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快死了……
那句话,轻的仿佛就要断在风里。说话的人,带着两份的震惊与不信看着他。
五年的时间,他终于快把自己逼迫到极限。
而五年,也足够当初那个粉嫩一团的孩子,真正的学会长大。
鼬想起那个眼眶泛着浅红,但却是把嘴唇咬破也没敢哭的弟弟,也是仇人。
只是,他以为的仇人,却没有恨……
听到脚步声走近,鼬把情绪收起,睁开眼睛,“鬼鲛。”
“九尾没有返回木叶,依旧和自来也在一起。”
对于拦截九尾人柱力任务的失败,鬼鲛颇有些不甘心。但对手是三忍之一的自来也,却也输的服气。
“对手是自来也,一击不中也只能放弃。”鼬语气还是平平淡淡的。
拿起身旁的斗笠,鼬站起身,“走吧,也还要向零复命。”
鬼鲛看着率先走在前面的鼬,有一点愣神。
刚才鼬从岩石的阴影下走出来,斗笠还未完全戴好,光线从鼬的眼前掠过。鬼鲛似乎看到鼬的那双眼睛有些不同,是……黑色的?
“怎么了?”鼬走了几步见搭档没动,抬眼看向鬼鲛。斗笠缝隙间露出的依旧是一双血红的眼睛。
“啊啊,大概会被一些碎嘴的家伙念叨了。”鬼鲛厌恶的撇嘴,追上鼬的脚步。
闭上眼,鼬凭听觉走路。一片黑暗中慢慢的收起写轮眼,一直聚集在眼睛周围的大量查克拉渐渐恢复正常状态,久违的轻松。
身边的人搭档五年,虽然无法算做「同伴」,但默契与信任还是积累了一点点。
鼬纵容自己了一次,稍微放松时刻紧绷的弦。
黑暗里,看到一张悲戚的脸。用快哭出来的声音说,
把写轮眼收起来,好不好……
拢在披风里的手习惯的握住一直不曾离身的苦无,那枚银色的被摩挲的失去棱角的礼物。
绕过系在上边柔软的红绳,丝线还残留着最初的一点光滑。可是如今触及,手指却像被鞭笞一样疼,然后那疼痛从指尖传递到心里,变成荆棘密密的把心包裹起来。
握紧的拳头太过用力,皮肤紧紧的绷在骨节上,泛起青白的颜色。
这双手,对佐助他们做过什么,鼬仍能清晰的记起。纤细的脖颈,淡薄的双肩,瘦削的手腕……那具身体的触感清晰的留在手上。
骨头碎裂的声音,他不是「听」到,是这双手告诉他的。
右手手背上有细微的火辣的疼,那是在扼住佐助的脖颈时,被‘阿佐’用指甲抓出来的血痕。
再次见面,鼬能清楚的分辨出,这两个孩子的不同。他们,确实是无法否认的独立体。呵……这样说来,也就是有两个弟弟了呐。
回想起来,他似乎很久之前就没再把阿佐视为‘危害佐助需要消灭’的因素了。
十三岁的时候,终究还是稚嫩了些,有些情绪不曾真正的体会到。但这五年间,足够更真切的了解。比如,孤单和绝望。
若真的只留下佐助一人,那个孩子不会成长到如今的样子吧。
佐助成熟了很多,鼬掩藏在衣领下的嘴角柔和的弯起。那两个人,把他们自己照顾的很好呐。
可是,还是太弱了。鼬又不禁皱了眉。
鼬的打算,本来是想让佐助在仇恨的支撑下变得足够强,然后杀死自己这个‘罪人’,然后变成木叶的英雄……
不过,这样真的正确么……
想起佐助和阿佐的眼神,从未动摇过的鼬,不确定的怀疑了下。
佐助的眼神清亮坚韧,虽然还有着儿时常见的倔强,却不再任性了。
看向自己时,也不是沉沉的仇恨。就算在被月读折磨到濒临崩溃,也没被仇恨吞噬掉。
……阿佐那毫不保留的担心,佐助的坚定与……深藏的想念?
