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迟允对着夏离蹲了下来,“月夏离原来是这么现实的一个人吗?”
“现实有什么不对?现实不对吗?”夏离的声音越来越低,她紧紧抓着裤子,指甲一下子断了一片,痛得她好想哭出声来,就这样不管不顾痛痛快快地哭出声来。
迟允站起身去拉夏离,夏离反抗,她一点也不想被他看到她现如今的狼狈样,迟允才不会管她,直接使力把她拽了起来,也没有看她,直接把她往卫生间拉,夏离不稳,迟允一松手她就靠着墙坐在了地上,迟允拨开开关,花洒的水一下子洒在她身上,外面太阳不错,水是温热的,夏离不愿抬头,浑身上下湿嗒嗒的,迟允看着她,又把自来水给打开来,手放在门把上,他闭上眼冷冷道,“你没有哭,那是水,只是水而已。”
卫生间的门被关上,迟允靠在门外,听着里面的水声哗啦哗啦成一片,他仰起头,望着头顶的白炽灯,光线照射进自己的眼睛,五彩绚烂,他痛得睁不开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他始终没有告诉夏离,他家其实很有钱,有很多很多钱,也许他心里是清楚的明白,即使是这样,他依旧挽留不住她,也许只是现在的他还不够好,还远远不够好到可以拥有她,那么终有一天,他要变得足够强大,不是他家,而是他,可以许诺她一份幸福,可以许诺她想要的一切。
深夜,迟允陪夏离去路口打车,路口的灯已经不知在何时熄了下去,车尾的转向灯亮在黑夜中成了唯一的光源,夏离从后面望过去,除了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她转过身靠在了椅垫上。
司机大叔30几岁的模样,长得很和善,他控制着方向盘,搭话道,“小伙子你男朋友啊,长得可真好。”
“不是的”,夏离摇头,摊开紧握的掌心,静静躺在掌心的是印有秀逗字样的糖果,这样的糖果很便宜,只是味道很独特,先酸后甜,是她一直喜欢的,再过许多年这样的糖果就很难再见到了,慢慢地剥开包装纸,她嘴角微翘,眼中涌起一丝暖暖的笑意,低下头把它含入嘴中,半晌低低道,“是朋友而已,只是很懂我。”
“诶,不是男朋友啊”,司机很是惋惜地咋咋舌,见夏离似乎不怎么愿意搭话,也很识相地闭上了嘴,专心开起了车,夏离的目光慢慢转向了窗外,轻轻哼起了调调——
有人忘了,有人哭了,哪一种未来,可以拍手,回忆是节目,一秒一幕幸福,我还在半路,明天再说。
迟允按着原路返回去,屋里的灯还亮着,门也还开着,走进去,白露蹲在地上收拾碎片,迟允瞥了她一眼,把她拉起来,“你别捡了,反正这一地的都是要扔掉的。”
白露的身子颤了一下,她咬着唇,不理迟允,蹲下去把软积木一块一块抠出来,“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和我说,以后别再来了。”
白露的声音很平静,用的也是简单的陈述句,迟允沉默了一会,掏出皮夹递给白露,“按照约定好的。”
白露接过来,扬扬皮夹,娇笑了一声,“迟允,你能别侮辱我了吗?”,她打开皮夹,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了几张现金,一松手掉在了地上,她挑挑眉,“我真是嫌弃它太少了呢。”
玻璃碎片在白露掌心,只轻轻一握,疼痛就像罂粟般展开来,一下子就像感染般涌遍了身体每一个角落,他明明知道的,他给她的钱她全都原封不动地还给他了,屋里的每一件摆设,添置的每一件日用品都是计算着来的,白露不想要他的钱,从一开始就不想。
她松开手,转而去抓软积木,鲜血盖在上面,她不再有任何动作,迟允皱了皱眉,蹲下来去抓她的手,白露一番挣扎还是没有扭得过他,她抬眼望着他,低低笑了,“被发现了呀,这也太不小心了是不是?”
伤口很大,血水还在不断的往外冒,迟允冷冷望了眼白露,见她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按着她的手掌,他四下打量着,白露见状,戳了戳他,“我买了创口贴,在你房间的抽屉里。”
迟允瞪了她一眼,还是站起身去房间找了回来,白露直直盯着他手中的创口贴,看他给自己贴上,一下子又笑了,迟允冷冷盯着她,她却挥挥自己受伤的手,“我在想如果你对我不管不顾我就干脆放弃算了,可是你看,情况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嘛。”
白露低下头,轻轻摸着掌心的创口贴,“可是你是真的不知道吗?迟允,我喜欢你,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吗?”
“我不喜欢你”,迟允说。
“嗯,我知道啊”,白露点点头,她站起来,拉着迟允的衣服,抿抿唇,又深深吸了口气,半晌,她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带了一点点的不安,小声地问道,“迟允,如果我变好了,如果我也变成一个美好的人,你可不可以也喜欢我?”
我会和过去的生活说再见,我会很努力的认真的生活,我想从此变成一个优秀的人,如果,我变好了,那么,我可以再一次出现在你身边,你,可以试着稍稍也喜欢一下那个叫月白露的女孩吗?
白露想,她会再回来的,迟允,我想一直都呆在你身边的,想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张爱玲好像这样说过,不管多久,在这个世上,总是有着一个人是在等着你的。
所以不管你相不相信,在这个世上,存在着两种人,你喜欢的和喜欢你的,他们也许不是一个人,可是一定,我们每个人都会有的。
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次幸福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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