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君，你这是要背叛「晓」了。”鬼鲛站在鼬的对面，脸­色­一片凝重。

“是。”鼬简短的吐出一字，一派坦然。

这是搭档了六年之久的朱南组初次站到对立的位置上，也会是最后一次。因为在此之后，鼬将不再是「晓」之朱雀。

“那以后可就是敌人了。说起来，对于鼬君的实力，早就想切身领教一下了。”鬼鲛裂口笑起来，“我期待下次见面。”

“……”薄­唇­抿成一线，然后鼬音调淡然的开口，“那样的话，你会失败。”

“哈哈，那也要打过才知道。”朗声大笑，鬼鲛扛着鲛肌转身离开，没有设防的后背最后一次对着鼬，片刻之后穿着火云袍的高大身影隐没于葱郁的森林中。

鼬站在原地，目送搭档的离开，缓缓抬手把被风吹起的头发别回耳后，鼬垂眸看着安静的站在一旁的佐助，“走吧。”

来到几天之前佐助和以鹿丸为代表的木叶众人见面的地方，只见对方已经早已等候在那里了，不过这次前来的人员和上次的并不完全一样。除了鹿丸之外，其余四人均为带着动物面具身披黑­色­斗篷的暗部打扮，想必也都是­精­英人物。

“佐助。”鹿丸依旧是这个小队的总负责人，对从树林中走出的人影挥了挥手示意，“还有，宇智波鼬。”

一直都带点懒散感觉的鹿丸，在见到鼬的时候严肃了表情。在获得授权翻阅了木叶的机密文件之后，他清楚的了解当初宇智波一族灭族的前因后果，对于年仅十三岁便接受那样命令的鼬感情颇为复杂。拿着那份标注了『禁』字印章的档案，十六岁的鹿丸靠在密室中有点淡淡霉味的木质书架上，蹙起细长的眉叹气。

十三岁的话，他满口念叨着麻烦只想着自己那个早点退休早点养老的人生目标，鸣人十三岁，两大目标当火影、找佐助，所以风风火火跟着自来也修行去了。即使是同辈中最成熟的日向宁次，十三岁时也只是一心想着推翻宗家发泄怨恨而已。

目光正视着样子和佐助有七八分相似的鼬，鹿丸看着这个表情淡漠的青年，很想知道鼬到底是因为怎样的信念才忍耐下那些。对于鹿丸这类比起武力更擅长斗智的人来说，揣摩人心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能力。

不过显然这次可以算的上失败，因为看着鼬平静到似乎没有情绪存在的幽深眼睛，鹿丸只觉得那种颜­色­会把自己吸进去，然后被黑­色­淹没。或许，不应该修习瞳术的人对视？习惯­性­的抬手抓抓梳理整齐的头发，鹿丸收敛心神执行这次任务。

鹿丸手里比出手势对身后的暗部成员示意一下，随后一个带着鹰隼脸谱的暗部递上两套暗部服饰，正反双­色­，一面纯黑一面纯白的带帽兜的斗篷，还有白底之上用朱红­色­勾勒出动物脸谱的面具。

“请换下你们现在的服饰，我们需要隐秘的进入木叶。”鹿丸把衣物放到佐助手里，顺便提醒，“你们身上和「晓」有关的物品都要取下来，这些是需要专门处理的。”

佐助脱下宽松的火云袍，顺便从兜里拿出基本没戴到手上的无字戒指一起递给鹿丸。抖开折叠整齐的暗部斗篷，选择了黑­色­一面向外，佐助正准备披到身上却被鹿丸阻止。

“啊，等等。”打量一下佐助现在的装扮，鹿丸敲敲手心，“佐助你的话，还得把身上这件白大褂脱了。”

“这个和「晓」没有关系。”佐助把暗部斗篷搭在臂弯里，看着鹿丸道。

初入音忍的时候，阿佐狠狠的鄙视了大蛇丸扭曲的审美，而之后在一袭黑­色­贴身的忍者服饰外面套上白­色­的医用褂子就成了佐助和阿佐的标志服饰。久而久之习惯了，进入「晓」也没有改变。

“我知道和「晓」无关。”鹿丸拧着眉毛道，“可是我敢保证，木叶的所有暗部没有一个这种穿法的。”

因为暗部向来是以斗篷和面具的形象出现在公共场合，所以安排鼬与佐助以暗部成员的身份进入木叶是个稳妥的计策，不过让两人从里到外换上整套的暗部服装却是个难题了。忍者的服装对尺寸要求极为严格，以免对肢体活动产生阻碍，所以暗部服装都是针对每个成员量身缝制的。因此想找出符合鼬与佐助身材的衣服真不容易，何况就算找到了基本符合的服装，让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所有衣服换一遍也是不现实的。

那么把条件折中之后就只有斗篷和面具，这本就让鹿丸有一种明明知道有漏洞却无法弥补的憋闷，要是佐助还想坚持一下特立独行的风格，小鹿君只觉得刚刚十六的自己快沧桑到六十了。

和佐助不同，作为曾经的暗部一员，鼬对这些是熟稔的。把火云袍，戒指，刻了划痕的护额一一摘下，半袖套头衫的袖子挽至齐肩，露出左上臂处的朱红­色­漩涡刺青，穿上斗篷，带好狐狸脸谱的面具，最后把帽兜带上挡住头发。全身不露任何带有个人标志的地方，披着黑­色­斗篷的鼬站在那里，融合进其他暗部的那种气场中。

站在鼬身边递送物品的是刚才那个带着鹰隼面具的暗部成员，看到鼬动作熟练的整理服饰，他似乎有点感叹，隐在面具之后的眼睛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很隐蔽的动作，不过鼬还是发现了。他转过身去浅浅欠身，“麻烦卡卡西前辈了。”用了曾经在暗部时候的称呼。

“啊……真是瞒不过鼬君啊。”带着一点点散漫感觉的声音响起，从开始到现在第一次发出声音的暗部拨开戴在头上的帽兜，露出银­色­的头发。

摘到面具的卡卡西笑的眉眼弯弯，一如佐助熟悉的那个，捧着《亲热天堂》蹲在栏杆上读的津津有味的不良导师。不过对于鼬来说，这样的卡卡西有点陌生，他记忆里的暗部前辈，是像刀锋一样的冷酷少年。

“哎呀，因为恰好当过暗部，恰好和鼬君还有佐助比较熟悉，所以跟着来一次了。”银发的男人抓抓有些凌乱的头发，用一副“恰好有空所以来接接你们”的口吻说。似乎三年前被关进月读凌迟了72小时，几个月前被拦截于营救我爱罗任务的途中都不存在。

“……”鼬抿着嘴­唇­，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以后辈礼节向卡卡西欠身致意。

佐助看向那边，那些往事都是他不知道的。卡卡西是他第一任老师，悉心教导，雷遁术到现在也是他最常用的招数，甚至多过火遁。不过他也仅仅知道旗木卡卡西和宇智波带土之间的牵绊，从来没有人也没有线索告诉他，卡卡西和鼬的交情也不简单。

关于鼬的过往，佐助很想知道，但是不敢出触及，那些尘封的曾经太过伤人，让他忍心撕开。忍耐住，但是又不甘心，因为有一种无法彻底拥有的无力感。比如现在……

鹿丸看佐助沉默不动，­干­咳两声以示提醒。现在可没时间耗在这里，虽说这是木叶管辖范围，但是五大国的人齐聚木叶，保不准谁就闯进这里了呢。

“你这是吃醋么……”揶揄的声音里浮现点笑意，阿佐拽佐助一下调换了位置。

“我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