写轮眼的洞察力不是道听途说就能有的,鼬相信自己不会看错。
『我过的很好』『有本事出去打。』
那个孩子一直都没说要杀死自己的话,从始至终。
佐助,你还认我这个哥哥么……
像是冬夜里呼吸间的浅淡温暖,鼬就觉得心里真的那么柔软了下来,在那短短的片刻间里。
片刻之后,他告诫自己。
宇智波鼬,你已经没有资格去拥有那种奢侈的感情了。
背负的太多,即便有多么好听的理由,亲手犯下的罪容不得他辩解。鲜血淋漓的手,也无法触碰美好与希望。
晓,宇智波斑,木叶上层……
现实,肃然冷漠的瞪视着他。
就如阿佐说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缜密的以生命为饵布下了局,第一枚棋子落下后,就再不能回头了。只希望,能支撑到终局的时候。
佐助,哥哥对不起你们,原……
不,这样的事你们也做不到原谅的吧。那么,就一直恨着我好了。
或许当初宇智波斑或者是零,把晓的服装统一成这样,仅仅是单纯的想特立独行。而且,不得不说,审美够诡异。
但鼬现在披风的领子立起,斗笠遮下,完美的掩藏住所有表情变化。
更庆幸鬼鲛修习的不是瞳术,人也不聒噪,能称得上可靠——单单就这个形容词来说。
于是在这并不匆忙的路程中,鼬肆意的放纵了自己的感情。
用普通状态的黑色眼睛看沿路风景,郊外芳草萋萋,蒿草被风吹的倾斜到一侧。不需要刻意的回忆,就想起那日被他丢弃在野外的人。
那副模样,苍白破碎的模样……他亲手造就的模样,写轮眼永久的拷贝下来。
闭上眼,面对那样的佐助,连祈求救赎都做不到。
鬼鲛表面粗犷,心思却甚是细密。虽然鼬平素话就不多,现在不过是更安静而已。但气息间极细微的变化,搭档多年还是能看出来的。
他年长鼬几乎一倍,但一直不曾把鼬看做小孩——十七岁,其实还是一个孩子啊。
当然,当十七岁的人名为宇智波鼬时,绝对不是孩子的。
而此时,那个强悍如斯的人,却让鬼鲛真真的感觉到‘孩子’的感觉。
没敢把这种情绪表露出丝毫,鬼鲛也知道鼬是从不真正的信任谁,若是表露了丁点儿异样,只会被排斥的更远。
不过,作为五年的搭档,被这么看待还真是让人无奈。
通过戒指传递影像复命时,对于九尾任务的失手,零倒满是无所谓的样子。
听到飞段的嚷嚷,鬼鲛很想找到对方实体用鲛肌给飞段切片,下锅涮了得了= =+
零直接把计划定到三年后,也就是说晓接下来是个漫长的长假。鼬听了后直接转身,影像消失的相当潇洒。
也对,能稍微与宇智波斑拉开点距离,沉稳如鼬也需要暗自欣喜一下。
那个身为宇智波家始祖的人,却是鼬提防最多的人。
宇智波斑,他隐藏在幕后玩弄着手段,企图控制一切。而这份企图,也在逐渐的成为现实。
斑是最大的变数,指关节轻轻抵住眉心,鼬少见的没辙。
他斗不过斑,这个事实必须接受。
但是,宇智波斑也绝对无法对佐助怎样。这是身为哥哥必须为佐助保障到的。
回到临时的居所,确定左右真的无人了,鼬才捂住嘴不断的咳嗽。
呵……还有多久了?
不过,佐助,再见你一面还是做的到的。那时候,你们会成长的更多吧。
那时候,一切也都该结束了。你也该彻底解脱了。
昏暗中屋内,鼬目光柔和的微笑着。终于坦率的露出「兄长」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鼬果然不好揣摩TAT 于是大家看到有走形不妥之处要提出来吖~~~~~~
说起来写到末尾的时候一身冷汗的把疑似鬼鼬的那种危险萌芽给掐死了= =不过作为颜控晚期我对鬼鲛的印象却一直蛮好的,啊,干脆策反他得了=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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