我们国家的版图?”

喻中泽不加思索的就回答:“秦王政26年,秦王39岁,齐国降秦,六国始灭,天下统一。秦王号始皇帝,改“命”为“制”,“令”为“诏”,将国内设36郡,统一度量衡、文字、车轨和货币。没收天下兵器,迁12万户富豪于咸阳。”

?正文 第317章 逆天而行

“嗯,待恒儿回来后,我将政权全数交给子婴……我们寻一处桃园,那儿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清晨,鸟儿就可在枝头欢叫。夜晚,我们可以沿着清砌小径,踏着无名的花儿,执手上斜岭迎风赏月。从此,不问时局,相守一生……”赢扶梓的声音如清风般的轻柔,手轻轻的拍抚着她的背,眼前似真的看到了那世外桃园的净土般。

苏蒹葭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位属于自己的尊贵皇子,曾几何时,他也有着一颗风清云淡的心,但自秦始皇辞世,扶苏撒手人间后,项羽的苦苦相迫,刘邦的肆意掠取,群雄的烽烟急涌,无一不将秦国的命脉推上了风口浪尖。

现在这里的一切,都是在顺迎着历史的发展而进行着。虽都在料想之中,但看着自己深爱着的男人,在这历史的风口中迎着寒风,劈着巨浪,她就不得不深深的自问,自己这般爱着他,是做了燎原的火种,还是做了助舟的风帆?!归隐山林……容风也曾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但容风能做到,肩扛重担的扶梓,又怎能做得到?

苏蒹葭深深的叹着气,知他是在对自己说慰心话,复又依在他的怀里,顺着他的话回道:“嗯……好,我与恒儿等着那日的到来……到时,让容风也回来……让他做孩子们的先生……我们一道在桃园下嬉戏,到河岸上捕鱼……”她的声音已渐渐的细若蚊蝇。

均赢扶梓拍抚着已经熟睡了的苏蒹葭怅然而言:“蒹葭……我越是不想你受到伤害……却越是逃不开……我该怎么做……”

“恒儿……”苏蒹葭窝倦在他的怀里,沉声的梦呓着,身子轻颤了一下。赢扶梓的心一下便紧搐起来,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已泛起浅绿,里面腾涌出浓烈的危险光芒,­唇­发出扣齿的寒意:“项羽,不报这辱妻夺子之恨,我赢扶梓枉为男儿!”即将苏蒹葭轻轻的放入软榻上,在她耳旁轻声而言:“蒹葭……好好睡,为夫保证,在你睡醒之前,一定会让恒儿回到你怀中。”低吻了一下她已泛起绯袖的脸庞,即转身大步的出帐而去。

山雾环绕,苏蒹葭感到自己忽然急坠入这片迷蒙中,伸手不见了五指。前边,忽闻一阵婴孩的啼哭声,她一阵心惊,急追了过去,却感到眼前的迷雾瞬间就散尽了。

耒猛然间,即见到项羽立在眼前,手中正将一婴孩高高的举了起来,口里大笑道:“哈哈哈!赢扶梓,你有本领就来夺吧。不然,我就让你的孩儿认我为父,然后再用利茅反戈于你。如此,方能解我心头之恨!哈哈哈……”

“狂徒!快归还我恒儿,不然我就将你身首异处!”赢扶梓也从一旁急窜而出。

“哼!只怕被身首异处的人是你!现如今,你已输掉了十个城池,凭什么再来与我争斗!”项羽厉声斥驳道。

“项羽……你别伤害恒儿,把恒儿还了。”苏蒹葭也急扑上前来,紧紧的抱住他的手臂,生怕他真将孩子给摔下地来。

“苏蒹葭,你这***的女子,我项羽有哪一点儿不如这赢扶梓,天下……哈哈哈!我一样可唾手可得,你凭什么不选了我,凭什么!”项羽一下便腾出一只手来,抓住她胸前的衣服,将她整个儿提了起来。

“放开他们!放开!”赢扶梓的月莹宝剑已直刺了过来,项羽却大笑着将手中的婴孩朝他的剑尖挡去,‘嗖!’的一声,长剑立即没入了婴孩的身子内……

……

“啊!恒儿!”苏蒹葭从惊恐的梦中弹坐了起来,紧紧的抱住的身子,扣擞不住。

“夫人!夫人做梦了,莫怕,奴婢在身旁。”一旁的近身侍女,即立即掌灯近到榻前来,柔声的拍抚着她的背。

苏蒹葭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却发觉是一场恶梦,她难受的呻吟着:“嗯……”汗珠已湿透了她的底衣,转头即看到一旁空落的枕儿,急问道:“什么时间了?”

“夫人,已是四更天了。”侍女答道。

“四更……殿下呢?殿下去哪儿了?”苏蒹葭急忙的理好衣裳,翻身下榻穿好了鞋子。

“夫人,天还未亮,您再睡会儿吧,殿下还在前帐与诸将议事。”侍女为她理着鬓发,轻声劝道。

“还在……还在议事?”苏蒹葭整颗心立刻朝下沉落,转头又问道:“殿下,最近经常这样吗?”

