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和你谈话我的心里总是感到踏实。"

"怕不是因为我有张老农的脸吧？局座。"

"不排斥有这个原因。"

高天亮诙谐的话让王怒涛忍不住笑出了声。半小时后，侯仪进了局长办公室，王处长几十分钟前，只告诉他局长要和他谈事，至于具体谈什么，处长没说，他也不好问。自他到情报局工作以来，局长亲自找他谈话，这是第一次，一个少将局长找一个在基层单位工作的上尉侦收员谈事，这本身就有些不寻常，更何况刚才王处长讲话的神态和口气都带点神秘，所以，当他的脚踏进局长办公室时，心里还在犯嘀咕，坐在局长面前就难免有些局促。但他没料到局长随后讲的几句话，把他心里的七下八下扫了个净光。

"侯教官，恭喜你第一个成为情报局一级侦收员，光荣，真的光荣！我为你骄傲，你也应该骄傲。"

侯仪格外认真地说："要不是情报局从野战部队把我调过来，我当不了侦收员，当不了教官，更当不了一级技术能手。所以，我没骄傲的资本。"

"说的真心话？"

"我不爱说假话，在您面前更不敢说假话。"侯仪边说边嘿嘿笑，还不停地摸颈脖。

"有什么样的将就有什么样的兵。王怒涛为人憨厚耿直，我看你也不差！"高天亮突然转了话锋："假如组织上让你当前敌侦听组组长，有没有信心漂漂亮亮地完成任务？"

"上级让我当组长是天大的信任！这难得的机遇挑上我，那就没说的，一定打个漂亮仗！"

"你对组员的人选有什么考虑，如果上级叫白云飞、梅朵当你的左右手，你会不会觉得他俩有些­嫩­？"

"上级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侯仪心里只要高兴，额头就会冒汗。

"这么说，你是同意白云飞、梅朵进前敌侦听组的。但你的一句"不谋而合"不能让我满足，我希望听到你更充足的理由。"

侯仪小声地问："叫我讲真话？"

"那当然。我听人讲假话，心里就上火。"

"这些话也只能对您说，到外面讲，可能会伤及一些人。"

"嘿嘿，没料到你这个侦收高手还有点婆婆妈妈的唻。"

"我觉得白云飞、梅朵受训虽只两年半，但他俩侦收的实际水平已经超过了侦收处的一些老侦收员。"

"展开谈证据！我不喜欢听简单的结论。"

"您是­干­情报的老前辈，深知衡量一个侦收员的业务水平，主要看五能。"

"哎，你停一下，看五能？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提法，谈细些！"

"这五能，是我自己根据十年工作实践归纳总结的，即收发报的能力，排除电波­干­扰能力，抄收怪手不规则手法电报的能力，战胜电波讯号因越距而衰减能力及迅速锁定敌台出联能力！"

"这五能归纳得好，看得出你的总结是用了心的。我想知道白云飞、梅朵在这五个方面的能力究竟如何！"

"全都比较出众。"

"再说得具体点。"

"先谈他俩的收发报能力，可以说他俩的收发报的速度已接近我的水平，而且收发报中的错码率仅只在2％左右，这是很难达到的一个指标。"

"你的错码率是多少？"

"1％。"

"这么说，他俩的错码率已接近你这个一级侦收员了。"

"所以我说他俩不简单。"

"接着说他俩抗电波­干­扰能力。"

"看一个侦收员抗电波­干­扰的能力应主要看两个环节，一是在众多电波­干­扰中是否能抓住混杂其间的目标台不放，二是在强­干­扰中是否能完整或比较完整的抄收目标台拍发的电报。白云飞和梅朵在这两方面能力都较强，目标台能控住，电报也抄取得比较完整，连教官李培先中尉都说他俩的控抄水平已不在他之下。培训只两年多的学员的控抄能力直逼教官的水平，您说这样的学员还不是出类拔萃？"

"是！当然是！快说他俩战胜电波讯号因越距而衰减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