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一笑,姬如润仿佛看到了一株皑皑白雪间悄然绽放的朱砂梅,妖娆着他的视线。面前朱砂幡然盛开,背后却是寒意涔涔。
对,她的笑容里有着一股吸引人的魔力,像是一汪幽深无底的深渊,看得他一阵阵晕眩,却又忍不住想要去试一试这渊的深度。
姬如润眼睛眯了起来,他越发确定,眼前的人,绝对不是先前的嫣然,他甚至感到了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个世界的女子,向来都是浅薄清澈的一汪清水,即使有泥土混杂也浑浊不到他看不清的程度。可是嫣然,这个眼神像两汪无底深潭的女子,他竟然是一点儿都看不懂的。
“什么交易?!”姬如润眯着眼睛问。他这一生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一马平川,安心是安心了,安心里却带满了遗憾;最后的路上,冒一步险未尝不是解决遗憾的最好方法。
是的,他压赌注嫣然会将这个天下折腾的风起云涌,他会支持他这个“妹妹”将这个天下搅一下的,摸不摸鱼倒在其次,重要的是他突然想要玩一玩命运;这是一个荒唐的决定。
嫣然灿烂的弯起嘴角,掀开帘子走近一步倾身到姬如润脸前,轻声道:“我对你来说想必是蛮重要的吧?”
突然靠近的芙蓉脸让姬如润僵直了身子,额头有冷汗微微冒出来。他现在严重怀疑他刚刚的决定是对是错了。
“你要到肆-国和亲。”姬如润低眸看向嫣然的眼睛,特地加重了肆国两个字。
嫣然嘴角弯着,眨也不眨的直视着姬如润的眼睛。
姬如润被她看得有些尴尬,长了细细皱纹的脸皮微微泛红,撇开视线看向别处道:“女子是不能直视男子的,尤其是直视帝王。”
嫣然这才收了身子,转移视线看向门外,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哥哥,是吧?”
她刚刚从姬如润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窘迫,一个帝王的眼里竟然有窘迫,不可思议。既然这样,这个交易的主动权,她倒有信心掌握在自己手里了≡问哪一个帝王没有囊括天下的心胸与念想?一个帝王抵不了唾手可得的天下的诱惑,就犹如一个女人抵不了胭脂和美衣的诱惑。
帝王千古事,总也少不了春花秋月之风流,疆扩千里之沙场。
其实嫣然不知道的是,不是姬如润太过窘迫,是她的气场太强了·······
姬如润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将视线收到嫣然脸上,却见嫣然也恰好收了视线看过来,慌忙将视线又转移开去,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真是郁闷了,在她面前他总是显得窘迫不堪,帝王的威仪荡然无存。
“哥哥想要天下么?”嫣然负手转身看向紧闭的窗子,眉头皱了皱。她不喜欢将窗子关起来。
姬如润闻言眼神犀利了一下,看向眼前这个大灾刚过依然柔弱的女子。天下?!一个女子笑问帝王你想要这个天下么?身为帝王的他从没有生过想要天下霸主的念头,她一个女子竟然轻而易举的就笑谈天下?!
“天下事有难易乎?为者,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嫣然依旧负手皱眉看着那扇紧闭的窗子。微弱的几缕光线从窗缝里渗进来,挣扎着想要挤进富丽堂皇的宫殿。她似乎听到了拥挤的喧哗声,还有怨天尤人的哭闹声,还有,凄惨厉嚎的鬼闹声。她不知道是她死了一次能闻听灵异之物,还是她思绪紊乱产生了幻觉。
“为者,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姬如润低声重复着嫣然刚刚说的话,眸子忽然亮了起来≡他一试又有何妨?!虽然他是老态龙钟了,但是······姬如润暗自愉悦起来,他就做一回为者罢!
肆国太常寺天坛。
一位正在冥思打坐的白须老者忽然睁开眼来,神情惶恐。
“师祖,怎么了?”一旁守香的幼童见老者忽然睁开眼睛,神情不似往日淡然,不禁出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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