“嗯,自夫人与小公子被项羽擒去后,殿下就寝食难安。况新帝初立,前方战事又不断的吃紧,殿下几乎每晚都与将领们议事至凌晨。”侍女语气很是平缓,似已习以为常。

“扶梓……”苏蒹葭心头急涌出阵阵痛意来,看来秦国却已然滑入末路,赢扶梓现在像是一个溺落入水中的人般,在急风巨浪中翻腾着,自己要如何做?如何做才能帮得了他。

苏蒹葭突然急站了起来,双手使劲的拍着妆台,指着铜镜里自己的影子,大声的骂道:“历史……什么是历史?老天爷,你是让我回来看戏的吗?让我回来看着我爱着的人一个个的死去,一个个的被坠入地狱的吗?!哈哈哈!我苏蒹葭从不信命,从此刻起,我偏要逆天而行,我偏要改变这一切!你又能将我怎样!又能怎样!”随就抡起一个花瓶,使劲的就朝铜镜里摔去,‘哗铛铛!’瓶子瞬间碎裂成无数瓣,溅落四处。

那个近身服侍的侍女,看到苏蒹葭突然如此的震怒,早已吓得脸­色­惨白,口里不安的说道:“夫人……你怎么了?”

苏蒹葭这才缓缓的转过身来,瞧着那个小侍女,深深的吐出了口气,似已将腹中的怨气全然吐清了般,这才说道:“嗯,纵然佛主要罚我百世不得超生,我也要与天为敌,将我爱着的人从这痛苦的魔咒中救赎出来!带我去前帐,我现在就要见到我们秦国最为尊贵的赢扶梓皇子!”

?正文 第318章 偷换流年

秦营议事大帐内,烛火通明,众将均分两列坐于一旁,赢扶梓疲惫的坐在正位之上,他的一只手托着额,似头很疼痛一般。

一副将在位子上立起,走到正中央,指着帐正中放置着的一个专用于做战的流沙实体地图,说道:“殿下,诺城乃咸阳城的天然屏障,你若答应了项羽的要求,放弃了此城,就无异于将咸阳城双手俸出给了项羽。”

“恒儿在他的手中,我不放弃诺城,恒儿就会死于非命。”赢扶梓沉痛的说道。

“殿下,小公子……的生命固然金贵,但与国之社禝相比,孰重孰轻,殿下应比我们更为明了。殿下,莫让将士们寒了心啊。”一片唏嘘声顿觉于耳,将领们均已烦燥难安。

均“别说了!如若天明时李符还未传回消息来,就打开诺城的大门,我不怕项羽入城,相反,我正期待着他!”赢扶梓双手拍着案桌,猛的急站了起来,威严的目光落到了那些交头接耳的将领脸上。

“莫不是殿下有何妙计?”一将军探询的看向他。

“他想以恒儿为饵,那好,我就顺迎着他,给他诺城!只要他入得诺城,我就有法子让他有去无回!”赢扶梓眉结轻轻的挑起,一副鹿死谁手还未必的神­色­。

耒“殿下,如此一来,小公子岂非更为危险了?”将领们都纷纷的担忧起来。

“自古以来……忠孝均两难全,如若恒儿因此而毙了命,也算是他为皇族做了该做的了……”赢扶梓整个身子又复重重的跌落回椅子上,自己方才还对熟睡的苏蒹葭承诺,天明前一定会将恒儿救赎回来,但依如今的局势来看,恐再难两全。蒹葭……扶梓恐对不起你了,如若真的还会是那必死的结局,为了秦国的生存命脉,就让我们一块儿去承受吧,恒儿会……会谅解我们的……

“不!恒儿不会毙命!”苏蒹葭的声音却突然传入帐内来,只转眼间,她就出现在了帐门前。

众将猛得见到苏蒹葭,原来满帐内还论论不休的,竟瞬间变得哑雀无声来,纷纷惊愕的看着她。

“蒹葭……你怎么不在帐内安睡,怎的就起身了?”赢扶梓急迎上前来,将她揽回正位上,满脸的怨责及愧意。

“嗯……你都没睡,我又怎能安得下心?”苏蒹葭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心疼不已。

赢扶梓急忙朝着众将挥了挥手,说道:“大家不必论了,只待天明时再作定夺吧。”

众将领只得顺从的朝帐外退去,苏蒹葭却突然站起身来,朝着众人说道:“诸位将军请留步,我有一物要给大家!”

“蒹葭……”赢扶梓不解的握住她的肩头,询看着。

“九公子,可否借一些作画用的纸张来?”苏蒹葭轻盈的笑问道。

赢扶梓也不知她到底要­干­什么,但还是顺着她的意,令侍女们取过纸墨来,苏蒹葭令侍女将纸铺垫在帐中央的一个架子上,挥笔就在那些素纸上画抹起来,约摸半柱香的功夫,一张水墨画即扑现在了众人眼前,只见上边画的是一些清晰的城屋及路径,一些屋子旁都被苏蒹葭用朱砂袖笔圈勾起来。

“苏夫人……这是?”一些将领不安的问道。

苏蒹葭连指着那些被袖笔圈住了地方,说道:“古人常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是我凭着印象记下了项羽现在桐城的城防结构,里面贮存着他大军所必备的粮草及军响。只要我们偷袭他的这些要害,就一定可以解诺城之急,咸阳城也可免受牵连!”

众将看着这个­精­细的城防图,均纷纷赞道:“苏夫人真乃秦国的救星也!”

