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往西路院‘乞巧’去,大爷可一块儿去瞧瞧热闹?”
容若笑了:
“那可不陷在脂粉阵里了?这原是女孩儿们的玩意儿。好好玩去吧,看乞了什么巧回来!”
红杏笑:
“巧么,显在活计上,那看得见?倒是银娃说了,锡三奶奶准备了好些彩头,给大家凑兴呢。我要得了,就送给大爷。”
“算了,还不是些个胭脂花粉的,我要那些做什么?倒谢谢你这一片心。”
“哎,年年乞巧,什么时候,能有蓉姑娘一半巧就好了!姊姊,你记不记得?去年冬天,蓉姑娘画在裙子上那一幅折枝梅花?平平常常的一条裙子,那一画,任什么织的绣的全给比下去了,那才叫巧呢!”
红杏又羡又叹向翠筠说。翠筠点头:
“可不是,玉格格见了,硬逼着给她画一条,说还穿了给太皇太后看呢,也夸得不得了。”
红杏小嘴一撇:
“穿在玉格格身上,可比穿在蓉姑娘身上减色,玉格格平日拿枪动剑的,穿上也不像!”
“红杏!”
翠筠忙喝止:
“嚼什么舌头!”
红杏笑着一吐舌头,不说了。容若听她们说得有趣,一时打断了,也不愿再问,道:
“快去吧,银娃是个急性子,再不去该来催了!”
正说着,果然一个小丫头进来,先向容若请了安,对翠、红二人说:
“翠姊姊、红姊姊,今儿乞巧呢,银姊姊要我来问,姊姊们可是忘了?”
翠筠笑道:
“正要去呢!”
关照院中的小丫头几句,匆匆去了。
一间陈设奢华的屋子,顿然冷清了。容若想起红杏艳羡的那条裙子,穿在佩蓉身上,那一份清丽脱俗,真是有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谪凡仙子!佩蓉性情不喜繁华,不近罗绮,日常妆扮,极其淡雅,只薄施脂粉,淡扫蛾眉而已,那一双眉,生得极匀整纤秀,恰似新月如钩,螺黛淡扫之下,一颦一蹙之间,便……
容若心中怦然,久久无法平息。
一缕幽咽箫声,自别院响起。他知道那是佩蓉。佩蓉在江南家中,往来的文人名士颇多,耳濡目染,也习得不少才艺,诗、画之外,女红固然精绝,也能鼓琴、吹箫,常令容若为之心折。
自春日喘嗽后,许久未曾听佩蓉吹箫,容若不禁移步走向珊瑚阁。
星月朦胧,初秋天气,清而不寒,淡淡月影下,只见佩蓉倚着回廊的?字栏干,捧着一支玉屏箫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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