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砣儿的绳索、带钩子的锁……把他的身体缠绕起来。
“完啦!”
太史慈被生擒。
他被五花大绑着押去孙策大寨。途中,他几次仰望流云飞逝的天空,眼中含着悲愤的泪水,道:“遗憾啊!”
不久,太史慈被押到孙策大寨。
“万事休矣!”太史慈断念,从容坐上首座,闭上眼睛。
这时,有人撩开帐幔,像迎接朋友一样熟稔地道:“啊,久违久违啊。”
太史慈双目半睁,看那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敌军大帅孙策!
太史慈毅然道:“孙郎啊。快快砍下我的头吧。”
孙策快步走上前来,道:“死容易,活却难。你为何急着要死呢?”
“不是急着要死,到了这步田地,我一刻也不愿受辱!”
“你何辱之有?”
“败军之将,不必多言。足下也不要问没用的问题。就请拔出你的剑,一剑砍下头颅,欣赏我的血雾吧。”
“不不。我素知你的忠节,不认为看着你的血雾会感到快乐。你自卑自己是败军之将,但败因却非你所致,而是因为刘繇愚昧。”
“……”
“可惜啊!你资质英敏,却未遇明主啊。蚕在蛆虫之中,自然无法吐丝作茧。”
“……”
太史慈无言俯首。孙策弯下膝盖,为他松绑,又道:“怎么样?你不愿意把自己的生命,献给更有意义的战斗和自己的人生吗?或者说,你愿意到我帐下做事吗?”
太史慈爽快地道:“我服了。投降了。请将我这愚钝之才置于你的旗下,发挥点作用吧。”
“你真是个爽快人!得体而不失体面。我喜欢你的爽快。”
孙策拉着太史慈的手,把他迎进自己帐中,说起笑话,道:“我说,上次在神亭战场上,我们酣战一场。当时,你是不是在想,再继续单打下去,你就会战胜我孙策啦?”
太史慈大笑,道:“啊呀,结果会怎样呢?胜负难卜啊。”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如果我输了,我会被你绑了的。”
“当然啦。”
“要是那样,你会为我松绑,像我对你一样,饶我一命吗?”
“不会吧。真要那样,怕保不住你的脑袋。就算我有心,刘繇也不会饶过你啊。”
“哈哈哈哈……说得是。”孙策大笑道。
孙策大摆酒宴,二人依旧相谈甚欢。孙策对太史慈道:“从今往后,关于打仗的谋略,我会多多听取你的意见。你有良策,还请指教啊。”
太史慈谦逊道:“败军之将不言兵。”
孙策驳道:“此言差矣。请看昔日韩信。韩信也向降将广武君问计哪。”
“如此说来,我虽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好计,但愿献一愚计,表示我已经成为你帐下一员……不过,我的话恐怕不合将军的心意啊。”太史慈看着孙策的脸,面含微笑。
孙策也微笑道:“哈哈哈哈……你是说即使你进言,我孙策也没有度量采用咯?”
“是啊。”太史慈点头道,“我担心。不过我还是要说说看。”
“嗯,我听着。”
“也不是别的。跟随刘繇的将士后来找不到值得依靠的主子,已经四散流离了。”
“你是说残兵败将啊。”
“简单地说他们是残兵败将,就会产生无视他们的倾向,把他们当做弱而无能的群体,但他们中间却混杂着不得天时、弃之可惜的大将之才和兵卒。”
“嗯,那你进言叫我怎么办?”
“现在,请你把我太史慈放了,让我恢复自由,我便前去说服这些残兵败将,让他们放弃旧主,从良选择,如此便可为你带回三千精兵,将来必为你之后盾……然后让他们当你的面宣誓尽忠。”
“行,你去吧!”孙策当即允准,显出度量,“不过,从今天起,三天后的午刻(正午)必须回来。”孙策叮嘱道。随后给他一匹骏马,把他放出大寨。
第二天早晨,部下诸将不见太史慈身影,奇怪地询问孙策。孙策告诉他们,昨晚听从太史慈进言,放他三天。
“什么?把太史慈放了?”诸将无不哑然,认为是放虎归山,把好不容易才生擒装进笼中的猛虎放跑了。
“太史慈的进言恐怕是假的。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孙策摇头,笑他们道:“说什么呢?!他一定会回来的。他是信义之士。正因为我这样认为他,才可惜他的性命。如果是毫无信义、不再回来之人,再也见不到也就不可惜啦。”
“啊,看结果吧。”诸将仍旧不信。
到了第三天,孙策让人在寨外竖起日晷,派两个兵卒观察日影。
“辰刻已到!”执勤的兵卒每过一刻都来向孙策报告。过了不久又来报:“巳刻已到!”
据闻,日晷是秦始皇时首先在军营中使用的。后来的《宋书》中有何承天掌“表候日影”的记载。明代有测影台。这些都是日晷不断发展的产物。
东汉时代,日晷当然还很原始。在沙上垂直竖起一根竿子,用竿子的影子长度计算时刻。
记录方法,有在沙地四周铺板记录影子的,也有在墙壁上记录日影的。
“午刻已到。”
报时的执勤兵卒向大帐里大声报告之后,孙策叫上诸将,用手一指道:“请看南面!”
果不其然!太史慈率三千人马准时出现,从远处原野卷起一阵漫天草末土尘,飞驰而归。
有感于孙策的慧眼和太史慈的信义,刚才一直在怀疑的诸将此时也不禁击掌欢呼,迎接太史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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