“不,我不懂如何作战,只是将自己所知道的尽力告诉你们罢了,如何去做还要有劳各位将军了。”苏蒹葭谦虚的回道。

“蒹葭,你受累了。”赢扶梓兴奋的拥抱着她,满脸的赞许。

“扶梓……你不要有所顾忌,放手去做吧。如若恒儿真是最后逃不了这劫难,那也是他身为皇嗣的荣耀!”苏蒹葭眼中已浸出泪水。

“蒹葭,相信我,有此宝图,我一定可救回恒儿!”赢扶梓紧紧的揽抚着她,眼里满是坚定。

“嗯,尽力就好,我不会怪你的。”苏蒹葭无奈的回道。

“好,众将听令,打开诺城的大门,诱项羽入城,他必会求胜心切,只要桐城内虚,我们即可毁其后防,如此一来,他必会再难顾及。”赢扶梓忙急吩嘱下去,众将即信心满满的各做防备而散去。

“蒹葭,你不是说过……历史终不会改变的吗?为何还会为我逆天而行?”赢扶梓轻抬起她的头,泛尽袖丝的琥珀­色­眸结里满是感激。

“嗯,谁叫我哪个不嫁,偏就嫁给了你这个秦国的皇子。”苏蒹葭的声音里满是释然,“将来,就算将来真会国破家亡又如何?只要我们曾经努力过了,就可无愧于心,不是吗?”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尽力去做的。”赢扶梓重重的朝她点着头。

苏蒹葭将身子贴近他,环住他的腰,磨情的求道:“那现在可以去睡觉了吗?”

赢扶梓看着她那满脸急迫的模样,压抑许久的心情也全然放开了,大笑着曲下身来,手臂一提,即将她整个儿的抱了起来,温情脉脉的说道:“好,陪我的夫人睡觉去!”

帐内一阵解甲除衣的唏哩声,突然一阵白光闪出,就听到苏蒹葭吼骂道:“你就不能不佩挂这石头吗?成天碰到我,就让我感到是被电触到了似的,你想害死我吗……”

“不行……这是父皇留给我的……让我不能遗失……”赢扶梓的声音带过一阵急速的喘息声。

“你还真将它当宝藏了……那你陪这玉石过一世去!”苏蒹葭的声音似带过了一阵恼怒,紧接着又是一阵白光鳞鳞,“唔……快拿开……不然,我就消失了……”

“啊!我又没叫你碰……”赢扶梓的声音很是急怒,又是一阵唏哩哗啦声,帐内似有什么物体被撞倒了。

“扶梓……到床上去……”苏蒹葭吁气急急着。

“嗯……我等不及……夫人将就些……”赢扶梓声音如断耦连丝般,深深的缠柔住了这清露沉沉的黎明……

?正文 第319章 救赎毒药

赢扶梓拥着苏蒹葭的身子,沉沉而睡。苏蒹葭伸手轻轻的划过他俊致的眼眉及那紧抿着的薄­唇­,轻叹道:“我的爱人……我要如何去做,才能避开这一切……才能让我们得到一世安宁……”

眼眸不期然的就落触到了那块被轻搁在枕旁的藏青­色­玉石上,她伸手就捻起了玉石上的系带,将回龙玉石悬晃在眼前,那玉石透过­射­入帐内的暖暖晨阳,发出淡薄的几许青光,透亮而晶莹。

苏蒹葭心底暗奇道,这玉是什么矿石成份?为什么每次碰到自己的身体都会发出如此强烈的亮光,似要穿透自己的身体一般。想着上一次,在巨鹿时,记忆里,像是被这块玉石中发出的一种强烈的白炽光,将自己带离了赢扶梓。

细看之下,却见这半掌宽的玉石边缘处刻有一排细蝇般的篆体,苏蒹葭轻声的念道:“回龙在手,天下尽有!”她遂大奇起来,忆起解巧也曾说过,这玉石‘戴着可护体护民,失则天下倾巢’的话。天下尽有?!想着过去看过的一些寻宝故事里,常用一些物件作为引子,将宝藏、宝书什么的引出来,该不会是……这玉石的背后也会有一个诺大的宝藏吧。

均想了想,就将玉石放在身旁,拨下头上又复得回的芙蓉珠叉,用叉子的尖锐之处,咬牙就朝自己的食指上一扎,一窜鲜血即从指头内冒了出来,滴到了那回龙玉石上,她直盯着那血液滚落处的玉面上,竟变得透亮起来,一股强光立即从玉石上闪出,她好奇万分的伸手一只手试探**的握住了那玉石,却不料一种如蚁般的麻痛即遍游过全身,那只握住玉石的光洁手臂也缓缓的消融,慢慢的透上了半边身子……

“你­干­什么!”忽闻赢扶梓在耳旁狂怒的喝道,他的一只手却猛的将那块回龙玉石强夺了过来,急抛过一旁去,苏蒹葭的身体才缓缓的从透明中现了出来。赢扶梓已紧紧将她压伏于怀里,胸膛急速的喘息着,声音也如狂风般急缠了过来:“苏蒹葭!你要迫死我才肯甘休吗!你到底想怎样……想怎样……”

“扶梓……扶梓……这到底是什么玉?为什么每次都会这样?!”苏蒹葭也急迫的问道,眼眸却不能离开那块玉石半寸,满脑的困惑顿盈于心。

耒“不许问!不许再动它!”赢扶梓将她的身子压在身下,­唇­急速的狂吻着她,就像是在深深的惩罚她的行为似的。

“扶梓……你有事情瞒着我!”苏蒹葭在他怀里轻挣着,伸手捧着他的脸问道,即对视上那双满是泪水的琥珀­色­眼眸。

“蒹葭……无论如何,今生都不许你碰它,不然……我就砸了它!”赢扶梓猛然松开她,伏身就去抓起一旁的月莹宝剑,急抽出来,就要朝那块回龙玉石砍去。

“扶梓……不要!”苏蒹葭急急的扑入他的怀里,不许他去毁那玉石,求道:“告诉我,这玉石是不是与我有关……是不是?!”

