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沉吟,他加上一个小题”亡妇忌日有感”
著人把词送给梁汾,转回时,带回一封信,和一卷文稿。
信,不是信,是一阕词,步韵和他的‘金缕曲’,也有一个小题:“悼亡”。
容若笑了,梁汾是如己!梁汾完全了解他所谓“亡妇”指的是谁!夫下,没人和人家悼“亡妇”之作的,因梁汾知道,他悼的不是婉君,不必避忌,因此才步韵相和,而且以“悼亡”为题,以避人耳目!
梁汾写的是:
好梦而今已,被东风,猛教吹断,药炉烟气。纵使倾城还再得,宿昔风流尽矣。须转忆半生愁味,十二楼寒双鬓薄,遍人间无此伤心地,钗钿约,悔轻弃。
茫茫碧落音谁寄?更何年、香阶剗袜,夜阑同倚。珍重韦郎多病后,百感消除无计。那只为个人知己,依约竹声新月下,旧江山一片啼鹃里,鸡塞杳,玉笙起。
梁汾有心地做了一些掩饰,但他完全了解,梁汾真正是知己!
那一卷文稿,却原来是吴汉槎的词和赋,其中,最使他心折的,是《长白山赋》。洋洋洒洒千余言,极其瑰丽,一定能邀宸赏。
他深思熟虑,如何用最自然合理的方式,让皇上看到这一篇赋?
他自己不宜呈送;那反而会令皇上动疑,最好是他置身事外,让皇上先看到赋,起了怜守之心,再从旁进言,而不要让皇上认为是他蓄意在先,心存成见;毕竟,汉槎还是待罪之身。
他细细考虑,邀了梁汾到桑榆墅中的小楼上。小楼,楼梯是活动的,上楼后,抽去楼梯,再上第三层楼,就绝不怕泄漏了。他拉梁汾上了楼,道:
“梁汾,汉槎的救命符,就是《长白山赋》,只要皇上能看到;皇上一怜才,汉槎就有救了。”
梁汾喜动颜色,央求他送呈。他说明了顾虑,梁汾神色顿黯。容若道:
“我已想到了。辛酉,是皇上御极二十一年,也是政元康熙第二十年,依例必遣使祭长白山,使者必然路过宁古塔,那时,务必要汉槎请托使者代为呈赋;这长白山,乃是我大清发源地,又从未有人作过《长白山赋》,使者必不会推辞。只要他把赋呈给了皇上,我包准把汉槎送到你面前。”
辛酉!如今才己未呀,梁汾叹口气,却也不能不满意了,只要有把握,两年;汉槎二十年都等了。
己未、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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