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一下，凌成啸的眼睛就这么盯着他，盯得他浑身不自在。

他慌忙低下头去解释：“陛下，臣去探望容佳人，不过是代容大将军问声好，叮嘱些家常话罢了。陛下也知道，那洛溪宫的佳人并非人人有贴身宫女，臣与容佳人在房里说话，后来还有另两位佳人路过，也算是旁听吧。”

说完这话，蒋大人心里也悬了起来。当日他与容婉玉在房中说话，不知道门外那两个佳人听见了没有？要是听见，岂不是害了她？

凌成啸见蒋大人不像在说谎，就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头说：“蒋卿，朕知你素来老实，不会撒谎。这件事情，朕已经派人去洛溪宫查问了，若发现你有半句假话，你这头顶的乌纱……”说着，他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叩了叩蒋大人的官帽。

蒋大人吓得急忙匍匐在地道：“皇上！臣所说句句是实，若有谎言，天打五雷轰！皇上若不信，可请容佳人来此当面对质。”

凌成啸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扶起蒋大人并让他到桌旁坐下。蒋大人自然不敢，那是皇上御批奏章的龙椅，虽非正殿龙椅，却也是皇权的象征。此时皇上让他坐，他也不知道是何目的，但直觉令他全身一激灵，认为那是个圈套。

蒋大人连连拒绝着又要下跪，凌成啸不耐烦了，大声说：“蒋卿，你不坐就不坐，何必又要跪？朕也不信你会与朕的佳人有染，只是既然谣言传出，朕也不能坐视不理。这样吧，从现在开始，你不得再入后宫一步，也不能与后宫的任何人有来往。等朕查清这件事情，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说完，也不等蒋大人表态，凌成啸就大步出了御书房。门外传来小太监的声音：“恭送圣驾回宫！”

蒋大人这才站直，哆哆嗦嗦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他心里暗自猜道：皇上想必是得了什么消息，不然不会放着洞房不去入，反而来责难我。莫非真是门外那两个佳人告的密？他顿时紧张起来，打算托人打听一下，以免自己没有帮到容婉玉，反而害了彼此。主意已定，他便匆匆离去，连夜找那洛溪宫的总管太监去了。

凌成啸出了御书房，仰头看着天上一轮明月，实在不想去陌筱宫。想到赵姝瑜那苍白的肤­色­，木然无神的单眼皮，单薄的身板，一副跟他没关系的表情，他心里就不舒服。他咬了咬牙，重重地闭了闭眼，好像这样就能让赵姝瑜消失似的。

从御书房到陌筱宫并不太远，步行不需一刻。凌成啸出了门，回到之前龙凤辇走过的路上，只要顺着这条铺着红毯的路一直走就进了陌筱宫，他却踯躅半晌，在那里转圈圈。

杨惜秋这个佳人，长相倒是很大气，气质比赵姝瑜略胜一筹。她以这种方式告密，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别说是皇上，即使只是一般的臣民百姓，也没有谁愿意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关起门来在房里说话。蒋大人说只是说话，可实际上呢？谁知道！

而且杨惜秋的纸条上说的不止这件事情，还有选秀途中，容婉玉曾经试图私逃，且有人接应。被发现后还想跳崖自杀，以绝众口。但因她是大将军之女，随行官员都护着，没人说她一句，还请了郎中为她疗伤。别看她脸上看不出什么，但头上的伤疤肯定还在，也有内伤，只是幸运地没伤到脸罢了。

若果真如她所说，这容婉玉就不能为皇室所容了！凌成啸就算没有临幸过她，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有不忠之处，否则，他这一国之君如何面对天下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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