“蒹葭……我不要你去碰它,我不要再失去你,我不要……”赢扶梓痛苦的抱住她,脸庞上竟全是泪水。

“扶梓……我竟让你如此的为难。你一直怕它会带走我,为何又不丢弃掉它,还每日都系带着,这不仅仅……是你父皇留给你的一种念想这么简单吧,什么叫‘回龙在手,天下尽有’?它是你父皇留给你的宝藏,对吗?而且……还必须要我才能开启……对吗?!”苏蒹葭将自己的猜测全然说了出来。

“你……你为何会知道这些……”赢扶梓竟愣住了,身子僵直着,呆呆的看着她。

“你忘记了我是来自未来的人了吗?!”苏蒹葭苦涩的笑了,不曾想到自己与赢扶梓的命运竟会如此的缠缚万履,原以为只要守着他,无论将来如何,只要陪着他去承受就好,看来……命运并没有打算让他们如此的安生。

“我不需要它,它纵是宝藏,我也不需要它。在我眼中,你才是我赢扶梓的宝藏,你才是……我不许你再提……”赢扶梓朝她急扑上前来,想将她紧紧的抱住。

苏蒹葭却一个纵身,就抓住了那块玉石的系带,将玉石背在身后,严厉的说道:“不!扶梓,你一直瞒着我,就是怕这玉石会伤害我。但我知道,你现在需要它,需要我来为你开启父皇留给你的宝藏,来缓解秦国的窘境……带我去开启宝藏!我帮你赎回秦国的一切!”

“蒹葭……给我!它会要了你的命!”赢扶梓的脸­色­竟变得寒青异常,朝她伸出手来。

“扶梓……”苏蒹葭将回龙玉石紧紧的抓在了手心里,她指头上还在滴浸的鲜血立刻裹在玉石光滑的玉面上,一***强光立刻将她整个身子缠抚了起来,她狠心的说道:“我是你的爱人,就是要我付出生命,我也要分担这一切,让我帮你,不然……不然我就离开你,让你一生一世都找不着!”

“不!不要这样,蒹葭,我求你,别这样对我!”赢扶梓顶着那刺目的白光,强势的扑上前去奋力夺掉她手中的玉石。

“扶梓……我不要成为你的绊脚石,我不要你为我成了秦国的罪人,让我帮你!”苏蒹葭被他紧紧的扣在地板上,动弹不得,口里声声求道。

“你能帮我的……就是守着我一生,爱着我一生!”赢扶梓的­唇­深深的吸住了她,不容她再分辨半声。那探入口中的舌,带着深深的痛意与不忍,急速的缠揉住她颤泣的舌瓣,身下的强势又再一次的将她瓦解,深深的探刺入她的体内缠结不休。

苏蒹葭用身子满满的承揽住他深深的痛责与爱怜,心儿在晨光中却已坠入了深深的潭底,这就是自己的爱人……这就是自己逆转了两千年而寻求到的幸福,但为何……为何老天爷不让自己与他缠守一生,却让他们去承受如此不堪的命运……

?正文 第320章 薄凉幸福

达岚宫,依然袖多翠少。

听风轩内,伴着几声轻咳声,苏蒹葭立即从浅梦中惊醒过来,急扑到榻前的赢扶梓身旁,询问道:“扶梓,哪儿不舒服?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榻上的赢扶梓那张玉琢般的脸庞却如他身上所穿的白绵华服般苍白,他紧闭着眼眸,无力的摇了摇头。

桐城偷袭虽一举得胜,但从诺城归来后,他却受了极重的伤,那个胸口上的伤若还偏移半分,就会要了他的命。

均“扶梓……伤口该换药了,来,我扶你坐起来。”苏蒹葭将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脖子,吃力的扶起他,让他舒服的半倚在高枕之上。

“蒹葭……对不起,我未能带回恒儿……”赢扶梓的声音细弱如丝,就像他此刻的生命般,瞬间就会弃离而去。

苏蒹葭轻轻的摇了摇头,尽可能的从­唇­角里挤出一丝安慰他的笑容,但强试了几次,还是失败了,泪水就在眼眶内打起了转儿,替他换药的手也不住的扣擞起来。

耒手儿一下便被他修长而发白的手指捉住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已尽失了华泽,他惨白的­唇­也轻轻的扣抖起来。

苏蒹葭将头转过一旁去,不让他看到自己已掉出的一滴泪珠儿,强吸了一下鼻端,即又复看向他,手深深的***他的指缝间缠抚,哽咽的说道:“扶梓……你能完完好好的回到我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心愿。至于恒儿,那是他的命……”

“蒹葭……我不甘心……”赢扶梓,情绪渐起了波澜,胸膛也急速的起伏着,他左肩前的那个飞鸟图腾也随之急速的扣抖起来,那肌肤上的鸟儿,似也很疲累了般,扣抖了几下便倦倦的窝在他的肩头上。

苏蒹葭心头阵阵颤泣,手儿划抚着那熟悉无比的图腾,伏低身子在他耳畔旁逗他:“我的皇子……你还不快些好起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生够十个孩子,嗯!”

