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于风的理发和更换军装之后,林少华恢复了军人的模样,有了军人的容颜和气度,能够体面地走出帐篷了。
于风似有桃园结义的赤诚,亲切地和林少华手拉手地走出了帐篷,上了等候多时的工程车,在车上于风又拿出了蛋糕给林少华吃。林少华自然很不客气,一斤蛋糕一会儿工夫就吃了个精光。于风又把自己随身带的一罐头瓶(杯)泡好的茶叶水递给林少华说:“喝吧,千万别噎着了,这是最好的花茶。”
被共产主义思想所沐浴和多日来见不到食物的林少华,边品尝着于风的友情茶边感激不尽地说道:“指导员,我现在才后悔和你相处时间太短了,过去没感觉出你的热情,甚至对你有些不明朗的认识,通过这段时间的亲身接触,对你的内在魅力心悦诚服。你不愧是我的老班长!我的好战友!我的好指导员!每当我命运走向低谷时,你总是向我伸出热情之手,你就是我的及时雨宋公明,是我心目中最崇拜的人。”
于风看着一个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林少华,心里一阵惬意。他笑嘻嘻地说:“我们都是革命战友,阶级兄弟,一切都是分内之事。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并非是打家劫舍的草寇,要讲党性原则,咱可不学只讲狭隘义气的宋公明,用样板戏的台词讲,革命的情意重如泰山。”
林少华说:“还是指导员说的对,站的角度和我不一样,政治觉悟比我高。”
于风得意地朝他笑了一笑,又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林少华在于风气壮山河的思想洗脑中,把一切的不幸都归属到是组织对自己正常的党性锻炼,吃苦是一个进步过程的必然经历。在聆听教诲和沉思中,工程车来到了火车站,指导员下车亲自到售票窗口为林少华买了一张南下的火车票,还为林少华购买了一些茶蛋等食物,又亲自把他送到了车上,林少华带着感恩之心踏上了新的征程。
于风也怀着胜利的喜悦,带着林少华写给王丽的书信回到了连队,并在一个周日的上午,于风将林少华的书信亲手交给了又一次到连队拜访的王丽和马玉林。当他们阅读完信的内容后,就再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们从中知道了林少华的情况,也就不用再担心林少华的事情了。既然是误会,他们对于风的态度也随之转变了,便客气地向于风道了歉,还向他解释了担心林少华的原因,然后道别返回。
于风看着他俩带着喜悦和信任远去的背影,心里别提有多兴奋,心想:障碍全无,大事可成。
林少华到了目的地后,及时和当地部队取得了联系,并很快落实了驻守地点和生活方面的具体事宜。照实说这个新开发的基地条件相当不错,和无名地相比真是天地之别,吃的住的都没有问题,更为可喜的是:能够自由写信和邮信了,能够和晓娟表达相思之苦了。林少华面对晓娟一封又一封被搁浅积压了半年之久的来信,心情极为复杂而又避重就轻地叙述了一番自己为什么不能回信的原因,更多的是阐明现在还不能实现结婚梦想的诸多客观因素和相思之意,而一字未提干部令被上级暂时收回至今还没有着落的事,他只能借着执行任务的客观情况来搪塞婚期,也是想用拖延时间来迎接一个漫长而迟到的梦想。
林少华在这陌生之地度过了一个夏天,9月中旬才迎来了连队勘测大军的到来。这次带队的是副连长(原一排长李云坤),他依照于风指导员的安排,对林少华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
他说:“这次执行任务的时间比较长,我们得自己起伙,司务长也没过来,你打前站这么长时间对南方情况比较熟悉,就负责采购吧。少华,这个地方离县城有多远?”
林少华说:“大概30多里,一个来回不到70里地”
李云坤说:“真够远的!没办法,部队粮油供应必须在县城粮食局办理,你就想办法完成这项工作吧,我到当地部队给你借台自行车。”他说着就把部队粮油关系和全国通用粮票交给了林少华,然后用陌生而不安的眼神打量着林少华,欲说又止地摇了摇头回避着林少华的视线。
林少华每天推着常掉链子的破自行车,往返于30里之外的阴江县城购粮买菜,尽管只有40多人的就餐队伍,但是只靠自行车运输,还是比较吃力的,每天要起早贪黑往返于县城两趟不说,秋阳下的曝晒,脚下的血泡,都是难以忍受的。不过这期间他仍然觉得很欣慰,因为有一个无名的影子常常关怀着他,一到夜里总有人往他窗台上放好吃的,时常还放些白酒,这些酒菜对林少华解除疲劳和增强体力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尽管林少华几次想查明是哪个战友对自己如此关心,可都未能如愿。几个月来林少华是靠自身的毅力和无形的关切,努力地完成了这项工作。
花开花落又到岁尾,由于天气原因,工程被迫停工。正当人们疑惑是回京过年,还是就地待命时,指导员突然踏着世纪初始的脚步大驾光临。党的化身的光顾,还是给大家带来了福音:一是为党员充电——上党课,其内容是学习“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二是就地组织一次业务考试,出题是抽样性的,由随行地质工程师具体负责。三是宣读口头嘉奖并和大家一起在南方欢度春节,也算是一次全年工作总结。这三个内容针对性很强,好像都与林少华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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