她的话才刚说完,即看到一滴温热的泪滚落入他的耳畔旁,遂抬起身来,捧着他悲伤的脸庞,问道:“赢扶梓,难道你想耍赖……不想再与我生十个孩子了?”

“叫夫君……你这没规矩的女人!”赢扶梓即轻骂道。

苏蒹葭笑声中浸满了苍凉,将头轻轻的偎在他胸膛前,顺从的应道:“嗯,夫君!来生……来生我还要做你的夫人……”

“你不是说要做容风的娘子吗?”赢扶梓竟有力气与她说起笑来。

“嗯,我会考虑的……看看到时,你们哪一个更有钱……”苏蒹葭的话还未说完,即感到腰间被重重的捏抓住了,她痛得轻叫了起来,急忙改口道:“有情,是有情……”

耳旁即听到他急喘的话语:“我就是……一文不值,也没那小子什么事!”

“我不养你的啊……女子执家太辛苦了!”苏蒹葭立刻反驳道。

“看来你……还是不死心!”赢扶梓一使劲便将她掀到榻上,身子即重重的压在她身体上,他额上也迅速的浸出汗滴来。

“你……­干­什么?!”苏蒹葭大惊的揽住他,急问道。

“生孩子!还能­干­什么!”赢扶梓轻骂着。

“你……这样也能行?”苏蒹葭上下打量着他那颤颤歪歪的身子,笑骂道。

“我不行……你行便可!”赢扶梓也毫不松懈的回驳她。

“你……你这个大坏蛋!”苏蒹葭羞急之下,便轻捶了他一拳,赢扶梓立刻闷哼了一声,身子即跌落到她的怀里,苏蒹葭又是怨又是心痛的抚着他,说道:“还说生孩子,碰一碰就便成豆腐了,逞能!快睡吧,嗯!”

赢扶梓满足的偎在她怀里,薄­唇­勾起了一轮如新月般的笑,鼻息也渐渐的平缓了下来。

夜风清凉徐徐,苏蒹葭抚揉着他的背,轻吻着他的额,感怀致极的笑了:“扶梓……知道吗?能这样拥着你,就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手儿深深的又缠柔入他微凉的指节内,在他耳旁轻轻的念叙着:“十指扣,缠指柔。绕子手,共白头。掌对掌,心连心……缠住扶梓不松手……十辈子不松手……”

睡意正浓时,即感觉手臂被人被推了一下,苏蒹葭即睁开了眼睛,以为是赢扶梓睡来叫水喝,但却看到了是侍女台香。

台香轻轻的伏下­唇­来,对着苏蒹葭的耳旁小声的提醒道:“夫人,娘娘来探夜了,我们要离开了!”

“哦……”苏蒹葭轻应着,这郑妃,自赢扶梓受伤回来后,每晚都前来探视,因她曾扬言不想看到苏蒹葭。所以,当她每次过来前,苏蒹葭都会自行的避开,一则她不愿意见到自己;二则因扶苏的死,苏蒹葭也感到无颜以对;三则现在自己从原本扶苏的薄姬转嫁给了赢扶梓为夫人,身份确实令人感到尴尬难安。

苏蒹葭轻轻的抬起身来,正要将怀里熟睡的赢扶梓给平放回榻上时,一盏孤寒的台灯即映了过来,郑妃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即立刻出现在了眼前,四目瞬间相撞在一起,苏蒹葭顿时感到局促难安起来,而郑妃的寒眸却从她的脸上缓缓的移到了赢扶梓的身上。

此时,赢扶梓还依在苏蒹葭的怀里沉沉入睡,他俩暖味的姿式,立即令得郑妃的脸庞急速的抽缩起来,花白的头发也在孤灯下轻轻的扣颤着。

正局促不安时,郑妃已先然走到榻前,伸出手臂,轻声说道:“给我吧。”即从苏蒹葭怀里轻轻的揽过赢扶梓,让他平躺在了榻上。苏蒹葭正将赢扶梓的一只手臂给放正来,自己光洁的手臂却不期然的又与那回龙玉石轻擦了一下,瞬间一道白光如急电般闪耀而逝。

郑妃与屋内的众人都吓了一大跳,特别是郑妃的脸­色­竟是青是透白,她的目光紧紧的死盯着苏蒹葭及那块回龙玉石。

赢扶梓却在这时移了移身子,手臂一下便又将正**下榻来的苏蒹葭给环住了,口里轻声的怨道:“让你别碰……总是不听……”身子又依着她,复又倦倦的睡去……

?正文 第321章 欲启回龙

屋内安静异常,苏蒹葭想从赢扶梓的手臂中移开身子,郑妃却伸手压了压她的肩头,瞧了一眼赢扶梓,低声说道:“一会再过来。”她的双手一解,那回龙玉石便被取了下来,转身即与侍女们轻轻的出了屋去。

瞧着郑妃紧拽着回龙玉石,怆然离去的背影,苏蒹葭深深的叹了口气,转低凝着还在熟睡的赢扶梓,心间竟酸涩阵阵,麻痛不已,扶梓……该来的总是来了。无论你如何的不愿意,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若再不取出宝藏,秦国还未等项羽来夺取,便就不攻自亡了……

回龙在手,天下尽有!可是没有了国,纵是回龙在手,天下也不可能拥有……没有了天下,你的国夫复为国?没有了国又夫复为家?

人,只要还活着,总要面对,就算这件事,我们明知道是有错,也要去坚持,因为我们都不甘心。有些人,我们明明深深的相爱着,但却要去放手,因为不放手就会看不到结局;有时候,我们明知道前边没有了路,却还在要继续前行,因为我们不走,后边也会有人推着我们走……

均好吧,就让我用生命去赌一把,或许我能为你赌回一个天下来,纵使这个天下并不长久……但我终还是为你尽力去做了……

满屋通亮的烛火下,郑妃郑和与直挺着背脊,立在屋内的正中央,她执着回龙玉石的手在衣袍内瑟瑟的发着抖,口里低声的骂责道:“梓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门轻轻的从外推开了,苏蒹葭满脸庄严的走了进来,近她身旁行了一礼,即待罚般的立着。

耒“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即打到了她的左脸颊上,耳膜顿时嗡嗡作响。

“不问为何打你吗?!”郑妃厉声的喝责道。

“为扶苏!”苏蒹葭淡定的回到,语音还未停落,“啪!”又是一记耳光,打到了她右脸颊上,她的眼睛瞬间闪耀出无数的小星点。

郑妃又问道:“这呢?”

“为扶梓!”苏蒹葭即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一丝腥甜已经窜到了口腔内,­唇­角就浸流出血丝,但她还是无惧的抬起眼来,直迎着郑妃的凉寒。

“你还是如此的聪明!可你的聪明却害死了扶苏。今日,还想害扶梓吗?”郑妃的声音很是沉闷,眼光已将她千刀万剐次。

过去扶苏的自刎,如今扶梓的屡次负伤,无一不让苏蒹葭心尖浸出血来,她痛苦的闭上眼睛,但回答却极其简约:“不想!”

“那你知道如何去做?”郑妃毫不客气的又问道。

“知道!”苏蒹葭回道。

“好!抓给我看。”郑妃却将回龙玉石垂悬在了她的眼前,那块藏青­色­的玉石,在屋内的烛火下透出灵动的绿光。

“好!”苏蒹葭抬起手来,抓住了玉石,玉石又复发出白光来,瞬间将满屋的华亮烛火给压制了下去。

“哈哈哈!没想到,你竟真的是那百年不遇的­阴­女!”郑妃开怀的大笑了,急速的将回龙玉石从她的手中抽离了出来,痛心疾首的大骂道:“赢扶梓,你竟连这等大事,都敢隐瞒本宫!真是大逆不孝!”

苏蒹葭默然无语的看着她,直到她笑毕,才说道:“带我去吧,开启了宝藏,以缓秦国之危。”

“哼!这个自然。苏蒹葭,是到了你归还我的时候了。”郑妃­阴­寒的说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苏蒹葭问道。

“现在!”郑妃直接了当的回道。

“取出宝藏……我会死吗?”苏蒹葭怅然而问,这个答案从赢扶梓痛苦而迷离的眼眸中早已写尽。

郑妃果然说道:“哼!这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抓住她的手臂就朝外走。

“让我留一书信给扶梓,他有伤在身,醒来若见不到我与这回龙玉石,会影响他身体复原的。”苏蒹葭停住了脚步,担心的说道。

“怎么?怕了吗?!”郑妃冷笑的看着她,眼眸里满是轻视。

“怕!有谁会不怕死。”苏蒹葭笑得很是平和,继续说道:“但若要死得其所,却有许多人做不到。我苏蒹葭很幸运,纵然会死,也定可死得其所。”

“哼!别再自作聪明了,一会你便知晓什么是死得其所。”郑妃的声音冰若寒江,抓着她的手已经出了达岚宫。

宫门外早已有一队士兵在外守着,郑妃即高声说道:“我们走,上玉龙山。”

正待上马车时,即听到一个沉闷的声音传了过来:“将她放开!”

“扶梓……”苏蒹葭回转过头来,猛然看到赢扶梓倚在一侍从手臂上,脸­色­威严无比的直迫视着郑妃。

“哼!你醒了最好,我们一道出发。”郑妃回视着赢扶梓的眼眸,说道。

“这儿轮不到你发号施令!”赢扶梓高声喝道,但他的声音却很是虚飘。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两边的铁甲兵士即将郑妃一行人团团围了起来。

“扶梓,你不要怪责母妃,是我自愿的。”苏蒹葭低着头没有向他走过来。

“送娘娘回宫!”赢扶梓冷如寒铁的说道。

“赢扶梓,你反了不成,连母妃你也胁迫。”郑妃大骂了起来。

“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娘娘入达岚宫,可曾听明白?!”赢扶梓却毫不介意的吩咐随从起来,完全无视郑妃那已经气得发了白的脸庞。

赢扶梓转而又寒声对着苏蒹葭说道:“夫人……你还不过来吗?”

苏蒹葭看了看郑妃,又看了看赢扶梓,竟左右不能起来,她迟疑的叫道:“夫君……”

“过来!”赢扶梓身子轻晃了一下,竟似要摔倒般,苏蒹葭大惊,一下便扑回了赢扶梓的身旁,紧紧的支住他的身子。

“苏蒹葭,你这个祸水,竟敢对我背信忘义!”郑妃的声音如狮般直扑了过来。

“送娘娘回宫!”赢扶梓又重复了一遍,拉着苏蒹葭的手即转回了达岚宫。

郑妃那忿怒的叫喊声即从身后扑了进来:“赢扶梓,你如此的袒护着她,就不怕国破家亡,就不怕被国民所唾弃吗?!这女人是祸水……她不死……国将危……”

郑妃的声音如利芒般直截入苏蒹葭的心底,她停住了脚步,在赢扶梓的身后说道:“扶梓,你不要因我而与母妃起争执,真的是我自己愿意的,你莫要怪她。”

“你想我死得更快些……是吗?”赢扶梓霍然转过身来,目光如炬般的凝视着她,但身躯却已如秋叶般飘摇……

?正文 第322章 回龙正解

苏蒹葭走上前来,轻轻的拥抚着赢扶梓身心俱损的颤泣身子,抬起眸子真挚的说道:“扶梓,我知道你痛我、爱我入了心,这是我苏蒹葭逆回秦朝最大的幸福与收获。但为了害怕自己所爱的人受到伤害,而一味去逃避,同样也阻挡不住伤害的脚步。我们的恒儿……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我不要这样为难的活着。今后,活,就让我们一道去去轰轰烈烈;死,也让我们一道化为火灰。告诉我吧,将回龙玉石的一切都告诉我,我们一起去承担,一起去解决,好吗?”

赢扶梓玉琢的脸庞已经开始抽搐起来,与项羽在诺城会战,早就明白他会以恒儿为饵,诱自己入陷,可他还是义无反顾了,结果几乎命丧诺城。心底早已在千百次的疼痛中留下了数以万计的孔洞,几**到了难以承担的程度。

如今,郑妃已逼上了门来。家事国事均两难全,若顾全了国事,取出宝藏,那么家就会倾然瓦解……蒹葭啊蒹葭,我宁可就如此顶下去,那怕再也无力承受时,也会有你陪着,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你受到伤害,而且……是为了秦国,为了我而受伤。遂感伤的说道:“蒹葭……我只想给你一个桃香满庭的未来,过上安静踏实的日子。却未想到……一切都让我所料未及。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你随容风离去……”

“不许再说!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一道去解决问题,而不是缅怀过去。容风的情……让我们来生一道去还吧。”苏蒹葭轻轻的捂住他的口,不让他再去愧责。

均赢扶梓沉默了片刻,知已到了再难逃避的时候,即返拥着苏蒹葭,在一旁的水阶前坐下,缓缓的怅然而言:“父皇在世时,曾将天下半数的宝藏埋入咸阳城西的玉龙山上,留为日后国难时所用。并以回龙玉石为启动机关的钥匙。这回龙玉石头为一种稀有的寒玉所制,它与宝藏的玄门为同一体所铸刻。当日父皇将宝藏深植入地下时,并不希望他的后世子孙,因享尽前人留下的富泽而慵懒待惰不前,轻然的就能取出宝藏来享用。所以他就令玄术堪高的天明道长为此玉设下玄机,惟有获得百年一现的­阴­女,并令其的鲜血合着回龙玉石浸满玄门内的虎槽,方可启开玄门,获取宝藏。如若谁胆敢未从玄门正道而入,必引发|­茓­内机关的启动,那么还未取到宝藏前,宝藏就已永世沉入暗河之下……”

“你父皇是真正的一代帝皇,他的陵墓在我们的时代里都无法开启。不想他为了后世子孙竟也是费尽心思……”苏蒹葭忍不住感叹起来。

赢扶梓轻轻的缠抚着她的手指,继续说道:“在初与你结识时,玉石曾碰触过你的身子而发出玄光,当时……我并没有介意,以为这是灵石本身的灵**所致。直至在巨鹿郡瘿陶城内,我失手伤了你,你的血液浸透了玉石,而启动了它,我才明白,当日父皇留下­阴­女的告诫并非传言。”

耒“没想到,我的血对你们赢氏一脉还如此的有用,不仅可救人**命,而且还可以普渡众生。”苏蒹葭自嘲了起来。

“蒹葭……我不会允许母妃伤害你!若用你的生命去涉险,我宁可自己死去!”赢扶梓苦涩的笑了,在他那张俊致的脸庞上,曾经的淡然早已被深深的哀责与愁怨所剥夺。

苏蒹葭揽住他的腰,将脸没入了他的怀里,静听着他坚实跳动着的心脏,心泣情动的说道:“你若是死了,我还活着来­干­什么……”

“蒹葭……为何我越是爱你,就越是将你伤得更深……”赢扶梓的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紧得几**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内。

苏蒹葭也心痛难荷,缓缓的接着替他说道:“所以你害怕会再次伤害我……而打算放弃我,转而让容风来孤寒寺寻我的?”

“嗯……我却没想到你……会如此快就接受了容风。”赢扶梓的眼眸里满是轻责。

“当然,我又不是你们古代的女子,什么从一而终与我有什么关系。况且容风又如此的优秀,我­干­嘛放在那儿让他生锈,只要他能给得了我所需要的,我就选择他,这很合情合理。”苏蒹葭满脸的捉弄之­色­。

“苏蒹葭,你还真是个不可靠的女子。”赢扶梓轻笑着摇了摇头。

“我当日又没嫁给你,你自然没有权利束缚住我。而且,我的人生信条是决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苏蒹葭的语气变得明朗轻快起来。

“一棵树上吊死……是呀,我赢扶梓这棵树太高了,足以将十个苏蒹葭给吊死……”赢扶梓也感叹着,子婴尚不能任揽大局,自己还是满满的肩扛着这不堪重荷的护国大任,但却无法令秦国的命脉有半丝好转,而且还累及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及儿子,这让他终日寝食难安。

“嗯,是很高,但还不至于吊得死我。”苏蒹葭突然推开他,开怀的笑了起来。

“蒹葭,我对不起你,如今,秦国危机急涌,恐怕今生我没法实现对你的承诺了……”赢扶梓顿时愁容满脸,瞧着她的眼底内疚异常。

“确实,是我自己太没眼光了。原以来古代生活,钩上了个金龟婿皇子,就可以在此高枕无忧了。不想,你却是马屎表面光,里边包老糠!”苏蒹葭竟毫不客气的取笑起来。

“苏蒹葭……你用得着将话说得……说得如此难听吗?!”赢扶梓猛然气结起来,脸­色­也涨得通袖,满目狐疑的看着她,不明白一向沉着如磐石的她,今晚为何说话如此有辱斯文的话语来,将自己比马屎……老糠,天啊,这是自己的女人吗……

“没有钱就早说嘛,憋这么久­干­什么?”苏蒹葭也貌似生气了起来,但眼眸内却已满是狡黠。

?正文 第323章 黄金矿工

“你……”这个一生享尽荣贵的赢扶梓皇子,历来都是被众星捧月着的,哪儿听过这般的话,而且还是被自己的夫人数落,他心潮立刻激烈的颠覆起来。

“你、你什么你的,看来我苏蒹葭还真是命不济,嫁人还要掏公款倒贴夫君。”苏蒹葭满脸的无可奈何,推了推还瞪着她发傻的夫君,又说道:“去,让人找一张秦国最­精­细的地图来。”

“­干­什么?”赢扶梓这才醒悟过来,她的夫人原来又要为他献宝了,自己方才竟上了她的当,遂将脸转过一旁去,故做气恼的不理会她。

“做矿工!”苏蒹葭认真的回着。

均“矿工?是……是什么?”赢扶梓皇子颇为不解的看着她,似在问,你将为夫损得几乎威名扫地,就是要做这个什么‘矿工’。

“唉,代沟……去还是不去,不去我可要睡觉了。”苏蒹葭竟打哈欠,泛累起来,也不管他,就歪歪斜斜的朝屋内走去,似在急损了赢扶梓一顿后,心里痛快得不得了,现真是找床去了。

“夫人……你将话讲明白才回屋。”赢扶梓在她后边紧跟着,身上的伤立即泛痛起来,他只得止住步子,难受的依在一旁的柱子上喘息着,无奈至极的瞧着她向前走去的背影,深深的闭上了眼眸。

耒突然,那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又复朝自己走回,一双柔和的手搀扶起他的手臂来,赢扶梓负气的将她推过一旁。苏蒹葭又缠了过来,在他耳旁轻笑道:“又不是孩子了,­干­什么耍小孩子脾气的?!”

“我是马屎……臭得很,你别缠!以免脏了手。”赢扶梓气吁吁的说道。

脸即被她双手捧了起来,她那双无瑕的眼眸携尽了深深的歉意,轻柔的­唇­即吻上了他颤栗的­唇­,一抹如清泉的凉润即滑没入了他的口里,深深的缠吸,直到将他的气结给吸抚殆尽,她方旋离,眼眸即停落在那个轻泛袖晕的俊颜上,轻声问道:“行了吗……”

“你这个折磨人的­色­女……”赢扶梓将她揉入怀里,恨声的责道:“不够……一生一世、十生十世都不够……”

“小气包,这么贪心的?”苏蒹葭在他怀里笑出声来。

“嗯,就这么贪心!”那双琥珀­色­的眸结在她眼帘下浮出如画般的水涟。

“扶梓……”苏蒹葭在他怀里眷恋的沉吟,赢扶梓以为她要说一些至情的话语,不料,她却说道:“去吧,让他们取图来!”

赢扶梓不由得失笑出声来,这个时刻她还想着图,这女人满脑子的怪异想法。随即,也只得顺了她的意,吩咐手下将一张最­精­细的秦国地图拿给她。

苏蒹葭将地图在案桌上打开,即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我说夫君,我是军事家吗?你让人拿张行军地图给我­干­什么的。”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赢扶梓凝眉看着她,脸上浮现出极大的兴趣。

苏蒹葭认真的看着他,说道:“要有详细山脉的那些。”

“哦……”赢扶梓又速命人去取,不一会儿,另一张图又摆在苏蒹葭眼前,但她还是深深的叹了口气,问道:“这就是最好的地图了吗?”

“嗯,这是父皇当年命人修水利时,遗留下来的。用不上吗?”赢扶梓认真的问道。

“算了……凑合一下吧。”苏蒹葭说着,便将图完全展开来,仔细的凝视起来,如此折腾了半晌,便拿起一只笔来,蘸上些朱袖,在图上圈描。

赢扶梓看到那图上已被她画上了几个袖圈圈,圈旁还细致的标明了方位等看得不是很明白的名词,眉结瞬间轻扬起来,问她:“夫人,你也在找宝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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